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听见门响,文儿立即应道:“谁呀?”
秦良澍想了想,答道:“秦公子。”
文儿一愣,秦公子?这是谁,好像不认识。她走出屋去,到院里又问:“公子有何贵干?”
秦良澍说:“特地来看望天香大人。”
文儿一听是来看大人的,马上开门。一看是个俊秀的男子,比三殿下,五殿下和七殿下都不差,她不禁笑道:“哟,是位美男子呢。”
秦良澍笑道:“多谢姑娘。你家大人怎样了?”
文儿答道:“好些了,公子请进。”
二人进去,文儿抢先一步去报告,说来了位秦公子,特地看望大人的。
天香奇怪地问:“什么秦公子?”
文儿未及答话,秦良澍已迈步进屋道:“小七,我来看你了。”
一听这个声音,再看到白衣的秦良澍,天香顿时大感惊喜,噌地坐起来道:“秦,秦公子!真的是你?”
秦良澍道:“对啊,是我,我来看你了。”
见她这么激动,文儿觉得有戏,赶紧做手势叫其他人离开。
惜锦也想到怎么回事了,心里暗暗高兴。天香有了喜欢的人,自然不会与她争做皇妃,少了这样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当然是好事。她最后离开,还顺手关上了门。
秦良澍过来,将食盒放在桌上说:“我和父亲有事进宫,听说你伤着了,特来看望。怎样,你伤到哪了?”
天香小脸泛红,答道:“昨夜家里进了刺客,想要杀我,还好我反应快,只刺伤了手臂。”
秦良澍点点头:“好险!那,知道是什么人想要杀你么?”
天香摇摇头:“不知。那刺客只说,有人要我的命,却没说是谁。”
秦良澍皱眉道:“你好好想想,有可能是谁。或是嫉恨,或是你无意中得罪了哪个主子。”
主子?天香心里一颤,难道又是懿潋?不会吧,暄沪不是说过,他已经责骂过懿潋,且交代过不许动她吗,懿潋怎么还会来杀她?再说,她早已不住在弥阳宫宿馆,与懿潋几乎没有机会相见,也没有什么事会妨碍到这位王妃娘娘,为什么还要杀她?
“我也不知道。”天香说着,感觉心跳得飞快。
秦良澍没有发现,径直在桌边坐下,与她隔着一段距离道:“天香,你的声音比起相识那日好得多了。仔细听,还挺好听的。”
这是他第一次夸她,天香的心扑通扑通的,一阵喜悦涌上心头。
“啊,是吗?”天香脸上带着笑,“三殿下每日派人送药来,都是御医调配好的,专治我的嗓子。现在好多了,大概也不需要继续吃药了吧。”
秦良澍却说:“唔,还是多吃段时间为好,听说有的药是可以常吃,当作饮品的。比如,什么梨花膏啊,糖水橄榄啊。”
天香点点头:“你也知道梨花膏?”
秦良澍说:“当然知道,我也吃过。小时候不懂事,经常会大声喊叫,把嗓子喊哑了。我娘心疼,就命人给我做了梨花膏,每日泡水喝,效果很好。现在长大了,偶有嗓子不舒服,也会吃。家里还有许多呢,你若要,我改日送来。”
其实暄沪送来的也还有很多,但天香私心想着能经常见到他,便同意了。
外面,下人们偷偷伏在门上偷听,却没听到什么令人脸红耳热的内容,不免失望。他们离开门口,坐到院中桌旁聊天。
雨莲说:“哎,这位秦公子,你们认识是谁么?好像大人跟他很熟的样子。”
惜锦道:“我知道,他定是秦将军家的二公子。我们家大人那次出宫去就是遇到他,之后他拦住杀手,大人去跟皇上报信的。”
“哎呀,原来是他啊!”众人惊呼,“好一个翩翩公子,真是郎才女貌。”
惜锦笑道:“我也觉得,这位秦公子好相貌,真可以说得上是个漂亮的美男子!若大人能与他结缘,再好不过。”
文儿奇怪地说:“可我听说,秦将军家的二公子是个傻子,腿也瘸着。这会儿看来,并不实啊。”
惜锦一副早已看透世事的样子说:“傻呢,是傻过。但如今治疗了多年,时好时坏,今儿怕是正遇着他好的时候。至于瘸嘛,大概也是之前腿上有伤,已经好了吧。”
大家觉得有理,又说,如果只是偶尔犯傻,倒也没什么。看大人对他的态度,好像也挺喜欢的,只不知秦公子对大人怎么想。
惜锦狡黠地看看他们说:“俗话说,再好的姻缘也要一线牵。没有媒人怎么行?大人怎么说也是女子,不好开口。不如我们试探着问问,看秦公子怎么想,帮他们撮合撮合。”
阿和却说:“这个,还是要看秦公子怎么想。我们都是下人,这种事不要多嘴比较好。”
一席话,大家都沉默了。
没错,他们只是下人,根本没有资格说媒牵线。最多就是主子真与秦公子有来往,他们能做些小事帮忙成全罢了。
一时没趣,大家都各自去干活。惜锦跟着文儿打扫院子,心里却憧憬着有朝一日天香在她之前嫁人,且不是皇上皇子。而她,却能成为太子妃,凌驾于天香之上……
屋里,天香与秦良澍大致说了那天分别后的事,说原本想在中秋宴上献舞,没想到连续两次受伤。又问他如今做了官,怎么也不见他常进宫来。她终归是女孩子,不好意思说你怎么不来看我,而她,也不敢直接去将军府找他。
秦良澍不觉,说:“哦,皇上许我不用上朝,不用坐衙门,我也没有衙门。这个官儿,许是安慰我的吧。不过倒也不错,确有些权力。这样也好,可以为国家做些有用的事情。”
天香点点头,对他越发赞赏。过了一会,她终于问出那个疑惑了许久的问题。
“秦公子,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
她本想说是在相府墙外,他以为她是逃跑的丫鬟,甚或是贼。之后第二次相见是在相府门口,相府已遭大火,全家被杀,那时候他装傻,到底是为什么。但突然间,她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知道不能那么说,不然就暴露她是许卿柔的身份了。她吓出一身冷汗,立即停住不说。
秦良澍见她说了一句就不说,还以为她忘记了,就接着说:“哦,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城外。我正骑着大黑马赶路,要去墓地给丞相大人送葬。你不知从哪冒出来,说要打劫。我就奇怪了,你一个小小的女子,有何本事要打劫。一问,才知道你要去拜祭丞相大人,走不动了。我好心载你去,你又要卖香火纸烛。也好在你要买这些,我带你回城去买,才发现那些杀手。说起来,此事大功在你,良澍佩服!”说着抱抱拳。
天香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不由夸道:“公子好记性!”
秦良澍问:“天香,你那日说是替王妃娘娘去的,可我看你的眼神并不像。其实是你自己要去,假托是王妃娘娘吧?”
天香没想到他这么聪明,竟然看破,只好承认:“是,我,敬仰丞相大人已久。相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一个小小的女奴也帮不上忙,唯有拜祭一下,以表心意。那天的事,多亏了公子你。要不是你拦住杀手,就算皇上没事,也会受到惊吓。说不准,会有其他大人受伤。”
秦良澍笑了:“这只是一个臣子该做的,不必挂怀。哎,天香,你在宫里做女官,可还好?”
天香点点头:“还不错吧,至少不再是女奴,可养活自己。公子,天香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秦良澍有点好奇:“哦,什么问题,你问吧。”
天香迟疑片刻才说:“听说,秦将军家的二公子疯疯傻傻,腿也瘸。可我看你一切正常啊,莫非那只是别人乱说?”
秦良澍大笑:“哈哈哈!这个,怎么说呢。我确实疯傻过一阵,那是我兄长战死之后,我大受打击,疯傻了三年。腿瘸嘛,也确实瘸过,后来治好了。只是,有时候不想让别人知道,就假装仍然那样。像今日来看你,自然不会装,也没那个必要。”
天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暖意,觉得跟他在一起,连空气都甜得腻人。
而在秦良澍看来,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与别人不同,有胆识,也有些英雄豪气,能有个这样的红颜也不错。
坐了一会,秦良澍起身告辞,说父亲见不到他要着急的。天香依依不舍地起来送他出去,下人们都在一旁偷看,等秦良澍走了才过来。
“大人,这位秦公子与您可真是登对啊。”
“是啊,大人,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呢!”
天香心里窃喜,却说:“都不许胡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在外面更不能说。就连他来过也不许说,明白了吗?”
大伙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怕被人知道,还是答应了。或许,她这不过是小女儿家的娇羞,怕别人知道了笑话。
回到屋里,天香的脸烫烫的。她双手捧住脸颊,感觉左臂上的伤也不怎么疼了,体内的热流正源源不断地输往伤处,助其痊愈。
“良澍,你知道吗?我最好的安慰,就是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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