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潘逸辰再次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什么都做不了……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如今之计,还是只有隐忍再隐忍,等待机会再出手了。
比起咸阳的混乱,枳县可以说是世外桃园了。
织妤再一次望向安安静静的门口,叹了一口气:“哎……”
常宁笑了,“我说织妤啊,你看你把脖子都望长啦。没有消息也是正常的啊。”
“宁爷爷,清姨她怎么还不给我写信啊?”
“夫人不是说了,这次去办事很重要,而且事情又多,没有时间写信,只在抵达咸阳的时候修书一封告之平安,有了回来的打算再修书一封告之我们好准备,平时就不会再写信了吗?”
“话是这样说没有错了,但是清姨不写,逸辰就不知道写了吗?”织妤气呼呼的鼓着腮,一边继续往外探着身子,一边嘀咕道。
“你说什么?逸辰?你以为人人都会写字啊?他一个奴隶,能认字就不错啦。”常宁呵呵的笑着,不以为然的说道。
织妤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干脆一脚跳出门外,“我去玄姹看看去。”
“你清姨还没有消息?”织妤果然在翔渊那里找到了共识,一见到她的面,翔渊立马就问道。
“是啊,逸辰也没有消息。”织妤很不开心地说道。
良久没有听到翔渊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却见他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脸上笑得像是开了一朵花似的。
“你笑什么?”织妤莫明其妙,直觉反应的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
翔渊笑眯眯的:“女大不中留喽……”
“什么?”织妤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翔渊猛的凑了过来,直吓了织妤一大跳,“我听你这此日子老是念叨着逸辰逸辰的,怎么?你是想他?”
“胡说!”织妤想也没有想便一把把他推开,“我是因为……因为他跟清姨在一起,清姨办事没空写信,他也应该主动写点什么回来才是啊。”
“是吗?怎么我倒没有怎么听你提起你清姨,反而常常开口闭口的都是逸辰呢?都比我提起清的时候还要多了。坦白说——你是不是……喜欢他了?”翔渊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道。
“你少胡说,你才成天念着清姨,你才是喜欢清姨!”织妤反驳道。
“咦?我本来就喜欢清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向她提过好几次亲呢?这么说起来,你就是喜欢逸辰喽!”
“没有!”
“就是有!”
“没有!”
“就是有!”
“你好烦啊!”织妤猛的站了起来,“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喂喂!喜欢人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你都已经十八岁了吧,要不要翔渊叔叔去帮你跟你清姨好好说一说?你清姨是个明理的人,一定会成全你们的。”
织妤都走出了好远了,翔渊的声音还是如影随行的追着钻进她的耳朵里,晃来晃去的。配合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声,听起来让她心里莫明的有些烦躁。
织妤也许自己并没有注意到,在这些日子里,她聊天的时候总是会提起逸辰。
逸辰功夫虽好,但毕竟没有武器,如果再遇上劫匪的话能不能敌的过?
逸辰平时话语不多,陪着清姨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帮到清姨?
逸辰对丹砂之事半点不懂,在咸阳又能帮清姨做些什么呢?
逸辰逸辰逸辰……
她能够聊天的对象不多,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翔渊与唐诏。
就连翔渊这个大大咧咧的人都半开玩笑的说她喜欢逸辰,身为与织妤朝夕相处的唐诏又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逸辰……
唐诏努力的想想这个人,他与他接触并不多,所能想到的大多还是刚刚他来赤帝流珠的时候跟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助手。
不多言不多语,沉默的让人几乎会忘记他的存在,恰好唐诏也是一个话不多的人,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更多是在默默地做事。
不知不觉之中他的妹妹已经长大了吗?
潘逸辰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唐诏这才发现,虽然三个人一起长大的,但是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也没有注意到在朝夕相处中织妤与逸辰之间的变化。
心里有一丝烦躁。
“唐诏……唐诏!”周紫华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声音这才进入唐诏的耳朵里。
唐诏一惊,回过神来,手上一抖,握着的东西直直的往下跌落。
紫华眼疾手快,猛的一捞,虽然将整个盒子及时抓住了,但无可避免的,里面的东西还是撒了不少到炼丹炉里。
“快走!”周紫华曾经经历过那一次的意外,对这类异常特别小心,一见此事别的也不管先拉着唐诏往外面推。
唐诏这下才算真正的意识清醒过来,脸色惨白:“师父!”
“走啊!”周紫华急急忙忙的推他,唐诏却稳稳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师父,一起走!”
周紫华摇头,“你不知道丹炉发生爆炸的力量有多大,在此之前,我要尽可能的将丹炉里的东西弄出来。”
“师父不走,我也不走!”唐诏铁了心的固执道。
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当年那样,一旦离开了,就会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好!你去把炉火熄了。”周紫华深知这孩子的固执,也不浪费口舌说服他,用急促的口吻吩咐他道。
等唐诏刚一弯下腰,周紫华便用力的将鼎往另一边拼命的推,想将其推倒,不料力度不够,鼎刚移动一点,重心便不稳。
咔嗞咔嗞的声音响起,唐诏刚把火扑灭便见那鼎居然朝着周紫华滑了过去。
“师父!”唐诏猛的扑了过去,一并与周紫华立在一道,用尽全力顶着大鼎,全然不故滚烫的鼎的接触到他臂膀时发出一阵焦臭味。
“唐诏……这里就快要……顶不住了……你走,走啊!”周紫华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迸出话来。
唐诏一声不吭,紧接着用力阻止着大鼎一点一点的往下压过来。
“你!再这……样下去,你的……手就……要废了!”周紫华叹了一口气,突然大喝一声,用一只手用力顶住在鼎,腾出一只手将唐诏往旁边一推。
轰的一声,大鼎因为失去了依托,猛的一下子倒地。只在一瞬间便把周紫华压倒在地,而唐诏,因为被周紫华用力一推,推出去一段距离,只有双脚被大鼎压住。
……
“织妤,你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了,东西也没有吃下什么,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怎么撑得住啊,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锦瑟保证,小少爷一醒我就去叫你好不好?”
织妤闻若未闻,就连动作也没有动过,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昏迷不醒的唐诏。
锦瑟叹了一口气,“姑娘要是累了,就在这里眯一下吧?不然小少爷醒了你却病倒了,这可叫我如何跟夫人交待啊。”
正一愁莫展之际,林翠薇端着一碗米粥进来了。
“老夫人……”锦瑟为难的看着她,翠薇叹了一口气:“怎么?她还是不肯回去休息?”
锦瑟摇摇头,为难的看着她。
织妤的心情翠薇再明白不过了,其实她的心里也同样不好受,这个场面就仿佛如同十年前常诺离去的那一天,只不过常诺走的快,没有折磨她太久,至从大夫来看过说了唐诏的情况不容乐观,外用内服的药都开了一些,却说活下来最最关键的便是这三天了,如果三天之内人能够清醒过来,便有活下去的希望。如果没有……
所以织妤就仿佛生根一般,一动不动的守在唐诏的床边,半步也不肯移开。
“织妤,来,听姨婆的话,听点东西,啊?”翠薇将碗递到织妤的嘴边,用勺子盛起一勺放到她面前,织妤只是机械的张了张嘴,眼睛依然没有离开唐诏。
直看得锦瑟泪水涟涟,忍不住悄悄拿起袖口抹眼泪。
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失去了太多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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