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枭又怎会不知莫雨这一番乃是气话,一时间,除了语重心长地一番劝说也是别无他法,“雨儿,此事我已查清,确实是阮云烟心肠歹毒,有意加害于你,我向你保证,待回宫后自会当着你严惩于她。”
离枭原以为自己一旦给予这等承诺,莫雨即便不会应允随着他回宫,好歹心里头的火气也会消散些,却不料莫雨闻言,越发恼怒,她使劲全力将离枭钳着她削肩的长指掰开,桃花眸满是讥讽,“你以为你如此做我便会原谅你随着你回宫?既是你有心包庇她,现如今又何必这般假惺惺的前来讨好我?离枭你当真不累吗?看着你一张一张的面具往脸上套,我都替你感到疲惫。”
离枭身躯一僵,手无力地垂直身侧,深邃幽暗的眸子好似酝酿着飓风一般,凝视着眼前的人儿,“你莫不是觉着,我现下对你的解释都是做戏?”
莫雨勾唇冷笑,桃花眸亦是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我至今都难以忘记,我百口莫辩之时,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的男人,却站在了另一个女子身边。”说罢,她缓缓阖上眸子,抬起玉指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也罢,此事自是过了我也不愿再提,只是你今日出现在我面前,既是提起了此事我难免有些情绪失控……”
离枭略显心疼地凝着她,他似是能察觉到她浓浓的困倦与失望,或许,当真是自己那一日所为对她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
“若是你当真想在这儿待着,我便陪着你,不论你想待多久我都愿意在这陪着你。”离枭只怕若是这一次离去,只怕不知能否将这小女人的心重新挽回。
他怕,他怕一旦错了,便是无法弥补,他怕一旦失去了便是难以挽回。
莫雨嗤笑一声,反唇相讥道:“你怎的竟是如此自作多情,我本是打算来这离国散散心,与嘉言作陪,若是你留下,难免会碍了我的眼,影响了我的心情。”
肩胛骨隐隐作疼,使得莫雨脱口而出的话愈发伤人。
好似刻意将这伤痛以言语的方式转移到离枭身上一般。
“雨儿——”醇厚而略带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惊愕与愧意,离枭紧握着双拳,低声道。
莫雨却是头也不回的走出寝殿,红唇轻启薄凉的言辞从红唇溢出,“你走吧,待我心情好些后,自是会回宫,你无需再来接我,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冷到极致地眸子却在转身那一刻隐隐闪烁着泪光,红唇扬起一抹苦笑。
她怎会真让离枭现下便当着她的面处置阮云烟?
莫说是她现下手上证据不足,即便是足够了人证与物证,可若真是要让阮云烟以命偿命却也是极难之事,若是离枭当真强制性地杀了阮云烟为懿儿报仇,难免会与天师之间生出一层隔阂。
她知道,现下还不是真正与天师捅破这一道砂纸的时候,她不可以让离枭现下便处置了阮云烟。
阮云烟必须要严惩,可现下还不是时候。
她不希望阮云烟继续活着兴风作浪,却也无法眼睁睁地瞧着离枭在前朝中难做,是以,她选择了躲在这离国之中,一来为了养伤,二来也是不希望瞧见那叫他心烦之事。
离枭便这般定定的站在原地,瞧着心爱女子一步步从自己视线中消失,可脚下却好似灌满了铅一般,沉重地抬不起步。
莫雨并未离开寝殿,而是前去红鸾宫庭院,自她居住红鸾宫以來,常常瞧见萧嘉言与宫人们一起在庭院处踢毽子,因而,莫雨便径直来到庭院处,果不其然,瞧见她与一干宫女太监踢着毽子,口中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极为惬意。
莫雨静悄悄地走至茶几旁坐下,一如那一日般,便静静地饮着茶,双目放空,眺望着远处。
她从未曾想过离枭会亲自追来离国,毕竟身为一国之君,自当以国事为重,她如此为她抛下政务千里迢迢前来离国寻她,见到他那一刻,确实有一刻的怦然心动,可却不足以抵消她心下的苦闷。
缓缓阖上眸子,又是一声长叹脱口而出。
“若是不愿回去便留下,若是你哪天想通了想回去便知会朕一声,朕绝不会强硬地将你扣留于此。”一道温润如玉般的声音传入耳畔,唤回了莫雨飘远的思绪。
下颌微抬,望着眼前长身玉立的男子,他正伫立在自己身侧,低头与自己对视。
“多谢离皇,既如此,我便暂时待在这红鸾宫。”莫雨微垂眼睑,却是没有勇气与他对视。
不论如何,自己终究是辜负了他一片情。
萧楼炎微蹙着眉,他自是晓得莫雨与自己生疏,然却在听到这一句离皇的时候,剑眉不由自主地轻蹙。
他故作轻快一笑,视线却始终凝聚在莫雨身上,“半个时辰前,离枭离开了离国,好似回了辰国。”
半个时辰前,正是莫雨与他怄气从寝殿内决然离去之时。
莫雨微征,面上瞧不出一丝情绪,眼底却是一片寒凉,她原以为离枭会耐心地在此离国等上一阵,可现下莫说是一阵,便是片刻也不曾有……
唇际勾起一抹嘲讽。
最终,藏匿于心底深处的嘲讽化作一句看似淡漠地言辞,“如此也好,我亦是不希望成为他抛下政务的缘由,背负着千古骂名。”
萧楼炎扬唇一笑,倒是难得地为离枭解释一番,“他是一国之君,本就无法任性妄为,这看似高高在上的位置,看似掌握着生杀大权,却是时时刻刻受着束缚。”举国上下百姓安泰与否,许是全凭着离枭一念之间。
莫雨亦是扬唇轻笑,“我自是晓得,我从来晓得……”因而她也不愿叫离枭在这离国久待,可当真瞧着离枭这般离去,心下却始终有着一股怨气。
说着,有些疲倦地抬起玉指揉了揉眉心,眉宇间倦色尽显。
也不知是不愿与萧楼炎多加纠缠亦或者当真是觉着疲惫,莫雨揉了揉眉心后便道:“还望离皇恩准我前去歇息,许是今日喝了药有些犯困。”
萧楼炎嘴角笑意一僵,随后却是淡定从容地答复:“你且去吧。”他自知莫雨不会属于他,即便她与离枭闹得不可开交,即便她现下赌气地不愿随着离枭回去,即便她现下便身处于自己视线之内,可,她终究是不会属于自己。
莫雨起身福身后便退下。
一连三日莫雨皆是歇在红鸾宫内半步也不曾踏出,这三日来除了萧嘉言便是谁也不曾会面,她自问不想与离国后宫有任何的纠葛。
虽说离国后宫未必有人认得她便是辰国皇后,可难免有着识得她之人,这辰国后宫的嫔妃少不了是高官门第之女,她自是不敢冒险。
若是叫人知晓辰国皇后出现在离国后宫,难免会引起非议。
然而,却在第三日,这红鸾宫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一日,莫雨如往常一般洗漱打扮后用过早膳便吩咐灵芝为自己换药,刚一扎好绷带,便听闻外殿的宫女前来禀报,说是一身着华服的女子抱着一不足周岁的婴儿前来探访,据宫女汇报,那女子身上的华服正是辰国服侍。
莫雨虽不敢笃定来者何人,可心下已是有数,她本是不愿见面,可那人却说若是莫雨不见,她便抱着孩子长跪在红鸾宫宫门口,如此一来,引来众人围观,必然会捅出莫雨的身份。
便是她这一阴损地险招,当即便叫莫雨对此人身份猜到了几分。
若是阮云烟,定是抱着孩子便硬闯,如此一来,此人多半是巫马晴儿无疑,而小安儿亦是她的亲生骨肉,她自是有权利抱着孩子出宫,无人阻拦。
莫雨一来不愿将此事闹大,二来对于巫马晴儿亦不算厌恶至极,便吩咐灵芝将此人迎了进来。
巫马晴儿一袭拽地广袖留仙裙,长长的水袖旖旎拽地,裙幅翩跹,腰间缠绕着绣着璀璨珠玉地白绫,而她怀中正抱着尚在襁褓地小安儿。
巫马晴儿上前对着莫雨福了福身,朗声道:“请娘娘恕罪,因臣妾怀中抱着小皇子,恐怕无法向娘娘行大礼了。”
莫雨款款起身,款步来至她身前,俯视着微弓着腰身的巫马晴儿,嘴角轻轻一扬,声色薄凉,“将小安儿给本宫。”
巫马晴儿先是一怔,而后便将小安儿送至莫雨怀中,她亦是不敢有丝毫抗拒,毕竟莫雨是明摆着地正宫之主。
莫雨手脚轻柔地接过小安儿,单手将她抱稳后,抬起藕臂便朝着那白腻如玉的脸蛋帼去,一时间,伴随着一声脆响,巫马晴儿偏过头去,美如清辉的眸子闪烁着讶异。
她始终保持着躬身作福地姿势,脸微微侧着,一双眸子圆睁着。
莫雨收回手环着怀中人儿,神色清冷倪着身前征愣着的女子,红唇轻启,脱口而出地声音透着几分薄凉,“这一巴掌便当是予你警告,本宫绝不是女子身份卑微之人可随意要挟,若是再有下次,便绝不是掌掴一掌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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