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剪不断理还乱
濮阳舜离开女帝时,齐纪彰早已离宫,雅宓却一直在外头等他,见了面便笑:“四哥和萧大人不欢而散,哥哥他难得如此暴躁的脾气,沈桑桑的魔力,究竟有多强大?”
“她若真有魔力,此刻还会身陷囹圄?不过是个小女子,尚不及雅宓你半分。”濮阳舜淡淡而笑,意欲告辞。
齐雅宓却道:“倘若这次她难逃一死,你会如何做?”
“我相信齐国的律法。”濮阳舜的淡定,直叫人看得心内抓狂,他稀松平常地说,“如果律法到了不值得我去信任的地步,那届时我再做什么,就由不得谁了。”
“说到底,你果然还是会为了她拼一次。”雅宓眯眼冷笑,“能不能告诉我,她在你心里,究竟有多重?”
“不是有多重,是整个心都是她的。”濮阳舜直白而答,仿佛完全不记得眼前的女子,对他一往情深。
果然齐雅宓心内大痛,脱口而出道:“对着我说这样的话,你不会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你不是说不会伤害我么?可是……”
“把你当妹妹,有什么不能说的?”濮阳舜淡然,索性正视着表妹道,“若你我不是表兄妹,那一段之后我必然再不见你,不该让女子心存念想,是每一个断情的男人最该做的事。可是你我有着斩不断的关系,你我一辈子都是表兄妹,既然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那我索性素直坦白地对待你,至少我问心无愧,而你几时能洒脱,就不在于我了。再如刚才所说那些事,你若不问我我如何会对你说?眼下你问我,我若不答你又是梗在心头。雅宓,能不能活得踏实活得潇洒,全在你自己。”
“为何对着我总是长篇大论的道理,你就不能哄一哄我,就不能好好和我说话?”齐雅宓微微含恨,言至最后,竟是哽咽,“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逼我!”
“逼你?”濮阳舜的心一沉,看来他还是不得不去面对一些事实,见四周无旁人,索性道,“不论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何,当日在九王爷的寿宴上我说的那些话,并非恭维你,雅宓,不要让自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不要和那些低贱龌龊的人为伍,不值得,若是为了我,更不值得!”
齐雅宓心跳急速,一张脸涨得通红,她不得不承认,她可以在任何场合任何时候秉持一个公主的高贵姿态,唯独面对濮阳舜,她会变得毫无办法,再有大概就是母亲了,难道姓齐的人,注定要被濮阳氏降服吗?
“你能说这些话,不就代表你心里在这样想么?”雅宓冷笑,退后一步道,“又何必说得冠冕堂皇?你这是哄我,还是骗我?”
濮阳舜知道,雅宓受心魔所困,自己眼下怎么做对她而言都是伤害,一时后悔起来,只恨自己不该太冲动。
“实话告诉你,没有谁害赵舒月,沈桑桑就是被陷害的,你们查不出凶手,她就难逃罪责,弄不好就会因此没命,濮阳舜,你仔细想想该怎么做。”齐雅宓恨一声,霍然转身要离去,可才走两步胳膊就被拽住,转身来看,面前是濮阳舜峻冷的脸。
“该怎么做,眼下我就告诉你。”濮阳舜气势逼人,叫雅宓不敢看他的眼睛,挣扎着要往后退,口中含含糊糊不知说些什么。可濮阳舜却紧紧捉住了他,低沉道,“我已经和姑姑说得很清楚,即便要沈桑桑死,我也不会做任何妥协,但我一定不会让沈桑桑死。”
雅宓彻底被激怒了,或者说她觉得自己最后一丝尊严被撕毁了,濮阳舜一定知道了什么,他一定早将自己看透,母皇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要自己牢牢把握,可从一开始她就明白,濮阳舜是不会妥协的。只要母皇松口,自己就能做和事老,就能为沈桑桑讨得一条命,但事实上,纵然濮阳舜肯妥协,她都从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开口和他谈判,她做不到,对齐雅宓而言,这才不啻为最大的耻辱。
“好啊……大家走着瞧。”齐雅宓几欲落泪,甩开了濮阳舜的手,冷笑道,“往后不论如何,请你别再自以为是了,别以为我对你有多情深,没有了早就没有了。你若再用些话来刺激我侮辱我,莫怪我不客气。濮阳舜,看清你自己的身份,掂一掂你的分量,我是齐国的公主,你算什么东西?”
听见这样的话,濮阳舜的心稍稍一定,不论雅宓是否因为恨才说出这些话,能说出口了,她至少还有走出这段困扰的希望。他从来不想伤害她,更不会伤害。
“好好去保护你的沈桑桑吧,她比旁人多长角的,既然你要她你选择了她,就慢慢为她去收拾那些烂摊子吧。”齐雅宓最后说完这句,提裙奔走。
濮阳舜长舒一口气,正回神,突然想起雅宓说齐纪彰和萧铮不欢而散,于是好奇他们说了什么,迅速离宫往萧府来,却意外没有见到萧铮,萧致慎则一头雾水地拉着他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自然两人说话时避开了柔之,但这一回柔之倒反应不大,更对丈夫道:“事情闹到这地步,也算有个了结,这丫头自己爱闯祸,是死是活我也不管了。”
自然这些都是赌气的话,恐怕除了濮阳舜,没人比她担心更甚,这会儿致慎正叹道:“我该说你看得通透,还是说赵舒月笨?纵然别的人多长几道弯弯肠子也未必能想到她自己身上,可她不想吗?万一被皇帝察觉,她要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莫说只是个皇子妃,就是皇妃,牵扯到国家,就绝没有可商量的余地,她是在拿自己做赌注?”
濮阳舜冷笑:“不过是个被娇宠惯养的公主,你还希望她能想得多远?并非我看不起女子,如我们的皇上,从后宫斗争里脱颖而出一步步走到今天,经历的磨难罄竹难书,她的心胸和眼光已非常人可以媲及。而赵舒月,她得世界仍停留在‘我要如何便如何’之中,所以她才会觉得自己做的事理所当然,甚至弄到那样境地,还能仿若无事。她不是心胸宽广,而是扭曲了。”
“可怜四皇子,本以为娶到不错的女人可以为她撑一把,结果还是弄得一塌糊涂。”萧致慎哼哼着,突然又道,“说到底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有我那小姨子,就什么事也没有。早知道这样,不如当初都叫我收了做妾室。”
然这句话才说出口,就挨了濮阳舜狠狠一拳,那里瞪眼道:“再胡说,我告诉柔之你信不信?或者桑桑听见了,能有你好果子吃。”
萧致慎吃痛跳开,哼哼唧唧道:“你千万别告诉桑桑,她真的会吃人的,我现在时常就想,从前我三妻四妾都无所谓,见着喜欢的收了就是。眼下是不行了,有了这么个小姨子,我若再敢纳妾,不等柔之哭,她就能先提刀来追杀我。”
两人玩笑几句,心里倒也松快了,但等了许久也不见萧铮回来,便告辞要走,致慎相送时,又问:“虽然你都不想和他争什么储君之位,可你在这里,又手握重权,对他而言就是威胁。你若为了争什么和他斗一斗也就罢了,可眼下你什么也不求,何必辛苦?”
“所谓好兄弟,当如是!”濮阳竟是乐了,拍拍致慎的肩膀,“你那小姨子满腔热血报复,我若不为她了却心愿,如何能娶得?都城这个是非之地,我恐怕不会久留了,当然眼下的事还得去做。我固然无所谓皇位,可齐纪彰若为了这个非要和我斗得你死我活,我也不会任人宰割。”
“诸事小心。”致慎无奈,叮嘱几句后将他送走。
是日夜里,萧铮很晚才归来,一回家就把次子叫到跟前,铁着脸问:“你是不是知道濮阳舜抓捕赵国人的事?为何不对我说?”
致慎心里一咯噔,敷衍道:“这件事他只是提了提,眼下如何我一点也不清楚。”
“不清楚?”萧铮愠怒,“他可是把人家的窝都端了,可眼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想干什么?”
致慎忍了半天,开口问:“父亲,您现在是要帮齐纪彰?”
萧铮失望地看着儿子,叹气道:“我几时才能放心把你放入朝廷里去?我这是在帮别人吗?是在帮我们自己。”
这一夜,萧府的气氛极其严肃,萧夫人不知丈夫为何生气,竟喝令儿子去书房闭门思过,弄得她和柔之都很不安,如此一夜过去,翌日都不见好转。
而桑桑这边,竟然已经在天牢里度过了一晚,虽然因为濮阳舜的打点,她的日子还不算难过,但毕竟是四面高墙不见天日之处,内心难免恐慌。
此刻才吃了午饭,心里盘算着濮阳舜会不会来,恰听得外头脚步声,兴奋地迎到门前,不料映入眼帘的,竟是一身华服的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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