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说的计划也不说不可行,只是他不放心,于是让秋邈近些日子务必都寸步不离的跟着莫雨,暗中保护。
用午膳的时候,莫雨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而离枭全程都感觉十分良好,刚刚在密室,莫雨与自己说她的想法的时候,他一下子想起来,好几年来,他们一起对抗离天的日子,也是这般腹背受敌,而只要莫雨在他身边,他都甘之若素。
替莫雨夹好菜放到碗中,莫雨看见,晶莹嫩白的鱼肉,没有一根刺,就连细小的他都挑了出来,放在一边,莫雨暖心的将鱼肉放入口中,迎头去看他,他还在给她在桌上寻觅一番,看看有什么是她爱吃的,都给她夹到碗里来。
其实他并非是无事献殷勤,他从前便是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而自己却是与他分别太久,觉得有些多此一举罢了。
在沉默中吃完午膳,离枭道:“要不要回去小睡一会儿?”
莫雨摇头,嘴边卡着一句话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半晌,她还是决定说出来,“我想去看看陆知允。”
陆知允这个名字,从莫雨的嘴里出来,其实是极其不自然的,两个素未谋面便已经势如水火的女人,也只不过是因为同一个男人而已。
离枭有些不情愿,“没什么好看的,那个女人,已经被朕关起来了。”
“心虚吗,”莫雨坐到他身边来,直视着他的眼睛,“还是怕我看见她,你在保护她?”
离枭听出话中的醋味,一笑,“你别听旁人说的那些风言风语,朕现在留着她,只不过是因为巫马江一直以为朕宠爱她,所以才放心大胆的在辰国加派人手,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控制着朕。”
莫雨愣住,原来那些所谓的离枭对她的百般维护,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障眼法。
她放下心来,也为自己刚才的咄咄逼人感到一丝羞愧,垂首正欲往后缩,却被离枭拦腰抱住,他的脸贴得极近,“雨儿若是想去看她,也不是不可,亲朕一口。”
莫雨被他此时用这个姿势抱着,本来重心便有些不稳,又因为自己有些压上去的姿势而死死捏着椅背,此时他贴得如此近,连呼吸都喷到她的面颊上,有些心痒。
鬼使神差的,看着他的眼睛,便有些蛊人心智,莫雨伸手覆住他的双眼,低头吻了上去。
那是一个期待已久的深吻,连带着分别这么久的思念和诸多复杂的情绪,离枭的呼吸深重起来,莫雨点到为止的撑起身子来,在他耳边道:“离枭,说话可要算数。”
他轻轻一笑,道:“见旁人竟比与朕温存还猴急。”
莫雨面上的酡红一路蔓延到耳后根,不由得推了推他,示意他赶紧走。
两人并肩来到内宫地牢,潮湿的青石地板有些打滑,莫雨好几次差点摔着,所以全程都是离枭揽着她的腰往前走的,辗转陆知允的牢房已经到了。
陆知允明显没有想到离枭会再来看她,蓬头垢面的模样十分难堪。
那个与自己模样十分类似,却好像更美一些的女人,就站在离枭身边,两人搂抱着,看起来十分刺眼。
陆知允偏着头,有些自惭形秽的往后缩,语气十分讽刺,“怎么,陛下,如今带着正派娘娘来看我的笑话么。”
离枭站在后面没有做声,他确实没有这个意思,若不是莫雨执意要来,他是根本不想再看到陆知允的。
莫雨往前挪了两步,转身看看离枭,发现他确实是不怎么喜欢待在这里,轻声道:“离枭,要不你在外面等我。”
她大约是有什么话要说,离枭看着她的眼神,点点头,淡淡道:“早点出来。”
离枭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陆知允却慢慢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有讽刺,有自嘲,不知是什么意味,“没想到堂堂皇后,想做恶人竟也要瞒着陛下,我还以为你有多受宠呢,与本宫盛宠时相比,也不过尔尔嘛。”
莫雨神态悠然的往后一靠,脸色微变,“看看你那张不堪入目的脸,还敢自称与本宫酷似,不知你是真眼瞎还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陆知允听出她在讽刺自己,手下的稻草在捏弄下逐渐捏紧,复而松开,她扑到栅栏边,神情狰狞,“要不是你,要不是因为我这张脸,我何至于此,到辰国来受苦,我也恨极了自己这张脸长得像你!”
莫雨不急不躁的,看她动了气,慢悠悠的走到她跟前来,仔细端详,“原来,你与离枭相处,这般痛苦,看来,他对你,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好嘛。”
听她说传闻,陆知允轻轻一笑,“你也听说了啊,本宫在宫中受宠极了,不管是哪个宫的女人想要害本宫,陛下都是信本宫的,不像你当年,听说和某妃子争宠,陛下是信谁都不信你呢,这么算起来,本宫还得谢谢你,教会了陛下如何看穿那些女人的嘴脸,才会更加珍惜本宫。”
过往伤痛被陆知允提起来,莫雨变了脸色,“珍惜?”她露出一丝讽刺的笑,“珍惜你珍惜到地牢里来,本宫听了那么多笑话,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清新脱俗的。”
陆知允见她笑了,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干脆大吼出来,“你也不过是仗着自己与陛下的那几分旧情,我告诉你,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陛下与我温存时,清楚明白的告诉我,他知道我是陆知允,而不是你莫雨!”
仿佛有一根刺,猛然被挑起来,莫雨只觉心中有一股剧痛,是了,回宫来这些时日,她最在意的不过是离枭和这个女人的过往,特别是她那张脸,此时看来格外的恶心。
莫雨站在栅栏外,居高临下的看着陆知允,“你要记住,你能进宫来,也不过是因为这张像本宫的脸,你现在能活着,也不过是因为还有些残余的价值,活得如同蝼蚁一般还好意思比本宫相比,不好意思,你恐怕高估自己了。”
陆知允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哀嚎一声栽坐回牢中,地面十分的湿,稻草也因为潮湿而发出阵阵的恶臭,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发出令人恶心的味道来。
莫雨见她已经无力承受的样子,便转身走了,嘴角轻扬,傻女人,做了这么久自己的替代品,竟还妄想能够以假乱真么,简直是痴心妄想。
离枭等在外面已久,听着里面的动静,有些担心,却没想到自己刚抬出步子,地牢的铁门就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莫雨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连忙过去搂住她,看看她的脸色,不知陆知允与她说过些什么,他只希望莫雨不要信她。
莫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那么任由他搂着,其实她明白,他这般小心翼翼,就算如何,自己也不忍心再去责怪他,可是心里有根刺,横在那里,如何也下不去。
来之前莫雨便知道自己会因为陆知允而不高兴,可是女人的好奇心驱使着,她很想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代替自己在离枭身边生活这么久,代替,这个词,想想都令人十分不悦。
“离枭,”莫雨从他怀中抽出手来,神情有些恍惚,“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好吗。”
知道她是一个多想之人,离枭二话不说,伸手便要将她揽入怀中,莫雨立刻往后退一步,仿佛浑身竖起了刺,她知道,自己是在意的,无论如何,用膳时的感觉,就当是错觉吧。
甩开他的手就要往前走,天色却忽然暗下来,看来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莫雨不管不顾,此时离枭却转身回了地牢,她有些心灰意冷的往前走,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为何还要回来,离开了便是离开了,有些地方,缺席了便再也回不去的,还不知晓吗。
豆大的雨滴纷纷落下来,莫雨顿在原地,忽然觉得自己十分无助,她竟发觉,无论怎么怪他,无助的时候,伤心难过的时候,她仍旧希望自己身边有他。
正在奇怪雨滴怎么还没淋湿自己的时候,莫雨发现身前多了一双脚,抬头仰望,是离枭撑着伞,在她上方。
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莫雨垂下头去,尽量不看他。
离枭站在那里,沉默半晌,开口道:“朕其实也很痛苦,雨儿,朕这一生,落魄过,荣耀过,孤独过,幸福过,所有的感受都来自于你,若不是你一开始闯入朕的生活,朕有可能已经被离天挑翻下马,早在哪个刑场成为刀下亡魂,若不是你,牵着朕的手,给了朕十足的勇气,告诉朕仍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所以,请你不要在对朕若即若离了好吗,真的很难受,朕希望我们二人能够好好的,一起生活。”
莫雨蹲在原地,摇头,泪水已经纷纷滚落,“不,有些东西,已经变了,我其实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你的约束的,离枭,我在宫外生活了那么久,我觉得我已经失去曾经与任何人争宠的力气了,我这个人很自私,我希望可以独占你,而不是让那些女人,张牙舞爪的跑到我面前来,炫耀你曾经对她是多么多么的好。”
伞被扔到一边,离枭将蹲在地上的莫雨拉入怀中,他不停的吻着她的泪眼,“朕知道,朕知道你在意,所以一直战战兢兢不敢去多奢求什么,只希望你能明白朕的心意,朕从始至终,只爱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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