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从暗室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鸳鸯伺候在房门外,听见二人的说话声音,鸳鸯推门而入。
“小姐,五小姐,将军派人传话晚膳在前厅用膳。”或许是因为擦了药的原因,她的伤没有那么明显了。
“恩!让韵竹跟着便是,你去歇着吧。”墨尘鸢点点头,如是说道。
“是二姐打的?”墨尘舞看见鸳鸯的伤问道,难怪今天见她如此开心,原来跟鸳鸯过意不去了。
“走吧,别让父亲久等了。”墨尘鸢不愿多说,抬步走了出去。
“长姐,她这是打鸳鸯给你看呐,好歹你也是这将军府的嫡女,她有什么资格给你颜色看。”墨尘舞奋愤不平的道。
“她是你二姐,如此言论姐姐,是你该做的吗?”她悠悠的道,脚步并不停顿地向前走去。
“小舞知错了。”她低声细语的说道,跟着墨尘鸢的脚步向前厅而去,一路上她不再言语。长姐说的没有错,如果她如此说二姐,那同二姐又有什么区别呢!
将军府的前厅富丽堂皇,布置得非常的奢华气派。或许是因为将军府的家眷颇多的原因吧,大厅非常的宽大,三张八仙桌放置在大厅中央,另一张雕刻精致的八仙桌置于大厅上首位,丫鬟奴才们静候于一旁。
两人用了半炷香的时间从后院来到前厅,除了她俩,其余人均端坐于桌前。将军一袭灰色便衣独自一人端坐上首位八仙桌,姨娘们和庶出小姐在下首位置端坐。
二人进入大厅,一番礼节之后,分别走向自己的位置。嫡庶有别,墨尘舞与姨娘庶女一桌,而墨尘鸢则坐在将军的右手边,韵竹站在她的身后伺候着。一干人等见状,有得面色如常,有得面露嫉妒之色,其中二小姐墨尘语最是恼怒。
“姐姐还真是有架子,竟然让父亲等了这许久。”墨尘语心中不喜,嘴上便不饶人。
“语儿……”二夫人一听脸色微变,出声呵斥。其余姨娘倒是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好戏。
“让父亲久等,尘鸢真是不孝。下午同二妹妹在蜀山竹海聊得甚欢,回屋小恬片刻,不成想却是睡久了些,请父亲责罚。”墨尘鸢站起身后退一步淡然请罪。
“来人……”墨长岩脸色一暗,厉声喊道。
墨尘语脸上露出得意之色,而二夫人却脸色一暗,露出惊慌之色,其余姨娘嘴角微勾,等着接下来大戏上场。
“在,老爷。”两个家丁走进厅内齐声应道。
“将墨尘语拖出去杖毙了。”如此狠绝的话轻飘飘的从他嘴里说出,让人不寒而栗。
“是,老爷。”二人走过去将墨尘语夹起来准备拖出去,却被二夫人给拦了下来。
“老爷,语儿年小不懂事,您就饶她这一会吧。”二夫人顾不得形象哭道。
“私闯蜀山竹海,杖毙,拖出去。”他毫不留情的道,军人是言出必行。
“父亲……语儿错了,语儿不该私闯蜀山竹海,求父亲饶命。”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被墨尘鸢摆了一道。生命关头,她已经来不及估计其他。
“你二人若办事不利,便自行了断。”墨长岩不理会她的哭闹,对着两个家丁冷声呵斥。
“得罪了,二夫人。”话落,便将二夫人拉开,拖着哭闹不止的墨尘语出了大厅。
“墨尘鸢,你竟然给我玩阴谋,你不得好死。娘……救我……救我……”
墨尘鸢淡然处之,保持请罪的姿势,颔首低眉,始终不发一语,听着墨尘语的话,面色不变,心中却冷笑,阴谋?她玩的明明就是阳谋。动谁都不应该动她纸鸢阁的人,既然动了,就得承担后果。
“小姐,求你救救语儿吧!”二夫人也顾不得颜面扫地了。
“老爷,今儿就饶了二小姐的性命吧。”说话的是十八姨娘,娇滴滴的声音听着让人心都融化了。她一袭黄色齐胸襦裙,一头秀发挽在头顶,露出光洁修长的脖颈。眉间的一点红将她映衬的更加妖娆妩媚。
“鸢儿意下如何?”墨长岩脸色舒展开来,询问道。
“但凭父亲做主”她眼眸微闪,淡淡的回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家法伺候。”墨长岩厉声道。
“谢老爷饶命。”二夫人大喜,连滚带爬的出了大厅。只求女儿性命还在,怕晚了,就后悔莫及了。
“坐吧”
“谢父亲。”她淡然的坐回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让墨长岩甚是满意。
“用膳吧!”墨长岩一声令下,一干人等便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安静的用晚膳。
这顿晚膳估计谁也忘不了,她们是伴随着墨尘语的哀嚎声用膳。聪明的人也明白,墨尘鸢是她们惹不得的。她,终归是这府中嫡女。
夜晚的后花园别有一番风景,间隔不远便挂着一个灯笼,墨尘鸢信步在青石板路上,韵竹提着灯笼跟在身后。初夏的晚风最是舒爽,她享受着微风拂过脸颊的感觉。饭后散步已经成为她的习惯,所以她并不着急回纸鸢阁。
“谢谢小姐为鸳鸯做主。”韵竹在她身后低声细语的说道。
“你们都是我纸鸢阁的人,外面怎样无所谓,可纸鸢阁这一方净土,容不得有人放肆。”她清冷的声音铿锵有力。
“小姐今儿是有意放了二小姐。”韵竹低声说道,语气十分肯定。
“她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她语气有些波动,第一次,她心软,放了墨尘语一条生路。也许,她不愿再走从前的路吧!平凡的过一生也未尝不可,但愿,墨尘语不再招惹她。
“小姐当真聪慧,事情的发展完全在掌握之中。”十八姨娘有喜也是早上知道的消息,不成想短短时间小姐就将她算计了进去,环环相扣,最后既惩罚了二小姐也在这将军府立了威,当真以前皆在算计之中。
“你也不简单,能猜透其中的计谋。”这丫头通透,她用着甚是顺手。
“如果愚钝岂能跟在小姐身后。”她嫣然一笑,打趣的回道。
“走吧,我乏了。”她但笑不语,抬步像纸鸢阁而去。
当从暗室出来听闻了墨长岩无端的晚膳后,墨尘鸢便知道墨长岩是借晚膳宣布这桩喜事,按理说一个姨娘有孕不应该有这样的待遇,可是墨长岩求子心切,恐防有人做手脚,所以如此这般破例。也就是这样她便开始筹谋,十八姨娘一直想拉拢二夫人,这么好的机会她又岂能错过。
一切都如她所料,本来是打算要了墨尘语的性命,可是墨长岩如她所料的表情,让她突然改变了想法,如果不是受不到相同的待遇,墨尘语又怎会如此的嚣张跋扈。所以,十八姨娘求情她默许了。
墨尘语这一顿家法伺候,不死也得脱层皮,至少三五个月她是下不了床了。如此一番教训,或许她会明白什么人可得罪,什么人碰不得。
待二人回到纸鸢阁,鸳鸯掌灯候在房里。前厅动静早就传回了后院,鸳鸯有些动容的看着墨尘鸢,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我乏了,沐浴更衣吧!”她淡然的挥手,打断了鸳鸯欲出口的话。
“是,小姐。”二人也不再多说,吩咐下等丫鬟打水,准备沐浴洗漱工作。
梳洗沐浴后,墨尘鸢打发了二人下去休息,躺在锦缎铺垫的床上,浅睡过去。
夜深人静,将军府各院熄灯进入了梦乡,唯独二夫人的梨苑灯火通明。嫡庶有别,除了嫡女有单独的院落,庶女都是同自己娘亲住在一个院落。
一顿家法下来,墨尘语是皮开肉绽的,当场就昏死过去。这个时候正发着高烧,而被家法的人是不能请大夫医治的。二夫人无比担忧的守在塌前,不时的为她换毛巾,祈祷她平安无事。
“二夫人,你歇会吧,二小姐奴婢伺候着。”二夫人的陪嫁丫鬟彩屏担忧的看着二夫人道。
“不,如果语儿熬不过今晚,她……”二夫人哽咽,她不敢想象,如果高烧不退,也是个死。
“二夫人不必担心,奴婢已经打通门房,从外面为小姐找了个郎中。”彩屏三十多岁的样子,转悠的眼神漂浮不定,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主。
“真的?谢谢你,彩屏。”二夫人大喜,抓住彩屏的手问道。
“恩!二夫人言重了,奴婢已经让翠莲已经去接应了。”
“那就好!那就好……”如此,语儿的命算是保住了,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二夫人,你好歹是尚书府的庶女,如今老爷这般对二小姐,还真的不留半点情面。”彩屏不平的说道。
“哼!没想到那个贱人生的女儿竟然如此有心机。我倒是小瞧了她。”想起今天的一切,她便恨不得扒了墨尘鸢的皮,如果不是她,语儿也不会遭这般罪了。
“小姐说的是,以后还得防着那位。”彩屏眉眼间闪过一丝狠厉。
“不错,以后你就多注意点,语儿受得这般罪,我迟早要她还回来。”二夫人狠狠的说道“语儿也真是太鲁莽了,才吃了这亏,以后你要好生教教她才是。”
“是,二夫人。”彩屏低头应道。
就在两人说话间,翠莲带着一个中年郎中悄悄的走了进来。二人慌忙让位,让郎中瞧病。
一番诊断后,郎中写了药方子,又给了一瓶外敷药,领了二夫人的赏银,这才随翠莲原路返回。彩屏替墨尘语敷药,一切就绪已经是下半夜,待她退烧,天边已经泛了鱼肚。折腾了一宿,二人这才去休息,鸡鸣之时,梨苑这才熄灯。将军府的奴才丫鬟们已经陆续起床,迎来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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