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泛白之时,霍麒麟如愿登上皇位,金銮殿内没有丝毫的改变,那张铸金的龙椅,画着万里江山的金镶玉屏风还是君临天下的姿态,变得不过是龙椅上的人,从年迈的老态龙钟的中兴皇帝变成了年号初定为延元的霍麒麟。
“朕初登位,定年号延元,首要之事行国丧,葬大行皇帝于永陵。二则遵循先皇遗诏,举行登基大典,入千秋宫,立嗣宗庙,钦此!”刘牧宣旨后,霍麒麟看着下面列成两班的大臣,下旨道:“礼部及内务府着手操办丧礼,天下人服孝三月,朕行孝三年,退朝!”三呼万岁震天动地,霍麒麟踏着九纹龙的俞阶离开了大殿。
霍麒麟立刻在奉天室召见了瞿浩然,他心里放不下福建的事情,到现在瞿浩然还没给他回复,“如何?接应的人又没有见到央央与邱鸿轩?”
瞿浩然神色凝重,摇了摇头,跪下回道:“启禀圣上,邱大人与叶姑娘夺得账本从留候府离开后便失去了踪迹,有人见叶姑娘身负箭伤,遂邱大人为追兵所逼,一同纵身跃入河中不见了踪影,生还的可能性没有多少!”
听闻后霍麒麟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连说了几个“不可能!”他突然起身,抓住瞿浩然的肩膀,用力地摇着,质问道:“央央与鸿轩水性极佳,不可能死,他们一定是漂到下游被救起来了,搜!派人去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瞿浩然领旨退下,只剩下霍麒麟一个人眼眶发涨,双目猩红的在殿内,从怀中摸出一枚小小的耳环来,这是第一次与她共枕时她掉落的耳环。
“不会的,央央不会死!不会的,我还在等她,她怎么可能离我而去!”霍麒麟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好像是疯魔了一般。
“央央!”昏迷中的邱鸿轩一下子坐了起来,他的最后记忆就是在他抱着央央跳入河中求生为止,然后便是被激流冲走,眼前出现了一个孩童,扎着一双小髻,双目明媚,单纯可爱,被他惊呼吓得一愣,向后退了一步赶紧跑开了,口中大喊着,“姐姐,他醒了!”
没一会儿一个身着布衣,荆钗挽发极为朴素的女子端了一碗药进来,双目明亮,笑容清爽,眼角带着一颗淡淡的痣,行动并不是忸怩的女子。
看了看邱鸿轩脸上的一些小擦伤后,说道:“既是醒了,快把药喝了吧!”邱鸿轩一把抓住那姑娘的手腕,焦急的问道:“你救我的时候我身边有没有一个女子,不对!是一个男子”
“你放心吧,那位姑娘已经脱离性命之忧了!”她放下药碗说道:“你在昏迷中还死死的拉着她身上的腰带,掰都掰不开,后来只能用剪刀剪断她腰带的一小段才将你二人分开,不过也是为她疗伤之时,我才发现她竟然是个姑娘,女扮男装,就说哪里有男子生的如此好看。”
听面前的这位姑娘一说,邱鸿轩终于是安下心来,问道:“那她现在身在何处?”
“在另一间屋子里养伤,她身体很虚弱,你喝了药就去看她吧!”那女子一双好看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邱鸿轩,将药碗端起来重新递与邱鸿轩。
“我叫翠羽,是这山间猎户的女儿,我爹在山间打猎时在河水的浅滩发现了你们二人!他现在上山采药去了,嘱咐我照顾好你们两个。”
翠羽看着邱鸿轩将药喝完,对他说道:“你快休息吧,身上几处剑伤,也是要静养的。”
“我想看看你们救得那位姑娘,不然实在是放心不下,还请翠羽姑娘带我前去。”既是邱鸿轩执意要去,翠羽只好带着他去了自己的卧房,只见央央还在昏睡中,躺在很简陋的床帐里,不过身上的箭已经拔掉,并敷了草药,伤口包扎整洁。
“这是她的东西,看上去极其的珍贵,你还是替她收起来吧!”翠羽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把匕首,正是麒麟小匕,邱鸿轩接了过来心中酸楚,央央如今这般饱受折磨都是为了太子,而此刻京城方面的情况他们是一无所知,这一断了联系,恐怕太子也是会焦急万分。
翠羽以为两人是恋人,所以邱鸿轩才如此的担心,便宽慰道:“你不要伤心了,好歹捡回了一条命,你这般的伤心,她知道了心底里也不好受。”
“翠羽姑娘,不知道我们现在身在何处?”邱鸿轩抬头问道。
“这里是雁翎山谷,再向南行二百里就进入福州城了!”
原来他们二人在水中顺流而下漂了两百里,“那我们除了途径福州城还能离开福建吗?”邱鸿轩考虑到福州城内现在一定是戒严,霍勤必定会通缉他二人,若能是绕路而行,待央央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便可回京。
“也能,就是要走水路,好远的!向北去坐船到瀛洲,再从瀛洲坐船前往浙江,就出了福建了。”翠羽正说话间,床上的人有了轻微的动作。
央央醒了,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先是邱鸿轩焦急的神色,然后是一个小孩子,正扒在床边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这里是人间,原来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我们这是在何处?”央央想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肩膀剧痛难耐,邱鸿轩连忙扶了她倚在枕头上,说道:“我带着你跳入河水后便沿河漂流而下,幸好这位翠羽姑娘和她的家人救了我们,你肩上的剑伤还未痊愈,还不能动,若是撕裂开就更加的不好愈合了。”
央央看着翠羽和他弟弟亲切善良的脸微笑点头示意,忽的央央想起自己昏迷前揣在怀里的账本,“账本呢?”
“在我这里!”邱鸿轩安抚的说道,“只是上面的字迹经水浸泡过已经不清楚了,不过残存的几页还是有用的,我们已经掌控了他的罪行,账本也并非那般的重要了。”
尽管邱鸿轩这样说,可央央还是觉得万分的遗憾,叹了口气说道:“原本想得了账本,直接将霍勤绳之以法,现在看来似乎并非简单之事。”
“姑娘所说的霍勤可是留侯?”翠羽神色突然生变的问道。央央与邱鸿轩相视后突然警惕起来,毕竟两个人身处逆境,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危着想。
“翠羽姑娘你也认识这个留侯?”邱鸿轩反问道。
“有谁不知道他,鱼肉百姓,贪赃枉法,多少人被他害的无家可归,三年前我爹本是渔村的鱼户,靠打渔为生,就是因为这个留侯贪赃银款,海堤崩毁,渔村便被海潮吞没,这还不算,他不仅不赈灾居然还不减免赋税,最后我们没有办法只能隐居山谷,这山谷里一共二十几户居民全是当年渔村的幸存者。”
翠羽的话与刘满的别无二致,可见关于霍勤的罪行是并无夸大,翠羽突然跪在地上,请求的说道:“二位看起来便不是寻常之人,若是手中有霍勤的罪证一定要为我渔村百姓申冤!若是姑娘害怕祸及自身,就让翠羽带着这账本去状告霍勤,翠羽不怕!”
邱鸿轩将翠羽扶了起来,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央央,他二人现在处境困难,自身难保,如何才能救得了渔村的百姓为他们伸冤,邱鸿轩心中还在担心另一件事,未能解决福建的案子,乔准给的解药也在河水中丢失,央央性命堪忧。
“我们回去!”央央很决绝的说道,“我们必须回去,手上的账本虽然是不齐全的,可我们可以集结村民们联名的状子,这样霍勤就无可申辩了!”
听了央央的主意翠羽激动得很,连忙起身说道:“我这就去集结村民!劳烦姑娘写个状子!”
“你真的要回去?”邱鸿轩见翠羽走后问道。
“当然,我答应了霍麒麟帮他完成查案和修建水利两件事,我还答应乔准彻查福建盐案,我还答应刘满帮他报仇,所以我自然要回去!就算是小女子也不能言而无信。”央央说着轻咳了一声。
“你快多休息!”邱鸿轩见她一咳嗽起来脸色泛白也不敢在多说,想着她平日素来说一不二,也没办法改变她的意思,倒不如跟在她身边倒也能护她周全,也好给太子一个交代,现在他们二人与京城完全的失去联系,着实要步步小心为妙,就算是自己这个太尉货真价实,也架不住天高皇帝远。
翠羽先是集结了村子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因为央央身体伤势需要卧床,就在翠羽家的小房子里商议了联名的事情,翠羽的父亲,也正是救了央央和邱鸿轩的那位猎户也在场。
粗壮的身体,结实的肌肉,或许是之前常年在海边打渔,皮肤晒得黝黑黝黑的,他很沉默的抽着一根烟斗,似乎在深思熟虑什么,至于其他人,他们则正用央央与邱鸿轩听不懂的地方话在小声的交流,情绪各异。
“我们已经写好了联名诉状,但不知道二位的真实身份,这个霍勤在福建可是根深蒂固,我们怕连累了两位!”一位老者站起来说道,声音有些苍老。
邱鸿轩看了一眼央央后起身说道:“我与这位姑娘是朝廷派来的钦差,督查福建赈灾已经兴建水利,可惜刚入城便被霍勤控制,为了拿到霍勤贪污的罪证只身犯险,身受重伤,我们现在还没有见到穆大人,我与叶姑娘准备重返福州城,将霍勤的罪证呈与穆大人!”
说着邱鸿轩将尚方宝剑拿了出来,在众人面前展示,“这便是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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