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长得很像个软柿子吗?
倚云居的丫鬟婆子们见了这副架势,谁也不敢上前来劝。
黎羽将楼霁华扛回房里,直接丢进了帷帐之中。
楼霁华熟门熟路地缩到墙角,抱住枕头把自己挡了个严严实实。
“你觉得,这样有用吗?”黎羽在床边抱胸站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楼霁华把下巴搁在枕头上,慢吞吞地道:“你若有心用强,我便是拿把刀横在胸前,也一样没用。我抱个枕头不为有用没用,只是给自己壮胆罢了。”
“你今日可比前一阵子直率多了。”黎羽在床边坐了下来。
楼霁华再次往角落里缩了缩。
黎羽伸手扯住枕头的一角:“还觉得本王恶心吗?”
楼霁华重重地点了点头。见黎羽脸色不善,她又不怕死地补充道:“你刚刚还夸我直率来着!”
“你!”黎羽再次黑脸。
楼霁华昂着头,作出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表情来,全然忘了自己正像只受惊的小耗子一样缩在角落里,要多怂有多怂。
黎羽最终没有认真吓唬她,只是象征性地夺过了她怀里的枕头。
楼霁华抱着腿缩成一团:“你想干嘛?”
“想,怕你不肯。”黎羽认真地道。
楼霁华愣了好一会儿,抱起被子朝他头上兜了过去。
黎羽敏捷地躲过,大笑起来。
楼霁华看着他的笑脸,愣住了。
“怎么了?”黎羽摸了摸自己的脸,仍然笑着。
楼霁华迟疑了好一会儿,慢慢地伸出手去在他的腮边抠了两下。
黎羽趁势抓住了她的手:“你在干什么?”
楼霁华拧紧了眉头:“没有人皮面具啊……你真的是定北王?”
“你什么意思?”黎羽被她闹得有点哭笑不得。
楼霁华用力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黎羽才不是这个样子!这会儿要不是做梦,就一定是见鬼了!还不快醒来!”
黎羽连她左手也一起抓住,顺势一拉,将她拖进怀里:“你今日着实有趣得很。”
刹那之间,楼霁华的脸色已变得惨白起来。
她似乎竭力想装作若无其事,但牙齿已经不由自主地咬住了下唇,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活像是看见了什么凶猛的怪物一般。
黎羽回过神来,慌忙放开手,将她推了出去。
楼霁华缩在枕头后面颤了好一会儿,泪眼汪汪地抬起头来。
黎羽看着她,叹了口气:“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又……”
楼霁华坐直了身子,苦笑摇头。
黎羽下意识地向她伸出手,又无奈地缩了回来:“华儿,本王该如何做,才能让你放心?”
楼霁华呆坐许久,苦笑道:“这不是放心不放心的事。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没有办法的。你若真有善心,就放我出府吧。定北王妃的位子,那么多人想要,我虚占着这个名分也无趣……”
“你能不能换句别的话来说!”黎羽恼怒道。
楼霁华避开他的目光,叹了口气。
黎羽试探着抓住她的手。楼霁华本能地缩了一下,没有坚持。
黎羽心下略宽,向她微微一笑:“不要着急,会有办法的。如今你只需要相信,本王绝不会再伤你。”
“还是不肯放我走吗?”楼霁华瞪圆了眼睛。
黎羽沉下脸来:“你再提这件事,本王就找铁链来把你锁了!”
“刚刚还说不伤我呢,都是假话……”楼霁华低下头,委屈地嘀咕着。
黎羽看着她这副难得的小女儿模样,正打算迈出门的腿又缩了回来。
“喂,你怎么不走?”楼霁华有些急了。
黎羽的眼中闪过笑意,脸上却一派淡然:“朝中官员往来的事,自有凝素和帷儿替本王打理;吟风谷那边有朱参将独当一面;扬清阁刚刚已经去过了……本王想不出还能去什么地方。”
楼霁华跳下床来,急道:“你可以去练剑,可以去骑马,可以去请客吃酒、收买人心啊!还有北疆那里战乱频仍,你就不能费心思想想办法吗?”
“你知道的倒多。”黎羽探究地看着她。
楼霁华移开目光,盯着屏风上的山水,再不肯答话。
黎羽便笑道:“上个月遇刺受的伤尚未大好,骑马练剑都不可太过。你一味地劝本王去做那些,该不是存了谋杀亲夫的心吧?”
楼霁华忍了好一会儿,终是禁不住嗤笑了一声:“前两天我可听说你练剑能从早上练到黄昏,连饭都不肯吃的!今日怎么忽然又矫情起来?打量着谁会心疼你呢?”
“没良心的!”黎羽夸张地叹了口气,心里却悄悄地雀跃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她肯关心他的行踪,总是件好事吧。
黎羽靠窗坐着,一面暗笑自己,一面又止不住唇角上扬。
楼霁华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屏风上的山水已经看过好多遍了,手边又没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楼霁华渐渐觉得如坐针毡。
抬头看看黎羽,却见他把窗子打开了一条缝,偶尔向窗外瞥一眼,大多数时间却只是看着她,神情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寒冬腊月,楼霁华竟觉得背上有些出汗。
后来她终于忍不住,跑去打开了房门。
“要出去玩雪吗?本王陪你。”黎羽跟着站起身,笑得愉悦。
楼霁华缩了缩脖子,直呼“见鬼”。
但想着院子里人多,总比屋里容易对付一些,她便没有反对。
廊下一对鹦鹉听见开门,“哗啦”一下子飞了起来,扑棱了老半天才落回架上。
沉璧听见动静,笑嘻嘻地跑了过来:“外面天冷,王爷王妃怎么出来了?炉子上正熬着汤,二位不如先回房稍待,喝了汤再出来吧!”
“我午饭都没吃,只准备了汤吗?还不如拿两块点心来得实在!”楼霁华皱眉嘀咕道。
沉璧笑道:“王妃想用点心,自然是有的。待会儿汤熬好了,一起给您送过来就是了!”
楼霁华“啧啧”地赞了两声:“你平时惯会偷懒,今天倒勤快!”
沉璧笑嘻嘻地跑掉了。黎羽目送着她的背影,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楼霁华在旁看得有些恶寒,心道:他该不会对沉璧丫头……
黎羽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见楼霁华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略一思忖,他已知道她心里的那些怪念头了。
“又吃醋?”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语调。
楼霁华发出一声冷笑:“王爷想多了!”
黎羽凭栏而立,唇角笑意加深:“丫头都明白的事,偏你不明白。”
“什么啊?”楼霁华皱眉。
黎羽微笑不答。
这时沉璧已端了茶盘过来,里面果然放着两碗热汤和四小碟点心。
黎羽端起一碗汤,无声地笑了笑。
楼霁华忽然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打了个寒颤:“这是什么汤?”
“补身子的啊!”沉璧把茶盘放到石桌上,捂嘴笑了起来。
楼霁华慢吞吞地站起身来,离那石桌远了些,连点心也不肯吃了。
沉璧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黎羽倒是挺高兴,不但喝了汤,还把点心吃了不少。看到楼霁华一脸别扭的样子,他笑得十分愉悦。
楼霁华恨恨地走到梅树下,折了一根含苞的花枝,一朵一朵掐下那花苞塞进嘴里。
“王妃这是怎么了?”凝碧惊诧万分。
黎羽勾唇微笑:“不用管她,她害羞呢!”
凝碧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把茶盘留在桌上,捂嘴笑着溜走了。
黎羽向楼霁华招了招手:“回来吧!”
楼霁华“哼”了一声,嚼着梅花走了回来,笑得眯起了眼睛:“你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保住自尊么?”
黎羽放下手里的点心,缓缓地站起身来。
楼霁华缩了缩肩膀,下意识地后退。
可是黎羽腿长手也长,不知怎的就轻而易举地把她抵在了梅树上。近在咫尺的气息,吓得楼霁华的脸都僵了。
黎羽低下头来,哑声道:“本王的自尊,不需要这样维护。至少你应该明白,刚才是你不肯,不是本王不行。”
楼霁华的脖子后面莫名地热了起来。
黎羽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趁楼霁华不防,忽然往她耳后发红的地方吹了一口气。
楼霁华尖叫一声,猛地推开了他,跑到另一棵树后面对他怒目而视。
黎羽恶作剧得逞,不由得开怀大笑。
这时扬清阁的一个小丫鬟急冲冲地跑了过来,老远便叫:“王爷,楼姑娘请您过来一趟呢!”
黎羽敛了笑容,冷声道:“就说本王忙着。”
楼霁华仰头盯着树上的梅花看了很久,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已是一脸平静:“还是去看看吧。毕竟她如今可是金贵得很。”
“难道她怀个孩子,本王就该时时刻刻守着她不成?”黎羽冷笑着,挥手让那丫头回去。
小丫鬟冲到石桌前,缓缓地跪了下来:“萤姑娘忽然来了扬清阁,楼姑娘心里害怕,这才叫奴婢过来的。王爷,萤姑娘的性子一向……一向率直,她若是不小心伤着了楼姑娘……”
“怕她伤着,你就该回去好好守着她,而不是到本王这里来聒噪!”黎羽沉下脸来,话中已有几分怒意。
小丫鬟在地上跪了很久,最终还是无奈地起身走了。
楼霁华在石桌旁坐下,拣了块点心塞进嘴里:“你还是去看看吧,你们家萤姑娘,可不是个有分寸的人!”
“华儿,陪本王下盘棋可好?”黎羽走到楼霁华的对面坐下,神色淡淡。
楼霁华下意识地摇头:“我不会。”
“没关系,本王可以教你。”黎羽微微一笑,变戏法似的从石桌下面取出了两盒棋子。
这石桌上面原本便刻了棋盘的。没等楼霁华再次拒绝,黎羽已顺手落下一子:“该你了。”
楼霁华不好再推脱,便拈起一枚黑子随手放下。
“华儿,这盘棋,咱们赌一个彩头如何?”黎羽再落一子,微笑地抬起头来。
楼霁华信手落子,毫无章法:“我不会下棋,你跟我赌彩头,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若无彩头,这棋下得多无趣!”黎羽循循善诱。
楼霁华撇了撇嘴:“我才不上你的当!除非……我若赢了,你答应放我出府!”
“好!”黎羽应得很痛快。
楼霁华愣了一下。
黎羽手里把玩着几枚棋子,随手丢了一枚在棋盘上:“若是本王赢了,今晚你便不许再赶本王走——任何理由都不行!”
楼霁华拈着棋子沉思良久,一巴掌拍在石桌上:“赌了!”
“好!”黎羽大喝一声。
楼霁华把手中的棋子下在角落里,咬紧了嘴唇。
黎羽看着她瞬间紧绷起来的脸,愉悦地笑了。
这盘棋的一开始,两人下得都很快。
黎羽是信心满满,楼霁华是信手乱来。这棋盘之上白子渐渐呈合围之势,而黑子杂乱无章,很快便现出了败相。
黎羽的唇角笑意渐深,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欣赏着楼霁华渐渐沁出汗珠的额头,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王爷,您怕是要输了。”楼霁华忽然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黎羽被那个笑容晃了一下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看向棋局。
楼霁华一子落下,原本杂乱无章的黑子之间,竟隐隐地呈现出了某种呼应,留给白子的空间立时变得逼仄起来。
黎羽盯着棋局,许久无言。
“王爷是要现在就开口认输吗?”楼霁华翘起了二郎腿,十分得意。
黎羽拈起白子,选了一个位置,重重落下。
楼霁华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抚掌大叫一声:“妙!”
黎羽正待得意,楼霁华却又顺手落下一子:“此着虽妙,难扶大厦之将倾!”
黎羽看了一会儿,缓缓抬起头来:“你赢了。”
“咦?”楼霁华眨了眨眼睛,“要不要这么痛快?这还有位置呐!”
“五着之内你阵势必成。本王既然大厦将倾,又何必苟延残喘。”黎羽神色淡淡。
楼霁华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咧嘴笑了起来:“如此干脆利落,倒不失大将之风。佩服佩服!”
黎羽深深地看着她:“王妃客气了。您这骄兵之计运用纯熟,早已是一派名将风范,本王甘拜下风。”
“若不用骄兵之计,我怎么可能赢你?”楼霁华笑得眉眼弯弯,一点也不觉得羞愧。
兵不厌诈嘛!
黎羽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心底那一片阴霾便散去了许多。
他盯着楼霁华看了许久,微微一笑:“不必过谦。这一局你看似信手落子,实则胸有成竹,只这一番丘壑,已足够令本王敬服的了。将来你若能上战场,只怕也是一位运筹帷幄的女诸葛。”
“王爷,您这是夸我呢,还是吓我呢!”楼霁华嗔怪地抱怨了一声,随手把棋子一扫,那棋局瞬间乱了。
黎羽低头收拾棋子,闲闲无语。
楼霁华心里忽然有些慌:“喂,你输了,该不会想赖账吧?”
黎羽认真地把黑白两色棋子分开装好,缓缓地抬起头来:“本王自然不会赖账。你不就是想出府吗?”
楼霁华心里有些疑惑,却被喜悦冲淡了。她绽开了笑容,欢喜无限:“真的可以放我出府?那——我想明日就走可以吗?”
黎羽略一沉吟:“再等几日吧。二十九那天,可否?”
“除夕?那好吧……”楼霁华虽然不太情愿,但毕竟已经是一个极大的胜利了,她也不在乎多等这几天。
今日这盘棋,下得太值了!
楼霁华忍不住,唇角高高地翘了起来。
“那么高兴?”黎羽忽然凑了过来,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楼霁华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道:“高兴……其实也没有那么高兴……”
“哼。”黎羽脸色一沉,背转身去。
楼霁华的心里有些忐忑。
毕竟黎羽其人一向喜怒无常。今日得罪了他,他该不会反悔吧?这会儿身边也没个证人,他若不认账,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思前想后,楼霁华咬了咬牙,很狗腿地凑到了黎羽的身边:“那什么……我其实也挺舍不得离开的,只是你我毕竟缘浅,你已经有了霁雨,我……”
黎羽伸手将他捞了过来,冷冷地道:“若真舍不得,就留下来;若执意要走,就不要说那些违心的话来哄骗本王。”
楼霁华的心中骤然揪紧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嘿嘿”笑了起来:“我性子粗疏,怕伺候不好王爷。所以……就不留下来惹王爷生厌了。”
黎羽冷哼一声,攥紧了她的手腕。
楼霁华不敢挣扎,心里已同腕上的伤处一样,一阵一阵地抽痛起来。
她是必然要走的。纵然心中再苦再痛,也要假装洒脱。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剩下的这几日……可不可以稍稍任性一点呢?
楼霁华抬头看着黎羽的肩膀,眼中渐渐地没了笑意。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在扬清阁中了。
未曾进门,已听到楼霁雨撕心裂肺的哭声。楼霁华心里揪紧了一下,加快了脚步。
黎羽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回来揽进怀中:“不必着急。”
楼霁华僵了一下,没有多言,任他揽着走进了门。
“王爷,救我!”屏后传来楼霁雨凄厉的哭叫。
随后是萤儿冷笑的声音:“你省省吧,任你叫破了天,王爷也不会来的!蠢女人,你该不会真以为王爷会让你生下孩子吧?我告诉你,这孩子落到王爷的手里,下场只会更惨,姑奶奶这是在救你!”
楼霁华跟着黎羽转过屏风,一眼便看见楼霁雨狼狈地躺在地上,一身锦袍湿漉漉的,惨白的脸上道道血痕分外醒目。
此时此刻,萤儿一只脚正踩在她的小腹上,神色狰狞。
“不要!”楼霁华下意识地喊出了声。
萤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脚上狠狠地踩了下去。
“啊——”楼霁雨尖锐地叫了起来。
黎羽放开了楼霁华的手,冲过去拽住萤儿,将她拖到了一旁。
楼霁雨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萤儿甩开黎羽的手,指着楼霁华的鼻子骂道:“你们姐妹两个果然是一样的下贱!一个用卑鄙手段怀上了王爷的孩子,一个就学狐狸精成天缠着王爷不放!今儿姑奶奶偏要管一管闲事了,你们两个,连同肚子里的那个贱种,一个都别想活!”
楼霁华皱了皱眉头,看向黎羽:“萤姑娘说你的孩子是‘贱种’呢!”
“王爷,我的肚子好痛,你救救咱们的孩子吧……”楼霁雨哭着爬过来,抱住了黎羽的腿。
萤儿嗤笑一声,叉起了腰:“楼家贱女人生的孩子,不是贱种是什么?十年前你们害了定北王府满门,如今还想给王爷生孩子么?你们就不怕定北王府满门忠烈冤魂不散,投胎到你们的肚子里来索命吗!”
“翠喜,去叫大夫来。”黎羽抬脚将楼霁雨踢到一旁,冷声吩咐。
“王爷,你该不会真的想让她平安生下孩子吧?”萤儿凑到黎羽的身旁,习惯性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黎羽皱眉不语,萤儿又笑了:“生下来玩玩,倒也不错。我听说新生的孩儿肉质鲜美,煮汤喝是最好了,不知道楼家姐妹会不会喜欢呢?”
楼霁雨受了惊吓,哭得越发厉害了。
但她不敢再往黎羽的身边爬,只好向楼霁华伸出了手:“华儿,救救我!”
楼霁华略一迟疑,走过去托住了她的肩,随后紧皱了眉头:“她竟然泼冷水到你的身上?不行,你得先换件衣裳,这样很容易受凉……”
话未说完,楼霁雨忽然张开嘴,狠狠地咬在了楼霁华的手臂上。
冬日的衣服穿得厚,这一下子咬得并不重。楼霁华本能地甩手将楼霁雨甩了出去,看见她撞在桌角上痛呼出声,又暗悔自己没轻没重。
楼霁雨抱着桌腿开始了新一轮的嚎哭:“谁要你假惺惺地充好人!要不是你缠着王爷,王爷怎么会到现在才来救我!贱人,今日我腹中的孩子若是保不住,凶手就是你,就是你!”
萤儿用脚勾过一个凳子来坐下,幸灾乐祸地看着楼霁华。
黎羽面色阴沉地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歇斯底里的“姐姐”,楼霁华有些无奈:“我长得很像个软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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