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别谢我,真的,别说谢谢。”萧楼炎近乎是哀求,他有些绝望了,在宫外就听说了皇后娘娘病重的消息,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他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有办法进来,他多想从这重重围墙中,把她带出去,回到离国,回到他们曾经待过的那个清净之地。
千言万语,待见了面时,却无语凝噎。
“皇兄你怎么了?”手上捧了一束花回来的萧嘉言发现萧楼炎的神情不对,连忙将花扔至一旁。
“没事,”拂过她的手,萧楼炎定了定神,朝莫雨恭敬一拜,“望娘娘这一生,安康,顺利,幸福。”
是了,他知道她的期盼,她想要的一切,他全部都知道,只可惜,这些东西却从来不是他可以给的。
带着重重心事回了凤鸣宫的莫雨,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床上,头痛,真的头痛,脑海里闪过自己送萧楼炎走时的神情,她问,“咱们还是朋友对吧。”
那人点头,神色不辩。
很多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比如自己,又比如,萧楼炎。
翌日,莫雨日常去御书房给离枭送糕点,还未进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离枭旁边咋咋呼呼的,她只感觉到脑子里轰的一声,手没来由的又抖了一下。
“我跟你说啦,今日呢,就为我开辟一间宫殿,你看看我都在你这儿住多长时间了,老住你的偏殿多委屈我啊。”奉天语气中均是不满。
“好,明日再开。”离枭显然在忙,回话都是敷衍。
“不行就得今日!”
“明日。”
两个人僵持不下之时,莫雨正端着糕点进来,奉天正挤在离枭身旁,伸手要夺他的笔,离枭一脸不耐正伸手推开他。
两人看到莫雨,纷纷犹如卡壳了的机关,呆住了…
看到熟悉的画面,她觉得这一刻似曾相识,这个奉天!
“你不是说你昨日就走了吗!”莫雨将糕点盘重重放在案上,把离枭也是惊得一愣一愣的。
奉天嘻嘻一笑,不好意思的搓手,说:“这不是,临时有事吗。”
莫雨气得恨不得拿盘子打他,“你能有啥事儿你个江湖术士。”
“话可不能这么说,”奉天眼疾手快的把盘子抢过来,“皇上可是亲封了我个司天仪的官,从今以后,我,不对,本官,也是有官位的人了。”
离枭冷不丁出声,“可皇后比你官大,”手里的批阅倒是没有停,依然埋头苦干。
“这…没事没事,我不跟她比。”奉天笑嘻嘻的跑开,边跑边说,“皇上,别忘了给本官开殿~”
莫雨气呼呼的重重坐到离枭身边,“陛下没事儿给这种吃闲饭的人封什么官,臣妾迟早被他气死。”
“别乱说,”离枭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她气得泛红的脸,竟觉得十分可爱,抓住她的手一副语重心长,“爱妃的毒可是他解的嘛,再者说,这司天仪可是宫中不可或缺的职位,咱们辰国,星象即代表运数,这是很重要的。”
莫雨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驳,“那陛下不准给他开辟宫殿,他只能住偏殿,不对,不能和陛下住一个殿,把他安排的远远的,别老让他来烦本宫。”
“好好好,都依你。”
离枭把她揽入怀中,满眼都是宠溺。
奉天在内殿偷听到二人对话,在心里对离枭进行了深深的鄙视,这个骗子皇帝,除了见色忘义,还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回想昨天——
“陛下,跟你商量个事儿呗。”奉天笑得一脸谄媚。
离枭因为莫雨被萧楼炎带去一旁说话不是十分高兴,爱答不理的,“什么事。”
“那个那个,”奉天搓着双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就是在下啊,在外漂泊久了难免寂寞,现在在下觉得,宫中的生活也挺好啊,所以…陛下能不能给在下在宫内谋个一官半职的。”
“不行。”
离枭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这人平时里根本无法无天,现如今是有事所求才低声下气,自己要是答应了他,他肯定会马上蹬鼻子上脸,别说莫雨不答应,他离枭自己也不答应!
奉天见一计不成,心中又生一计,他挪了个地儿,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低声附耳,显得更神秘莫测一番,“陛下,在下嘛,能被请来给皇后娘娘调理身体,这就是缘分嘛,再说,在下在宫里也不是吃白食的,在下也会在其位尽其职的。”
“没用。”离枭依然一脸冷漠。
“陛下,在下有办法让皇后娘娘在一年之内为您绵延子嗣,至少两个!”说罢奉天还伸出两个手指比划了一番。
离枭思索了一番,“成交。”
……
所以说,自古帝王啊,都是会骗取女人芳心的一把好手啊,奉天一边摇头一边回自己的偏殿,估摸着下午的时候,就可以住新寝殿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正当一切好像都已经脱离那些水深火热、阴险狡诈的时候,冷宫却传来一个消息,巫马晴儿死了,想来是秘术发作而亡。
莫雨觉得,二人虽然有过节,但是两人是被下的同样的诅咒,假如自己没有得到救治,可能也是会和她落得一样的下场,所以她不顾离枭的反对,坚持要去冷宫看看巫马晴儿的尸首。
离枭近日有些忙,所以陪着莫雨去冷宫的是奉天。
“你说你为啥非要去,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不清楚其中过节的奉天说话也是肆无忌惮。
莫雨也是一路无话,忽然听到他这么说,反驳:“有再深的仇恨,那也是一条人命,她和我中的是一样的秘术之毒,现在我好好的活着,甚至能吃能喝能蹦能跳,她却死了。”
“好好,行,”奉天十分无语的走到前头去了,小声嘀咕,“这么说你们俩还是难兄难弟呗。”
莫雨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只顾着埋头走路,不多时两人已来到冷宫门口。
因是深秋,甚至接近冬初了,此时很多树都只剩下干枯的树干,在一片秋风肃杀中显得格外荒凉,那扇漆红的大门,已经被岁月斑驳得铁锈斑斑。
曾几何时,这个身子的前主人也是在这里过日子,数年如一日,数着时间却守不到尽头,即使现在她的灵魂已经死去,莫雨却依然能在她的身体里感受到那些孤独,亦或者可以说是绝望。
推开大门,这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住了,但是依旧残存着一些先帝的弃妃,这些人也着实可怜,先帝生前她们犯了错,先帝去时,她们就算连陪葬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这宮墙里等到自己老死的那一天,才能解脱。
在冷宫掌事的嬷嬷早知道莫雨要来,已经在一旁等候,曾经这个嬷嬷对莫雨也是颐指气使,现如今见她身份尊贵,此时在她面前可是一声都不敢吭。
见莫雨进来,也是异常狗腿的为她带路。
一路无话,因为更多的心情可能是沉重,从一间破旧的寝殿进去,再穿进一间偏房,右边的房间就是巫马晴儿关押的地方。
手已经搭在了门上的莫雨,此时却犹豫了,奉天在一旁问,“要不我帮你?”
“算了,”莫雨说完就直接推开了房门,侧身进去,又在下一秒立刻转身出来。
那声尖叫仿佛直接卡在了喉咙里,无声的吞下去,她的整个脸上写着的都是恐惧。
见她这样,奉天不解,自己走了进去。
屋内是四面都没有窗户的残破密室,只有一张简单的床和饭桌,巫马晴儿的尸体躺在床上,不对,不等说是躺在床上,因为她已经烂了,整个人犹如一件衣服一样贴在床沿上,有很多黑红的血水顺着床沿流下来,地上也是流了很大一摊血渍,她的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已经没有血色并且泛紫的嘴唇微张着,面目扭曲,双手好像很痛苦一般掐着自己的脖子。
这场面,不要说是莫雨,就连奉天一个常年在江湖漂泊,什么大是大非都见过的人,都觉得这画面不堪入目。
莫雨不是没有见过尸体,再残酷再血腥的画面她也见过,只是一想到自己也差一点点也变成那样,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他把莫雨的头贴到自己胸前,一边安慰的拍着她的背,一边低声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仿佛是打开了什么阀门一般,莫雨就那样,站在那间门外,放声的哭了出来,这两年来,这在深宫大院里,所经历的一些事情真的让人心累,甚至觉得日子望不到头,自己只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怎么就那么难呢,接二连三被人对付,接着又失去自己的孩子,她也是一个普通人啊,即使拥有再刚强的心,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曾几何时,还在摄政王府,作为一枚棋子的时候,她就以为那是人生中最难的时候了,可是此时,莫雨却觉得做人真累。
真怀念曾经的日子,那时候桑氏一族还没有衰败,自己是家里众人宠爱的大小姐,林尚那是也只是一个孩子,整日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己身后,叫着大姐姐。
而她,跟了家里的兄长们,骑马,射箭,击鞠,那些肆意畅快的日子,虽不如现如今繁华安逸,却是更加让人怀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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