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代我的确姓常,这也是我为自己更改姓氏的缘由,随着谭成碧小姐姓了一回谭,也让她随着我姓了一回常,我们俩就扯平了。
我的本名叫常流芳,这个名字有点不太象女孩,也不知道当初老爹是怎么为我起的名,大约是在某个灵光乍现的早晨想到了“流芳百世”这个四字成语。
当然,此时此刻,面对着几位斋长和周夫子,我就是常锦心。
听完我颇为谦虚的介绍,立刻有人侧过脸发问:“常锦心,你何必如此谦虚?能得祝夫子赏识进了学堂,又能为学堂提出建议、出谋划策,还装什么清高,说什么一介寒儒?是什么身份不妨亮出来,大家也都弄个明白!”
说话人正是寒融。
他的话一出口,周围的三个人立刻附和他,“是啊,大家都是同窗,做什么藏头露尾的说话,说自己是一介寒儒,谁信哪?”
我有点踌躇,这些人根本就不信我说的话,可又总不能交代说自己是知府家千金的贴身丫鬟哪——这还真是难办!
我尴尬地咧着嘴角,看看司马晦,又看看周夫子,两个人也都瞪着我,等着下文。
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不瞒各位,我能进学堂实在是因为栗棠夫人的缘故。我与夫人一见如故,后来通过夫人才认识了祝夫子。祝夫子惜才,所以才收下了我。我着实不像各位,没有什么可以夸耀的身世、背景,孤身一人来在此地、无亲无故,所以还望大家多周全,多周全!”
必须得承认自己是裙带关系进来的,要不然这几个人大约得刨了我家的祖坟、问出祖宗八代来才肯罢休。
我如此一说,寒融立刻撇嘴,对三斋斋长阎兴说:“跟你说还不信,怎么样?就是这么回事!”
我也不管别人说什么,反正今天的主题不是要揪我的小辫子,而是要讨论学堂今后的活动事项,我清了清嗓子,问周夫子:“祝夫子说由我来协助周夫子策划、制定各类活动内容,今天是不是讨论这些的?”
周夫子略微点下头,“常锦心说的没错,刚才我也把学堂的安排都给你们讲了,接下来我们要共同讨论和制定出具体的活动内容和规则方法,然后,你们五个斋舍再下去单独准备。”说罢,他冲着坐在周围的五个斋长道:“你们先安静坐好,听常锦心说几句。这件事是他提议的,我们来听听他的想法!”
我站起来环顾左右一圈。从几双眼睛里看到了不同的内容,有怀疑、有欣赏、有不屑、有鄙夷,还有漫不经心。
祝经纶跟我说了昭通书院的挑战一事,我相信周夫子应该知道此事,但这几位斋长知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我略作思考,便开了口:“我相信诸位,不仅是诸位,也包括学堂内的百名学子都是冲着敏斋学堂的名声和祝夫子这个人才走进敏斋学堂的。但是,祝夫子刚刚与我谈到,他办学之初衷是为脱去先前那些僵硬、陈腐的朝堂选拔制度,让天下学子能从学堂内学到不一样的东西,不光是报效国家、光宗耀祖,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提高我们自身的修为和能力。学堂不是制造书呆子、笔杆子的地方,而是磨练身体、开阔视野、锻炼思维的地方。当然,皇上有心从全国的书院内选拔优秀学子这也是好事,有心为国效力的人可以达成心愿。但,这绝不是我们进入学堂的目的。可能有人疑惑,我到底想讲什么?其实,就是两点:一,学堂不是朝堂,不要凭家族势力、财富在此炫耀,大家都讨厌这样的学子;二,学堂搞活动竞赛制就是要选拔出优秀的学子来,以便参与到将来更激烈、更广阔、更有挑战的竞争中。你们都知道敏斋学堂与昭通皇家书院的那次比试吧?,明年一月,我们还会和昭通书院有一个比试,这次比试将由皇上亲自坐镇裁判,所以,我们要制定的这一系列的选拔比赛就是要为明年的皇城大赛热身!大家都听明白了吧?”
我说完,见周围的几人个个屏气凝神、大气不出的看着我,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于是赶紧问周夫子:“夫子,锦心可有说的不对之处?”
周夫子立刻摇头,“没有,没有!你说的很好,完全会意了祝夫子的思想。昭通书院之事,祝夫子还没跟我提及,没想到却先告诉了你,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早晚大家都是要知道的。现在,你们大家有什么想法和意见不妨畅所欲言。”
我心中得意,略侧着身对着坐在对面的几人。
五个斋长立刻开始了激烈的讨论,先是谈到了昭通皇家书院如何如何厉害,里面就读的学子如何如何有权势,然后又说到会有什么样的项目出现,太子会不会参加,随后又说到敏斋学堂内有哪些优秀的学子可能被选中等等。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了半天,就是没说到如何在学堂内开办活动,怎样科学、合理地选出优秀人才。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昭通书院四个字上了,我这一嘴快不要紧,结果提前泄露此事,弄得此次学堂的重大会议严重地跑了题。
司马晦不像其他几人,他一直半低着头,偶尔抬眼看看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是一句话也没和旁边的梁山荇搭。
讨论半天也没个头绪,最后,周夫子让大家把关于学堂活动的具体想法写在纸上供参考,于是,每人一支毛笔,各自拿了纸张趴在桌椅或墙壁上边思考边写。
会议开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经晚了,周夫子把大家手里的建议收起来,又看了看外边的天色,挥手散会。
几个斋长都出去了,我却没走,等到屋里没了人,我拿着手里的白纸对周夫子言道:“以后,我就协助夫子制定和规划,夫子有事可以随时到祝夫子那里去找我。”
周夫子笑着点点头,夸赞我说:“祝夫子果然慧眼识人哪!你先坐下,我们来整理下刚才几位斋长的意见!”
我一张张地拿起那些写满字的纸张,出声朗读上面的内容,周夫子则把其中可以选取的科学、合理建议誊写到另一本册子上。
看来看去也没什么新鲜的建议,无外乎都是联对子、即兴赋诗、限时命题写作,或者书法、画技、歌艺、琴艺等等常规内容。
古代的学子果然没什么太新鲜的玩意,都是别人玩剩下的东西。
最后一张署名是司马晦,上面的字数极少,只写了一行字:以斋为组,对抗赛制,适合任何项目。
我拿起来给周夫子看,周夫子看完点头道:“建议不错!我们与昭通是对抗赛,那在学堂内也搞对抗赛,的确可行!”
整理完这些建议,我又与周夫子谈了一些暂时想到的内容,周夫子听得频频点头。等我从夫子的房舍出来的时候,天色更黑了,我心道不好:这时候,餐厅内已经人去屋空,大约连门都锁了,弄不好今日要饿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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