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来人,那人焦急而担忧的眼神,她自嘲地笑起来,“金必行……你不是说要我替你管账吗?现在反悔没有?”
“我的大老婆,我是说过……我说过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反悔,你想替我管账,想要我娶你,我都愿意,随时都可以,但是……”金必行看着她,一改往常的妖孽。
“但是?”林夕抬眉看他。
“你不会快乐。你的心不在我这儿。”
金必行话音刚落,林夕的泪水就又落下来,这一次,竟再也一发不可收拾,稀里哗啦哭起来。
看来全世界的人都看见了方才的那一幕,她就像是个傻瓜,既可怜又可笑。
她从没有以为自己会爱上大色狼,可……爱情在什么时候发生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还哭得如此伤心。
她的情绪在泛化,即便她拥有心理咨询师的知识,这一次却对自己崩溃边缘的情绪无动于衷。
也不知哭了多久,两只眼睛哭得肿得像桃子,任由金必行轻言安慰她,两人坐在圣教不远处的树林边,林间凉风习习,清风拂面,林夕逐渐冷静下来。
如果仅仅是因为花心,或因为她变得不再如之前那么漂亮,那辰不破大可不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伤害她!
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苦衷的,否则不会这样做!
而这个原因,她一定要找出来!
可找出来以后呢?她是不是应该原谅他对她无理的伤害和绝情,挽回自己那么一丁点儿残余的自尊?
正思考着,忽见金必行举起了双手,讪笑妖孽地说,“老兄,武功这么高,也不用半夜出来抢钱吧?不过要钱的话,好说,我金盟主可是最不缺钱的,但若是劫色……”
“放心,我对男人不敢兴趣,尤其是你这种不男不女的。”一个声音阴恻恻道。
顺着那突然多出来的声音,林夕转头一看,但见一个浑身藏在黑色斗篷里的人手持一根像是枯木权杖的东西,指着金必行的咽喉。
不知为何,林夕总觉得这黑色斗篷人在哪里见过,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不过,金必行的武功已经算是不弱了,可他竟然可以悄无声息地靠近,神不知鬼不觉地控制局面,那……这么看来,这个人的武功更加高深莫测。
金必行寒着脸,收起方才那假笑,冲林夕使了个眼色,林夕看懂了,他是想要她借机趁乱逃跑,而他恐怕是想要和这来历不明的对方搏命一拼。
“我奉劝你别想动什么歪脑筋,你应该可以感觉得到,这里附近,已经被我们的人全部包围了,如果你不想成箭靶的话……”
斗篷人似乎看穿了金必行的心思,忽然转过脸,又看了看林夕,冷笑声中充满鄙夷,“放心吧,我对你身边这个猴子屁股更不感兴趣,真不明白,圣教的圣主怎么会看上这副尊容的女人,还真是极品!”
“什么猴子……”林夕刚想还嘴,忽地想起自己方才哭过,现在两只眼睛一定红肿得厉害,难怪那人这么形容了?不过听口气,这人显然是知道林夕和辰不破的关系,他的目标似乎是针对辰不破多一点。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这身装束如何这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我们和你说的什么破……一点不熟,我和我大老婆听闻圣教圣主今天大婚,娶得那位冷国的月心公主可是位标致美人,所以想来凑凑热闹,谁曾想,赶来的时候,喜酒都喝过了,人也没见到,阁下若是想找圣教圣主和他的女人,那就上那儿去找吧。我金某人自问武功不弱,阁下的武功虽然不弱,可也没有听出这里除了我们三人之外,还有人息,可也犯不着说四周被你的什么人包围的谎话,吾等三人各走各路,如此就不打扰了……”金必行显然也听出了那黑衣斗篷人的弦外之音,索性拉了林夕的手就走。
“我说过让你们走吗?”那黑衣斗篷人权杖一呼,但见蓝光一闪,向四周树丛灌木四散而出。
但见四周的灌木树丛竟猛烈地颤抖起来,顷刻间,从那些被蓝光击中的地方,纷纷钻出数百个树枝灌木组成的人形士兵来。
林夕注意到,这些灌木兵,树枝兵,竟然还都手持了普通兵士使用的武器,枪,刀,棍,棒,剑,弓矢……皆有之。
“你竟然会召唤巫术!”金必行忽地将林夕护在身后,脸色凝重,一滴冷汗顺着鬓角悄然滑落。
“什么召唤巫术?”林夕不解地小声问。
“是一种邪恶的巫术,最初是由圣教前任叛教黑巫师阮西烈自创的黑巫术之一,这个人如果会这种巫术,那只能说明他跟阮西烈有密切的关系,好在阮西烈那黑巫师已经死了,不过,他的徒子徒孙也不容忽视。”金必行从怀里掏出一把金珠,一边摆开架势,一边对林夕低声说,“一会儿你一听到我的金珠一响,你就朝后面一直跑,到了圣教去告诉辰不破,有人来找麻烦了。”
“那你怎么办?”林夕因为紧张,双手捏紧了金必行的长袍衣襟。
金必行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满眼的妖孽笑意。
正在这时,忽听四面八方发出破空箭矢之音,以两人站立的地方为圆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射过来。
不好!
林夕惊叫一声,但见金必行振臂一呼,那件花里胡哨的袍子竟瞬间剥了下来,向四周一招,如一个飞旋于头顶的盾牌,竟挡掉了那一瞬射向二人的箭矢,与此同时,但见他手里袖四下一抛,顿时,无数金珠自十指间激射而出,林夕只听见他轻喝一声,“走--”
整个人就向后飞了出去,跌在远处的树丛里,摔得好痛。
只是一切都让她顾不得疼痛,她咬了唇爬起来,转头看见金必行在那些不知疼痛只知进攻的草木兵形成的包围圈里,渐渐陷入了苦战。
“金必行……”她左右踌躇,喊了一声,却见那黑衣斗篷人权杖一招,冲她一指,有五个草木兵立即跳跃着向她这边追来。
“快跑--”潮湿的空气里是金必行声嘶力竭的喊声,却逐渐淹没在一片刀兵相接的声音里。
林夕擦了擦脸上的瘀伤和汗水,银牙一咬,撒腿朝着不远处那座巍峨森严的圣殿跑去。
辰不破……辰不破……辰不破……
他现在应该是和月心公主在洞房来着,如果他看见她搅了他的风月,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
他刚刚才说过要她永远离开圣殿的。
因为心不在焉的缘故,林夕扑跌在地上,转头看见那些草木兵已经追得更近了,只是隔着一丛丛草木,它们似乎还没有准确地发现她,但找到她也是迟早的事。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爬起来又跑,脚下踉跄,她的逃跑速度不算慢,连之前令狐行教过她的腾云诀都用上了。
忽然脚下一滑,身子差点滑下去,林夕向下一看,面前竟然是一条又宽又深的沟壑,底下深不见底,还好她急急刹住脚,否则就掉下去了。
怪只怪这条沟壑前有一丛灌木,正好挡住了视线,让人很容易踩空掉下去。
林夕转头看那些越来越近的草木兵,她眼珠一转,生出急智。
她背过身,往回跑,到了距离草木兵不太远的距离,忽地又跳又叫,甚至打了呼哨,好让那些受控制的草木兵一下子注意到她,“我在这里。”
当先一个草木兵发现了她,冲着她一指刀锋,刀刃上的寒光晃过林夕的眼,林夕打了个寒战,见那五个草木兵无一例外地冲她跳跃奔跑过来,她迅速转身,奋力朝着先前隐藏着那条深不见底的沟壑的灌木丛疾奔而去。
她越跑越快,可却没有像方才那样使出她学不到家的腾云诀,而是跑跑停停,一直到距离那灌木丛越来越近,同时也感觉到身后离她最近的草木兵和她几乎只差一个呼吸的距离,她盯紧了那灌木,把它想象成一个跨栏,银牙一咬,暗暗使出了腾云诀,奋力朝着对面跳去--
放手一搏!为自己的一线生机,也或许沟壑那一头有那个说过不会放弃她的人……
但愿她的腾云诀这次一定不要失灵,一定要跳过那条看上去足有一条小河那么宽的沟壑,否则就是个“死”字!
果不其然听见身后草木兵手中刀剑掉落进沟壑的声音,与此同时,她的奋力一跳,已是达到了极限,这么宽的距离,若非她会一点腾云诀那上乘轻功,是决计跳不过的。她以前也没跳过,权当是赌命。
她的上半身重重落在了沟壑的另一边,摔得直咧嘴,好在没掉下去,正暗自庆幸,身子向下一沉,脚踝一紧,她惊慌扭头一看,竟然是先前那离她最近的草木兵伸出一只枯藤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另外半边身子悬空掉在了沟壑的边缘。
林夕惊慌失措,咬了牙,一阵乱踢,甚至踢掉了一只鞋子。
那草木兵发出一声怪叫,总算和她的那只鞋子一道一起跌向那沟壑深处--
她背过身,费劲吃奶的力气爬了上来,呼哧呼哧喘气。
“小丫头,跑得这么急,想去会你的情郎吗?辰不破那小子刚才当众宣布玩腻你了,难道你忘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林夕抬眼一看,立即惊出一身冷汗。
但见一个胖子正冲着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胖女人!啊,不对,应该是圆痔男!
“是你!”林夕惊魂未定,支支吾吾道,“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我无法向来好交朋友,也喜欢帮别人交朋友,我不过是……见小丫头你记性太差,来提醒你见见老朋友--”
“老朋友?”
林夕正狐疑她和这个自称无法的死胖子没有共同的老朋友,可却在见到从他身后慢慢走出来的妙龄少女之后,惊讶的张大了嘴……
“你……你……”
花凤儿双臂环抱,腰肢细拧,脚步婀娜,慢慢一步步踱到林夕面前,一双凤目盯着她,林夕从那双纯净得像一面镜子的双瞳里,看到了自己一身汗流浃背,脸上身上污迹斑斑的样子,说不出狼狈。眼前的美少女唇角漾开鄙夷的笑意,林夕觉得那笑容如黑天使伸出的魔爪,卢浮魅影般向她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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