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离开仙月阁,换上宫女的衣裳在天阙殿游走,她站在神殿前,看着黑暗之中的一切,总觉得此刻的天阙殿那么渗人,一点也不像是人们口中那么神圣。
她环抱胸口抖了抖准备离开,却发现头顶一人飞过,她定眼一看,那不是夜行吗?难道他也来查看仙月阁了?
她悄悄的跟着夜行,生怕被发现了又被他一顿数落,只能保持一定的距离在身后,直到他闪进一处房间,阿离才停下。
阿离宫女的模样不易被他人发现,她猫着身子趴在窗台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大国巫是言翊奠定身份的信仰支柱,若是能扳倒,那就离扳倒言翊不远了。”夜行冷漠的说道。
突然又响起了苏女官的声音,阿离抬头一看,这不就是苏女官的房间吗?她立即扣了一个小洞朝里看。
苏女官有些丧气,叹气道,“大国巫狡猾得很,这么多年跟着她,即便如此她也不让我去仙月阁,天阙殿的秘密我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白落进入仙月阁,我到现在也没探听到什么。”
夜行对苏女官的话并没有感到惊讶,大国巫为人看似神圣明廉,但是她看人的眼神却三分打量七分阴狠。
夜行安慰了一下苏女官,又叮嘱道,“至于白落,主子说了万万不能让她死,所以最好赶快查清楚仙月阁和天阙殿的秘密。”
夜行所说的话也正是紫眠交代的话。
对于主宰者而言,仙月阁存在的意义就是皇权的至高无上,是上天的指示,这样一来二去是不会有人再去怀疑仙月阁的存在,但是它最奇怪的就是牵扯着大国巫,言翊和皇后三个人。
苏女官略为深沉的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最近我一定会特别注意仙月阁。”
同时苏女官现在不能让大国巫有任何怀疑,所以她只能更加小心,不然这天阙殿就没有一个人能替夜行打探消息。
夜行听闻,略微沉思,看了一眼苏女官,“你要多保重,我不便多留,有什么事情信号联系。”
苏女官见夜行要走,想也不想就上前阻拦,她拉着夜行的衣角,不再绷着一张严肃的脸,“夜行,除了主子的事情,难道你就不能多问问我吗?”
夜行皱眉,他并不喜欢做事扯上私事,而当初苏女官要胜任天阙殿的眼线时,就是因为她看得透也拎得清,如今再看她,似乎眼眸透着说不清的情愫。
夜行转首不再看她,冷冷道,“你身在皇宫,我们越少见面才能确保你不被暴露!”
苏女官耷拉下脑袋,兴许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却还是不舍的想要多问一句。
夜行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窗子上印出奇怪的影子。
一剑撞去,就听到外面砰的一声。
阿离正听得入神,怎么也没想到被人这么推了出去,撞在了柱子上,重重摔在地上,摔得头晕眼花的。
她挣扎的起来,结果发现脚动不了,眼前出现了高大的身影,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夜行,可是夜行的眼中却是阴冷,似乎下一招就是要了她的命。
阿狸瘪了瘪嘴,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希望自己看上去能美一点,只希望他对自己别那么冷酷无情。
只见夜行突然抬手,她紧张的要死,好在有人先一步扶起了她。
苏女官换上一副严厉谨慎的表情,淡淡看了一眼阿离,“她是王妃的人,应该是为了白落而来,此番动静大了,你们快点离开吧,不然侍卫来了我也说不清楚了。”
可是夜行却不理会,不打死阿离已经算是不错,还想带着她走,不可能!
苏女官已经听到了脚步声,紧张的将阿离推给夜行,小声道,“我们曾经在一起那么久,我知道你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提及于此,苏女官有些伤感,想不到一眨眼她已经被锁困在了这个皇宫。
见苏女官伤感,夜行只能抱起阿离,“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夜行,你什么时候再来?”也许是尔虞我诈太久了,苏女官的心好累。
夜行默然,转身离开了皇宫,身后的苏女官看着他,眼中受伤,难道自己的心意夜行永远都不会明白了吗?
阿离蹭了蹭夜行的胸膛,真是舒服,可惜这舒服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夜行嫌弃的扔在了地上。
阿离怨恨的看着准备离开的夜行,这个男人真是没人性!亏她还天天想着他!
阿离的心里暗暗咒骂着夜行,转身夜行撕下了长袍的一角,又找来小木棍,将它固定在她受伤的脚处,然后小心扶着她,这么细致的动作可惜脸实在是太冷冷,跟楚长歌简直一个德行。
飞飞停停,最后一阵凉意她又被放在了地上。
“他会好好照顾你的。”夜行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轻柔,让阿离痴迷的看着他。
只见他轻叩大门,门内有人跑步的声音,他飞身离开。
阿离不舍的看着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他,手心却只划过他一片衣角,只能看着他消失在眼前。
“姑娘你怎么了?来人啊,快去告诉苏将军!”中年男子的声音略显着急。
苏将军?阿离耳朵竖起来,难道是苏慕白?
果然,真的是苏慕白。苏慕白十分小心的抱起她,上下打量查看了她的伤势。
“本将军很高兴你受伤来找我,顺道给我机会接近你,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苏慕白大笑,不禁抱紧了阿离。
阿离瞪大双眼,赶紧开口,“不……不用,你把我送回王府就好了。”
苏慕白奸诈的一笑,说道,“到我手里还想跑?我又不吃了你!你这脚上还挺严重的,你不是大夫?自己还能不知道?至少也等明天走吧?”
阿离不满的瞪了苏慕白一眼,没办法只能顺从苏慕白,脑中灵光一闪,刚才夜行轻车熟路的样子,看来对苏府很熟悉,楚长歌一直都在怀疑苏慕白和夜行的关系,兴许这次是她立功的时机了。
阿离被苏慕白安排在了一个偏院,没想到的是这个不大的院子,有个围起来的栅栏,里面有许多受伤的动物。
“我们府上受伤的都住这。”苏慕白眉眼一挑,似乎在暗示什么。
阿离环顾四周,合着当她是收养的小动物?
阿离看着周围的小动物,在她眼里都是可以经过烹调的食物,嘿嘿。
苏慕白替她准备很多吃的,眼底却藏着一丝伤感,清浅问道,“这包扎的方式很熟悉,你遇到谁了?”
阿离试探性的回了一句,“你应该不认识,我今日去替王妃做一些事情,刚好遇到了一个高人,叫夜行,这就是他替我包扎的。”
“果然是他。”苏慕白苦笑小声道,“这么多年了,一点也没变,但凡捡到受伤的都喜欢往我这扔。”
啊?阿离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和院子里的小猫小狗一样了,虽然没听全,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听你这口气,好像认识他?”
苏慕白立即恢复往日的坏笑,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与我认识的人相似罢了,估摸着不是同一个人,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阿离默默点了点头,苏慕白的样子不像是会继续说下去的样子,她还是乖乖的自己查看吧。
等苏慕白离开,阿离一咬牙拆开夜行的包扎,看着自己的脚,疼得眼泪都要喷出来,她赶紧将身上的痛伤药拿出来敷上,忍着疼痛按摩了一下,一边落泪一边咬着枕巾。
过了一会儿总算是消了肿,稍微活动一下,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就是还有些酸疼。
阿离舒了一口气,她开始观察这个院子,发现这个院子里将小动物围起来的地方有一扇上锁了的门,苏慕白可真能想得到竟然把小动物围在门口,差点就没看到。
阿离想要靠近那扇门的时候,那些小动物怕是认生,开始发出细微威胁的叫声,阿离怕引来别人,抬手洒了一把药粉,小动物脑袋一歪全睡了过去。
她也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那扇门口,上面的大铁链子已经生锈,她从发间发出一根针,撬了好久才打开,门发出吱嘎一声,她进去才发现自己开的是一扇侧门,难怪被上锁了。
眼前也是一个院子,宽敞,整齐,却没有一丝人气,应该是没人住,那苏慕白为什么要打扫这里?想苏慕白这么随意的人,很少这么用心吧?
阿离走进正室,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摆放整齐,打开衣橱,里面竟然是小孩的衣裳,还是个男孩子。
她又跑到另一间房间,是一个书房模样的,转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院子应该多年没有人居住了。
当阿离觉得无趣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一处奇怪的地方,书房墙上有一副画,画中是三个孩童,两男一女,笑容纯真可爱,她一眼就看出了其中一个是苏慕白,另外一男一女她就看不出了。
阿离兴奋的将画拿下收起来,心里想着也许楚长歌能够看出一些特别的地方。
为了不被苏慕白发现,阿离连夜忍着脚痛回到了王府。
楚长歌刚要睡下,听到阿离在门外喊她,无奈的看了看紫眠,让他先休息,自己又穿上了外衣走了出去。
楚长歌却发现阿离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房间,一见到楚长歌便将手里的画像交给她,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伤势。
阿离指着画像上的人说,“王妃,这里面你可有熟悉的人?”
楚长歌想问阿离怎么受伤的,却被桌上的画吸引了视线,最快能一眼认出的是苏慕白,再仔细辨认就是那个小女该。
“苏女官?”楚长歌不确定道。
阿离立即跟着她点点头,连忙道,“那就应该是她了,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楚长歌想起了苏女官的话,让她嫁给王爷是陆宣娘叫苏女官这么做的,那说明苏女官就是金缕阁的人,而阿离在金缕阁看到夜行和苏慕白相识。
那么说起来,楚长歌指着另一个男孩道,“这个不会是夜行吧?”
阿离摇摇头,这个笑得这么温柔阳光的怎么可能是夜行?夜行总是冷冰冰的,而且还是一头银发,不可能是他。
楚长歌见阿离否定,但是这心里却有七分把握,心中的乱麻似乎扯到了什么线头,她开始理清自己的思绪。
“阿离,你趁人没发现,将这东西放回去,等你弄清楚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再回来。”楚长歌决定让阿离去苏府弄清事实。
阿离啊了一声,“苏慕白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真怕自己会打他。”
楚长歌淡笑了一声,阿离不懂情感,也难怪不能理解苏慕白,便点了一句,“男子会送女子发簪不是夫妻便是情人,苏慕白对你有意难道你没发现吗?”
阿离一阵恶寒,连忙摇头,“千万不要!而且我觉得有意应该是像王爷看王妃那般,眼神里藏了棉花一样,软绵绵的,那才舒服啊。”
楚长歌没想到阿离会这么说,微微瞪了她一眼,“乱说话!快回去。”
阿离嘿嘿笑了两声,准备离开的时候,想起什么转身看着楚长歌,问道,“那女子送给男子发带什么的呢?”
“同理。”楚长歌没好气的回答。
阿离咧嘴一笑,转身就消失了。
阿离回到苏府,将画放回了原处,自己站在原处盯着看了许久,尤其是画中笑容灿烂的那个男孩。
难道真的是夜行?
一早,管家来送吃的,阿离肚子饿得咕咕叫,可那些食物根本就不能下咽,她又不是食草动物,送来的吃的那么清淡,进嘴都没没味。
“将军,阿离姑娘不肯吃东西。”管家看苏慕白来了立即告状。
阿离鄙视的看着他,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没一会就被人抱了起来,苏慕白将她禁锢在怀中。
苏慕白看她一脸的倔强,心情大好,“难得你受伤不能乱动,我来喂你吃饭。”
阿离瞪着他,笑了笑,“苏将军真会说笑,我可不敢,我自己吃,我马上吃!”
“晚了。”苏慕白顿时觉得这样的阿离比往常能打的她有趣多了,非要喂她吃饭。
阿离叫苦连天,再也不敢说什么饭菜没味了。
苏慕白说要给她看看腿,阿离极力反抗,“我毕竟是女儿家,这腿不能给你看,我自己上过药了,你要是方便替我跟王妃说一声,待我能下床走路我就回去。”
苏慕白咦了一声,“昨天不是急着要回王府?今天怎么就变样子了?”
阿离干笑两声,“我只是发现这苏府还挺有趣的。”
“是吗?”苏慕白疑惑的看着阿离。
阿离被他盯得立即垂下了脑袋,千万不要被他看出什么来。
苏慕白却突然恍然大悟,说道,“是不是对本将军也有点小小心动?没关系,我这府上也没女人,你大可放心住下!哈哈哈。”
阿离真想送苏慕白一对白眼,但是想想还要寄人篱下,赶紧送他一个笑容。
苏慕白转身叮嘱管家,说阿离食荤不食素,饭菜不需要这么清淡。阿离在旁边听了认同的点了点头。
管家立即重新去准备了食物,阿离吃完后总算是满血复活。
苏慕白看着这样活泼又有趣的阿离,眼眸中多了一些叫人看不懂的情愫。
……
楚长歌以为自己惹怒了言翊和皇后,最近都不会进宫,没想到珍儿突然出现,说皇后要见她。
珍儿的口气依旧,不耐烦道,“王妃可快一些,免得又让皇后娘娘等了。”
明雪皱眉死死盯着得意的珍儿,嘴上不满道,“皇后也不算得宠,怎么珍儿还能如此趾高气昂?”
楚长歌默默看了明雪一眼,心里觉得皇后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召见她?
明雪正给楚长歌梳发的时候,正巧紫眠拄着手杖走了进来。
“皇后传召你?”紫眠也很诧异,最近没有大事发生,皇后召见楚长歌是什么意?
楚长歌点头,看他脸色不悦,安慰道,“王爷放心,只是皇后传召。”
她想让紫眠放心,皇后只传召了她,没有传召王爷,这就和言翊无关,那就应该女人之间的事情。
楚长歌见到准备了一下,立即走了出去,紫眠在身后喊住了她,“天冷了,把裘衣穿上。”
明雪听闻立即打开了衣柜,发愣,指着柜中的包袱,说道,“这斗篷该怎么办?”
那斗篷是凤馨送给紫眠的,至今都没打开过,楚长歌抬头看了看紫眠,望着他,想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紫眠没多想,“明雪你跟着王妃进出王府,天寒地冻的,就送给你吧。”
明雪想了想,觉得太贵重,不敢收想拒绝,却发现紫眠的眼神有些莫名的危险,连连谢恩。
紫眠望着明雪说道,“现在就穿上陪王妃进宫。”
“可是……”明雪想到这皇宫必然是要见到凤馨,这不是……
明雪也不敢多想,立即披上了斗篷,如此华贵的斗篷虽然与她不相配,但是今日就算是再难看她也得穿着,尤其是进宫的时候。
楚长歌心中晃动,并没有说什么,立即出门随珍儿进宫。
马车停下,楚长歌就知道已经到宫门了,由明雪搀扶下了马车,看到一队人缓缓走出宫门,为首的就是康元晟,后面的竟然是漠尘。
楚长歌没能管住自己的双脚,快步上前,康元晟冷哼一声默默行礼,说道,“参见王妃。”
楚长歌的目光越过康元晟看着漠尘,曾经并肩而站的人,如今却站在了敌对的一方。
康元晟见状,大笑道,“我这小儿奴性不改,看来深得王妃重用,只可惜今日我们是来跟皇上辞行的,明日便会离去。”
康元晟像是刻意说给楚长歌听的,而楚长歌也听了进去,看着面色冷淡的漠尘,她知道这一切是真的。
漠尘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就选择离开,楚长歌拦着漠尘,“告诉我,怎么回事?你说去救宣夫人,可宣夫人死了,你不需要跟着他离开,他……他不能那么对你!”
漠尘看着楚长歌,眼底情绪隐忍,缓缓开口道,“王妃,告辞。”
“你!”楚长歌胸口堵了一口气,将漠尘拉到一侧,“你是不是跟康元晟交换了什么?你不需要这么做!”
“没有!我是他的儿子,是胡国人,与东国没有任何关系,我必须回去!”漠尘的褐眸瞬间隐去了所有的感情,再一次筑起一面墙将所有人拒之门外。
楚长歌知道自己劝不了他,叹气道,“去看看娘亲。”
漠尘没有回答,面无表情的走过楚长歌,随康元晟离去。
珍儿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王妃还不走?”
楚长歌才回神跟着珍儿踏进皇宫,心里却一直想着漠尘的事情,她待会出宫一定要去纵横坊看看。
楚长歌想着想着便到了永寿殿,殿内已经来了不少人,她们互相寒暄着,看着是其乐融融,暗地里却观察着各自的衣裳首饰,比较着各自的地位。
“参见皇后娘娘。”楚长歌立即上前行礼。
永寿殿的宫女见她行完礼,立即上前为她脱下裘衣,明雪在身后自己脱斗篷。
原本楚长歌并不引人注意,这下明雪却成为了焦点,楚灵溪酸唧唧的走到明雪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王妃真是个好主子,明雪这身斗篷竟然与我们这些皇妃用的差不多了。”楚灵溪一眼就认出这料子出自皇宫,款式也是男子的,对于明雪而言实在是有些大了。
楚长歌淡淡道,“并非是臣妾好,而是王爷看明雪辛苦为臣妾,便将不要的斗篷送给了明雪。”
楚长歌的一番话,深深的刺痛了凤馨,她一面要装的不韵世事,一面又难以自控,只能幽怨的盯着明雪。
众人也猜出了几分,但是谁也不点破,此刻宁清心起身走到皇后面前,递上一块暖玉。
宁清心缓缓道,“这块暖玉,贴身便会温暖无比,温和而养生,皇后娘娘如今身孕在身,一定要小心才好。”
楚灵溪看宁清心献宝,立即跟了上去,“皇后娘娘是大吉之人,一定会为皇上诞下麟儿。”
楚长歌听闻心被重重撞了一下,皇后怀孕了?莫名心中变得冰冷,前世的记忆犹如洪水袭来,她也曾为言翊怀过一个孩子,只可惜她福薄。
众人起身恭喜皇后,不料楚长歌沉浸在过往之中一时间晃了神,这就被留心的楚灵溪抓了正着。
“王妃似乎不怎么高兴,难道不恭喜皇后娘娘?”楚灵溪的话像根针恨不得将楚长歌戳的遍体鳞伤才罢休。
众人的目光投注在楚长歌身上,她只能起身行礼,高声道,“臣妾恭喜皇后娘娘,小皇子出生一定随娘娘和皇上这般聪明伶俐。”
皇后高兴的瞥了一眼楚长歌,便让她坐下,“今日本宫就是喊你们来高兴一下,无需计较这些。”
“皇后娘娘是国母自然是不需要计较这些小事,皇上一连送来这么多补品,可比同样是怀孕的某个人好多了。”楚灵溪冷笑一声,所谓的某个人也不知道暗指的谁。
皇后听闻略显不悦,宁清心赶紧补救开口,“婉妃,皇后娘娘身份高贵,你可别什么人都拿来比较,那奴隶是能和皇后娘娘比的吗?”
宁清心一说,楚长歌立即明白了某个人是谁,水含柔。
水含柔在狩猎场的时候,得到过言翊的垂爱,之后姜柳之死,她就被除名送去做洗衣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也怀有身孕。
这宫里可要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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