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城与走后,黑蜘蛛又试了几次,甚至拿出银子偷偷贿赂守卫,无奈守卫就是不放他进去。还警惕地说,你既是宫里的,自然懂得规矩。皇上不许人挨近,你说什么都不行。
黑蜘蛛扯谎道:“大哥,你就行行好,让我进去吧。我不过是个送食物的小太监,平日里压根见不着皇上,今日大宴,想亲眼目睹圣上的风姿,给个机会吧。”
守卫严肃地说:“若是往日,你凑到面前去看也无妨。今日不同,为防有人图谋不轨,不是亲近之人不得入内。东西放下,我们会送进去的,你走吧。”
黑蜘蛛这才明白,今夜的守卫不是一般的严,看来是混不进去了,只能另想办法。他装作顺从地答应着退下,找个阴暗的角落暗暗打主意。
而薛城与,被守卫带至一棵树后,告知有个太监被人杀死,还剥去了衣帽。薛城与蹲下仔细查看,见这太监不过二十出头,白白净净,脖子被人扭断,应是一声不吭就去见了阎王,说明那凶手功夫了得。
“这是谁,哪个宫里的?”薛城与问道。
守卫回答:“小的不认识,不过,他内衣领子上绣着名字,问问便知。”
薛城与翻开小太监的内衣领子,洁白内里上,用红线绣着“齐福”两个字。薛城与脑中一闪,急叫不好,刚才那个送东西的太监是冒充的,一定是杀手!
“快,抓住刚才那个太监!”薛城与一边命令,一边带人往高台那边急急奔去。
可惜,他们反应太迟。去到那里时,黑蜘蛛早已不知去向,一问守卫,说是那人见进不去,放下东西就走了,也没什么可疑的行为举止。
薛城与哪里肯信,命守卫密切注意生人,尤其是刚才那个太监。之后,他匆忙跑去报告暄梐,说有人冒充太监混了进来,怕是想要图谋不轨。
暄梐一听,看看身边的上官瑾和上官沅道:“可是他们?”
上官瑾心里暗笑,没有言语。上官沅却不服,将头扬朝一边,十分不屑。
薛城与答道:“皇上,当然不是他们!这二位公子,奴才是认得的。刚才有个生人,把一个叫齐福的太监杀掉,冒充他想要给皇上送东西,说是清妃娘娘宫里的。奴才寻思着,这厮怕是想要刺杀皇上,就急忙带人追查。没想到,让他跑了。”
“齐福?”暄梐皱眉想了想,问路有贵,“贵儿,清妃娘娘宫里可有这么个人?”
路有贵答道:“回皇上,原先是有这么个人。可是后来,齐福被调到膳食司,没再伺候清妃娘娘。故而,今天这宴席,齐福可能被安排传菜来了。”
暄梐点点头:“唔,那齐福是怎么死的,身上可有线索?”
薛城与回答:“是被人把脖子扭断而死。”
暄梐一惊,云琴也吓了一跳,什么人这么厉害。
安太后插嘴道:“皇上,此时歌舞正盛,此事莫要声张,以免引起恐慌。着一人立即调查,抓到凶手先羁押起来,等过完节再审。”
暄梐应着是,叫来上官无忧,让他去查。之后,他又继续观看歌舞,正看到天香站在中间的莲花蕊上金鸡独立,右腿朝后举起,双手抱住,脚心顶着莲花灯。
中间的花蕊是特制的台中台,在水波推动下缓缓转动。天香这个造型保持了很久,十分魅惑,优美绝伦。惜锦在她脚下,和珊瑚与另一名女子一起双臂撑地,身子从后面翻起,双腿越过头顶,将莲花灯顶在脚背上,同时还做出几个高难度动作。而其他舞姬则在周围游走舞动,笑意盈盈。
其实,她们的这个舞蹈已经属于杂技了。只不过,她们是舞蹈动作多,杂技动作少。但这样的难度,以及编排得极为悦目的动作,造型和身姿实在太令人着迷,场上掌声不断,欢呼声此起彼伏。
暄瀚看着天香的表现,感觉其他人都不复存在,整个舞台全是她的。她是那么美艳,魅惑,勾人魂魄,让他的心热情激荡,恨不能立即将其拥入怀中,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楚慕名心不在焉,不时喝酒,掩饰自己的心事。暄沪过来敬酒,他也答非所问。
“慕名,怎么,有心事啊?”暄沪小声问。
楚慕名一愣:“啊,怎么会。三哥,你猜错了。我只是在,为那些被淘汰的舞姬惋惜。她们都是青春好年华,娇俏无比的美人儿。可惜,唉!”
暄沪心里一动,他又何尝不心疼那些女子,然而,父皇的意思,他苦劝多次都没用,也只能沉默。不过,为了大局着想,除掉那些被淘汰的女子,对朝廷只有好处。
他拍拍楚慕名的肩膀:“好了,别想了,各有各的命啊。来,喝酒。”
楚慕名虽与之喝酒交谈,心里却想着另外的事情。事成,天下将大乱,改朝换代,动荡多年。若败,他楚家必定被诛九族,而他的心上人钰真儿也等不到他的花轿。最可怜的,还是她腹中那个孩子……
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格外清越。所有人都被迷住了,恍若从昏热的午后大路,进入到一片幽静嫩绿的竹林。
霎时间,空气仿佛变得湿润了,人也苏醒明目,整个世界既清晰又明亮,既清新又舒畅,让人全身心都放松,仿佛躺在温泉池中,水草轻轻随波流动,抚摸着肌肤,阳光若隐若现,心灵也被荡涤纯净,毫无杂质。
没有人说话,更没人欢呼,大家都静静地听着,欣赏着,享受着。他们都忘记了去猜这是谁吹的,只是随着音乐徜徉在那个美妙的世界里,如痴如醉。
舞乐班的师父们一开始也愣了,不知不觉停住奏乐。可后来仔细一听,这首曲子他们认得,是东谷微扬作的,皇上非常喜欢。于是,他们便和起来,与那笛声配合得完美无缺。
趁这当儿,珊瑚迅速飞身而起,连续几个空翻,落在高台中间的栏杆上,连点几次,直扑暄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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