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大闹
姜尚书大闹国公府的事,在京都城炸开了锅,连京兆尹都来了。京兆尹是这京都城最大的父母官,出了这事,自然要管,而且还一并通知了与姜尚书关系友好的沈太尉前来劝架。
所以姜映夕到的时候,那边已经算平息了,只是姜尚书憋着一张老脸,满是愤怒,而反观卫国公,一副无奈的样子,脸上还被打伤了,有些狼藉。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雍容的女子,应当就是国公夫人了。
另一侧还站着京兆尹和沈太尉。
“倒是挺热闹的。”
沐执离率先走了进去,京兆尹率先看到了他,立刻起身,作揖道,“王爷,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本宫为皇上选妃,姜小姐也是名单中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怎能不来?”姜映夕紧挨在沐执离身边,对京兆尹微微一笑,“不知赵大人可否详细的说一说,这里发生的事?本宫也好在了解后与皇上说说。”
“我来说。”京兆尹还没开口,姜尚书就拍了一下扶手,站了起来,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期间姜映夕看到卫国公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卫夫人给阻止了,任由姜尚书给说完了。
原因无他,无非就是姜璞玉被卫誉欺负,失去了贞洁,也失去了进宫的机会,昨天白日里自杀未遂,晚上就趁着家人都去睡觉的时候,割腕自杀了。
第二天早上,伺候她起床的婢女看到满床的血迹,都吓疯了。
姜尚书就觉得是自家闺女被欺负才会想不开自杀的,所以必定要卫誉跟着一起殉葬,否则就和国公府没完。
“王妃,这件事是皇上亲命您执行的,如此发生了这事,今个儿,必定要给下官一个解释,否则——”
“否则你想要本王的王妃也为你女儿陪葬吗?”
沐执离轻飘飘的一眼望去,姜尚书肥硕的身子猛然一颤,瞬间移开了视线,轻咳一声,才说,“下官并非此意,只是觉得既然王妃和王爷一并来此,自然也对这件事万分关注。反正都是因为卫誉,不管如何,他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姜尚书,说句不中听的,当初悔婚的人是你,你女儿自杀也因此而来,怪不得人家世子。”
“你——”
“你先别生气,听本宫把话说完。”姜映夕完全阻止他的怒火,仗着身边沐执离在,丝毫不理会他的怒火,“不管如何,先把世子请出来,对于百花宴当晚的事,本宫也想亲自问一问他,毕竟这件事——”她说到这里,朝着沈太尉那边望了一眼,轻笑一声,道,“还有些疑惑之处,也趁着今日一并说清楚才是。”
“这件事还有什么可疑惑的?当时下官给了卫誉解释的机会,可他什么都没说,还不能代表什么吗?”
姜尚书吹胡子瞪眼,说一句就喘上几喘,是真的被气的不轻。
虽然姜家不止一个女儿,但无疑姜璞玉是最优秀的。
现在人突然就死了,这件事他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姜映夕却不理会他,对一边的卫国公说,“卫国公,不如先去请一下世子?本宫也有些话想当面问问他。”
卫国公点点头,正要开口让人去叫,他边上的卫夫人就率先说道,“王妃,此事全都是吾儿之错,吾儿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所以任凭姜尚书处置,一切都与国公府无关。”
姜映夕眉眼一动,这话让她想起了那日小泮湖前,那个小厮的一番起诉,当时言语凿凿,就是说了卫誉与其母关系不好,其母逼婚,他拒婚,所以才会想不开跳河自杀。
可即便如此,作为一个母亲,也不该在事情还没有查明之前,就这样将儿子推出去。更何况,她还是卫誉的亲生母亲。
想起赵宇调查的结果,还有今早出门前,曾荃给的回应,一切的一切都告诉她,这件事非同寻常。
“是与非,对与错,总是要本人亲自言明的。大理寺和京兆府办案,都需要让犯人亲自阐述事实,卫夫人如此这般急着把自己的儿子推上风浪尖头,他真的是你亲生骨肉吗?虎毒还不食子呢!”
此言一出,卫夫人自知失言,面色苍白,眼神闪烁的往卫国公身边缩了几步。
卫国公脸色也并不好,本就被姜尚书闹得头大,现在内子还如此失言,他紧绷的脸色也更加不好了,对着卫夫人就低吼道,“立刻去把卫誉给我叫出来。”
卫夫人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生气,只能低头匆匆而去。
姜映夕看着他们夫妻,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笑意。
然后便是等待,好在卫夫人没有敢多耽搁,很快就将卫誉给带来了。
当见到卫誉的那一刹那,姜映夕还是被惊艳到了。
当时在小泮湖遇到他,虽然也觉得他五官精致,长得不错,但当时由于太落魄,身形偏瘦,并没有多加在意。
可此刻,他一身月白色长衫,腰间一根堇色玉带,衬得身形颀长,一头乌黑闪亮的头发,并未竖冠,只是用一根天蓝色的发带轻轻捆绑,简单又不失礼数。
脸色虽然苍白,但那双黑眸却格外的闪亮,并不似久病中人才有的戾气。
他早就知道今日家中发生了什么事,又来了什么人,缓步进来,一一行礼,举止大方,礼数周全。
给姜映夕的印象非常的好。
她一手托着下巴,一边看着卫誉,总觉得此人比张晓芳画册上的更加的精心雕琢,仅仅是看着都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这样的男子,即便身子不好,也会有很多女人争着往前冲的吧?
“咳咳。”沐执离一眼扫去,就晓得她看人又看入迷了,轻声咳嗽一声,便绷着脸说,“卫誉,对百花宴一事,你可有话要说?”
卫誉站在大厅中央,看了眼目光直露杀意的姜尚书,这才转向沐执离,作揖后说,“卫誉并无话可说。”
“那你就是承认了辱我女儿了!”姜尚书猛然站起身,就要冲上前揍人,幸好一边的沈太尉及时拉住他。“你这个臭小子,要不是你那日对我女儿做了那事,我女儿也不会自杀,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今日,我警告你,要么给我女儿陪葬,要么就被我打死!”
“说来说去还不是要他死?”姜映夕微微一笑,换了个姿势坐着,继续说,“不如,你现在就拉下去将他宰了,然后卫国公再去皇上面前参你一本,罢免你尚书一职,带着你的一家老少,提早告老还乡吧!”
确实,若是在明知故犯的情况下,朝廷命官当中杀人,罢官已经算是轻的下场了,若是卫国公不肯放过他,要他陪葬也是可行的。
姜尚书虽然心中有怒,也不喜欢姜映夕一进来就这么字字的针对他,但此刻一听,倒是有些理解了。
他愤愤的瞪了眼卫誉,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憋着气不说话。
倒是他身边的沈太尉深深的望了眼姜映夕,略有所思。姜映夕眼睛的发现,又笑着说,“太尉看着本宫做什么?是觉得本宫说错了什么吗?”
沈太尉心头一惊,没想到她会看他这边,不免有些心虚的说,“下官只是恰好看了眼王妃,并无他意。”
“哦,原来是这样呀!我还以为太尉是心虚了呢!”
“心虚?下官为何要心虚?下官是被京兆尹拉来劝说姜尚书的,此事与下官并无任何关系。”
沈太尉虽然这么说着,但总觉得姜映夕或许是发现了什么,但京都城内对此人的评价差距很大,也弄不清她究竟是怎样的人,以至于只能小心应对。
姜映夕眸子深处的笑更重了,可她只是盈盈笑着,就转头对上了卫誉,“卫世子,当初人未死,你还可以帮着隐瞒一些事,但现在人已经死了,你还真的打算什么都不说?”
卫誉脸上一直带着谦和的笑,但那笑并不达眼中。
而人身上最直接的情绪反应,并不是在脸上,而是在眼中。
但他掩饰的太好,觉不叫外人轻易看穿。
微微颔首,他仍旧摇着头说,“卫誉并无可隐瞒的,是我对不起璞玉,眼下璞玉一死,那么我便任由姜尚书处置。”
“当真?”
“当真。”
姜映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根据她看人的直觉,这个卫誉肯定在隐瞒着一些事,但也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此人不会轻易说出口。
有些无助,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悄悄地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冲他露齿一笑,笑得让人毫无拒绝。
沐执离轻眨眼,就晓得她是没辙冲自己的求救了,心中这才缓和了一口气,变得舒畅一些。
摸着她的小手,他不顾他人眼色的放在手中揉捏,一边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既然世子都这么说了,那就将世子关押,等本王将此事禀告皇上之后,再做决定。”
“王爷,万万不可呀!”
姜尚书还没有感谢,卫国公就站起来反对了,他往沐执离面前一跪,重重的磕了个头,“王爷,不管怎样,卫誉是下官的儿子,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事,都不该死。而且之前王妃也说了,是姜家悔婚在前,即便那晚卫誉毁了璞玉的亲白,但事后我们卫家也决定要娶她过门,来弥补,是姜家百般不同意。现在璞玉死了,却要我儿子拿命来赔,这种事下官万万不能答应。即便赔上整个卫家,下官也要保自己的儿子周全。”
“老爷!”卫夫人听到他这么说,心狠狠地颤了颤。
姜映夕看到她的模样,决定吓一吓她,于是紧接着说,“卫国公有这份心,倒也善良,不如本宫去求求皇上,或许还有转机不成?”
“不行。”
“不行。”
姜尚书和卫夫人异口同声的说了否决,前者还可以让人理解,毕竟姜尚书因此痛失了爱女,可作为卫誉生母的卫夫人这么说,就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卫夫人,卫誉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就这么狠心看着他去死?”
“我、他——”卫夫人脸色苍白,她刚才也是太急,所以才会没有控制住自己,眼下面对追问,她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真的太令人起疑了。
就在支支吾吾之际,卫誉忽然上前,在卫国公身边跪下,背脊挺得笔直。
“王爷,王妃,莫要怪母亲。母亲生我之后,便染上了恶疾,这些年来,身子总是不好,日日要靠药物维持,以至于脑子有时候不清楚,急切之下,容易胡言乱语,还请王爷和王妃莫要责怪母亲,卫誉愿意禁足,直到皇上的圣旨下来,是生是死,卫誉毫无怨言。只求姜尚书不要再为难家父,一切都是卫誉的不是。”
这话说的毫无漏洞,不仅帮助卫夫人解了眼前的尴尬,还让有所怨怒的姜尚书不得发火,更是成了眼下的这份孝心。
一石三鸟,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姜映夕眯了眯眼,和沐执离对视一眼,最终沐执离将人亲自押走,也是为了防止卫夫人为难于他。
等处理完之后,已经快要午时了。
姜映夕摸了摸肚子,看着要被京兆尹带走的卫誉,突然上前说,“等下。”
京兆尹停下步子,对她作揖,“王妃,还有何吩咐?”
姜映夕看着四周无人,这才挨近京兆尹,在他耳边轻声说,“等下无人的时候,你随便找个和卫誉长得差不多的人关押如京兆府,而卫誉给本宫直接送到摄政王府,切记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否则你的脑袋就不保了,懂么?”
“这——”京兆尹犹豫的看了眼她身后的沐执离,等他点头后,这才松了口气,“下官明白,此事一定办好,还请王妃放心。”
姜映夕笑眯眯的挥了挥手,命无绯将人带走,先行回府,自己则和沐执离步行在街边,准备去张晓芳的如意酒楼坐坐。
看着挽着自己手臂的女子,沐执离十分满意的笑笑,“说吧,今日曾荃给你的信上都说了什么?”
“曾荃说,姜尚书私下与卫夫人来往密切,而卫夫人又时常与大将军的夫人,和沈太尉的夫人是好友,经常外出喝茶什么的。百花宴当晚的那封信,就是卫夫人找人给卫誉送去的。至于信上写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这和你将卫誉送到本王府上有何关联?”
“你就一点都不觉得卫夫人很可疑吗?”姜映夕看到他脸上一片淡然,丝毫无波澜,就有些不悦,“我还以为你知道后起码会露出一些惊讶来呢!毕竟卫夫人可是卫誉的生母,却和外人一起联手陷害自己的儿子,这种狠,可不该是她这种地位的人会做的事。”
“任何人为了利益与权势,又或者金钱,还有何亲情爱情可言?当你不惜一切去追求你想要的,就会舍弃别人眼中你最无法割舍的东西。”
沐执离这话说的很冷,又似一种漠然的心寒,就好像曾经经历过一样,眼底深沉,明明很平静,却又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
看着这样的他,姜映夕心头一疼,没有问很多人都会问的,类似于“所以,你会不会哪一天也为了这些,将我舍弃?”的问题,而是张开手,在大街上肆无忌惮的将他抱住,在他怀中,扬着脑袋,笑眯眯的说,“只是割舍,并无不存在,所以还可以生出。即便被舍弃了,只要还有命在,还有曾经的那份信念,我也会重新让你成为我最无法割舍的存在。”
沐执离低头看着怀中的娇妻,她虽然笑得和以前一样,有些没心没肺,但眼底的那份真挚的信念,却让他心中某个地方划过一道柔软,带着冬日阳光的温暖,扩遍全身。
许久后,他才沙哑着声音说,“不如我们回家促进一下感情,让本王体验一下你与我无法割舍的画面,顺便生个宝宝?”
“……”姜映夕立刻放开手,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沐执离看着她的背影,眼底亮起的是暖暖的微笑。
两人一起去了张晓芳的酒楼,大吃了一顿,这才返回了王府。
彼时京兆尹已经将卫誉送来,无绯也安排了一个隐秘的房间,将他关押,伺候的人都是心腹,也并未告知此人是谁。
待两位主子一回来,他就将事情说了一遍。
姜映夕听后,摆摆手说,“就让他待着,本宫有些困了,想要睡觉,有事晚点再说。”
她打着哈欠走了,留下沐执离和无绯二人。
无绯看看她,又看看沐执离,然后问,“王爷,对此事有何安排?”
“此事,她爱如何折腾就如何折腾。”沐执离边说,边往书房走去,末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人找到了没有?”
无绯一怔,赫然想起他问的是谁,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已经尽力去找了,但始终没有任何线索。怕是对方早就知道我们会去寻找,所以抹掉了一切痕迹。被牵扯的那些官员的家属,属下也一直派人跟着,并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自从天仙宫的事后,沐珂大发雷霆,处决了所有涉及的官员,但也正因为如此,彻底断了所有的线索。
如此一来,沐执离想要查出幕后之人就更加的困难了。
只是沐执离并非像以前那样执着,非要揪出幕后之人才罢手。这一次,他只是让无绯去追查那名消失的女子的踪迹。
至于其他的,丝毫未提。
无绯心中疑惑,但几次询问都没有得到回应,也只好作罢。
“继续找。”沐执离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在书桌后坐下,翻开手边的一份册子,头也不抬的对无绯说,“去把寒酥给我叫来。”
“是。”
无绯转身过去,他则打开那份册子,册子的中间夹了一个物什,他盯着那东西,眼底的黑暗在瞬间快速的移动开来。
姜映夕睡了一个饱觉,这才觉得舒服很多,一边由着灵儿的伺候,一边问,“王爷今日进宫没?”
“没有。”灵儿给她梳着长长的黑发,说,“王爷陪夫人回来后,就一直在书房。并未出去。”
“那你说本宫现在还要不要进宫?”
“若无急事,不如明日再去?眼看外面的天色就要下雨,天气越来越寒冷了呢!”
“冷?”因为房中放了暖炉,所以姜映夕并不觉得冷,可别人或许不一样,她摆摆手,自己拿过梳子梳着头发,对灵儿说,“你命人那个暖炉还有炭盆去被无绯带来的客人那边,他身子不好,需要什么你们就给准备什么,可不能让他病倒了。”
“是。”
灵儿什么都没问,就转身下去了,姜映夕看着外头的天色,总觉得十一月的天不该这么冷。
印象中,唯一一次的冬日有这般寒冷的那一年,在无极国发生了一场大事。
“只愿能平安过年才好。”
她喃喃自语,想出去转转,偏偏又被怀瑾给缠上,这就一直折腾到了晚上,吃了晚膳便又睡下了。
第二天,趁着沐执离去早朝,她就往卫誉那边去。
远远地就看到他靠在窗边,望着淅沥沥的小雨,眼神淡哀,不知在想着什么。
只是她已经步伐很轻了,还没有完全靠近,他就发现她的存在。
仅是一笑的瞬间,那眼底的淡哀就完全不见了。
对着姜映夕行了个礼,卫誉彬彬有礼的说,“王妃这么早来此,并非是单纯的来看卫誉吧!”
“你知道就好。”姜映夕在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说吧,你究竟给你母亲在隐瞒什么?宁愿自己死也不能说的?”
卫誉眸色微动,却很快掩去,脸上的笑更深浓了一些,“王妃为何会觉得卫誉是在为母亲隐瞒一些事?”
“那不然还真的为了姜璞玉?你若当真为他,就该在第二天就上门提亲,又或者对那晚的事,全部说清楚,但你偏偏什么都没做,在得知姜璞玉死后,也并无任何悲伤之色。”姜映夕端着茶杯,放在嘴边,并没有喝,又放了下去,“本宫等下就要进宫,不管姜璞玉究竟为何而死,这件事都只要皇上一句话,就可以摆平。”
“那王妃还来这里做什么?不管结局如何,卫誉都愿意承受。”
“哎,就这么说吧!”她双手捧着酒杯,有些无奈的放下架子,“其实我就是好奇,你故意找人在小泮湖演那么一出戏,无非就是要闹上一闹。现在,你的确是闹到了,也的确安你所希望的走下去。但一直憋着真相会郁闷死的,不如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什么都不说。否则,你应该知道,我有那个能力,叫卫国公府不复存在。不仅是你,还有你母亲,你父亲,卫国公府的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
这番话看似在央求卫誉说出真相,但实则是在威胁他,因为她的背后可是摄政王,要除掉一个朝臣,是轻而易举的。
若卫誉聪明的话,就会选择与她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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