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一宿未睡,青影沉沉,黑发零落的披散,似梦似醒的伏在枕上,一派悠闲自在。
书上所介绍那个派教寥寥数语,或是太神秘,世人应该极少人知晓那些事,又或者说,知晓的人都死了。
所以,迦蛇教从来都是神秘不为人知的。
罢了,如今紧要的是离天。
微微侧头,莫雨正要唤守在外面的烟儿进来,恰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走进来,是离枭。
此时的莫雨刚刚睡醒,只着了件白色亵衣,乌黑柔顺的长发稍稍凌乱,偶有几根贴在两颊,盈盈水光的眸子带着朦胧睡意,惹人怜惜。
离枭莫名有些尴尬,偏了偏头,沙哑着声音,“咳,朕先出去了叫人进来梳洗。”
之后逃似的离开了。不知是不是莫雨的错觉,她仿佛瞥见了俊颜似乎泛着淡淡的红晕。
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又没赤身露体,而且,后宫那么多个女人,不会肌肤之亲都没有吧?
烟儿垂首进来:“娘娘,可否起了?”
莫雨“嗯”声,随口问道:“陛下呢?”
“在外头散步呢。”烟儿拾出一套素色月华裙,色泽淡雅,行时风华流动。
迅速打理好自己,莫雨便踏出门槛寻离枭去了。
两人在花厅坐下,宫人们上了茶水,悄声退出。
“陛下所来何事?”莫雨歪头漫不经心看着她。
离枭在院中好不容易将那些旖旎心思甩出脑中,可一瞧见莫雨,脑袋就不自觉的出现那些画面。
猛然听见问话,离枭愣神几息工夫,很快答道:“咳咳,朕的师父不日将会进宫。”
“陛下师父?什么意思?你有师父?太傅?”
“不是,是教朕医术的师父。”
离枭竟然拜了医术师父?什么时候?前世她也接触到过离枭在离天手上的资料,却未见着他有师父。
垂眸思索,估计是瞒着离天的,但,除了罗网,没什么能瞒过他。
一连串的发问让离枭不禁挑了挑眉。
他为何不能有师父?好似她对他的事情似乎很了解一样。
莫雨执起茶杯,抿了口,不动声色的问道:“何人?”
“辰国前任国师,天机老人。”
“砰”。
“他,他不是离国皇帝的师父么?怎成了你的?”
莫雨满脸惊讶,辰国前任国师,那是一个传奇的存在。
据说,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据说,他能知前世预知未来。
……
天师,莫雨忽的露出个笑容,他来了,那么,所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是不是可以迎刃而解?
“你怎会知晓离国皇帝是他徒弟?”离枭越来越迷惑不解,这等隐秘事除了他与辰,离国的先帝,外人俱是不晓得的,包括离天。
一着急不小心说漏了嘴,莫雨瞪大眼睛捂住嘴。
脸上生动的取悦了离枭,一贯冷然的俊颜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虽然不明显。
莫雨发觉自己的举止太过了,随即收回手,坐正身子,清了清嗓子:“咳咳,我如何知道的陛下就别问了,总之我不会害你。”
自从摊牌后,莫雨一般私底下自称“我”而不是臣妾,毕竟两人不是真正的夫妻。
离枭知自己继续问下去莫雨也不会说,懒得纠结,径直说道:“师父医术精湛定能医好你,算是朕还你的恩。”
虽然大致猜到了离枭为何和她说关于天师的事,但亲耳听见,心下不免感动。
重生到莫雨身上,与离枭成了盟友,可以说,除了烟儿,离枭是目前对她最好的人。
可能是为了一同扳倒摄政王的目的对她好,但莫雨还是感动了。
“多谢陛下。”莫雨起身,屈膝行礼致谢。
“不用,本该是朕谢你。”
两人在这儿客套着,而摄政王府的两人同时也在互相客套。
离天端起一杯酒,一口喝干,“天师归隐多年,今日本王敬天师一杯。”
对面满头华发的老者微微一笑,“老朽年纪大了,怕是喝不得酒,只能以茶代酒回敬王爷了。”
“无妨。”离天爽朗笑着,继而道:“天师此次入世所为何事?”
这怪不得离天好奇,一个古稀之年的人该是寿终正寝的时候了,居然还大老远的出山来到辰国,其用意难以捉摸。
说来离天认识天师时,不过小儿,因天资聪颖得以天师青睐。
天师摸了摸自个儿白花花的胡子,道:“不过是小女想出来见见世面,且她豆蔻之年,该是替她找个好夫婿了。”
一番话尽显慈父之心。
离天放下心来,俊脸露出温雅笑意:“这也难怪天师出山了,天下父母心哪。”一边感叹一边笑意加深。
话音未落,接着一转,“竟是为了小姐出山,辰国良婿难寻,不若,天师悄悄本王如何?正妃之位尚在。”
虽然天师未在朝堂中担任任何官职,但其影响力却是足以更变皇位。
只要能助他登上皇位,给那小姐一个正妃之位又如何?
臭小子!居然打主意到他女儿身上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后院俱是大官之女,这还不是为了以后争皇位所娶?
若他女儿进了摄政王府,恐怕被那群妇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天师故作为难,眉头紧皱,“这,老朽自是满意这等人中龙凤的佳婿,只是,小女素来顽劣不堪,无法替王爷分忧哪。”
难得机会离天怎会放过,“阮小姐做了本王的王妃,本王自当护着她,不让她受欺负,更不会让她累着。”
怎的这般难缠,天师心中浮出一股怒气,但暗自压了下去,“可是,小女从小便未受过正统的闺阁小姐家的礼仪,怎能与王爷配上?唉。”
“婚后由本王来慢慢教她便可,况这些都无妨。”
天师觉着自己快要绝望了,他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还步步紧逼?
“这事儿恐怕不成,小女在山上自由惯了,受不得宫中繁琐的礼仪束缚,恐会替王爷添乱子,而且,小女他誓要寻个自己中意的夫君。”天师眸底掠过厌烦。
话都说得很明白了,人家要自己喜欢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用!
听得此话,离天心中恨道:果真是个老狐狸!其实在之前他已经多次去山上请他下山,助他一臂之力,但着老不死的死活不下去,且设了阵法,至此,无人敢去。
心中那般的恨,但面上一片黯然,冷光乍现又很快隐下,“那本王可能无缘了,不过,若是阮小姐瞧上了本王,那天师可别阻拦啊。”
“那是不会,毕竟王爷这样的良配难寻。”
酒过三巡。
离天突然发问:“天师可知今日本王为何请你来府上?”
天师眉头一跳,重头戏来了。
“难道王爷不是单纯的请老朽来府上做客?”天师打着哈哈。
离天深深凝视一眼他,想从中发现他有没有说谎,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几息工夫朝收回了眼神,继续道:“做客此是其一,至于其二……”离天微勾唇角,冷着模样:“其二便是,本王需天师的帮助!”
天师不愿晓得,“帮助?辰国上下臣民众所周知,王爷权倾天下,怎会需要臣这一把老骨头?王爷着实是说笑了。”
“天师无须自谦。如今天子当朝,荒淫无道,几乎弄得民不聊生,若不是本王力挽狂澜,怕是辰国都给本王的侄子毁了,所以,本王要替本王的侄子处理朝政!”
冠冕堂皇的话语就这样被离天毫不脸红的说了出来。
荒淫无道?离枭后宫数来数去不超过十个,倒是离天后院中侧妃两名,不入名的侍妾之流更是大把的。
民不聊生?当他阮长极眼瞎了?从山下下来处处是繁荣景象,这空口白话怎能说出来?
天师只觉厌恶,想篡位夺权居然说得和替天行道一般。
“王爷……这……老朽也无能为力啊。怕是帮不了王爷了。”天师感叹出声。
“不需天师做什么,只用在皇宫朱雀门处摆下祭坛,说天意让本王登上皇位。”
这个主意是得知天师下前后才想出来的,倘若这样,便能不费一兵一卒夺得皇位,思及此,黑眸闪过一抹精光。
天师忍住骂人的冲动,吐出一口气,想拒绝,话在嘴边儿转了一圈儿,刚要说出口,忽的想到了一个法子,将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天师抚了抚胡子着道:“这点小忙老朽帮了!唉,没想到当今圣上竟是这般了,辜负了当年先帝得淳淳教诲。”
原以为这老狐狸又会使劲儿推脱一番,未料到就这样答应了,离天当下笑着道:“事成后,本王定会好生谢谢天师,本王更会替阮小姐挑个好归宿!”
时至傍晚,天色暗了,离天挽留天师在摄政王府住下,天师一个劲儿的推辞,见实在留不住,便命人将天师送回他从前在帝都的宅子。
阮如烟得讯,紧忙赶至门口迎自家父亲回房。
阮如烟并不是天师亲生女儿,他一生未娶妻。
她是天师偶然下捡来的,天师觉着可怜,便认作了女儿,自小同离枭在一起玩耍,但天师归隐后,就再也没见过离枭。
阮如烟生得小家碧玉,长得并不出众,笑起来左脸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可爱至极,盈盈水眸增添了不少颜色。
“爹爹,说好了申时便回来,怎的这般迟了。害的女儿担心了好一阵。”阮如烟嗔怪到。
就冲阮如烟关心的话语,天师宠溺也不为过了。
“这便是阮小姐罢?天师大人同我们王爷聊的起兴了才迟了回来的时辰,莫怪莫怪。”
“为父不是没事吗?别担心。”天师笑道。
出生的是送天师回来的侍卫。
阮如烟娇颜一红,柔柔一笑,屈膝谢道:“多谢这位大人将家父送回来,我也是担心了。”
侍卫连忙摆摆手,“谢不得谢不得,折煞小的了,送天师是我们的本分。”
“大人可要进来喝杯茶歇歇?”
“不用了,小的得回去复命了,耽误不得。”
见此,阮如烟也不好多留,便随自家父亲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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