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庐是一座四进三院的大宅院,正因为如此,才能隐于这繁华的帝都中。二人叩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簇簇翠竹,在微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这让她想起王府的紫竹园以及将军府的蜀山竹海。
一行人穿过一丛清瘦的翠竹,这是隐庐的第一进。顺着竹叶指引的方向,二人来到一处凉亭之中,亭中有木台、台上香炉飘香、茶盏静置,半垂的竹帘引人入席。一个紫衣女子端坐于木台旁。前方窗明几净处树影婆娑,临台案前则有飘香香茗,随着袅袅升腾的茶香,伴着明媚的阳光,瞬间让人觉得特别的有意境,这种惬意才是享受。
墨尘鸢与白画离并肩向凉亭走去,紫色的纱幔随风飘扬,亭中的紫衣女子若隐若现,给人一种仙气十足的感觉。
“离公子,墨小姐,请坐。”紫衣女子生得国色天香,媚眼如丝,浅笑安然。一袭紫衣艳涟,美的不可方物。
“多谢羽织姑娘”白画离淡然一笑,撩袍而坐。墨尘鸢点点头,优雅的坐下,端起面前的香茗浅饮一口。
“墨小姐,这茶如何?”羽织浅笑,朱唇轻启,柔绵的声音甚是好听。
“玫瑰干花,配上晨曦前采集的露水,再加上蜂蜜,果真是好茶。”她嘴角微翘,看着她道。
白画离闻言淡然一笑,如葱玉的手端起玉制的茶杯浅尝辄止。
“墨小姐对茶道也颇有研究?”羽织媚眼流转,淡笑问道。
“略知一二”闻言,她放下了茶杯,淡笑道。
“呵呵……这传言还真的不能尽信,墨小姐这身姿可是难得的标准身材,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手上的肌肤如雪,与这脸上的蜡黄肌肤格格不入,墨小姐当真不是戴了面具来掩盖自己的绝世容颜?”羽织咯咯一笑,眼光在墨尘鸢身上流转。看是不经意的道,却语出惊人。
“爱美是人之常情,羽织姑娘可愿意将这姣好的容貌隐藏在面具之下?”她眼眸一暗,反问道。
“女为悦己者容,当然不愿意了。”她闻言一怔,淡笑着。
墨尘鸢不语,继续喝着手中的香茗。一旁的白画离至始至终都不搭话,绝色的容颜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如同葱玉一般的手把玩着手中的玉杯,如谪仙一般,让人不敢亵渎。
“离公子,墨小姐确实值得你为她一振千金。”她淡笑。
白画离温润如玉,大手一挥,手中之物带着劲道已经飞向了羽织,羽织面色不变,伸手夹住飞来的小物件,放在手中把玩。
“离阁令?”墨尘鸢看着羽织手中的一方暖玉,赤红色的暖玉雕刻着兰花,中间刻着一个离字。眼神微闪,原来白画离才是离阁的幕后人。这离阁令可以无限度的支取离阁的银两,白画离将它交给羽织,就只为了让羽织亲自为自己做衣裳?
“墨小姐坐闺阁之中,懂天下之事呐!”羽织闻言淡然一笑,看着眼前的墨尘鸢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墨尘鸢不语,面对同样高深莫测的人,无需多言。只是她不明白这个羽织姑娘为何对他兴趣有加。
“以后墨尘鸢的衣服要羽织姑娘费心了。”他淡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墨尘鸢听着他如雪山清泉一般的声音说出她的全名,无端的心漏了一拍。她眉头一皱,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莫名的左右自己的情绪。
“呵呵,这是当然,离公子出手如此大方,羽织坊又岂能将之拒之门外。”她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墨小姐,随羽织来。”羽织起身,向二进院子走去。
墨尘鸢淡然自若,看了白画离一眼,起身跟随而去。二人起身离开凉亭,顺着右手边的长廊,直接走到二进庭院。二进院落造了一个园林景观。青石为路,白石似水,墨尘鸢小心翼翼地踩着经过,仿佛让一切都化山川丘壑于方寸之间,格外的有意境,这让她对羽织多了一丝赞赏。
羽织将墨尘鸢领进右手边的一个房间,屋里摆设就如一个裁缝店,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一副美人图。图中女子,着一袭金缕衣,三千青丝松松垮垮挽就,一只赤红色的玉簪点缀在发髻间,格外的耀眼夺目。
她拥有一张绝世出尘的容颜,那张容颜略施粉黛,已然美的不可方物。那种出尘如仙的气质,让人不容忽视。她嘴角微勾,双眸清澈如水,却看不清任何的情绪,淡雅而凉薄。
墨尘鸢看着画中女子有些出神,这个女子给她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望着她的双眼,仿佛能洞悉她的内心。
“这是我们羽织坊坊主”羽织边为她量身边道。
“哦!原来羽织姑娘还不是羽织坊的东家。”她眸光微缩,掩去一闪而过的情绪。
“羽织愚钝,怎做得了东家,墨小姐莫要取笑了。”她麻利的比划一番,淡笑着。
墨尘鸢淡然一笑,不再言语,待一切完毕后,她随着羽织回到凉亭,只见白画离依旧端坐,把玩玉杯,见她走来,起身走了上。
“走吧。”二人对立,四目相对。墨尘鸢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他也亦然。良久,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转身离去。
墨尘鸢对着羽织点点头,抬步跟了上去。他似乎有意放慢脚步,不论她怎么走,总是能与他并肩而行。看着眼前的人,闻着淡淡的药香,她暗自莞尔一笑。
东篱虽然不如以前昌盛繁荣,但是繁华任然还在。出了隐庐,二人弃了马车漫步在神武大街,她仔细看着,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匆忙赶路的,有驾牛车赶着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还有驻足观赏景色的,繁华尽入眼帘。
墨尘鸢一路走下来,被帝都的繁华惊讶到了,在她记忆里,除了蜀山竹海便是纸鸢阁,似乎她没有迈出过将军府,唯有的一次出府便是从将军府到离王府。她虽然将天下之事了如指掌,可是她却对天下无比的陌生,她仅仅只有两年的记忆而已,14岁以前的记忆她丢失了。不知道为何就不记得了,那日醒来,便什么也不记得了。有时候会有残缺的记忆,想探究,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反而头痛欲裂。
她脑海里隐隐约约残留的记忆远远不如身临其境来的真实。走了大半天也有些乏了,白画离领着她进了不远处的茶楼。
“二位,楼上请。”他们才入门口,小二便殷勤的迎了上来。
听见小二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原本喧哗的一楼大厅顿时鸦雀无声。白画离扫了众人一眼,对着小二点点头,二人跟着小二的脚步上了二楼。
二人消失在转角处,众人才回过神来,想不明白如此完美的公子竟然同这么一个丑陋的女子同行,可是二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又是如此的般配。一时间,议论纷纷,他们不明白何时帝都多了一个天仙一般的公子,与第一公子景丘有得一比。
白画离选了个临街靠窗的位置,要了一壶雨前龙井,几碟精致的小吃。二人悠闲的看着街上行人,享受这种惬意的时光。墨尘鸢看着眼前淡然处之的白画离,突然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划过心口。
“姑娘,不介意贫道借个座吧!”一个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想。
“我能介意吗?”她撇撇嘴,有些不悦的看着已经落座在她右手边的年轻男子。他大约十五六岁,一袭黑色衣袍,衣摆绣着竹叶。一头乌发在头顶用一根银簪挽了个发髻,余下乌发披散在后背,额前两缕发丝垂在俊逸的脸颊。手持拂尘,一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并不理会一旁的白画离,仿佛白画离是空气一般。而白画离也肚子品茗,仿佛不曾有人来一般。
望着他的眼眸她有些失去了自我,仿佛他能看透一切,看穿她的灵魂。她急忙转开眼睛,心脏普通的跳着,他能看见真实的自己。就连自己都已经遗忘的那个自己。这个想法令她反感,她是一刻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她起身欲走。
“既然有缘相逢这异世,又何必急着走呢?”他拂尘一甩,高深莫测的道。
“你是谁?”她清冷的道,身上布满寒气。缓缓坐定冷眼看着他。
“贫道了尘,来自雨华山。”他取了个茶杯为自己倒了杯茶,优雅的浅尝。
“雨华山?”她搜索着关于雨华山的记忆,那个传说离尊神最近的地方,真的存在?
“不错,贫道是雨华山第九十九代弟子。”他有些自豪的道。
“关我屁事。”她撇撇嘴,冷然的道。
“你……三无千金还这般粗俗?”他有些无语的横了她一眼。
“关你屁事。”她淡淡的饮茶,不在惧怕他,反正她也想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丢失了记忆,如果他威胁到自己的性命她不介意了结了他。
“想杀我,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哦!”他咧嘴一笑,乐呵呵道。
“滚!”她厌恶的冷喝道,她讨厌这种被看穿的样子。雨华山果真不简单,看来以后她的避着点才是。
“白世子,你这世子妃脾气可不怎么好。”他拂尘一挥,好整以暇的看着白画离。
“道长既然已经脱离这凡尘,怎的还管这等闲事。”白画离苍白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语气淡然的道。
“你……”
“墨玉,你休息逃出我的手掌心。”楼下一声娇喝打断了了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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