有狂风暴雨直直的朝她打来,不躲不闪,她就在那里承受着,这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吧,她本应该早就死了,这段命运不是她的命,她只不过替别人活了下来。
尖锐的刺狠狠戳进她的手心,没有流血,只剩下扎心般的疼痛,那人在道路尽头转身,回头叫她,雨儿,雨儿不要离开朕。
不要,别拖我回那阴曹地府了,别,我不回去。
她在雨中奋力挣扎,摔得浑身泥泞,抓到满手的污秽甚至钻到指甲里,也顾不得,她再也不想回去了,即使再喜欢,又有什么用呢,他无法顾她周全。
也对,这本身就破败不堪的命运,是她奢求太多了,本身就无法安定,本身就没有可能了,她活下来都是一个奢求,而这种奢求既然是天给的,那天就一定也替她安排好了命运。
梦中人声声唤着那个名字,她不忍,回头应了一声,却发现,那人已经离去了。
仓皇地从梦中醒来,看着夹板的天顶,莫雨知道,未来的路,真的要自己走下去了。
地板上的遥还在呼呼的沉睡着,海上的月光透过狭窄的窗口打在一片地板上,给深夜里失眠的人添了一些光亮,却无限凄凉。
莫雨披了一件外衣,推开房门走出去,夹板上守夜的老人已经靠在墙边睡着。
腥咸的海风迎面吹过来,掠过耳畔的发丝,又飞速的朝着另一边去了,莫雨将垂下来的头发勾到耳后,午夜的月光照得人冷冷的,船已经没有行驶了,只漂泊在一片水域上。
她走到栏杆边,发现水面有波光粼粼的银鱼在汲取月光的照耀,窜来窜去的竟然也是有趣得很。
“小姑娘,睡不着吗。”
不知道何时,身后的老人忽然醒了,看到她站在船舷边,也不起身,只看着她慈祥的笑。
莫雨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老人叹了一口气,“何必因为一些捉摸不到的东西而辗转难眠呢,小姑娘,按你的命数,本不应该困在那处脱不开身,其实你的命,早就天归神隐,来去,只不过是你自己的决定罢了。”
莫雨惊讶此人的算计之术,但再想回头看时,那人却已经回到船舱里去了。
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担忧,为什么对自己了若指掌,还为自己做出判断。
带着诸多的疑问,莫雨决定回到房内,睡一个不知道是否还可以继续的觉。
翌日,辰国。
奉天回来的时候发现天机阁内已经没人了,他立刻奔往辰乾殿去,离枭果然在那里。
只见他一个人坐在空空荡荡的大殿里,头顶的皇冠也放在一边,见自己回来,也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激动。
奉天跪在他脚边,“陛下,臣回来了。”
“你知道吗,”离枭没有接奉天的话茬,“原来天师的目标不止辰国而已,他不光在辰国安插了自己的人,也在离国做了同样的事情。”
“那大师兄呢,”压下心中的惊讶,奉天问。
离枭把玩起自己的皇冠来,“他已经回去两日了,与朕说好的是两日之内回来,估计也赶不来了。”
“不会的,陛下,”奉天见离枭如此丧气,连忙拿出自己护在胸前的天书上卷,“你看,解决办法就在我们手中,现在只要我们等师兄回来,我们三人联手,就一定可以打败天师。”
离枭的眸中终于燃起一些希望,“你有解决办法了是吗。”
“是的,”奉天正拿了天书准备和离枭仔细讲解。
忽然有人推开了大殿的门,黑暗笼罩了他的身影,却掩盖不了他的身份。
奉天兴奋的大叫一声,“大师兄。”
萧楼炎自黑暗中走出,即使一身风尘仆仆,但他仍是来了,三人相视一笑,现在,事情终于有了新的转机。
“据朕现在手头的消息,天师的手已经伸到离国去了吧?”离枭知道萧楼炎来的如此仓促,其实应该是赶不过来的,但出于道义他快马加鞭赶来了,为了他们共同的目标。
萧楼炎点头,“是的,我回去的时候国内已经有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了,只不过还没有人身中恶疾,想来这病是无法传染的,那到底是通过什么?”
“铜镜,”离枭正色道,“天师手中有一枚铜镜,通过直射日月之光,来达到某种咒术,只要见到那光的人都无一幸免。”
“是的,”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奉天忽然开口,“这书我带来了,先研究一下吧。”他自怀中拿出一本书,乍看之下与离枭那本真的没有区别。
离枭迫不及待接过来,开始翻看,萧楼炎也是没有闲着,与他一起看起来。
一页一页翻阅,书中记录的全都是一些上古秘术的解毒之术,还有一些怪力乱神的仙侠故事的结局,也难怪离枭那本,全都是那些秘术和故事的记载,却都没有答案,原来答案都在这里。
“天地一极,生于造化,终灭于混沌。”离枭照着自己翻找出的句子念出。
奉天在一旁一头雾水,“就这几句?”
“没错,”离枭点头,自己也是很懵,就这么几句听不懂的句子,怎么能解秘术。
萧楼炎正色道,“这些词汇都是虚无缥缈的,那是不是,其实代表着,它们来自于自然。”
“自然?”奉天立即领悟,“是不是五行?前人最信奉金木水火土之说。”
离枭双手环胸,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既然铜镜吸取日月之光,那肯定是不怕木水火土这些不同类的东西的。”
奉天恍然大悟,两手一拍,“怕金!那东西怕金!”
三人终于露出一丝微笑,这下就好办了。
天牢的清晨依然是昏暗的,像永远不见天日的地狱,没有人给你施酷刑,却有一日复一日的时光在折磨着你。
有人提了吃食过来,敲敲囚室的门,淡漠到没有任何语调的说,“吃饭了。”
照例是白面馒头和白粥,旁边却多了一碗酱肘子。
天机老人自嘲般笑笑,对那送饭的人问,“最后一顿?”
送饭狱卒对这些之前位高权重,现在沦落了的贵族没有任何好感,“让你吃就吃,平日里没什么好的,今天多了又在那儿问问问,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天机老人没有说话,只默默的接过来,一口一口吃下。
不一会儿,那碗就已经见底,狱卒过来收碗,天机老人特地挨狱门近了一些,他伸手唤那狱卒过来。
“干什么,”他满是不耐。
只见天机老人只是慈祥的笑笑,又招手让他近些。
那狱卒心想他一个老东西,被手链脚铐锁在里面,应该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就过去了。
谁知下一秒,一根枯木棍子扎进了那狱卒的脖子里去,他瞪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你…”
天机老人仍是慈祥的笑,“走好。”
说罢又将那枯木棍子往里再深捅了几分,直到确认他死透了,天机老人才松开手,将流到手中的鲜血在那死去的身上擦干净了才把手收回来,啐了一口唾沫。
离枭听闻天机老人在狱中杀人的事情,没有过多的发表看法,只派了罗网的高手去捆那父女二人来大殿,并且叮嘱他们一定要时刻防备,只要他掏出铜镜,就立刻蒙住双眼。
这时候太阳虽然还没有升起,一边要抓紧时间,一边要多加些防范。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天机老人被押送到大殿时,心中已经差不多想到,离枭想要除掉自己了,只是没有想到,一进去,四壁均蒙着黑布,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门窗也被钉死了,一切都是漆黑的唯有几颗之前西域进贡来的夜明珠,还在散发出微弱的光,给这暗无天日的宫殿里,增添一些明亮。
罗网的人一路牵制,到了大殿内才将他丢到地上,看到龙椅之上正襟危坐的离枭,天机老人的脸色变得不好起来。
“烟儿呢,”许是自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开始担心自己女儿的安危来。
这时奉天押着阮云烟进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没想到师父还有软肋。”
萧楼炎也自后殿走出,这时三人站在统一战线上,眼神都是一般无二的凛冽。
天机老人忽的笑了,“没想到,你们三个臭皮匠,还能抵个诸葛亮。”
奉天紧了紧扣着阮云烟的手,“你算什么诸葛亮。”
许是被他捏疼了,阮云烟一直皱着眉,“爹,您快对付他们呀。”
萧楼炎冷笑一声,“没有日月之光,龙椅又是纯金打造的,是铜镜的克星,它现在,也不过就是一块废铁罢了。”
阮云烟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嘴里仍是叫嚣着,让天机老人赶快动手,奉天受不了她这么吵,随手拿了一块离枭案边的废纸,捏成一团塞到她嘴里,所有的叫嚣都变成呜咽,吞进肚子里去了。
“你别动烟儿!”天机老人终于发作,语气恶狠狠的,“三人合力又怎样,你们两国我都布满了眼线,只要我一死,一场屠杀就会开始,到时候你们损失的,可不止这一两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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