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灭赵之心
濮阳舜心疼不已:“是我不能给你所想要的,你是心病,我明白。”
桑桑浅笑:“胡说,为何非要你对我付出?”顿一顿又问,“未来会怎样?”
“什么未来?”
“这一场战争,若是齐国得胜,会怎样?若是梁国得胜,又会怎样?”桑桑软软地问着,“我再也不想离开你,可我……不喜欢齐国的都城。”
“我知道。”濮阳舜轻吻她的面颊,“等你好了,我们再构想这一切,现在好好地养病,不要胡思乱想,桑……”
“王爷!梁国军队有异动。”突然门前奔进身穿铠甲的士兵,急匆匆禀告梁勇,“梁军派遣了一支部队,挺进谷地。”
虽然桑桑卧病,但梁勇行军有令紧急事态可以直闯营帐,此刻便如是,他不得不放下桑桑,“我要离开一下,你好好地养着。”
“快去快回。”桑桑含笑道,“若两军对峙,不要伤了梁勇,想一想雅宣吧。”
她到底还是说了这样的话,可这样的话在冷酷无情的战争面前,根本不该提起。
濮阳舜匆匆赶到营帐,听取前方将士送来的消息,果然是梁军趁着夜色派遣一支队伍进入了谷地,谷地如今满目疮痍,却多了许多极佳的藏身之处,现在他们先一步,齐国军队若要再挺进,只怕要中埋伏。而齐梁两军交战,不可能绕过谷地,总要进入腹地对峙,现在濮阳舜已经慢了一步。
“看来梁国是必争谷地了。”濮阳舜冷冷一笑,下令,“晓谕全军,不可擅自行动。”
既然晚了一步,那就不能再着急,梁勇新帝登位还不曾经历过战争,激进是他的优点,可太过着急也是他的弱处,濮阳舜很明白,该如何对付这个昔日好友。
回想当初称兄道弟的日子,一晃恍然前世。桑桑走出谷地,潜移默化中给这个地方带来巨大的变化,倘若她不曾在半途遇见梁勇,倘若她不曾遇见自己,今时今日,还会是两军对峙的情景吗?
“只要看住他们就好,眼下不必有任何行动。”濮阳舜吩咐副将,又道,“派人去打探赵国皇庭的情况,也许这件事,可以有另一个解决之道。”
濮阳舜很快回到了寝帐里,桑桑还未睡,见他如此迅速地回来,不免惊讶,濮阳舜却告诉她,他心里正酝酿另一个大计划。
谷地的另一头,梁勇御驾亲征,集结三军安营扎寨,此刻夜已深沉,韩平原匆匆入营,告诉皇帝:“先头部队已进入谷地腹地埋伏,每人带足三日粮水,三日后若齐军仍旧按兵不动,另有人马将前去调换。”
梁勇冷冷道:“一定要衔接及时,不能让齐军趁虚而入。”
韩平原又说:“据探子回报,赵国皇庭眼下一片混乱,秘闻太子赵彭正逼宫皇帝赵践,希望他退位禅让,太子的人马已经夺得皇宫大权。”
梁勇冷笑:“他已经是太子,竟还如此大逆不道,或也许说明了老皇帝不想让太子继位的缘故。”
韩平原却提醒皇帝:“濮阳女帝一向对赵国虎视眈眈,她有心灭赵由来已久,恐怕这一次,濮阳舜就会打这个主意。”
“会吗?”梁勇狐疑。
韩平原细细分析:“凭齐国之力攻打赵国,虽未必不敌,但必然是累月累年的长期之战,灭一个国家岂是朝夕之间?但若齐国能与我梁国联手,大军扫荡赵国,必势如破竹。”
梁勇蹙眉:“你是说,濮阳舜会来和我谈判,暂时放下谷地,趁赵国皇庭紊乱时,攻打赵国?”
“赵国国土本就由淅川江画分为二,也许濮阳舜届时会和我朝划江而分。”韩平原显然已将三国形式都牢牢记在了脑中。
“届时谷地何在?”梁勇亦非庸碌之辈。
韩平原将皇帝引至沙盘前,指着淅川江向谷地延伸,“若如此划分,谷地归入齐国。皇上您知道的,桑桑最大的愿望,就是谷地归属某一国,而不是现在我们为了争夺掀起战争,生灵涂炭。濮阳舜或许不为了女帝不为了齐国,但为了桑桑,而出此计划。”
“平原,你在暗示我什么吗?”梁勇毕竟是帝王。
韩平原蹙眉,倏然屈膝于地:“臣不敢,臣并无私心。”
“你我如兄如友,朕怎会怀疑你?”濮阳舜冷静,喊平原起身,又道,“我也明白,倘若灭了赵国,划江而分,谷地也就不再是从前的三国要塞,也就没必要想在这样争一日之长。我只问你,一旦分割赵国土地,齐梁二国的国土面积,会如何?”
韩平原道:“若濮阳舜要把谷地划入齐国,那么他们得到的赵国土地仅是我们的二分之一,齐国和梁国的土地,从此几乎无所差别。但……”
“什么?”梁勇似乎动心。
韩平原道:“但从此梁国边境紧紧相连,他日再有战争,就绝不是今日光景。”
“是然。”
“况且齐国未必肯吃亏。”平原道,“也许濮阳舜为了桑桑可以不在乎,但女帝不会答应,如今齐国是最强大的国家,我梁国日益强大已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又怎肯将土地拱手相让,让我们与他们齐肩。”
“所以这件事,濮阳舜一人说了不算。”梁勇道。
“濮阳舜若想说了算,他就必须夺得齐国的皇权,但他现在远在边境之外,皇庭之内,齐纪彰掌握着一切。”韩平原顿了顿,又与年轻的皇帝道,“皇上何不妨,劝说濮阳舜夺取皇权。”
梁勇摇头:“他不会让自己沦为赵彭这般鼠辈,窃取皇权的事,他的姑姑已经做下逆天之事,桑桑曾说过,他的愿望,是还权于齐氏皇朝。”
平原却笑:“他的善良,未必不是妇人之仁。他可曾想过,一旦齐纪彰得到皇位,必然诛杀濮阳势力,濮阳一族灭亡在即。相反他若夺得地位,齐氏皇朝未必会灰飞烟灭。”
“其实都一样,齐氏不灭,他日必然再起纷争,女帝逆天而行,遗祸无穷。”梁勇冷叹,“濮阳氏和齐氏必然有一族,要从那个国家消失,不然赵国皇庭的今日,就是他们的明日。”
韩平原则问皇帝:“赵国的土地,皇上可想……”
梁勇笑:“自然,且等濮阳舜先做决定。”
然天下之势,并非只一二人能看得清,赵国皇庭闹成这样,濮阳蕊不会没有想法,这一日散朝后,齐纪彰留下与母亲谈论别的事,说起如今濮阳舜带兵对战梁勇,濮阳蕊冷然问儿子:“谷地一片焦炭,要来也无用,朕想要的,是更大的天下。皇儿,你可知朕所想?”
齐纪彰颔首:“赵国。”
女帝冷笑:“那可是你岳丈的皇朝,是你妻子的母家。”
“儿臣并不在乎,何况舒月既然嫁入齐国,就不再是赵国皇庭的人。”齐纪彰冷漠应答,“赵国国力本就日渐衰竭,如今赵彭又闹皇权逼宫,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只是儿臣担心……”
“你担心什么?”
“倘若表兄所想和母皇有所差异,当如何?”齐纪彰果然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表兄恐怕,会为免和梁勇正面冲突,转而与他求和,要求一起攻打赵国。届时赵国土地必将与两国均分,儿臣以为母皇所想,该是我大齐独自吞并赵国。”
“那你怎么看?”濮阳蕊问。
齐纪彰也已打好了腹稿,回答母亲:“儿臣以为,凭过齐国之力攻打赵国虽绰绰有余,但若能联手梁国,必然事半功倍。而赵国地域分布,倚靠我齐国之地为富庶,比邻梁国之地较贫瘠,儿臣认为,得到赵国必然也要养其余民,又何必将贫瘠的土地也纳入国土,眼下与梁国联手,正好将那些地方划分给他们。就怕表兄会过于大方,让给梁国更多的土地。”
“很好,皇儿替朕修书加急送至谷地边界,将方才的意思传达给你表兄,朕等他的奏折再做决意。”女帝这般吩咐下,看着儿子转身离去,突然道,“纪彰,朕有句话问你。”
齐纪彰驻足,“母皇请问。”
“赵彭诛杀了自己的弟弟,现在又围困了皇宫,逼着老皇帝交出皇权。”濮阳蕊冷然道,“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将来你会不会也对朕做一遍?”
齐纪彰一怔,倏然跪地:“母皇,儿臣断不敢做次大逆不道的事。”
女帝却在心内冷笑,你连自己的叔父都能杀,和赵彭又有什么区别?
跪在地上的齐纪彰心内,却是反讥母亲的话,想当年她毒杀皇后,逼死父皇夺得地位成为逆天而行的女皇,她还有什么资格说赵彭大逆不道?
“那就好,纪彰,你是朕唯一的儿子,你所想的一切朕都明白,朕希望你也能明白母亲的心意。”
“是,儿臣谨记母皇的话。”齐纪彰信誓旦旦地答应,而后才离开了宫廷,半道上却遇见妹妹的贴身宫女,可他记得妹妹之前所说的话,不论是出于何种心态,他都不想再见妹妹。
毅然离宫回府,到家时却见家中下人十分忙乱,问了才知道,王妃胎中见红,正请大夫来瞧。
“保不住的话,我也不稀罕。”齐纪彰冷冷自言自语,漠然朝书房而去,根本无视妻子和她腹中胎儿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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