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殿之后,汤瀚城见只有禁卫和几个打扫卫生的杂役,便问禁卫皇上去哪了。
禁卫警惕地看着他问:“你是何人,找皇上何事?”
汤瀚城答道:“哦,我乃褚郡王府里的,有要事面圣。”
禁卫回答:“退朝之后,皇上就走了。此刻在哪,我等也不知。”
汤瀚城郁闷地谢过他,朝广场走去。他不知道该去问谁,但,今天他必须见到皇上。要说有事,也确实有件小事要亲自见到皇上说清楚;要说没事,他又觉得既然刚才已经跟天香大人说了要来面圣,若不去见一见,岂不是很容易被拆穿。
走了几圈,汤瀚城忽然看见大总管薛城与,不由大喜,赶过去说:“大总管,有礼了,可还记得我?”
薛城与看看他,认出来了:“哟,这不是褚郡王家的汤瀚城么?咋地,进宫有事儿?”
汤瀚城点点头:“是啊,郡王有份礼单,要我面呈皇上,商议一下增减。这事本该郡王亲自来,然他身体不适,又想着若来宫里次数多了,恐有人说闲话,便派小的来跑腿。哦,对了,这有个小玉坠儿,也不值什么钱,大总管拿去给亲戚家的孩子耍吧,好歹是个人情。”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个玉观音来塞到薛城与手里。
薛城与本就爱贪这小便宜,一见有好处,自然眉开眼笑。仔细一看,这玉观音乃上好白玉雕刻而成,十分细腻柔滑,润泽凉糯,倒也值许多银子。
“唔,这个宝贝儿可不便宜。”薛城与掂量掂量,笑道,“这么好的东西,拿去给亲戚家的孩子玩儿,可惜了的。”
汤瀚城说:“既然大总管不嫌弃,就自己留着玩吧。哪天有好瞧的小玩意儿,我再给您送来,拿去给亲戚家的孩子耍。”
薛城与高兴地说:“好,好,好!皇上这会有空,与三公主在御花园吃茶下棋呢,你随我来吧。”
汤瀚城拱手道:“劳烦大总管引路。”
两人边走边聊,汤瀚城说,他今日领褚郡王的舞姬们来参选,好在都通过了,一会回去得报告主子这个好消息。
薛城与说那是必须的,想来褚郡王的舞姬不会有差。听说天香大人也参与选拔,但皇上嘱咐过,不许人为难阻滞,也不知情形怎样。
汤瀚城正色道:“哎呀,我刚才倒是救了位女大人,只不知,是不是你说的天香大人。”
薛城与心里喜欢天香,时常挂念,一听此话,不禁紧张起来,忙问是怎样的女官。
汤瀚城说他也不知道,那女官和一个丫鬟从和泰宁宫出来,乘马车应是回府,他有事要找皇上,又不知该往哪去,就想着跟上去问问。
谁知,马车到了桥上,突然受惊,马卡在桥墩子上,里面两个女子都摔了出来,那位女官摔伤了,丫鬟却没事。他去救起女官,却忘记问她是否知道皇上在哪。
薛城与忙问伤得重么,汤瀚城答,挺重的,头摔破了,腿也摔坏了,不知骨折没有。
“哎呀,那定是天香,快,快,去请御医!”薛城与着急地说,“你的事儿可以缓一缓,我先去请御医,回头再领你去见皇上!”
说完,他急匆匆换了道,又回头叮嘱:“以你的身份,不可直接去见皇上,须得通报。你等我一下,我去御医馆,很快就回来。”
汤瀚城也想有个见证,便答应了。
见薛城与这么紧张,他很为自己的主子鸣不平。那天香不过是三殿下以前的女奴,因巧机缘报信突然得宠,获封女官,竟然连个太监都那么重视她,真是不可理喻。
不过,这位天香确实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要不是重任在身,他都要被她迷醉了。好在他定力够强,可抱起她的那一刹,他的心也确实颤抖了一会。这样的美人,说一点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他不贪恋女色,见到她之后,竟想到如此美人恐会误国。
薛城与疾步赶到御医馆,一眼看见刘太医正在看书,里面还有几个在研究药材,他二话不说,上前拖起刘太医就走。
刘太医吃了一吓,慌得问道:“大总管你这是要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抢人么?”
其他几位御医闻言,也都起来看是怎么回事。
薛城与道:“天香大人摔伤了,你快去看看,在淳宜殿!”
刘太医也知道天香大人,只没亲眼见过,一听是她受伤,忙回头背起药箱说走。
其他御医问怎么回事,为何受伤,伤得如何,薛城与边走边答还不知道,先去看看再说。
曾太医叹道:“哎呀,这位天香大人,不是要参与中秋宴献舞么,怎么这时候摔伤了?要是伤得轻还好,要伤得重了,还怎么跳舞?”
大家连声附和,都说天香那么美,他们也想一饱眼福,看她跳舞,希望她的伤没事。
薛城与带刘太医出了御医馆,到达广场就对他说:“刘太医,咱家还有差事,再说,也得把天香大人受伤这事禀告皇上,就不陪你去了。你快去,好好给天香大人看,最好让她到晚就能活蹦乱跳的!”
刘太医道:“我一定尽力,大总管放心。”
两人分道扬镳,薛城与又赶回此前与汤瀚城分手之处,见他还站在那里,松口气道:“吾回了,走吧。”
他们来到御花园,看见皇上正与三公主暄绮坐在亭子里下棋,十分安宁祥和。几个宫女太监在旁伺候,两排禁卫守护,面色严肃。
薛城与站住,叮嘱道:“你且在此稍候,我去禀告。”
汤瀚城说好,目送他前去。
薛城与走进亭子,暄梐见了道:“薛城与,你来得正好。三公主棋艺不佳,你来替她,与朕杀上几盘。”
暄绮嘟嘴道:“哪里是我棋艺不佳,明明是我让着父皇呢!”
暄梐大笑:“啊哈哈哈,朕何须你让?要不要再来一盘,你不必让朕,使出真功夫来!”
暄绮明知自己下不过父亲,就一努嘴说:“哼,算了,也让薛总管陪你玩一玩。”说着就要让。
薛城与忙说:“三公主,得罪了!小的不是来陪皇上下棋的,有事要报。”
暄绮坐下,抓起葡萄来吃,听他讲。
暄梐道:“什么事,讲。”说着端起茶来喝。
薛城与心里挂念天香,当然先说她:“陛下,天香她,摔伤了!”
“啊,什么,怎么回事?”暄梐一惊,放下茶碗问。
暄绮也紧张起来:“天香?她怎么受伤了,伤哪了,重不重?”
薛城与道:“小的还不知道,不过,已经请刘太医过去瞧了。听说,是在从和泰宁宫回来的路上,马受惊,车子翻了,天香就掉到桥下去了。还好,遇到褚郡王家的汤瀚城,把天香救了起来。”
暄梐不记得汤瀚城,奇怪地问:“汤瀚城?那是什么人,进宫来做什么?”
薛城与答道:“他说,褚郡王拟了份礼单,是中秋宴上献给陛下和皇后太后的。但是,不知道皇上喜不喜欢,故而先将礼单呈上,看皇上的意思增减。”
暄梐一听,满意地点头:“唔,不错。这个褚郡王,一向很会办事,朕欣赏他。原来,他的手下叫汤瀚城啊。嗯,他人呢,来了没有?”
薛城与说来了,就在那边候见。
暄梐点点头说叫他过来说话,薛城与出了亭子,叫道:“汤瀚城,皇上宣你!”
汤瀚城听见叫他,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抹抹头发,觉得不乱,这才低头小心地迈着方步过来。
他跟薛城与进到亭子,立即跪拜行大礼道:“草民拜见吾皇万岁,三公主千岁。”
暄绮道:“起来说话,天香是怎么受伤的,快说!”
暄梐刚要问礼单的事,见女儿着急问天香,也跟着问:“听说是你救了天香,可有此事?”
汤瀚城答道:“确有此事,不过,我不知道我救的人是什么天香啊。”
薛城与替他说:“他说,救的人是从和泰宁宫出来的,带着个丫鬟,乘马车。我说,那不是天香是谁?”
暄梐也觉得,既然是从和泰宁宫出来,且带着丫鬟,还乘马车,定是天香没错。
“摆驾淳宜殿!朕要去看望天香。若受伤的不是她,朕只当是问问选拔的情形。若是,便是慰问。这选拔还没结束,她怎么能受伤呢!离中秋没几日了,她可不能出事啊。”
暄绮也嚷嚷道:“父皇,我也去!”
暄梐点点头,大手一挥:“走!”
汤瀚城忙说:“那,小的也去。礼单的事,回头再说,反正那个也不急。”
暄梐同意了,携暄绮上了龙辇,薛城与和汤瀚城在一旁步行跟随,一起前往淳宜殿。
路上,汤瀚城对暄梐说:“皇上,褚郡王差小的来,除了献上礼单请皇上过目增减,还有一事。”
暄梐问什么事,他说:“褚郡王说,太后最近睡眠不好,老是头疼,他找了个方子,用上等药材做成枕头,回头给太后送来。太后一枕上那药枕啊,定能夜夜安睡!”
暄梐高兴地说:“哦,如此甚好!这褚郡王,真是体贴,一个大男人能有如此细心,朕得好好谢谢他。”
汤瀚城答:“这都是应该的。”
看皇上脸色神情,他已断定,皇上对他主子好感又添几分。嗯,回去他又有功了,而且不止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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