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墨抓紧她手腕道:“你老实告诉我,这孩子是不是萧三郎的?”见她只是摆头,她急道,“你在悬崖底下待了好几个月,一出来就到了萧家,哪里见过其他男人,这孩子真是萧三郎的吗?”
萧三郎赫然站起身子,颤颤巍巍地走来,站在沈惜墨身旁,他额上青筋暴起,一双桃花眼迸发出犀利的光芒,暗哑了嗓音问:“真是我的……”
三清和蔚微蓝忙上前扶着他的身子。
沈惜墨侧目望着萧三郎:“你和铃音有了关系,你却不知?”
萧三郎目光一灼,半晌低声道:“我不知道。”他按着脑袋,似在回忆,半晌眉宇紧皱,狠狠捶在自己脑门上,“我真的不知……”
沈惜墨看他不假,拉着铃音问:“铃音,是什么时候的事?”
铃音摇头摆手道:“不是三少爷。我和三少爷什么事也没有。”
沈惜墨还想追问,三清喝道:“铃音都承认了不是我哥哥的,沈惜墨你还想硬塞给我哥哥吗?”她走过来,拉着萧三郎去床上躺着,“哥,你没有做过,她肚子里的孩子绝不能承认!”
萧三郎巍然不动,目色沉重。
沈惜墨看了看铃音,微微叹口气,连她自己都不承认,她也不知再多说什么?
三清又迅速使了眼色,叫两个丫鬟把铃音带出去。
“万一铃音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三少爷的,你们就忍心放任她不管?”蔚微蓝的声音平地惊起,她认真打量着铃音眉弯嘴小的秀丽五官。
三清忍不住道:“微蓝,爹娘有意撮合你和我哥哥成亲,你不也喜欢他么,铃音肚子里的孩子,连你也要硬塞给我哥哥?你不介意将来和铃音一同嫁给我哥哥?”
蔚微蓝被讥讽的有些赧颜。
三清又道:“总之,不管铃音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哥哥的,她的身份都不能留在萧家。她是个外面酒楼卖艺的女子,念着我哥哥对她一点恩情,就想攀上他。这萧家大院多的是这样的丫鬟。”
三清讽刺地盯着铃音,铃音脸色红的沁血,只是哆嗦着身子。
蔚微蓝转脸问李大夫:“铃音有了多久的身孕?”
李大夫道:“照脉象上看,应该是刚有孕。”
蔚微蓝目光凄凉,望着铃音良久道:“那就是不久前……”
萧三郎闻音,脸色大变:“难道是那晚我中毒……”
铃音咬着唇埋下脸。
沈惜墨恍然忆起来,在悬崖底下,她被蛇围住那晚,萧三郎及时赶到救下她,他当时也中了蛇毒。莫非是中毒那日,他们两在悬崖底下有了关系?
萧三郎一把将铃音拉到跟前,冷然道:“你说,是不是那晚我中了蛇毒,你跑到我房间里,我才……”
铃音几乎哭起来,只摆着头不说话。
“说啊!”萧三郎从胸腔里吼出声来。
沈惜墨心内一震。
铃音满面惊恐地抬起头,身子栗栗作颤,唯唯诺诺地道:“是那日……”
萧三郎倒退一步,身子踉跄向后退,腿上阵阵痛楚,仰身倒在椅上。
铃音捂着脸低声痛哭:“对不起。那晚你中毒,我听到你在房间里痛的嘶吼,想去看看你。你忍痛灌酒,我想帮你吸毒,你却紧紧抱着我,喊着沈……喊着别人的名字,才会……”
铃音失声痛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她双眸一黯,仰头冲撞在墙上。
在众人的惊吓中,铃音头上磕了个血窟窿,身子倒在地上。
沈惜墨来不及阻止,眼看她倒在地上,惊讶之余忙去扶住她:“铃音,你怎么这么傻?”
众人反应过来,也是吓的一身冷汗
李大夫忙道:“快把她扶到床上!”
屋子里乱作一麻。
李大夫给铃音把脉,当即施针用药。
屋子里的丫鬟皆不敢言语,沈惜墨看着铃音苍白如纸的面颊,蹙眉低首。蔚微蓝亦是一脸忧色地站在旁边。
三清和萧三郎坐在椅子上,神色凝重,三清叹息着问:“现在该怎么办?”
萧三郎阴沉着脸,良久也不做声。
三清摇了摇他的胳膊,低婉了语气道:“好歹你该想个主意啊!要不然照我说得做,暂时把她安置去外面的宅子,哥哥你在城西不是有栋二进的宅院吗?把她送到那去,这件事不能让祖母还有爹晓得,娘好不容易当家,你却又和这卖艺的女子有染,你让娘怎么处理?”
沈惜墨听了三清的话,走过去对萧三郎道:“你也承认了铃音肚子里的孩子,既是萧家的血脉,你不能任由铃音一个弱女子在外受罪。”
萧三郎抬眼望着她,嘴角冷冷一声笑:“那你让我怎么办?”
沈惜墨对视上他那双异常漂亮的桃花眼,心下波澜起伏,斜眼看了看蔚微蓝,略有迟疑地道:“只有……娶她进门。”
萧三郎捶桌站起,满面震怒,一把拉着沈惜墨的手往外面走。
不顾三清在后面吼叫,也不顾他的腿脚不便,他拉着她往院外坐着,坐在先前沈惜墨与蔚微蓝坐的石凳上。
沈惜墨看他脸色阴沉可怖,深吸几口气后,想了许久才道:“铃音有了你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此时周遭犹如死一般的寂静。
萧三郎缓缓地敛下眼眸,那张沉凝的面容有着说不出的冷漠。
须臾,他沉沉地张口道:“你要我娶她?”
沈惜墨眉心微低,略带愁容地点头。
萧三郎从胸腔里发出冷笑:“好,要我娶她,除非你和她一起嫁给我。”
沈惜墨讶然惊悚,勉强开口道:“你明知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若是对我没有一丝好感,刚才我和大傻子同时受伤,你却不理睬他,把我送回来。要是刚来萧家的你,决计狠心会这么做,可是你方才关心我,还要带我去治疗腿伤,为什么你不能公平点对我?”
萧三郎胸口起伏得厉害,他直直地盯着沈惜墨那张清丽姣好的面颊,想从她平淡的容颜上看出丝丝变化,可是他再怎么打量,也没看出对他一点点的眷恋。
他涩涩苦笑道:“是我强求了吗?”他陡然变色低吼,“既然你这般绝情,也不要妄想我会答应你。铃音我不会娶,她的孩子我会要李大夫堕掉!”
沈惜墨看着他蓬勃的怒意,深吸口气,一字一字道:“随你。”
萧三郎听她话里冷漠,喘着粗气道:“随我?好,我这就叫李大夫给她拿掉。”
他正要起身,沈惜墨终是不忍的刻意咬重道:“铃音肚子里是你的孩子,你是那孩子的父亲,虎毒不食子,你下的了手吗?”
萧三郎直直地看着她,嗓音亦有些阴翳沙哑:“你的心也是狠的,何来说我狠?”他冷笑道,“我们是同类人,你比我的心还要狠。在悬崖底下,你不吃不喝,让我放你走,我答应了。在那山洞里,你眼见我腿不能行,却狠心抛下我一人离开,到底是谁比谁狠啊?”
沈惜墨百口莫辩,又欲哭无泪,到底她要如何说清,他才能死心?
萧三郎眼见她动容失神,靠近她身边,眼睛里闪过一丝焦躁,他粗鲁地拽住她的手,死死地捂在了自己的胸口,神色却变的极为温柔:“你摸到了吗?摸到了吗?这一声声的,一声声的都是你!我把我有的、我能给的,都给了你,你为何……你为何还要这般地对我!我不如大傻子吗?我哪点不如他!他眼睁睁看着你被我搂在怀里,却无招架之力,你真的甘愿嫁给那个废人吗?”
沈惜墨想抽回手,却被他握的更紧,她无限喟叹道:“你怎么还是不明白,感情的事是强求不来的,你又何必……非要勉强?你的身边有那么多善良美好的女子,她们各个钟情于你,待你真心实意,你为何偏要执念于我?这一生,我只会爱元郎一人,不会再将半点情分给他人……”
“够了!”萧三郎猛然喝道,“我萧三郎得不到的女人,别人也休要得到!我一直在等你真正爱上我,看来是我奢望了。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当你让我受家法开始,我便对你念念不忘,腿上越痛,我就越爱你一分。我一再帮你,你却把我的心彻底伤透。好,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不由分说,他一把拉着沈惜墨的手,强身吻在她脸上。
沈惜墨惊慌道:“萧三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唔……”
她反抗欲烈,萧三郎紧紧吻在她唇上,堵住她未完的话,滚烫的唇压住那冰凉的唇,发狠般地啃噬着她,企图撬开她的双唇。
沈惜墨双手使劲挣扎捶打在他身上,他却欲加兴奋,就势搂住她,翻滚进深深的草坪里,将整个人压在她身上,紧紧牢固,吻住她眼睛里挤出的眼泪,他蛊惑地笑道:“你哭吧,这次我不会心软……”
沈惜墨用力推开他,放声道:“萧三郎,你不要让我恨你!”
“嘶”的一声,萧三郎边撕扯沈惜墨的外衣,边吻着她脖颈,吻的粗鲁而霸道:“得不到你的爱,你便恨我一辈子吧……”
萧三郎扯开自己胸前的衣裳,两个人紧密贴在一起,他愤恨道:“这个胸前刺的蝴蝶,是要把你刻在心底,可是你一次次践踏我的真心,既然不能爱,那就恨吧……”他的另一只手从腰下滑去,要扯开她的里裤。
沈惜墨欲要尖叫,却又被他强势吻住,她抬脚去踢他,听着他一声闷哼,她到底是不敢使上劲,只能扭摆着身子挣脱,却让萧三郎越发孟浪,吻的也越发凶狠。
突然一声低叫,有血滴落在沈惜墨脸上。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萧三郎脸上被划破出血痕,一道寒冷至极的声音逼迫道:“放了她!”
那声音由远至近,萧三郎脸上被划开血口,血腥的味道充斥在四周。沈惜墨趁机推开了他的身子,拾起地上凌乱不堪的衣衫包裹住全身。
萧四郎手中夹着落叶,踏进草丛里,解开自己身上的黑衣,披在沈惜墨身上,温柔低语道:“莫怕。”
沈惜墨听到萧四郎的声音,再对视上的双眼,登时愕楞。有凉风嗖嗖吹过,她才醒觉地披上那件衣裳,把自己包裹住。
萧三郎摸上自己脸颊的血色,咬牙瞪着萧四郎道:“四瞎子,你敢伤我!”他站起身,拢好衣衫,一拳挥打在萧四郎身上。
萧四郎不躲不闪紧紧握住他拳头,低声道:“谁要是敢伤她一分,我便是要他以命来偿。”他手指一紧,几乎就要捏碎他的拳头。
萧三郎痛的脸色扭曲,另一手打在他脸上,萧四郎身若游龙地仰身避过,又行如流星反掌击在他胸前,萧三郎顺势连连倒退,几乎要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口中吐一滩血,眸中尽是不可思议的惊诧,他嘶吼道:“你到底是谁?”
萧四郎面无表情看着他,冷绝道:“玉面罗刹。”
萧三郎身形一震,他常在外面混迹,早听说过这个名号,只是三年前江湖上就失传了。众人以为他早死了,没有想到声名赫赫的玉面罗刹竟会是这四瞎子,还是他弟弟。他嘴里吐出一口血,冷笑道:“你隐秘的倒是深。”
萧四郎不顾他深冷的恨意,转脸看着一旁的沈惜墨,幽深的眸子里溢满了疼惜,扶着她的手道:“我们走。”
沈惜墨有些恐惧地收回自己的手,上回见识到他的武功,眼下又看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打伤萧三郎,她对他充满了畏惧,尤其他现在双目已恢复,竟还把自己认作沈惜墨,他难道不记得她的模样了吗?
萧四郎见她如当初一样,听到他身份时,颤栗着身子,她还是很害怕他。他眼里尽是担忧,捂上她的双眼道:“惜墨,我们走。”他拉住她的胳膊,强行带她踏出草丛。
后面萧三郎怒吼道:“四瞎子,休要我放过你……”
沈惜墨放掉萧四郎的手,回头决绝道:“萧三郎,今日你的所作所为,我对你不会再有丝毫愧疚,有的只会是恨!”
萧三郎闻音,睁着无限扩大的双眸,身子一痛倒地,他狠狠捶在地上吼道:“沈惜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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