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心动即是错4
闵氏少见他这样,深知事情的利害关系,便又帮着照顾了几番桑桑,早早离去。
而桑桑昏睡了不久,就苏醒过来,眼瞧自己在温软的床上,濮阳舜黑着脸陪在一旁,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身体,见衣服好端端地穿戴着,才安下心来。谁知转眼就被人劈头盖脸骂一句:“你不是会点拳脚功夫吗,怎么就这么容易被人抓走?沈桑桑,你还是别活着了,谁看着你都心累。”
人家明明惊魂未定,不说安慰的话,反被这样训斥,还直言叫自己去死,为什么有这样的人,而自己为什么要被这样的人救下,怒火攻心,也不分轻重就顶回去,“谁叫你救了,你别救我啊,看我去死啊!”
“你!”濮阳舜冲到她面前,可眼看桑桑眼角泛出晶莹来,顿时就心软了。
“你再骂我啊,你怎么不骂了?”桑桑的心跳渐渐平缓,一股子委屈难过扑上心头,强忍着不叫自己哭泣,哽咽道,“你以为我想么?可是我做错什么了,我怎么知道别人为什么要绑架我?”
“终于承认自己是个小女子了?终于承认自己也有不会做的事了?你不是心比天高吗,你不是志向远大吗,你不是要成就一番大事业吗?沈桑桑,你现在终于认清自己了?你也有不懂的不会的无能为力的,就怕你现在明白,过些日子好了伤疤忘了疼,你知不知道‘痛定思痛’四个字怎么写?”眼看桑桑的脸涨得通红,濮阳舜又道:“是你叫我骂你的,就刚才!”
“濮阳舜,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不会欺负我了?”桑桑彻底没办法了,憋了许久的她终于哭出声,抱膝将自己的脸埋在臂弯里,彻彻底底地大哭起来。
“喂,你……”看着桑桑大哭,濮阳舜的愤怒终于平息了,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而且眼前这个女人越哭越伤心,再哭怕要把姨娘都惊动来了。
“我不骂你了,我肯定不骂你了。”他支支吾吾着,却又越说越急,“你别哭了!沈桑桑,我叫你别哭了,你现在是该哭的时候吗,难道我们不应该先把事情弄清楚?”
“你不是说不骂我了吗?”桑桑突然大声顶回一句,脸上的泪水将脂粉晕得一片片,整张脸如花猫一般,可她犹自不觉,反气哼哼地瞪着濮阳舜。
“你……沈桑桑你实在是……”濮阳舜大乐,头头转着去找来铜镜和蜡烛往桑桑面前一凑,眼见镜中如此狼狈的自己,桑桑又羞又急又委屈,一时憋着嘴绷着脸,眸子里的晶莹滴溜溜打转着。
“你别哭,别哭!”眼看桑桑又要落泪,濮阳舜放下镜子就往外退,“我去给你弄水来,沈二小姐你千万别哭了。”
“来人……”濮阳舜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直隐隐听得他的瞎嚷嚷。
桑桑索性不管不顾,扯着衣袖将脸上一顿乱抹,再用被子将自己裹住,想着刚才两人乱七八糟的对话,想着濮阳舜那黑沉的脸,马车上的一幕也渐渐清晰起来,记得自己如何被绑架,记得自己醒来见到的第一张脸,恐惧感莫名其妙地消散去,此刻充斥在身体里的,只有满满的安全感。身上的被子很暖,很暖。
之后来服侍桑桑的,是王府里的小丫头,乖巧安静,帮桑桑收拾干净后便请她休息,说王爷明儿再来探望,知道濮阳舜不会再来,桑桑心里竟有几分失落,但难耐身心的疲惫,之后裹着被子,竟也迷迷糊糊地睡去。本以为会噩梦缠身,谁知竟睡得黑沉,一夜无梦。
而淳亲王府里,春芽直忙到天际微亮才将屋内收拾干净,而齐纪彰依旧昏睡不知人事,府中下人也因赵舒月的安排都不在附近,她让春芽先将血衣被褥藏在隐秘处,等日后再处理,然后支撑着身体去了自己自怀孕后独自休息的卧房。
直到躺下,她才意识到身上剧烈的疼痛,抓着春芽的手道:“王爷上朝后,你去找大夫来,千万避过府里人的耳目,先开药让我调好身子,往后的事,我再做算计。”
“主子……”春芽几乎哭疯,自责她不该离去,不该让公主受这样的侮辱。
“孩子怕是没了,我自己知道。”说这一句时,热泪奔涌而出,赵舒月却仍咬牙不哭,死撑着颤抖的声音道,“除了你找的大夫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记着,千万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王爷若知道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他会疯的。”
“公主,王爷他若有您对他的一半来对待您,也不至于到今日……”
“闭嘴!”随着这一声呵斥,是赵舒月疲软无力的一巴掌掴在春芽脸上,但打过便悔,摸着春芽的脸蛋哭道,“我是父皇母后最骄傲的公主,我不能认输的,不可以。”
“是,奴婢知道。”春芽抹去眼泪,为舒月盖好被子,而后自己洗了把脸,陪着舒月昏睡到天明便出去张罗外头的事。
那一边酣睡的齐纪彰身上的药力也渐渐退散,被下人一唤便醒了过来,恼于昨夜的记忆一片空白,见春芽在跟前服侍,便顺口问了几句,才知道自己是醉了被送回来,一觉至天明。故而纵然感觉有些疲倦,也以为是宿醉所致,未及深究。
不过平日出门上朝,妻子总会起来相送,曾劝她安心多眠好安胎,但舒月一直都不肯,今日难得不到跟前,齐纪彰也问了一句,春芽笑嘻嘻说:“昨夜也喝了几口酒,又玩得那样晚,所以睡得沉奴婢便没舍得叫醒主子,只怕过会儿自己醒来见您已经上朝去,要骂奴婢呢。”
齐纪彰却笑:“有我呢,若受了委屈,本王给你做主,该是让她好好保养。”言罢便寻常出门去,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没有意识到一丝半点。
朝堂之上,濮阳舜也如常到来,他尚未与桑桑谈过,也不知事情的具体详情,如平常一样待人接物,亦看不出什么异样之处。但听齐纪彰和其他大臣闲谈时说自己昨夜宿醉,引得濮阳舜有些好奇。
都城里能和沈桑桑扯上关系的人,其实就那么几个,兜来兜去都在这几个人身上,他意识到昨晚雅宓的古怪,但猜不透的是,雅宓若有份参与这件事,她是和齐纪彰联手,还是和赵舒月有瓜葛。毕竟虽然这两人是夫妻,但事情的轻重,就完全不同了。
之后朝会如常,并无特别的奏折被女帝挑出来与众臣商讨,但朝会将散时,濮阳蕊突然垂问侄子有关他父亲遇刺一案的进展,其实平素这件事女帝都私下问濮阳舜,今日突然拿到朝会来上说,叫他有些措手不及。
“尚无头绪。”他迅速衡量轻重后,给出了这四个字的答案,而后索性顺着话题道,“臣办事不利,还请皇上恕罪,但也因此事,臣希望能加强都城治安,今日上朝的路上,听说昨夜有人遭劫。”
濮阳蕊凤眼微眯,幽声问:“都城府尹何在?可有此事?”
那府尹忙上前回话,慌得一头虚汗道:“忠亲王所言之事臣至今尚未接到苦主告案,但定会着人去调查是否有此事。”
濮阳蕊摇头,沉沉道:“可见都城治安每况愈下,朕在这皇城里头只怕也不安全。”
众臣纷纷下跪请罪,女帝豁然起身,吩咐道:“着忠亲王协助府尹加强都城治安,若有何制度更改,限后日内上本与朕批阅。”
“臣遵旨。”濮阳俯身称是。
女帝离朝,众臣均舒口气,渐渐按序散去,对于此事一直冷眼旁观的齐纪彰却突然过来问濮阳舜:“表兄如何知道都城有人遭劫?”
濮阳舜嘿嘿一笑,很素直地告诉他:“因为险些被绑架的人,现在就在我家里。”
齐纪彰愣在原地,眼睛几乎瞪出来。
“嘘,别告诉别人。”濮阳舜比个嘘声,转身阔步离去。
除了桑桑,还能有谁让濮阳舜在自己面前如此得意洋洋,可是桑桑为什么会被绑架?谁又要绑架她?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面对自己一片空白的记忆,齐纪彰几乎抓狂,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皇宫,零星的记忆也是跳跃着出现在眼前,他甚至理不清最后一幕该停在哪里。
“舒月。”脑中出现妻子的名字,毫无疑问眼下能帮到他的人,唯有妻子,可匆匆离朝奔回家中,却只见到来诊脉的大夫。
“怎么不请太医?”齐纪彰见妻子脸色苍白,不免担心,“母皇特批了太医专门负责你的脉案,你这样做叫她知道必有微词。”
舒月温婉而笑:“你别生气,并非我闹别扭,只是昨夜玩得太疯累了,不看大夫心里不踏实,可是动不动就请太医,闹得好大动静,一来母亲担心,二来叫宗室们看着,显得我多娇贵,怀个孩子有多金贵似的。我不想落人口实给你添麻烦。这不大夫说了,静养就好,人家可是京城最好的大夫。”
面对如此体贴自己的妻子,齐纪彰还有什么好说,嘀咕了几句也就作罢了。
喜欢腹黑王爷追妻记:皇家有喜请大家收藏:(321553.xyz)腹黑王爷追妻记:皇家有喜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