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裴来到正殿时,恰巧天祭司不在,她正欲离去,却不想回来的路上却遇见了洛洛。
天外天之内的人皆着素服,可唯有洛洛一人,经常一身绿衣,与众不同,“云裴,你给我站住。”
云裴没有好脸色,但又因为碍着礼数不能直接离去,只能回过头来行礼,却是默不作声。
洛洛难得见云裴有个服软的样子,不禁露出嘲讽的笑意来,“算你识相,我问你,那女人是什么来头,竟然敢勾引藏哥哥?她既然是你带上天外天的,那你就得给我负责管好自己的狗,别让她出来装模作样。”
她一副盛气凌人,算好了云裴不敢惹她的样子,却想不到本以为会忍耐的云裴,却忽然发了火,“论装模作样,莫雨恐怕不敌你一分吧,还有,别以为仗着族长给你撑腰就为所欲为,你若是惦记藏大哥,就自个儿好生看着,别在这里一副为虎作伥的样儿。”
云裴本就冷着一张脸,加上话说得有点重,难免看起来盛气凌人一些。
洛洛眼底积攒了一些湿润,挑准了转角处的身影要过来,便挤出两滴泪来,挽住来人的胳膊,“藏哥哥,你看,云姐姐又欺负我,洛儿也只是说了一些实话,她便如此凶悍!”
论撒娇献媚,洛洛若是天外天内的第一,那便没人敢说是第二了,云裴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并未打算解释。
藏拍拍洛洛的手背,却是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洛洛又淘气了,裴儿,你别和她计较,她也只是小孩子脾性。”
“呵,”云裴发出一声冷笑,她就知道,道貌岸然的藏,当初就是站在族长们那边,才没能保住云朗在天外天的位置,“既然藏仙长如此说了,小仙又岂敢再说些什么,只是请藏仙长记着,莫雨是天祭司让小仙奉命带回的人,是凡界之人,还请仙长自重,不要往云宫,走动得太过频繁,告辞!”
她每一句话都说得极重,很明显是为了气洛洛而说的,诚然是修养极好的藏,也忍不住皱了眉头,云裴也不管二人作何反应,丢下一句告辞便拂袖而去。
果然,还未待云裴走远,洛洛便摔了藏的手臂开始发起脾气来,“藏哥哥,你竟然与那凡人女子走得如此近么?”
藏褪下情绪,又换上礼貌的微笑,“我只是看她筋骨极好,想是修道的奇才,去游说一番罢了。”
这么一说,洛洛悄无声息的恨意,却是更深了,若这女人成功入了天外天,自己岂不是更无可能?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手无意识的捏紧,藏见她神色不对,连忙问道:“怎么了吗,心中还是不悦?那我去与族长说说…”
“不!”洛洛敛去恨意,又恢复了原本该有的天真模样,“藏哥哥,你就是人太好了,那女人虽然筋骨不错,可听不听劝就是她的事了,你别总做老好人。”
藏宠溺一笑,点点头,“知道了。”
目送藏离去,洛洛的笑容即刻褪去,一婢女模样的小仙自回廊转角处出来,“仙子,有何吩咐。”
……
没能见上天祭司一面,云裴忍着怒气往云宫而去,途经仙门时,却听两守门的小仙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地祭司今日回天外天了,想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怎么可能,地祭司百年回来一趟,而且还是年关,现在既不是逢年过节,也无什么大事,他老人家怎么会回来。”
“我不知,但今日晨起,与我换班的小六说了,确实见过地祭司,虽然他老人家的英姿我未曾多见几面,但光是从让人口中听说,便已让我肃然起敬…”
“差不多得了你。”
云裴顿住脚步,地祭司忽然回来,想是有什么大事,难道与莫雨有关?也不对,她只区区一个凡人,怎轮的上两大祭司操心呢,一定是有别的事,难怪自己去正殿没有见到人。
想到这里,云裴往云宫而去的脚步掉转,朝静心居而去。
天外天内皆是仙宫、仙阁,可唯有这地祭司的宫阙,在一仙山之上,仙山高耸入九重天,上有一庭台水榭之处,便是静心居。
地祭司大约是整个天外天内,除了云宫以外,第二个没有侍婢的地方,就算是天祭司,宫中也有百人伺候,可生性凉薄的地祭司,却鲜少与人亲近。
云裴不知不觉登上仙山,气喘吁吁的往下看时,云层已滚滚的遮住下面天外天的风景,此处不允许腾云,也并非有人特意制定了这个规则,而是凡法力在地祭司以下的人,入了这仙山,便都难以提得起劲儿。
此处清净,又因为是仙山,没什么绿植,皆是冰峰和冻土,云裴忍着严寒爬上山顶时,身后的脚印已经被不知何时吹涌下来的飞雪再次埋没。
静心居犹如一座静谧的野兽,安安静静的蛰伏在山顶,若是有人敢要擅闯,那势必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感觉到危险在不知不觉的靠近,云裴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一种熟悉的危险感在慢慢靠近,说时迟那时快,云裴往左轻轻挪动了一分却又立刻右闪,迅速往前弹开,腾上半空后转身落地,果然,眼前的积雪不知何时已经被破开,一只巨大的雪豹,已经舔着獠牙在自己身后蛰伏已久。
此处是静心居的结界,根本无法施展术法,只能靠原本的一些拳脚功夫努力躲闪。
可镇守灵兽异常聪明,哪是那么容易骗得走的,云裴气喘吁吁的借着几棵雪松躲过了雪豹的攻击,可那雪松却没能逃的过雪豹的利爪,一一被拍成两截。
几个回合下来,云裴已经十分的吃力了,可那雪豹似乎根本没有打算放过她,反而越追越紧。
再不想想别的办法,可能不光难逃一截,就连这近在咫尺的静心居的大门,她都摸不到。
云裴一边躲避雪豹的进攻,一边尽量朝静心居的大门靠,眼看那利爪离自己已经一尺之遥,云裴飞速闪身,朝静心居屋顶飞跃而起。
本以为可以逃得过它的攻击,谁知那利爪忽然一偏,眼看就要将云裴拍飞!
她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等了半刻,云裴发现,自己等待已久的痛感没有自面门传来,她整个人反而腾空被一种特殊的术法定在半空,迟迟没有落到地上。
睁开一条眼睛缝偷瞄了一眼,仅仅是一眼,却已经将她吓得半死,那巨大雪豹挥着爪子,爪尖就定在自己眼前一寸,整个血盆大口可怕的张着,似乎是下一秒就要将她吞进去。
若她没事,那一定是地祭司回来了。
“百年不见,你竟然退步至此了。”
年轻好听的声音自身后屋内响起,犹如在寂静的湖水之上拨起一圈涟漪,让原本就紧张不已的云裴心头颤了一颤。
想动却是不能动,虚无的力量控制着身体的动向,云裴就那么悬在半空中,静静等着力量之巅的那人来解救自己的处境。
沉默半晌之后,云裴只感觉自己面前冷气骤然褪去,定睛一看,那雪豹竟普通破碎的冰片般支离破碎的散落下来,被风吹去,便随之消散了。
虚无的力量随雪豹消失而退去,云裴一个翻身,曲臂落于屋顶之上。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带着古老的咯吱声,有一披着白色斗篷的人从屋内出来,脚步声,声声磕在云裴心上一般,不轻不重,却分量十足。
云裴自屋顶上落下来,恭敬拜于那白色身影面前,“云宫唯一的后人,云裴,参见地祭司。”
与旧人寒暄,无需过多的言语,她还活在过去,她并不想听劝的往前看。
金边帽檐掀开后,是精致的面容,地祭司与天祭司最大的不同,便是这两个同胞兄弟,一个掌管仙界,一个掌管人间,一个善于伪装,一个从不掩饰自己的锋芒。
地祭司虽然常年生活在人间,但性格并不孤僻难近,甚至,他比天祭司,还好说话些。
“起来吧,”地祭司向她伸出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那手指白皙修长,甚至白得有些病态,乍一看有些像女人的手,但骨节略微粗些。
云裴抬起头来,见那男生女相的脸,微微朝自己倾了一些,她的呼吸都有些凝滞了,本意是拒绝的,可那人,不容拒绝。
鬼使神差的,将手交到他的手中,他的掌心也十分冰凉,一如这一年四季都积雪皑皑的仙山。
冰冷的温度唤醒她的意识,云裴烫手般缩了回来,尽快整理自己的情绪,拱手道:“小仙此次前来,是有一事,想征求地祭司的意见,望地祭司同意。”
那没什么血色的薄唇微微一勾,只转身道:“有什么事,进屋来说吧,外面冷。”
地祭司在前头进了门,独剩云裴一人愣在原地,不知进还是不进。
纠结了半晌,还未做出决定,前头那人似乎发现了云裴的犹豫,竟掉转回来,轻声询问,“可是伤到了哪里?”
云裴赶紧摇摇头,尽量不去看那蛊人心神的绝美脸庞,跟着地祭司,慢慢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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