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了吧。”她吃的极少,放下碗筷,接过丫鬟递上来的丝巾轻轻的擦拭着朱唇。
另一个丫鬟应了一声,迅速的将碗筷撤出去,房间里面就剩下她一人,顿时静了下来。她抬眼望向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光透过窗户打在软塌上面。月光下的水池,波光粼粼特别的美。
“小姐……”门口传来李姑姑的声音。
“进来吧。”墨尘鸢淡淡的回道。
门帘挑起,李姑姑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水灵灵的丫头,一头秀发尽数挽在脑后,几只珠花点缀,一双大眼仿佛会说话一般,扑闪扑闪的精致的脸上略施粉黛,两个小酒窝甚是可爱。一袭淡蓝色的齐胸襦裙,匀称的身材一览无余。
“小姐,世子从桃花坞里调遣了一个大丫头给小姐使唤。”李姑姑在她三步之遥驻足,恭敬的道。
“灵溪见过小姐”身后的丫鬟机灵的行礼,如黄鹂般的声音特别的好听。
“免了”墨尘鸢淡然的道,嘴角微勾,看着灵溪不知在想什么。
“老奴告退”李姑姑交了差事,退出了房间。
“小姐,可要出去散步?”灵溪见墨尘鸢望着窗外,随即问道。
“也好”她本来就有晚膳后散步的习惯。
墨尘鸢抬步向前,跟随在灵溪身后向院子走去。灵溪挑开门帘,侧身让墨尘鸢出去,迈出房门便看见听雨站在门口,见她出来迎了上来“小姐……”
“不是让你去处理伤口吗?站在这里作甚?”墨尘鸢见她脸颊红肿,或许是因为天气炎热,她满脸的汗珠,衣服都有些湿透了。
“小姐,奴婢今天是不是做错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仿佛是一只受伤的小兔子一般,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公主岂是我等能怠慢的,听雨,以后注意点就是了”墨尘鸢看着她淡淡的道。
“是,小姐,奴婢知错了。”她破涕而笑,眼泪滑出眼帘。
“下去吧,把自己养好了。”她挥挥手,抬步而去。灵溪看了听雨一眼,跟随墨尘鸢而去。
月光将紫竹园照亮的通透,彷如白日。晚风吹动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满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夺目。
墨尘鸢信步在院子里,就着月光欣赏着满院子的花朵,院子里的丫鬟奴才们轻手轻脚的各司其职。没有,因为她这个新主人,而窃窃私语。
“小姐,世子说,听雨不适合待在小姐身边,小姐何不让听雨回将军府。”灵溪突然说道,让墨尘鸢顿足。
“为何?”难怪今儿晚上没有见到听雨进房间伺候,原本以为是墨尘柔的意思,原来是有人干涉,怪不得,听雨会那边焦急地认错。这王府的事情估计都瞒不过他吧!只是,这个灵溪恐怕也不单单是一个大丫鬟。
“小姐,听雨今儿所作所为难道真的是因为无知,或者是忠心护主吗?”灵溪收起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墨尘鸢闻言,看了她一眼,随后不言不语地向前走去。漫步在月光下的花丛中,灵溪跟随在她的身后,两人不再交谈。夜色中,院子里的河塘里传来蛙鸣出声,仿佛在演奏一曲动听的旋律。
日子一晃,她在王府呆了也有半月有余。那日之后,紫竹园恢复了平静,再无任何人打扰,白画离也像消失了一般,一直没有见过他的身影。听雨又如往常一般,叽叽喳喳的伺候在她左右,灵溪是个不简单的丫头,表面看起来单纯无害,实际上是特别的灵性机灵鬼一个。
鬼魅倒是隔三差五的来一趟,时不时的嘲笑她一番,不知为何,他给她的感觉好像就是洞悉她的一切,而自己却不知,这让她很是不爽。那日离去的那句话让她困惑,却又不得解。
至于白玲珑,那日之后,竟然在无任何有关她的消息,不过以她推断,白玲珑岂会善干罢休。
老皇帝倒是消停了一阵子,再没有任何的动作。或许在休养生息吧。就连那日被七皇子赶走赐给白画离的妾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如今的帝都,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
墨尘鸢似乎又回到了昔日的日子,只是从纸鸢阁搬到了紫竹园罢了。
这日,在听雨和灵溪的伺候下用了早膳,刚打发了听雨去书房取书,李姑姑便走了进来。
“小姐,白管家求见。”
“让他进来吧。”她喂鱼的动作一顿,随即淡淡的道。
“是,小姐。”李姑姑退了出去,一阵交谈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须臾,白福走了进来。
“见过墨小姐。”白福不卑不坑的道,一副老道的样子,不愧是王府的管家。
“白管家无须多礼,不知白管家前来紫竹园所为何事?”墨尘鸢隔空虚扶一把,淡淡的道。
“皇上口谕,西亭公主不日便到帝都,皇上亲自接待,设宴梅花宫,帝都公子小姐出席洗尘宴,墨小姐小居王府,故而同世子一道进宫。”
“知道了”墨尘鸢淡然的应道,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还是那般的处之泰然,让白福心中为之一振。
“世子在羽织坊为墨小姐约了羽织姑娘,请小姐用了早膳后与世子一同前往。”
“知道了,有劳白管家了。”墨尘鸢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羽织坊羽织姑娘做的衣裳可都是极品,千金难买,一般人可是很难得到羽织坊的东家羽织姑娘做的衣裳,这白画离说约就约,看来他并非传言那边无用吧!
“老奴告退。”
“灵溪,送送白管家。”
“是,小姐。”灵溪应道,回头对白管家道“白管家,请。”
送走白福以后,灵溪回房,为墨尘鸢更衣,今儿挑了一件淡蓝色的襦裙,三千青丝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余下青丝直泻腰际。一根白玉簪子点缀在发髻间,原本蜡黄的脸被灵溪一番打扮,竟然有些耐看了。远远望去,也有几分清秀。
“小姐,走吧,世子已经在庐山苑门口等着了。”灵溪为她系上腰带后说道。
“恩!走吧。”她点点头,抬步向外走去。
离王府占地面积庞大,院中有院。嫡系旁系都居住在王府中,故而王府又分成各大苑,互相不干涉。嫡系一直居住在庐山苑,占据王府正中位置。
庐山苑又分成许多院落,俨然一个小王府。墨尘鸢二人一路出了紫竹园,有走了两炷香的时间,这才到了庐山苑的门口,只见门口停着一两马车,通体赤红,就连马匹也是棕红色的好马,如此耀眼的色彩让人不容忽视。
她眉头轻挑,很难想象那么出尘如仙的男子竟然会用如此颜色的马车。她抿嘴一笑,迈步出了苑门,向马车走去。
墨尘鸢来到马车前,只见一个俊秀少年一袭青色衣袍快步迎了上来。
“逝水见过墨小姐”少年上前行礼,不卑不坑的。
“免了”她淡淡的道,知道逝水是白画离的近身随从。
“墨小姐,请。”逝水搭好木凳,挑开车帘。
墨尘鸢淡然的点点头,抬步上了马车。马车里布置的相当讲究,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房间。只见白画离一袭月牙白衣袍,领口袖摆处绣着精致的兰花。如墨玉般的发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起来,那如刀刻般的俊颜挂着淡淡的笑容,脸色有些苍白。他端坐在书案后面,手中拿着一本书,优雅的翻阅着。见她进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不言语。
“世子,可否启程了?”马车外传来逝水的声音。
“走吧。”他淡淡的道。
马车四平八稳的向羽织坊而去,白画离拿着书本继续看着发呆,没错,是发呆,因为自从墨尘鸢上了马车他压根就没有翻过篇,而且,书还是倒着拿的。
玉零落有些无趣的找了一个理他最远的角落,继续打量着马车。安静的气氛让她想抓狂,她再次看向他,而他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一个被定了身的仙子一般。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用来形容他一点都不觉得不妥。
在她的记忆中,她似乎没有见过如此空灵气质的男子。他就仿佛天山上的雪莲花一般,清澈得让人不敢靠近,不敢触摸。仿佛他天生就是高人一等,受世人膜拜一般。她有些不明白,这样的男子,怎么就被传成了目不识丁的药罐子了?
看着如此完美的他,她不由得又想起初次见他的时候,那种心颤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就如此刻,她总是觉得,仿佛她与他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一般,或许,她失去的记忆中就有他。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她以为这么快就到了羽织坊,外面突然传来的声音否定了他的想法。
“白世子,羽织姑娘在隐庐等着世子和墨小姐。”马车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的声音。
“有劳姑娘带路。”白画离眼都没抬,淡然的说道。
“白世子客气了。”马车外一阵脚步声,随后马车便缓缓再次走了起来。
大约行走了两炷香的时间,马车再次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了逝水的声音“世子,隐庐到了。”
“恩!”他淡淡的应道,并未起身。
墨尘鸢看着他,抿抿嘴,起身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景色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隐庐坐落在帝都最繁华的地段,可是此处却是格外的清静。门口匾额上两个烫金大字格外的显眼,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隐庐就隐于这闹市之中。
“走吧。”不知何时,白画离来到她身边,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传来,她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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