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可笑,你莫不是真当朕是傻子任由你糊弄不成?来人呐,将阮姑娘送去天师府。”离枭面色冷然,对于阮云烟她着实是忍无可忍,从前瞧在天师的薄面上,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不与他计较,却不料她得寸进尺,从前仅仅是为难后宫嫔妃,如今竟是将主意打到了莫雨腹中胎儿身上,他又岂能容忍?
阮云烟扶住桌角勉强站稳脚跟,她面露羞怒,对着离枭说道:“二师兄,爹爹他为了你,为了辰国劳心劳力,鞠躬尽瘁,你不可以赶我走!”
见她复又搬出天师,离枭心下只觉可笑不已,而一侧的莫雨,至始至终都如那局外人一般,好似欣赏着戏台子上的戏剧一般。
阮云烟说罢,手脚慌乱的从袖中掏出一张书信,“二师兄,此乃爹爹叫我交由你的书信,二师兄还请过目。”
离枭剑眉微蹙,视线落在那封书信上,却迟迟未曾接过,他知晓,天使这一封书信大致会是什么样的内容,而他接了这一封书信后又会是这样的结果。
想来今日是很难讲软云烟赶去天师府了!
见离枭踌躇未接,莫雨盈盈一笑上前,“皇上,既然是天师的书信,皇上便瞧瞧吧。”
离枭见莫雨展露微笑,悬着的心总算是安然落地,薄唇不由得轻轻扬起。
莫雨发话,离枭自是不会驳了她的意愿,当即便接过阮云烟手中的书信,展开一目十行地查看。
“云烟性子娇蛮任性,可本性为善,她本非大恶之人,一切只因对你的痴恋,还望皇上瞧在老臣薄面上,给予最后一次机会,若她再犯,老臣绝不阻挠。”
离枭越是瞧下去,黑曜石般的瞳孔便越是冰凉,攥着书信边缘的指尖泛白,手背上亦是青筋暴起,昭示着主人此刻压抑在心下的怒火,堪堪爆发。
莫雨上前,纤细柔荑抚着离枭的手,如娇莺婉转般的声音传入离枭耳畔,莫名地竟是抚平了他心下怒火。
莫雨亦是一目十行大致浏览,她莞尔一笑,凤眸闪烁着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光,“既是天师大人都这般说了,皇上便莫要为难阮姑娘了……”
离枭一怔,面上展露犹豫与愧疚的神色,“可你……”他曾向她承诺,若是抓出真凶,定要换她一个公道,可如今。
莫雨淡淡一笑,“臣妾腹中胎儿本就无恙,皇上此言,该是要问那晴妃才是。”
离枭眼睑微垂,眼中闪烁着叫阮云烟看不明的神色,阮云烟捉摸不透自家师兄的心思,心里头可是焦虑得很。
“既是天师这般说了,朕此次便对你既往不咎,若再有下回……”离枭转而看向阮云烟,黑曜石般的瞳孔迸射出叫人心颤的眸光。
阮云烟倒抽一口凉气,面上洋溢着如花儿般的笑颜,“二师兄放心吧,云烟向您保证,绝不会再有下回了,二师兄您就不要在生气了。”
离枭闻言,只是鼻尖轻轻地发出一声冷哼,此次便当是他最后瞧在师傅的薄面上,给阮云烟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有下回……莫说是天师,便是天王老子,他也绝不手下留情。
“朕虽既往不咎,可并不代表朕已是原谅了你,你给朕回去,好好闭门思过。”
阮云烟嘴一瘪,她虽娇蛮,可也是玲珑心的姑娘,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的莫雨,眼珠一转,笑着上前挽住莫雨的胳膊,“皇后姐姐,你瞧啊,二师兄尚有国事需要处理,你我还是不要在此打搅到他了才是。”说着,便试图拉着莫雨离去。
哼,她没能留下来陪二师兄,这个女人便更加不能,她绝不会眼睁睁瞧着二师兄与这个女人恩恩爱爱,卿卿我我。
莫雨也不挣扎,更不挣脱,美眸轻抬,迎上了离枭的目光,她笑得意味深长。
离枭轻叹一声,沉声道:“莫要胡闹,朕与皇后有些要事需得商谈,你先回去吧。”
阮云烟娇躯一颤,柳叶眉狠狠地拧着,脸上尽是委屈的神色,她跺了跺脚,紧接着便携着慧儿大步离去。
莫雨见阮云烟走了,这才敛去嘴角的笑,她双手环抱着双臂,嘴角轻扬,勾起一抹冷笑,“皇上身边可真是桃花处处开呀,臣妾今儿个倒是开了眼界。”略泛着醋意的声音传入离枭耳畔。
这一番略带醋味的言辞,离枭非但不觉心惊肉跳,反倒是心下窃喜,他,心尖儿上的小女人可是正在吃醋?
离枭竟是不知觉间笑得如坠落情何的少年一般,“桃花处处开却比不得皇后一枝独秀。”
莫雨嗔怒地睨了他一眼,“少来,又有阮姑娘又有晴妃,臣妾只怕不知早被挤到那个角落里去了。”
离枭闻见这越发醋味的言辞,心下越发雀跃,“皇后可是吃她们的醋?”
吃醋?
莫雨一怔。
莫雨想也未想便反驳道:“皇上莫要与臣妾说笑,臣妾身为后宫众嫔妃之首,理应体恤各宫姐妹,若皇上能常常这般雨露均沾,臣妾自是改为各宫姐妹高兴才是。”
不知因何,离枭闻言,心头立即燃起一窜火苗,她还替各宫姐妹高兴?莫不是,她便是这般希望自己宠幸其他妃嫔?
离枭紧扣住莫雨那纤细的皓腕,将她整个人拉至自己跟前,迫使她能够对上自己的双眸,凤眸潋滟,如皎月散发着烨烨光辉。
她一双眼,便如一道旋涡,一旦陷入便是难以脱身。
离枭嘴角轻扬,一抹邪肆爬上眉梢,“皇后言下之意,是希望朕日夜流连晴妃、明妃或是其他贵人答应的宫殿?”
莫雨黛眉微挑,心下咯噔一跳,嘴上却嘴硬道:“若是皇上愿意,自然是好的。”
她神色淡淡,那白腻如玉的娇颜上,更是瞧不出一丝破绽,离枭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她那找不出瑕疵的面容上,他期盼着能够从中寻到一丝伪装的痕迹,可结果却是令他失望之极。
这个女人,若不是演技太好,天衣无缝,便是真真全然不在意他。
思及此,离枭只觉心头火焰更甚,好似刻意一般,“即使如此,朕今夜便去贵妃宫里头瞧瞧她,想来,近日来她滑胎,朕也未前去宽慰一二,只怕是要伤了她的心了。”
他的视线始终如先前一般停留在莫雨的脸上,好似当真是要从中寻出一丝破绽。
莫雨佯装淡漠,她微一使力,试图挣开离枭的束缚,可,无奈女子的力道始终抵不过男子。
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紧紧扣住自己手腕的手掌,十指纤长,可却好似凝聚着洪荒之力一般,令人难以撼动。
“皇上既是有此决断,又何须告知臣妾,皇上莫不是还希望臣妾为您提供一些如何哄贵妃高兴的手段吧?”嘴角上扬起一道冷嘲的弧度。
不知为何,离枭似乎能从中捕捉到一丝醋味,黑曜石般的瞳孔攸的一亮,薄唇轻扬,“朕正有此意,还请皇后不吝赐教。”
见他咄咄逼人,越发不成样子,可想而知,莫雨脸上的表情是如何难看,她手上加大了力道,使劲的想要挣脱,却始终是难以抵挡离枭的力道。
离枭的手好似烙铁一般,死死地烙在她的皓腕上。
莫雨默默地低了低眼睑,紧接着,竟是见她那闲暇的手捂着小腹,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肚子——”
她呻吟着,一阵阵呻吟便如同剑锋腕着离枭的心。
他顾不得其他,松开莫雨的皓腕,然,那本该即将脱口而出的关心还未出口,莫雨便如一条小泥鳅般滑开他身侧,逃离了他的禁锢。
离枭一怔,显然未曾料想莫雨会利用他对她的关心与紧张来逃开自己。
剑眉猛地紧锁,心下确实是愠怒的,然,一声呵斥不等出口,抬眸映入视线,便是她灿若骄阳的笑颜,眉眼弯弯,嘴角上扬,露出少许洁白贝齿,刹那间,他只觉心下的怒火被尽数熄灭。
脾气竟是因着她这笑容怎的也发不出来了。
向来高高在上,受万人朝拜的君主头一回低下了头颅,对象便是心爱的女子,他的结发妻。
只要她能日日笑得这般真实开怀,他便是吃点儿亏,又有何妨?“我这一辈子,只怕是得栽在你手里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这一声,却是叫莫雨敛去了笑颜,她微蹙黛眉,颇为正经的说道:“皇上此言若是叫旁人听了去,只怕便要给臣妾套上一个祸国妖姬的罪名了。”
离枭好气又好笑的开口,“你觉着你不是?”
莫雨正色,声音淡淡,“不是。”口吻却极为笃定。
不是。
离枭虽爱她,宠她,却不似史料上那些个荒诞的君主,为博取美人一笑不惜天子脚下血流三尺。
离枭虽爱她,宠她,却也不曾为她罢黜后宫,他仍旧往后宫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妃子。
可也正是如此,她莫雨才对他念念不忘,若他离枭是那史料上荒淫无荡的君王,她莫雨只会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一时间,气氛又僵了下来,离枭有些莫名地看着她,无声的追问。
莫雨却视若无睹一般,淡定地来至一旁的软塌坐下。
离枭失望地收回目光,虽说他早就预料到这等结果。
半晌后,离枭才道:“你怎的会答应阮云烟留下?若非巫马晴儿为你挡了那毒药,如今卧在塌上的便是你而非她。”
莫雨眼睑微垂,掩饰着眸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巫马晴儿之所以会中毒,亦是有着她从中推波助澜。
至于为何叫阮云烟留下,一来,便当是她还了那天师那日作法之恩,二来,她也无惧那阮云烟,她是留下或是离开,与她都无太大干系。
“即便是不让他留下,以阮云烟那胆大包天的性子,只怕又得出岔子,与其如此,倒不如将她留下,也算是给了天师的面子。”她声音淡漠,并未掺杂其他情绪,就好像是平静地阐述一个事实。
离枭低声道:“可总归是委屈了你。”
莫雨微垂眼睑,淡淡道:“臣妾不是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的。如今皇上根基未稳,羽翼未丰,不宜与天师闹得过于僵硬。”
离枭心下一暖,他虽知晓莫雨不希望他与天师闹僵,绝非关心他的处境,另一方面,也是为着辰国百姓着想。
“到我身边来。”离枭复又坐在龙椅上,对莫雨伸出手。
莫雨一愣,倒也不曾多虑,迈着莲步上前,来至他身侧站定。
然,下一秒,离枭顺势起身,将莫雨按坐在龙椅上,莫雨一慌,正欲起身,无奈削肩被死死按住,难以动身。
离枭略带嗔怪的声音传入耳畔,“近来,又瘦了些。”
莫雨未出声,怔怔的坐在龙椅上,任由着离枭按着她的削肩。
紧接着,身后的男人竟是缓缓地半蹲,将脸贴在她并未凸显的小腹,莫雨娇躯一僵,娇俏双颊染上少许红云。
离枭见她并不挣脱,嘴角不禁上扬,“让我听听看我们的孩子。”
莫雨见他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不禁失笑出声,“如今才两个月,该是听不到的。”
离枭却一副不信的模样,“我离枭的皇儿,必然不同于寻常人……”说着,将侧脸贴得越发近了。
莫雨被他搞得脸都有些发烫,她下意识地往椅背靠了靠,可离枭却贴得越发近了。
“他动了……”
正当莫雨尴尬得不知该如何自处之时,离枭那略带惊讶的声音传入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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