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眸微微阖着,再一睁开,双眸已是闪烁着睿智眸光,清婉悦耳的声音从红唇溢出,“本宫记得,她前一段时日回过一趟天师府……”那一回她正纳闷着,以阮云烟的性子,怎会无缘无故回那天师府,且不过短短几日,又重回宫中,想来这一趟回天师府,她定是收获良多……
可若问题当真是出在了天师府,她又该从何查起?
莫雨抬起玉指,不禁揉了揉眉心折痕,半晌后,极轻极浅地声音从她口中溢出,“你先下去吧。”对付阮云烟可不能采取直接的手段,不论是瞧在她父亲天师在朝中的地位,还是她是离枭从小一块长大的师妹。
淑华见莫雨已是有一番思量,福了福身后便退下、
莫雨缓缓阖上眸子,倚在贵妃榻上长叹一声,思忖着该如何调查此事,他深知,此事断然不能明着来……
可若是暗中调查,她的手又无法伸展到宫外天师府去。
莫雨思忖良久,最终脑海中浮现出那芝兰玉树的身影。
——
自那一日与离枭起过争执,离枭便是一连两日不曾踏入凤鸣宫中,莫雨猜着他该是真动了气。
莫雨也不愿与他僵着,翌日一早,起身洗漱后,探听得知离枭已是下了朝回到养心殿,莫雨随即便吩咐淑华与灵芝为她梳妆打扮,随后,便携着灵芝一同前去养心殿,而留下淑华一人守着。
莫雨来到殿外,瞧见了太监总管,浅浅一笑后试图迈步而入。
太监总管却赶忙对着莫雨轻唤道:“娘娘留步,娘娘可否稍等片刻容老奴前去禀报一声。”
莫雨一怔,眸带讶异瞧着他,心下甚是不解,离枭曾允诺过她,也曾吩咐着养心殿上上下下,皇宫上下无论是谁踏足养心殿都需禀报,唯独她不需要。可如今……太监总管拦下了她,这莫不是离枭的意愿?
一时间,莫雨实在是不知那男子心中作何想,愣了半晌后才淡淡道:“皇上可是处理要务?”以往,无论是何等重要之事,他也不曾下令拦过她,如此看来,那日的争执却是叫他心中气愤。
呵,当真可笑……
他是皇帝,平日若是她平日与他起了争执,他亦是大可用他皇帝的特权,夜半潜入凤鸣宫;可若是调换身份,她却只能被拦在殿外。
总管太监闻言,先是拧了一下眉,随后才道:“回禀娘娘,皇上自下了朝归来后便一直待在养心殿忙着政务。”
莫雨亦是道不清心下是何滋味,她轻轻颔首,“那劳烦公公前去替本宫通报一声。”
总管太监忙道:“娘娘言重。”说罢便转身走入殿内。
半晌后才见太监总管匆匆走来,神色略显异样,他屈膝行礼后便垂首道:“娘娘现下可以进去了。”
莫雨闻言,回以一笑,吩咐灵芝在外头候着,孤身一人走入殿内。
刚一踏入殿内,耳畔便传来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地女声,这一传入耳畔竟是刺得莫雨心下一痛。
嘴角微翘,勾起一抹轻嘲弧度,她仅仅是步伐一滞后便复又抬步走入,越过屏风,入目便是这一番场景——
离枭端坐在龙椅上,正垂着眸子凝视着眸中的奏本,饶是听见步伐声也不曾抬眸。
倒是阮云烟一副殷勤地模样上前招呼道,“云烟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染着绯色口脂地红唇轻轻一扬,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她瞧也未瞧那福身请安的人儿,沉声道:“起来吧。”
随后那桃花眸便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男子,“臣妾有些事情希望能与皇上单独商议,望皇上能屏退左右。”言下之意,便是希望阮云烟暂且回避。
阮云烟嘟着红唇,娇嗔道:“皇后娘娘,云烟与二师兄自小青梅竹马,算不得外人,皇后娘娘有事不妨直说吧。”
莫雨红唇轻扬,口不留情地讥讽出声,“独属于本宫与皇上之间的夫妻情话,阮姑娘也要介入参与?”
阮云烟俏脸微红,自是被莫雨言辞中的夫妻情话给羞恼的,她晓得莫雨定是故意为之。
阮云烟确实寻不出缘由反驳,只得苦着一张脸瞧着离枭,希望她能出声挽留,离枭作为皇帝,且又是莫雨夫君,若是他扬言并不介意,莫雨也寻不出任何理由让她离开。
可,离枭向来是不予她面子。
离枭淡淡地扫了阮云烟一眼,苍劲有力地声音透着几分无奈与强硬,“莫要胡闹。”
阮云烟心下一沉,虽面上未曾展露,可心底却是宛若游走于浮冰,“云烟知道了,云烟先行告退。”对着皇帝福了福身后,阮云烟便直起身朝着莫雨走去,莹莹水眸与那双泛着清冷眸光的桃花眸直直对视,“皇后娘娘且与二师兄好好商议,云烟便先去外头候着。”
听似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实则暗透愤懑。
莫雨本是心有阴霾,可现下见离枭近乎是不曾犹豫地吩咐她回避,便好似含了蜜饯儿般,心花怒放。
见阮云烟离去后,莫雨方才将视线落在离枭身上,别扭着说道:“不知皇上与阮姑娘说什么说得这般起劲,竟是连臣妾也拦在了外头。”
离枭微征,他何时将莫雨拦在了外头?
这一困惑刚一浮现,便想起一炷香前,太监总管向自己禀报莫雨前来觐见,当时他还纳闷着,自己并未撤销允许皇后出入养心殿的旨意,太监总管怎会特意前来通报,如今想来,许是太监总管生怕莫雨乍一踏入殿内,瞧见不该瞧见地一幕,索性,太监总管便让莫雨先候着。
离枭心下暗叹太监总管此举着实是深得人心。
“雨儿……你明知我与阮云烟绝无话可说,又何须这般语中带刺?”许是当真拿她无法,离枭又一次将声音放柔,神情间略带几分讨饶。
“噢是吗?”莫雨蓦地将头撇开,面上依旧佯装吃味的模样。
离枭从龙椅上起身,将身前的人儿揽入怀中,她纤细的身段不盈一握,削弱的香肩更衬得她羸弱不堪,令人一触碰便心生怜惜。
“雨儿,今日你能前来,我很高兴。”离枭将头埋入她散发着幽幽清香的肩窝,沁入鼻尖尽是独属于她一人的玫瑰清香,莫名地令他心安。
莫雨微一拧眉,口气一如既往地冷硬,“臣妾此次前来确实有事要与皇上商议,并非刻意前来看望……”始终是嘴硬着不愿承认。
离枭也好似习惯了她口不对心的一面,爽朗一笑,揽着她迈上暖玉所制的台阶,随后按着她的香肩让她坐在龙椅上,“那雨儿是有何等要紧之事忙着来寻朕?”
莫雨微蹙着眉,将离枭搭在她肩上的手移开,她款款起身,桃花眸宛若一潭死水不起丝毫纹波,“皇上可信臣妾?”
离枭见她如此冷肃严谨,忙敛去唇边的笑,稍一正色道:“雨儿何出此言?”
莫雨闻言,默不作声地屈膝跪在地上,膝盖触及到暖玉上,她并未察觉到那入骨的寒,倒也不觉难受,可即便如此,离枭也是心疼的跟什么似得,忙扣着她的削肩将她提了起来,安置在龙椅上,怒喝道:“有话便不能好好说?”
莫雨微垂螓首,低声道:“臣妾有一事相求,若是皇上不应,臣妾宁可长跪不起。”
离枭嗤笑,搭在她肩上的手不自觉地加了一份力道,“皇后倒是说说,是何等大事竟是叫皇后需长跪不起相求。”
肩胛骨传来一阵清晰刺痛,莫雨清晰地得知身前之人已是萌发怒火,忙道:“臣妾恳请皇上替臣妾严查天师府。”
臣妾恳请皇上替臣妾严查天师府——
离枭一怔,半晌后才缓过神来。
替她严查天师府?
离枭不禁拧起剑眉,沉声道:“皇后为何要严查天师府?”与先前唤她雨儿时的亲切截然不同,若说先前是以夫君的身份,而现下便全然是以一国君主的身份!
莫雨早已料到离枭绝不会轻易答应,毕竟天师却是非同常人,且不说他是离枭的师傅,再者,他在朝堂之上亦是近乎手遮半边天。
莫雨解释道:“臣妾得知,懿儿之死兴许与阮云烟有些关联,先前阮云烟曾在臣妾临产前出宫回府一趟,臣妾希望皇上能替臣妾严查这一段时日阮云烟在天师府与何人见面沟通,又是做了何事。”
离枭半晌也未曾答复,黝黑深邃的眸子闪烁着令人道不清的异样眸光,良久后,莫雨才听他道:“皇后可知皇后在说什么?”
莫雨心下一寒,面上始终是笃定的神色,“臣妾恳请皇上替臣妾严查阮云烟回府那一段时日具体做了何事。”
她自知晓得这一要求对于离枭而言许是有些过分,毕竟天师府不比他处,天师是他的尊师,天师府是他尊师的府邸,弟子岂能越了规矩调查尊师的府邸?
若非此事涉及懿儿之死,莫雨也绝不会对离枭提出这等要求,她自问自从与他相识以来,便不曾如此低声下气地求过他,如今他确实是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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