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翊的话就像是天命,一字一句撞进了楚长歌的心底,一切仿佛回到了前生,她也是这样亲耳听着他下令杀了自己。
楚长歌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她站在堆满火柴的刑台之上,目光扫过言翊最后看着紫眠,他神色淡然,丝毫不怕,说到底她还是可有可无。
此时阿离也跟了上来,她手里还一件东西,阿离淡淡看了一眼楚长歌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紫眠,而后看着楚长歌用唇语传达自己的意思。
“王妃,我不会让你死的。”
楚长歌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紫眠他竟然拿来的是她的琵琶。
“我会陪你,不曾说假。”说完,他撩拨起琵琶,从不见一个大男人竟然会这么细腻的乐器,弹奏的曲子是楚长歌闲暇之余喜欢弹奏的。
原来他都记在了心上,顿时她便红了眼眶,若是他早些开口该多好?
众人看着他们,似乎很疑惑此刻的楚长歌的冷静到底从何而来?
侍卫点了火,火苗忽闪。
楚长歌大喊着,“老天爷会嘲笑你们的愚昧,会看着你们在无知中懊悔死去。”
乐声入耳,楚长歌站起身,她信阿离,说不死,这一刻谁也别想她死!她的仇恨还在别人的身上未报。
死!远得很!
一向说不善歌舞的楚长歌竟然长袖翩然,火花在她的身边舔舐却如何也近不了她的身子,她如同火苗之上的女神,这样的身姿,这样的迷幻。
若说舞姿,这后宫无人能及凤馨,却这一刻谁能也想不起凤馨是何样舞姿,满眼都是楚长歌的妙曼。
“我若不死!我若不死!便是……”你们的死期!乐声盖过了楚长歌的话声。
无人关心她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仿佛在看仙子从天而降,在与火苗嬉戏,迷幻的紫色让楚长歌的周身镀上了火光。
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高,一点一点吞噬楚长歌,不见她挣扎,不见她哭喊,只有唯美的乐声和曼妙的舞姿。
乐声却在最后一刻嘎然走音,只见紫眠王爷飞身而起跳入火势之中,大火也由此没过了两人。
众人唏嘘,原来紫眠王爷早已经忘记了当年的凤馨,真正愿意生死与共的是如今的王妃楚长歌。
脸色难看的是被众人目光淹没的凤馨,她华服加身却显得如盲针刺身,她不再有紫眠的庇护。
“不!”凤馨看着被火花淹没的紫眠和楚长歌,这才是她应该有的表情,哭泣难过。
言翊见状从方才的震惊中回神,拉住了失礼的凤馨冲着身边的侍卫吼道,“给朕拉住!”
凤馨看着火势心中难以平复,她分不清是对紫眠的狠心,还是对自己往后的日子,她承认自己自私,可是紫眠不能这么死去,不能死!
如果紫眠死了,她该怎么办?还有说能帮她?
皇后看着凤馨这么痛苦,并且是在这么多大臣和宫人面前,心中大快人心,却又想起了楚长歌的话。
“……越是这般,他便离你越远。”皇后有些担心的看着言翊,他此刻满心关心的都是楚长歌。
就在大家为紫眠与楚长歌之间的感情感到惋惜之时,万里晴空响起一阵闷雷,随即便变了天。
众人抬头,雨水随即而下,滴落在他们的脸颊之上,即刻他们便想起了还在火中的紫眠和楚长歌,放眼望去。
火势一点点消退,原本以为看到的是两具相依的尸体,却没想到相依是相依的但是方才的大火连衣衫都不曾烧到。
众人大惊,全部都跪了下来,相信这是上天的旨意。
巴望着楚长歌死去的人更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尤其是相信有神力存在的大国巫,她甚至不顾大家的惊讶,望着仙月阁的方向,难道是容素?
言翊微愣,这一切是想告诉他什么?难道连老天都要与他争吗?看着众人的愚昧,他甩袖离开,他明白自己既然要做天子第一件事便是一言九鼎。
但是为何他却在此刻将提起的心放下了?难道他在担心楚长歌?不,关注她只是因为她护着他最恨的紫眠,就如同凤馨一样,并无他意!
因为言翊的离开,这一场所谓的克星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不论是谁,不论是何种计划,它就像一个笑话随着雨水冲刷而去。
阿离见身边已经没了他人,止不住的咳嗽,用手捂住了嘴巴,黏腻的感觉在掌心蔓延,为了这场烧不死人的火刑她身上的血都不知道放了多少,就是为了帮楚长歌和紫眠。
不过能这么顺利自然是少不了容素的帮忙,这场雨就是她算出来的,想着阿离便笑了,却因为身子的难受再也笑得不开怀。
而此刻,仙月阁之中,白落像是一个陀螺一般旋转,弄得容素心烦意乱的,抬腿便是一脚将她踹停。
“做什么?你不好好帮阿离,你踹我做什么?”白落也是为楚长歌担心才会如此六神无主。
要不是容素阻止她恨不得冲出去帮楚长歌杀出一条血路来,谁知道容素还笑她傻,这皇宫就凭她能杀出什么血路?
想想也是,只能乖乖的等着外面的消息,好在阿离突然进来说了一声一定要帮楚长歌,虽然容素不愿意,但是看到阿离奋不顾身,容素也舍不得阿离难过,不得不自己出手。
“好了。这两人死不了,还会长命百岁!”容素无奈的看着地上快打滚的白落。
白落一副谢天谢地的样子,随即乖巧的坐在容素的身边,神色暗淡了下来。
白落咬了咬双唇,随即道,“我方才真的很想去救王妃,若不是因为我她犯不着瞻前顾后的,她是做大事的人,我却只有儿女情长。”
容素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平日见你没心没肺的,这时候抒发什么情感,弄得我怪难受的。”
白落撇嘴,方才的气氛全没了,大喊道,“你可别去乱说给阿离听,我白落可不是什么胆小怕事的人。”
“若是你要死了,你那情郎可会如紫眠王爷这般痴情?”容素托腮,为了帮阿离她也费了不少宫里。
侍卫点燃的柴火早就被阿离和容素做了手脚,这世上没有人办不到的事,只有人想不到的事,只是可惜了阿离那么多血,当初她们的父亲一眼看中阿离的体质执意让阿离炼药,不然今日谁也救不了楚长歌。
不过老天也是帮忙,容素昨夜观察星象,偷偷改了行刑的时辰,这个季节正好是雨水充足的时候。
白落在地上想着容素的问题,立即拍了拍胸脯,“一定会!你瞧他给我写信了,说等一定会在都城等我走出仙月阁,我给你看。”
白落摸了摸自己宝贝的信,结果什么也没有摸到,想着是不是掉在哪里了,便四处寻找,这可是支撑她的信念。
结果仙月阁都翻过来了,就是没找到任何书信,“完了,不见了。”
容素笑了笑,只当白落自己放在哪里不记得了。
……
这一场“天灾人祸”算是过去了,但是日子还在继续,后宫没有平静可言,这一计不成便会有下一计,等待这些女人只能是胆战心惊。
楚长歌被人带回了王府,一睡便是三日,宫内宫外将他们两个人传的神乎其神。
太医也大吃一惊,因为楚长歌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连个小伤口都没有。
因此更是在都城好好的宣传了一番,想必再有人说克星一类如何也联想不到他们王府了。
紫眠也很吃惊,但是他所能解释的便是天不灭他们,也许是老天在提醒他,复仇的机会到了。
可是楚长歌却不愿醒来,她刻意暗示自己应该沉睡,所以她便深陷在昏迷之中,不愿清醒。
阿离再一次替她把脉,得出结论依旧如此,随即便看向紫眠,“王爷,你不该用内力维持你双腿平衡,你好得虽快也不能如此急功近利,急不得。”
紫眠并不在意,虽然自己最近在适应这种吃力的步行,但是他总有一种想法,不想让言翊再有机会喊他残废,更重要的是能站着与他说话,是平视并非蔑视。
紫眠的目光扫过一脸担心的沈言蹊,走到沈言蹊面前,“我有话与你说。”
沈言蹊跟在身后,却先开口了,“是白落的事情添麻烦了吗?”
他很自责,若非他,白落不会执意去做什么圣女,更不会落得现在地步。
紫眠却不是想说这个,“她不会后悔的。不过……”他顿住了。
沈言蹊知道他一定有事,“王爷请讲。”
“长歌为了白落已经将宫里的人都开罪了,她的处境本就危险,如今下去……我想告诉你,以后有危险我不会让她陷入危险,即便是为了白落。”紫眠知道自己的话有些无情。
但是想到火刑一事,再来一次他经不起,他要楚长歌活下去,所以即便是楚长歌恨他,他也会放弃救白落。
沈言蹊微愣,也许是他听错了,但是细想之后嘴里泛苦,强人所难他也做不出来,“多谢王爷提醒,我明白了。”
紫眠点头,却有些不自在的不看沈言蹊,沈言蹊见他难为,心中也有数了,很多事情经历了才会有感触,尤其是感情。
“王爷在乎王妃,王妃会明白的。”沈言蹊安慰紫眠,随后便离开了。
楚长歌的记忆又开始作祟,明明可以睁开双眼,她却在梦中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自己的死亡,她很迷茫自己是否应该醒来还是继续沉睡。
一束亮光刺痛她的双眼,但是温暖却从手心开始传遍全身,开始发烫,最后烧灼她觉得难受,却又渴望这温暖。
“呵。”睁开双眼,凑近自己的是紫眠的脸,吓得她瞪大了双眼。
紫眠神色蕴藏着一丝怒气,将药碗放入她的手心,“喝下去。”
楚长歌不明白他有什么可生气的?看着自己的手,原来梦里那一股暖流是因为他握紧自己的双手。
药很苦,不过她并非什么孩子,也不在意,喝下去后全身都暖暖的,嘴里倒是难受的很。
正准备开口要说喝水时,眼前已经递上了蜜枣,如此体贴为何还这么生气模样?
蜜枣的甜味还未传到心口时,他便开了口,“你可知道错了?”
楚长歌以为自己是睡糊涂,不然怎么会听到紫眠在质问她?一定是还在梦里,她佯装准备继续躺下,却让人拉住。
“你可知错了?”又是这么一句话,夹杂着快要兜不住的怒气。
楚长歌摸不着头脑,捏捏他的脸,是真的,不是在梦中,冲着他这般语气,心里不知为何也开始生气,她为了他心上人都不要命了,他竟然这般不知好歹?
“我如何错了?错就错在嫁个你!”这是明显的气话。
紫眠抓着她的手明显一怔,随即面阴霾着一张脸,“把话收回去!”
楚长歌不曾见过他这么生气,平日即便是生气最多便是不理会人,话语上还是客客气气的,这便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相处模式,虽然走火过,却再也没有第二次,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楚长歌撇过头,这般姿态倒是觉得别扭的很,不想多话,更不想去承认自己心里对紫眠是有一些其他想法的。
紫眠见楚长歌生气的模样,没了盛气凌人,没了运筹帷幄的胆色,与普通少女无区别,心中便有了底,并非无意只是太多事情显得两人都太无情。
“楚长歌,你这般冲动可问过我?”紫眠问道,眼睛不曾离开过她。
问他?是他让她不要答应言翊的条件,还不是为了凤馨的性命?犯不着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着她。
“问你如何?告诉我,你这么做是为了凤馨娘娘?”说着她便觉得自己委屈。
听楚长歌这口气,紫眠好气好笑,这么就没人与她拌嘴了,想不到看似冷静异于常人的楚长歌也会有这么可人之处。
紫眠伸手将楚长歌的脸扳过看向自己,“与我成亲的是你!并非她,我只是不想让你成为下一个她。”
凤馨这样他以前或许在意,更多的是咽不下那口气,但是楚长歌不行!心里就是这么直截了当的告诉自己的,若是真要走到最后死,他陪着她便是不可惜。
楚长歌清澈的双眸看着紫眠,在他的脸上看不到糊弄,看不到欺骗,是真诚,更像是另类的表白。
“王爷的意思是……”她不敢妄下论断。
紫眠好笑,“平日聪明现在倒是犯糊涂了,看来之前我说的话你是当真没,有你就够了。”
这样的话一辈子说一次就够了,在肉麻下去便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了,他说玩便不在开口,也不打算去看着楚长歌,有些难为。
两人岁数相差不少,楚长歌以为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沉稳不善言辞,怎么说这话总是觉得怪怪的?连自己都红了脸颊。
外头两个人端着饭菜偷着乐,原本她们算计着让两个人“和睦相处”“更进一步”,现在想想真是真是多余。
“快走。”明雪拉着阿离迅速离开。
“我还没看够。”阿离巴着门缝不肯离开。
明雪敲了她一下脑袋,每回都是她拖延让人发现了,现在趁着里面气氛正浓别破坏了。
“我做了好吃的给你。”唯有这一招能够支开她。
果然阿离眼馋的跟着明雪离开了。
……
天阙殿中,大国巫遣退了所有的宫人,独自一人来到了仙月阁外,看着里外的侍卫,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皇后对她越来越不满,一旦失去皇后的支持,大国巫便什么都没有了,今日去求见皇后,皇后甚至说出想要让白落顶替她的话,看来皇后心中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大国巫快步上前,却被侍卫阻拦,“大国巫,皇上和皇后娘娘说了以防万一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大国巫阴冷的看了一眼侍卫,连侍卫都觉得大国巫有些让人不颤而栗,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看清楚了再说话,仙月阁可是我天阙殿的管辖之处。”大国巫神色不便的看着侍卫。
两个拦着路的侍卫只能交换眼神,放行。
大国巫冷哼一声,“这里是天阙殿,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允许进来,若不想得罪神明最好记住我说话的。”
两个侍卫深信不疑,立即点头,之前仙月阁放出金光,一定也是因为此事,都城的人对天阙殿的一切向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大国巫放心,我们一定会守住这里。”侍卫微微行礼。
大国巫这才点头满意,眼中却带着奸诈,“我算到圣女最近修行尤为关键,特意来查看,若是有什么声音,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说完,大国巫才满意的离开,侍卫听闻随着大国巫的身影看向仙月阁,对仙月阁里面那位更加的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皇上和皇后都如此紧张?
大国巫依旧像上一次一样选择容素在血池疗伤的时辰进入仙月阁,房间内只有白落一人躺在软榻上,好不舒服的样子。
白落听到响动还以为是宫人来送食物,微微掀开眼皮,却发现血池对面站着的居然是几日不见的大国巫。
想起大国巫上次想要杀她的样子,白落立即酒醒,握住了容素给她防身的长剑,盯着大国巫的一举一动。
白落带着颤音开口道,“大国巫,你不会又想来杀我吧?”
大国巫阴冷的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熟悉吗?还是说要我将里面的东西给你一一看过?”
白落大吃一惊,这不是她找了许久的书信吗?怎么会在大国巫手中,她立即上前去抢,却扑了一个空。
“你想做什么?”白落总觉得大国巫笑的十分奸诈。
大国巫将书信重新收回到袖口中,“白落你在仙月阁有些时日了,应该知道这仙月阁的规矩,从来没有人活着可以走出仙月阁。”
这下白落是听明白了,大国巫是来威胁她的,就算是她有心反抗,但是书信就在大国巫的手里,这可是对她而言至关重要的东西,可以说是她与沈言蹊的定情之物,所以她根本就无法反抗。
“你最好现在还给我,不然等容素出来了,我可就让她饶不了你。”白落叉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大国巫却一点也不怕,甚至还觉得白落这样子十分的可笑,“白落,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找你自然是有十分的把握才会来和你说。”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白落的身边缠绕,大国巫每次都掐准了时辰来,就算是这个时候她放生大喊也未必能喊醒容素。
“我找到了你的情郎,他竟然就躲在王府里,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国巫步步紧逼白落。
恐惧在不善于掩藏的白落脸上渐渐沉陷,她能想到的不多,但是她这么辛苦才让沈言蹊脱离危险,绝不能再让他受到伤害。
“我作为圣女已经大赦了他,即便是在王府又如何?”白落故作镇定的说道。
事实上自己的心却乱成一团,若是此刻盛气凌人的容素在身边,一定会想尽办法杀杀大国巫的锐气,而她却想不出什么反驳的有力话。
大国巫将信收回自己的袖中,嘲弄道,“这么说的确是没什么关系,但是若是圣女与外界的男人有私情,而王府便是包庇传信之人呢?”
听闻白落立即苍白了一张脸,她再怎么不明白也不会想不出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
白落只听见大国巫继续在说话,“你可知道皇上有多么不喜欢紫眠王爷?更甚至这一次因为你,王妃也得罪了皇后,巴不得王府死干净的可不止一人了,你觉得这件事情若是散播出去,王府还有你的情郎会如何?”
白落的心咯噔一下,缠绕在心头的只有一个字,死。不管是王府还是沈言蹊,最后的出路只有死,她这一路走来都是因为楚长歌的相助。
这一次楚长歌和紫眠王爷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她怎么会想他们再一次遇到威胁呢?
她推开渐渐逼近自己的大国巫,“你到底想怎么样?”
大国巫知道自己的心计已经完成了,毕竟白落并非会耍心机的人,看似粗鲁的少女事实上最不想因为自己伤害到别人,也正是因此大国巫觉得自己胜出的机会更大。
“我明白容素是想放弃我这颗棋子,但是这一切都是我辛辛苦苦花了多年时间得到的,如何能够让给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人?”
大国巫说道这件事眼中饱含着愤怒和阴霾,尤其是看着白落的时候,似乎下一刻就会将她杀死。
白落听闻心中也能够理解大国巫这样的心思,“我可以让容素不去抢走你的一切,只要你把信还给我。”
大国巫冷笑,“你以为容素傻吗?还是你觉得我很好骗?这件事告诉了容素我还有活路吗?不然你以为我挑这个时间来是为什么?”
白落已经退到了血池旁,她已经再无去路,甚至能够料想到大国巫接下来要说的话。
“白落若是你敢告诉容素,那么这封书信立即便会传到皇后和皇上的手里,那么陪你一起死的还有谁,你心里清楚的很。”大国巫威胁道。
白落看了看血池,最终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该怎么做?”白落带着一丝恳求的问道。
大国巫明白鱼儿已经上钩了,心中带着冷笑,脸上却是愤怒,“我也不愿沾染人血,只要你乖乖的离开,去王府和你的情郎离开都城,我便不追究一切,到时候她人问起我只说是圣女升天了。”
白落心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判断大国巫的真假。
“你真的愿意放我们走?”白落看到了一丝希望,小声的试探道。
大国巫还是愤怒的看着她,为了得到白落的信任她也不管不顾,“哈哈,要杀你们太简单了。我只是不想有人与我争抢地位,我费去所有青春得来的,你如何抢?放过你也不过是看你并非有意罢了,你若愿意便点头,若是不愿意那就带着王府和情郎一块死。”
白落听闻害怕的蹲了下来捂住耳朵,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她捂住耳朵,希望此刻血池能够翻滚,容素能够站出来帮她。
但是她错了,房间开始变得更加安静,大国巫阴森的眼神看着她,而她能听见的只有自己越来越不安的心跳。
大国巫见她犹豫,便选择下了一剂猛药,“既然你不愿,那只当我这话白说了。”
说完,大国巫准备离开,却刻意放慢了步子,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听到想要的答案。
白落迅速起身拉住准备离开的大国巫,“我答应你,只要你放我们走,我发誓再也不回都城。”
她等太久了,如果这是一次冒险,她也不想再一次牵连到楚长歌,哪怕只有一次机会她也想去看看沈言蹊。
也许是她太自私了,也许是她太心急了,她还是答应了大国巫的条件。
大国巫满意的看着白落,“明日子时,我会替你准备好一切,还会替你引开侍卫,到时候就看你自己的了。”
大国巫奸笑,最后白落还不是要死在她的手上?从仙月阁逃跑的圣女便没了任何用场,下场只有死。因为没有一个王者会让一个女人动摇整个国家的信仰。
白落瘫软在地上,连大国巫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她略显无助的冲向血池喊着容素的名字。
但是一想到大国巫说不能告诉容素,她便害怕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退到了石柱旁。
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该怎么办?但是她到底不是楚长歌,也不是容素,她想不到任何退路和办法。
“我是不是做错了?”可是她不想再因为自己害楚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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