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点,上官什么也不问,只好一会她抓住轩辕夜在她脸颊的指尖,言语有颤的说了句,“无论主上要十三去做什么都可以,十三但求一点。”
她说完这话,眼神灼灼地看着他,还是第一次不带半点退缩,敢于直面面前的男子。
轩辕夜身上一霎有肉眼不可见的阴沉黑气蔓延,并在他头顶汇聚成食人之兽,甚至那一下,上官都感觉到了杀意。
他对她的杀意。
“你要弃我而去?”他一字一顿的问道,连自称都变了。
上官半撑起身,半是嘲讽半是悲凉的道,“不,主上永远是主上,只有主上弃死士的道理……”
她说到这,顿了下,轩辕夜两手支在她身侧,有长而婉约的青丝滑落而下,给人以绝对的压迫感,上官吞咽了下唾沫,继续道,“属下想求主上允十三……归去……”
丹凤眼凝视着上官,那里头的黑暗厚重的叫人心惊,轩辕夜脸上还有胭脂白粉,但那并不影响他狠厉蔓延出来,连嗓音都带起了沉的像刀剑一样的锐利,“归去?归哪去?想和谁一起归?莫非是那凤翊不成!”
他只觉一种深沉的背弃从心底最深处冒出来,汹涌地淹没到他的头顶,看着上官那张妖艳的容颜,轩辕夜便有一种要狠狠撕裂的冲动。
上官瑟缩了下,但她知道现在是唯一的机会,刚才她远远的在角落里将那老太监看的清清楚楚,不是她上次在下北坊遇见的那人是谁,当时那老太监还和风情春风一度了来,从刚才轩辕夜对待那人的模样,她便清楚,那老太监地位不低,甚至在深宫里头,还可能在他之上。
不管接下来轩辕夜要她去做什么,总归和那老太监分不开关系,她唯有眼下,还能有点勇气和他将条件。
“主上不是一直心知肚明么,十三什么都不求,也有自知自明,知道这等艳俗的相貌不会有好下场,也知主上不会允十三跟了别人,十三只是想……只想过贩夫走卒的普通日子……不想再时刻提防是不是转身就被主上给遗弃了……更不想做主上口中天女姽的影子,只为主上纾解欲念而已……”
她一口气说完,反倒将心头先前那点惊惧给打散的一干二净,鼓足的勇气中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正气凛然。
她终于有这么一次正面反抗他,她是对眼前的男子有极为深厚,且一旦割舍便如切肤刮骨之痛的念想,但那又如何!
他是主上,她是死士,他为轩辕之主,她是上官为仆。
她也当不了他心头净土中的那个人,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念念不忘。
这一路,白子苏和上官觅忠离去之时,对她说的话便一直在她脑海想起,还有凤翊当面的海誓山盟,转身却将她拱手相送,这些所有,都让她觉得,前十多年的岁月她就压根没为自己想过,那么后半辈子,不管怎么说,她都要会自个打算。
想要归去的愿望便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但哪想,轩辕夜冷笑出声,他长发从背滑落,遮了他脸,纵使挨的极近,上官也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是能察觉他身上的气息十分不稳,似暴怒似愤恨又似深沉不见底的悲伤。
得不到轩辕夜的回答,后知后觉的后怕才入心间,桃花眼中有决绝的眸色,“主上……”
轩辕夜凑近上官,微凉的鼻尖从她白皙的脖颈而过,带着从唇边喷洒出的热气,经过她锁骨,下滑到她柔软的娇挺胸脯上,边道,“天女姽的影子?谁跟你说的天女之事?”
上官抓紧身下的褥子,尽量让身子不颤,“槲阑。”
听闻,轩辕夜并未继续问槲阑是谁,耳边听到她隐忍的痛呼了声,“天女如何身份,即便是她的影子,也是你能当的!”
话里的意思,便是她上官连做天女姽的影子都是不够格的。
“那边请主上让十三离去!”话语脱口而出,既然话都到这份上了,她也顾不得他的怒火。
轩辕夜不说话。
“十三,本王跟你说过什么,嗯?”他伏在她背上,薄唇一张,就咬上她耳垂,在喷洒的热气中,恍若邪恶妖魔的问,“本王都在地狱,你又怎可企望光明。”
上官说不出话来,她亦倔强地不开口求饶,只咬着唇肉,将嫣红的唇咬的来泛出更为猩红的血迹。
“连你也想背弃本王?”轩辕夜问一句。
他扳过她的脸,看到唇边的血迹,动作一顿,深邃的丹凤眼有深深浅浅的氤氲雾霭在铺洒,他甚至终于温柔了那么一丝,口吻亲缓的道,“十三,你若知错,本王便不再计较你的失言。”
上官瘫软在榻上,她将身子缩进角落,桃花眼看着轩辕夜,有无意识的媚色渲染,那面颊有苍白,但白中又渐起薄粉。
她咬了下唇,被咬伤的伤口又开始出血,这点疼才堪堪拉回她的理智,“十三……何错之有……”
她死也不认。
胸中的怒意再也压抑不住,轩辕夜一把扣住上官手腕,那力气大的只听“咔”的闷响,赫然生生将上官骨头给捏的错位了,“既然如此,那你便入宫,伺候蔚朝,不受点教训,又岂知本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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