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阮西烈挥了挥手。
“你……”花凤儿咬了牙,似乎不服。
“出去--”阮西烈淡淡地重复,眼神中闪过一道寒光,手轻轻一扬,手中多出一道亮白光线,直扑花凤儿而去--
那道亮白寒光速度太快,以致于花凤儿根本来不及反应。
所幸那道寒光并未落在花凤儿身上,而是打中了墙角的一只硕大的灰老鼠,只听“噗--”的一声,那灰老鼠瞬即不动,林夕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那灰老鼠已经不知怎地,身子上裹了一层白霜,竟被石化了!
花凤儿哆嗦了一下,再不敢言语,临出去前,她又拿白眼刀子剜了林夕一眼,跺了跺脚,身影消失在门外。
林夕松了口气,其实方才在路上,若不是那个叫无法的胖子留意,她还不知早就死在花凤儿的手里无数次了,只是不知为何,自从被绑来这里之后,就没再见过那死胖子,也不知他去了何处,偌大的花厅内,只剩下阮西烈和她。
“这女人似乎很恨你,夫人?”阮西烈冷笑着看向林夕。
这里没有人是你夫人。林夕瞪着他,白着脸暗想。
“没关系,能被人恨是好事,这不正好证明了你在某方面比她技高一筹吗?就如我之前的那具身体……”阮西烈似乎在自言自语,眼神倏忽间变得飘渺,飘向远处……
这阮西烈开始讲述一个人同他的恩怨,那似乎是很漫长的故事,之前林夕倒是没觉得,可越听就越发现,他讲的那个害他死了一次,被迫沉寂百年的人,竟然是圣教的前任圣主--辰不破他爹!
百年啊,怎么人寻常的寿命不是七八十吗?据她对历史的了解,古代人因为环境的因素,能活过五六十已是高寿了。这里面有什么名堂?
她急忙竖起耳朵,认真地搜寻着有用的信息,很快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百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叫辰欢的人,此人不仅身怀一身奇异幻功,更擅长巫术玄法,他创立圣教,广收门徒,亲自传授幻功玄法,以匡扶天下正义为己任,他活了上百年,却依然保有着三四十岁的容貌,有人称他已经步入仙门,掌握了修炼长生不老密法的玄机。不久后,他收了一个门徒,这个徒弟天资聪颖,胆识过人,对修行有浓厚的兴趣,此人就是阮西烈。
他一心想要辰欢教给他正宗密法,也能如师父这般修成仙体。
哪知,辰欢从不教他这些,每每如此,还严厉地斥责他,说如此他会自毁修行。渐渐的,阮西烈有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是师父辰欢藏私并不教授玄门正宗密法给他,一日他从师父那里偷到了一部被尘封已久的秘籍,上面记载的竟是上古巫术玄法。
于是,他表面上应承辰欢,背地里却偷偷修炼那本不知是什么来路的玄法,直到辰欢发现--
一心爱护他有加的师父像是变了一个人,竟然斥责他是修炼邪恶巫术的黑巫师,要亲自杀了他。
“可他到底下不了手……”阮西烈嘴角漾开一抹怪异的笑意。
“所以你就借机偷袭了他?”林夕猜测着。
哪知阮西烈眼神中闪过一道寒光,冲过来掐住林夕的脖子,“他以为他是谁?没人可以决定我阮西烈的生死!我也根本用不着偷袭他,是他自寻死路!”
林夕费力地挣扎着,喘不过气来,却听阮西烈的声音在耳边近乎癫狂的咆哮,“如果不是他当年以最后那点巫力将我残忍得封禁,我根本不用苦等百年才找到这个全朔之人!”
“你……指的是柳圣官?”林夕依稀记得柳圣官对她说过,自己是难得的全朔之身,即朔年朔月朔日生的人。
阮西烈猩红的眼,凑近林夕,阴阳怪气道,“没有完全杀死我,是老家伙失策,还白白赔上了他自己的老命,当年为了击杀我,他的肉身尽毁,在此之前,我还真道他是不死之身呢,想不到,如今,还不照样已归黄土?真正拥有不死秘法的人是我阮西烈,老家伙不让我练那本书,说是什么黑巫术,其实是不想让我知道,那部上古巫术里早就记载了死而复生,借尸还魂的方法!”
“记住,以后若是想要杀死一个人,就一定要毁掉他的全部,不仅仅是肉身,还包括灵魂!”他慢慢松开林夕,“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我还要用你向辰不破那臭小子讨要点东西。”
“咳咳……什么……什么东西?”
“哎呀,我的好夫人,你不知道吗?”他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来。
但见那东西通体碧绿如碧玺一般,散发着绿幽幽的辉光,呈一个倒三角圆锥形体,让人极容易联想起那秋季那漫山枫叶林中随秋风飘逸,洋洋洒洒的红枫叶,由一根殷红却很结实的绳辫挽着花型繁髻穿过……林夕陡然认出,那竟是她从修仙观带出来的那宝贝!
“怎么……它怎么会在你这里?”林夕记得当日将它遗落在了郡守府邸,话刚一出口,却立即想到了原因。
想这阮西烈是借着柳圣官的肉身复活,想要在这府上找到这宝物倒也不难。
“随侯之珠原本是一个球体,却被人一分为二,传言,此珠有神奇的力量,得此珠者可得天下!我正在等那臭小子给我带另一半来。你恐怕还不知道吧,那冷国的月心公主幸得此珠的另一半,前阵子她开比武招亲大会,还昭告天下,说必须要是她的驸马才配得那宝物的另一半,如今有辰不破那花心男人代劳,我也就不去凑这热闹了。”
“你是说,这东西就是随侯之珠?”她愕然。
“或者说是其中一部分。”阮西烈阴骘的眼神闪过一道光芒。
她万万想不到,她从修仙观带出来的宝贝是随侯之珠的一部分!
什么……难道……辰不破忽然反悔不娶她,就是为了这颗传言得到它就可以得到天下的珠子?
天下,天下……难道对他就那么重要吗?
想到这里,林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若堵了千头万绪,理不清,剪不断。
“怎么……又想起你的伤心事?”阮西烈笑起来,眼神中却透着邪气,“谁能料到,一场大火让大美人变成了如今这副皮囊?看起来,你还是蛮在意那个负心汉的。我要不要送份大礼给他呢?”
他的手慢慢伸向林夕……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阮西烈住了手,转过头,见了来人,不说话,却是看着他。
林夕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见来人是那个曾经挥舞权杖召唤出草木兵的黑巫师,他身后的黑斗篷迎着门口的风轻轻飘扬,像一面黑暗深处的旗帜。
“主公……属下有急事禀报。”
阮西烈示意他进来,他看了林夕一眼,神情约显征仲,阮西烈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挥了挥手,得意笑道,“无天--你但说无妨。”
“方才收到宫里来的信符。”
无天眼神从林夕身上移开,再次看向阮西烈时,伸出手掌,但见他手掌上现出一个折叠成小三角的符咒,他念念有词,那符咒瞬即腾起一道黑气,将他的手掌烧得炭黑,他懊恼地低声咒骂一声,“娘们的东西总是这么麻烦!”
可他还是冲着那手掌中已经炭黑的符咒吹了口气,再次念动咒语,刹那间黑气化开,他掌心里竟升起一朵黑色的鸢尾花骨朵儿,素黑的花瓣轻轻摇曳,说不出的诡秘妖娆,空气中竟隐约散发出奇异的暗香,浓郁馥郁。
巨大的黑气萦绕在那黑魅的鸢尾花周围,慢慢腾空,扩大旋转,最终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半人多高的倒三角黑雾涡流,那涡流中慢慢映出一个女人来。
那是一张明若桃李,璨若星月的美丽脸庞,她美得简直不像是这世间人,她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宛若仙女下凡,一身华贵无比的盛装打扮,无不彰显着她无与伦比的高贵身份和高人一等的气质。
林夕刚见到她的姿容,就想起了一句诗:“汉帝宠阿娇,贮之黄金屋。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
眼前这个女人,也是受君王宠爱的女子,集万千宠爱于一生。因为林夕很快认出来,这美人就是那日害得她差点被尹建仁侮辱的罪魁祸首--杨玉环。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黑雾影像里?难道说她和阮西烈有什么关系?
但见,这个天仙般美人的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忧愁,她谦卑地俯下身跪拜,垂下光亮的额际,道了一声,“主公--”
啊,想不到这历史上的杨贵妃是阮西烈的人!
林夕惊讶地张大了嘴,愣愣地望着那黑雾中的影像,听那杨贵妃在那头苦苦哀求着。
“主公,因为无法已经按照主公的计划起兵,奴家与皇上已经连续跑了好长一段时日了,这种颠沛流离的苦日子,奴家已经不想过了,可现下外面的那些兵士竟然……竟然要皇上处死奴家,奴家该怎么办?”影像那头的杨玉环泪雨涟涟,满面痛苦,扑跌在地,抽抽嗒嗒,“这些人斗胆以下犯上,难道……难道奴家的性命没有在主公的计划之内吗?还是奴家一开始就只是主公百年谋划的牺牲品?从前奴家不过是个平凡普通的杨家丫头,是主公定期赐我灵药,给了我一副迷倒众生的绝色容貌,可是……如今连这些都不能再拥有了,奴家已经许久不曾见到主公送递的荔枝了,奴家恐怕维持不了一个时辰,这可如何是好?主公……救我!”
说话间,影像里出现了几个纷乱的身影,从服饰看,是三五个兵士,领头的是一个着了将军芙蓉黄金铠甲的男人。
杨玉环泪水未干,嗖得直起身子,转身又惊又怒,芊芊玉指指着闯入的几人,“你们……你们……这是哀家的密室,你们如何得知?”
那着芙蓉黄金铠甲的将军一挥手,身后出现一个女子,她轻轻唤了杨玉环一声,“杨小妹,你与你那主公的阴谋已经被我主人识破了,安贼也已经被我主人安插的暗线除掉,你主公大势已去,莫非到现在你还不明白?”
那声音让林夕打了个激灵,那是菲菲的声音,她星眸闪亮,定定地看着那女子,很快认出,这女子就是那个声音酷似菲菲,名唤晴儿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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