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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相思成疾

画卷珠帘 信步闲庭 3754 2021-04-02 21:36

  萧元郎睡得香甜,感觉脸上有温热的液体,他皱着眉头半睁开眼,看到长姐坐在床边直落眼泪,他掀开被子,慢慢坐起来,擦去脸上的水,迷茫无措地道:“长姐不哭,不哭。元郎,错了。”

  元英见惊醒了他,忙转过脸拭泪,待缓和好情绪,她抚摸上他的脸颊,低声笑道:“长姐哭不是因为你,可把你吵醒了,还想睡吗?”

  萧元郎摇摇脑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一脸天真地笑:“我不困,只想,睡过今日,明日见惜墨。”

  元英听言,抚上他的脸颊的手有半会的僵硬,但还是笑道:“你就这么想看见惜墨,你跟长姐说说,为什么那么喜欢惜墨?”

  萧元郎蓦然听到这句,脸色变得煞白,仿佛记起前些日子的事,心口突然抽痛了起来,他右手紧紧握着心房,紧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你怎么了?元郎,怎么突然难受起来?”元英看到这里,心里一紧,抓着元郎的手慌张道,“心口怎么会痛?”

  萧元郎紧咬住双唇,捂着胸口的位置难受道:“长姐,好痛……我这里好痛……”

  元英吓的心慌意乱,连忙叫来晚池。

  晚池在外间听到声音,放下手中针线冲进来,看大少爷眉目纠结一团,着急道:“大小姐,大少爷怎么了?”

  “你快去请大夫来!快去!”

  晚池拔脚冲出去,叫外面的小丫鬟们去请大夫。

  元英看元郎涨红着脸像是要滴出血来,她心口直跳,紧紧握着他的手,轻声道:“别急,别急,长姐在这里,你吸气,吸气就好,就不会痛了!”

  萧元郎学着元英吸气,吸了半刻钟,脸上的的血红慢慢褪去,可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他极虚弱的露出笑容:“长姐,不担心,不痛……”

  元英急的落下泪来,她催促着外面的丫鬟去请大夫。

  半刻钟后,常为萧家诊脉的李大夫来了。

  元英忙道:“您快给看看,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说胸口痛?”

  李大夫摸着花白的胡子,搭上萧元郎的脉搏,细细诊断,过会问道:“心口痛,这些日子经常如此吗?”

  萧元郎抬眸看着他长姐,嚅嚅道:“第二次。”

  李大夫继续问道:“第一次心口痛是什么时候?”

  萧元郎咬住下唇,漆黑的眸子闪着灵动的光芒,就是不出声。

  元英着急道:“第一次心痛是何时,你快想想?”

  萧元郎垂下头,用很小的声音道:“上次,惜墨问我,为什么喜欢她……”

  元英的目光变得深邃又凌厉。

  “我说了,惜墨掉眼泪。看她哭,我就难受,这里好痛。”萧元郎声音越来越小,右手使劲捂着胸口。

  李大夫听此,微微叹息着摆头,走出屏风外,和元英说起病情:“照脉象来看,是气郁攻心。大少爷虽然心智迟钝,但是个痴情的人,老夫猜测他这是患了相思病,因爱至深,也因爱至痛。”

  元英意外之极地挑起眉眼,从不知事的元郎竟会患相思病?她偏过头看元郎白皙的脸颊,又问:“那怎么治疗?”

  李大夫摇了摇头:“这种病药石也无灵,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病因谁而起也因谁而治。”又慎重地忠告,“切记,大少爷的相思病,比平常人发得更厉害。他本身子羸弱,只要发一次,就会亏损身子元气。如若长此以往,只怕会气郁攻心的咳血,那时怕为不妙。”

  元英不由揣紧了双手,沙哑了嗓子道:“是不是要他多和惜墨相处,就能好?”

  “相处是一定要的,只是不能再让他有揪心的痛苦,劝他不要想太多,多逗他开心,这病自可好转。”

  元英明白地颔首,让孙嬷嬷拿了十两纹银,吩咐晚池送李大夫。

  她到萧元郎身旁,轻轻抚摸上他的发丝,担心问道:“还痛不痛?”

  萧元郎抿唇一笑:“不痛了,不痛了。”又朝外看了看天色,微微拧眉地低落道,“还没黑?”

  元英喉头无比哽咽,起先只以为娘说元郎对惜墨的痴缠有些夸大其词,如今一看,竟到了这番田地,不过几日未瞧见她,却如隔三秋似的害了相思病。

  为了早些见到惜墨,一向爱贪玩的他竟老实在屋里睡了一下午,还想早点睡到明日就能去看她。

  看来元郎对惜墨动了真情,这辈子是非她不可了!

  念及此,她双手紧揣成拳头,暗暗决定,不管用任何法子,都要让惜墨和元郎在一起!

  翌日一大早,萧元郎就跑进了元英的寝房里,低声唤道:“长姐,长姐……”

  元英缓缓睁开眼,掀开帘帐,看到他一脸精神奕奕的样子,露出笑容来:“怎么起这么早?”再看窗外天刚蒙蒙亮,她问孙嬷嬷:“什么时辰了?”

  “才刚辰时。”

  元英打着呵欠,昨夜陪元郎玩闹了会,又和娘说了些体己话,半夜才安寝,她掩着嘴坐起身来:“怎么不多睡会,这才辰时,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萧元郎眸中一片热切地笑:“去看惜墨,长姐答应,陪我看惜墨。”

  元英听了好笑,宠溺地道:“长姐这就起来,陪你去看她。”吩咐孙嬷嬷陪他出去,就有四个丫鬟进来伺候她梳洗。

  一盏茶的工夫,元英洗漱妥当,没来得及用早膳就被元郎拉着往西厢院去。

  萧元郎一路嬉笑着,平日慢吞吞的步伐都走快了,没有丫鬟在前头引路,他也能七拐八拐走的畅通,想来是常去那里找她,将这路线记得一清二楚。

  元英怕他走快了不当心会摔倒,扶着他道:“走慢些,惜墨就在那里,还能跑了不成?你看你走的满头大汗,晚池今日把你梳整的英俊潇洒,你这一身汗地跑去看惜墨,脸上脏腻腻的可就不好看了。”

  萧元郎停下脚,捂上自己的脸:“不好看吗?”

  元英轻笑出声,拉着他去树荫旁给他擦汗。

  他不肯让长姐给他擦,自个接了手帕慢慢拭汗,喜滋滋地笑:“惜墨,常帮我擦汗。”

  元英一脸无可奈何,从昨日到现在,他句句话不离惜墨,不过相处一个多月,他怎么会陷得这么深呢?她只记得儿时两人在一块玩闹过,可过了十年,她都不大记得那些事,元郎怎么还对惜墨印象深刻?

  她笑着问:“惜墨对你好不好?”

  “好!”萧元郎重重点头:“她教我写字、画画,帮我擦汗、擦身子,吃桂花糕,还陪我玩……”他一点点回想着与惜墨在一起的日子,脸上洋溢着丝丝甜甜的喜悦:“放风筝,捉迷藏,只有她陪我……我不想,她离开……”

  元英眼睛里闪烁着泪花,有惊喜,有激动,更多的是疼惜,她从来没听过他一口气完整地说这段长话!

  她感觉他或许快要好了!

  “长姐,我喜欢惜墨,你可不可以,喜欢她?”萧元郎忽而满目真挚地问。

  元英止不住颔首:“只要你喜欢的人,长姐都会喜欢。”

  萧元郎纯澈的眼睛里溢满了亮闪闪的光芒。

  彼时,沈惜墨很早就起来了,今日就是上交朝廷的日子,她已将画幅完工定稿,细细看了会,没有疏漏,放置在窗边吹干,总算是赶着画完,了却这桩事,她也就清闲了,她伸了伸腰,躺在藤椅上歇息。

  苏月上前给她按捏肩膀道:“我以为小姐你要交那幅事先临摹好的,怎么会交这幅呢?”

  沈惜墨闭着眼放松地道:“临摹的画毕竟画了些时日,比不得这十天的画色彩鲜丽,当初临摹那幅,是怕时间匆忙,我赶不出来,我因早画过一遍,烂熟于心,再动笔也会容易些,且弥补了初画的不足,这幅更巧妙。”

  苏月锤了捶她的肩膀,小姐为了赶这幅画,每晚深夜才就寝,睡不过两个时辰,眼圈都熬黑了,她心疼道:“昨日萧家大小姐回府了,我听说还在画锦堂设了宴,却没一个人来请你入席。你熬坏了身子给萧家赶画,她们却也不来问候你关心你,这萧家真是人情淡薄!小姐,咱们赶紧把画交了,回兰陵吧!”

  沈惜墨睁开眼来,冷淡地笑了笑,慢慢站起身来道:“你把画卷好,随我去找萧老爷,我就以这幅画为条件,让他们把那纸婚书给我。”

  她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当初爹爹会答应为萧家代笔,就是指望这幅画能让萧家退婚。她来时没有明说,现在也顾不得许多,唯有硬着头皮把一切说清吧!

  苏月忙去卷画。

  突然外面有敲门声,青衣道:“大小姐和大少爷来了。”

  沈惜墨微怔,看了眼苏月,苏月也茫茫然,跟着外头传来萧元郎一声声软糯的叫唤声,伴随“蹬蹬蹬”的脚步声,房门被推开了,萧元郎那张莹玉的脸笑的灿烂,他兴高采烈地望着她,深切唤道:“惜墨。”

  沈惜墨一时恍惚,记得那夜他带着画偷跑进来,也是这样的笑容,可是离去时却哭的伤心欲绝,他在她面前苦苦哀求,不要赶走他,他想多陪她一会。可她却刚硬了心肠,让丫鬟把他带走,他死活不肯走,手指抓着门楣上,留下了几道印记。

  她目光望向了他旁边的门楣,那几道被他抓破的印记还在,昭示着那晚的惊心,让她难以忘怀。可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丝毫不介意她的心狠薄情,依旧是这样明媚的笑着,让她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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