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心动即是错1
桑桑一脸茫然,等回过味来,她已被濮阳舜领到了殿门前,通报的内侍愣了愣,濮阳凑过去低语几句,但听内侍高呼:“忠亲王前来贺寿。”却只此一句,并未报桑桑之名。
“走吧,二小姐。”濮阳轻轻一言,挽了她的手跨入门栏后,方松开。
二人几乎并肩而行,桑桑的心直吊在了嗓子眼,她万万没想到,濮阳舜竟会带着她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殿内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这一对,男子颀长英伟,是齐国如今最具光芒之人,面生的女子靓丽动人,穿戴虽是无爵的平民服色,然衣着配饰无不华丽耀眼,又兼毫不累赘做作,举手投足浑然天成。
其实这些身外物都不足为奇,之所以人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实在是因走进来的这一对太过般配,所谓男才女貌,所谓佳偶天成,当如是。
女帝端坐龙椅不动声色,眼角余光瞥向座下她最喜爱的女儿,却看出她阔袖下微颤的手,再看另一侧,自己的儿子正憋得辛苦呢。
不由心中一叹:“你们这都是何苦?”
濮阳舜带着桑桑一直到了女帝面前,二人恭恭敬敬地行礼,濮阳蕊朗声笑道:“还是舜儿有心,将沈姑娘请来,想来你一路照顾六公主到梁国,朕还不曾赏你什么,今日这宴席上的美酒佳肴就权作奖赏如何?”
桑桑谢恩,不说多余的话,而如今她最想做的,就是回到姐姐身边去。
谁知正要脱身,濮阳舜却指向另一处道:“桑桑,你的位子在那里。”
桑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无疑是要与之同席了,若是平日在其他地方,她定然驳回,可偏偏在这皇宫国宴,几百双眼睛看着的地方,她除了顺从,再无其他选择。
此时满座皆静,都在看着桑桑会如何反应,濮阳已自然地朝坐席走去,桑桑若再不动,杵在中间更是扎眼。忽而目光落在齐纪彰的身上,眼瞧他眸子里隐隐约约的怒火,便把心一横,跟着濮阳舜就走过去了。
这一边柔之捧着心口,长舒一口气,轻声对丈夫道:“王爷他也太胡来了,这不是叫桑桑骑虎难下,这里多少侯门千金诰命夫人,桑桑一个平民女子这样惹眼,可怎么好?”
萧致慎摇头苦笑:“事已如此,你我只能及静等后文了。不过你别看濮阳这般不靠谱,其实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放心吧。”
小夫妻二人的低语旁人自听不见,这边桑桑已坐到濮阳舜的身边,她这一生都没这样尴尬过,素来大方从容的人竟一时变得畏首畏尾,由不得濮阳舜低语一句:“你这样紧张也要熬过去这几个时辰,还不得不落人口实,不如大方些体面些,你说呢?”
桑桑心头一松,可不是么?恰有宫女上来斟酒,猛地叫人想起曾经那一幕,还来不及去压下心思,濮阳已举杯凑过来,笑:“刚才可是说好了的,你不能反悔,来饮下这杯酒,以酒为盟。”
桑桑冷静须臾,伸手托起酒樽,正待开口,对面的齐纪彰忽而高声对上道:“母皇,今日既是九皇叔寿辰,恕儿臣不敬,这第一杯酒可否先敬皇叔?”
便见齐泰忙起身道:“殿下不可,皇上在上,如何能先敬我,万不能折杀了老夫。”
濮阳蕊却欣然笑道:“有何不可,皇叔太讲究,今日虽是国宴,可宗室大臣之间多少儿女亲家,不就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分什么孰尊孰卑,彰儿,先敬你皇叔。”
齐纪彰领命,举杯向众人,“还请大家一起举杯。”
如此众人皆应和而上,濮阳舜和桑桑手里的酒杯,也不得不面向齐泰。
齐纪彰高声一番贺词,先饮下杯中酒,而后众臣女眷齐祝饮酒,那一瞬,他却看向了对面掩面饮酒的桑桑,众人将止时欲起身离席,才动一步,却被妻子挽住了袖口。
“纪彰。”她低呼,微微摇头道,“我来,好不好?”
此时内侍官高声唤开席上戏,丝竹管乐骤响,舞姬们带着脂香粉气飘逸在殿内,众人娱兴大发击掌观看,一时也热闹起来。
齐纪彰微微蹙眉,眼看着对面斟下第二杯酒,却只能按捺不语。
“你等我。”赵舒月微微一笑,唤来侍女耳语几声,便见春芽端着酒杯往桑桑那里去,见濮阳舜和桑桑正要说话,插入道,“王妃娘娘有身孕不得饮酒,还请沈小姐代为饮一杯九王爷的祝酒。”
桑桑有些意外,目光投向赵舒月,见她笑意欣然,自己也推却不得,正抬手要取杯子,濮阳一道目光射过来,意思似:你可以选择不喝。
桑桑愣愣地看着他,无语的目光下,也似在问:可以吗?
可濮阳却已转过脸去,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桑桑想了想,最终伸手取杯,先向赵舒月遥祝,而后仰头饮下。
春芽满意地里去,直到瞧见她俯身与赵舒月低语,濮阳才开口问:“为什么要喝,她不能饮自然有夫君代劳,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找你。”
“你不开心?”桑桑倒不在意。
“没有。”濮阳哼了哼,答,“是非常生气。”
桑桑忍俊不禁,转过身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若不喝该多尴尬,你若是女子我便让给你了,可你是男人,其他女人的酒凭什么叫你喝。”
这一句话,她随口而出说得自在,边上濮阳舜却呆住半晌,他发自内心地喜欢那句“其他女人”。
此时台上一曲终了,女帝带头击掌,更宣内侍派赏,殿内徒然静下来,便见齐泰举杯向帝王祝酒,众臣自然相随,桑桑有意看了眼赵舒月,这一回她却自己小抿了一口。
然九王爷敬罢酒,并未坐下,而是徒然将目光投向濮阳舜,但又仿若无视桑桑的存在,朗声道:“舜儿你和殿下是老夫看着长大,如今淳亲王妃身怀六甲,我就快做叔公,你却为何仍不婚娶?”旋即转向众人笑道,“难不成咱们四公主不答应?”
全场哗然,齐雅宓没想到叔叔会来这一出,且一时将濮阳舜不娶的缘故都推在自己身上,且如今两个妹妹都出嫁,再不能以年龄做推辞,一时不知如何为自己解围,濮阳舜却满脸正色地起身应道:“晚辈已向皇上表明,要为先父守孝三年,而四公主如无瑕美玉,是齐国瑰宝,怎好由晚辈耽误三年青春年华。”
莫名地,众人听见这句话,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濮阳身边的桑桑,桑桑倒非镇定,而是僵滞了面上的表情,于是在心里数了数,嗯,三年后我二十岁,还不老。
可这般一想,脸上忽而做烧,忙低头饮酒掩饰过去。
自然席上不会冷场,众人知道提及濮阳诚女帝会心痛,忙有人岔开话题,即便尴尬僵硬,也生生把气氛转折过去,齐泰不得趣,少时也默默退下。
又一曲奏响,殿内哗然一片,不时齐雅宓翩然起身到母亲身边,“儿臣多喝了几杯,想去歇一歇。”
女帝摆手答应,见女儿转身,忍不住唤:“宓儿……”
“是。”齐雅宓驻足,却只见母亲满面犹豫之色,半晌终是随口吩咐了句,“别吹着风。”
雅宓答应下,悄然离去,在偏殿歇不过半刻,耳畔还缭绕丝竹声乐,眼前还是濮阳舜的一举一动挥之不去,心头正烦,有宫女说淳亲王妃来了。
果然赵舒月须臾后出现在眼前,笑吟吟问一句:“妹妹原和我一样,不耐烦这份热闹。”
雅宓冷笑:“旁人只当你我高贵冷艳,殊不知是难耐吵闹。”
“春芽。”赵舒月轻唤一声,递过一道目光,小丫头忙机灵道,“主子们见惯了热闹自然不喜欢,奴婢们还想去开开眼界,倘若主子无视,奴婢们就在殿外侍候,既能远远瞧着,您这儿也叫得着奴婢。”
雅宓识趣地跟一句:“你们都随春芽去吧,仔细些。”
于是侍女结伴而去,偏殿内一时寂静,姑嫂二人沉默片刻,赵舒月开口道:“择日不如撞日,事情是妹妹提出来的,可说要等等的人也是你,今日的情形你也瞧见了,还要等吗?”
齐雅宓冷着脸,目光透过窗户远远看着宴会上摇曳的霓虹华彩,低声道:“他今日也把话说绝了,三年,既然如此,这三年他也不能和桑桑……”
“妹妹,三年能发生很多事,你真的不怕?”赵舒月步步紧逼,亦冷笑,“何况咱们这么做对表兄没有什么实质地伤害,反是我,要大度隐忍,亲自让丈夫的身边有另一个女人占半壁位置。”
“嫂嫂若委屈,大可不必理睬我。”雅宓微怒,她们都是天之骄女,谁能让谁半分。
赵舒月忙笑:“我若委屈,还在今日?对我而言,一个小女子相比江山王位,真真什么都不是。”
“你我不必旧话重提。”雅宓讨厌舒月动不动就端着她那副伪装的大方宽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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