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你在对爷挑衅?”凤翊一进门,嘭的将门落闩,转身神色莫名地看着上官。
上官冷笑一声,她挽起袖子,将十根血淋淋的指头伸到凤翊面前晃了晃,“看到没有,拜你正妻所赐,怎么说奴家今个也是第一天进门吧,指不定明天整个京城就能穿出你二少夫人虐打妾室,妒妇毒心,丢的也不会是奴家的脸面。”
凤翊眸色微闪,他抿起唇瞅了眼她的手,却是伤口很深,到现在有的指头都还在流血,偏生上官像个没事的一样,整暇以待地坐下,许是想倒杯水喝,但一看自己的手又作罢了。
他上前,亲自为她倒了杯水,就那么执着杯盏喂她,“丢了脸面也好,爷向来也是不要脸的,所以说,美人,咱们还真是天生一对。”
上官没立马吭声,湿了喉咙,朱砂红唇被清水润泽的饱满晶莹,她习惯地伸舌舔了舔唇尖,浑然不觉自己这动作在面前男子眼里有多勾人。
“凤二公子,要不和奴家谈谈?你有你想要的,奴家也有奴家想要的……”眼梢微眯,她找了干净的帕子用水打湿了,自个整理起伤口来。
“谈?”凤翊反问了句,他随后抽了上官手里的帕子,一把拦腰将她抱起,黑了眼瞳,当即就往床边去,“要想和爷谈,还是到床上吧。”
上官忡怔了下,想不明白谈和床之间有什么联系,她就闪神了那么一瞬,在反应过来之时,凤翊已经解开了她的腰带,外衫松了。
“滚下去!”心生怒意,忍着从胸口冒起的不适感,她腿一屈,半点不留情面,有多大力就使多大力。
凤翊侧身一滚,避开这一膝盖,长腿一横,用力下压,就制了她的双腿,“呵,美人你还不明白么?现在你可是爷抬进门的妾,爷要想做点什么,你能拒绝?”
这是事实,但她上官还真就要非拒绝不可,“那就试试!”
她扬起下颌,满脸倔强!
“啧,性子怎的就这么不乖巧?”凤翊感叹了句,他手下没闲着,钳制了上官双腿后,那手就朝她衣服下摆伸进去。
“奴家还就这性子。”上官回击了句,她不顾手指头的伤,五指成抓,就扣上凤翊手腕,摸着他脉门,顺势掐了下去。
凤翊还招慢了半拍,手腕一麻,那只手就被上官甩了出去。
当真是铁了心,要在上官身上占点便宜,实在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上官气急,她抬头就狠狠地往凤翊额角撞去,凤翊侧头避开,上官扑将上去,张口就咬在他肩胛,水蛇细腰发力,手再一推,就将凤翊压在了身下,双腿也瞬间自由。
两人位置颠倒,凤翊在下,上官在上,她坐在他腰身上,想也没想,一掌就朝他当胸而去。
凤翊不得不遗憾的收回手格挡,两人掌下你来我往,一时之间,倒也过招的分外热闹,谁也奈何不了谁。
“停!”凤翊大喝一声,他右手抓住上官左手腕,而上官右手抓着他左手,两双手交叉着缠在一起,像是结成了死结,就要纠葛生生世世般,“先谈,你说的。”
凤翊无法,只得退让一步,他实在没想到,上官拳脚功夫比他也只输那么一线而已,在这床榻间,他打从心底的不想再伤了她。
美人嘛,就该拿来疼惜着。
“我帮你斗孙氏,夺凤静之权。”桃花眼有微凛冰光,盈盈像汪扑腾冰雾的湖泊,那张妖娆艳俗的脸上再没任何笑意。
凤翊还是第一次见上官这样的表情,那种浮夸的像雨后海棠般且烈且艳的魅惑深入她骨髓之中,不再是单纯的勾引男子而已,这已成一种她自己的美,由内而外的夺人心神烈焰,让人只想做飞蛾。
“哦?”他拉长了尾音,手下是柔若无骨的柔荑,白皙细腻,端的是想让着亲一口,“那美人想要的是什么?”
听凤翊这么问,上官一下又笑了,刚才那种慎重严肃的表情不再,只那么一瞬,她又堪比狐妖。
身子一软,她就俯下身靠在他胸口,呵气如兰,言笑盈盈地道,“如果奴家说,奴家想要凤家血玉,爷可信?”
凤翊微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胸腔震动的厉害,激荡的满是回音在余响,“美人,这是听谁胡说的?莫说是你,那血玉就连我都没见过,有没有那东西还是个问题。”
上官细眉皱起,她原本以为似是而非的提出来,试探一下凤翊,结果不成想是这样的答案,她甚至还想过,如若不能接近凤静,那么帮着凤翊成为家主继承人,那血玉早晚也是落凤翊身上,想要取得便容易很多,而今,她还是只有在凤静身上打主意。
主上,还真是为她下了个好任务哪!凤家人之中,估计也只有凤静一人得知。
凤翊动了动身子,让坐他腰身上的上官往下滑了,他叹喟一声,凑到上官脖颈,轻咬了一口,“如果美人就和爷谈这个?那么现在可谈完了?”
眼波流转,上官直起身,恶意地摇晃了下腰身,果然便见凤翊呼吸瞬间加重。
她咯咯直笑,花枝乱颤,在凤翊眼里就成舒爽又难耐的折磨。
第一次见她之时,便知这女子是个妖精,那时没娶进门,且他根本不敢在她身上付诸半丝怜惜信任,而现在,美人已经是在他床上了,虽还是无信任可言,但是他却心有了怜惜,想要她。
当有了这样的念头,她的一言一行在眼里就都成勾引,他若还能忍得住,便真是圣人了。
瞅着凤翊眼眸深沉,眼底骤起欲念的邪火,上官手下用力,就牢牢地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凤翊眼尾有邪佞之气陡升,咧开嘴,就笑的肆意,“真是个要人命的不乖小东西……”
“帮我接近凤静,”上官打断他的话,“你抬我进门,不就是为了弄垮孙氏么?和凤静争斗,一个人怎么行哪?所以,爷,奴家为你夺了凤静的权势怎样?”
她自以为是个好主意。
心中情欲蓦地如潮水退却,顿涨起来的却是薄怒连天,这个果真不讨人喜欢的女人,在他身上还在想着其他的男人,“不怎样!原来美人真正的心思,也是想勾引爷兄长。”
孙落樱听下人回禀,那一晚凤翊栖在听轩小筑,房间里更是动静激烈,有婢女早上见堂堂凤二公子出来的时候,脖颈间都有红色淤痕,唇边扬着笑,自是春风得意的很。
便有那些三姑六婆爱唠嗑下人耳语低笑,都在猜测莫不是那些勾栏楼子里的姑娘勾引男子,手段都是那么狂野放浪。
孙落樱气的一早就摔了数个瓷杯,二爷凤不羁穿着朝服欲出门之际过来落樱园转了圈,才踏进门槛,脚边就被砸碎个茶盏,那溅起的茶汤溅的他鞋尖都湿了。
“啊……公公,您怎过来了?”孙落樱赶紧端出笑脸行了一礼。
凤不羁提起袍边,抖了抖水珠,一抬头就带不怒而威的官架子,“作为二房大妇,如此沉不住气,还怎管家!”
“公公,儿媳只是一时心有愤怒才致,这会缓了这口气就好了。”孙落樱急急解释,在整个二房,她不怕凤翊,唯独对这公公有惧意。
凤不羁眼中有寒芒闪烁,他理了下金线绣吉祥云纹的官袖滚边,冷漠无情的道,“我一会将凤二一起带走,今天再给你次机会,你若再拿不下那女人,这二房以后还是换个人来掌管的好。”
“是,儿媳知道了。”孙落樱面色一白,咬着唇低头道。
眼瞅着时辰差不多,凤不羁拂了下衣袖,最后道了句,“若再像昨天一样,弄出那等丢人脸面的事,即便你是凤静塞进我二房的人,那也休怪我不讲情面。”
话毕,凤不羁朝服带起寒冽的弧度,那衣袖甩动的猎猎作响,转身离去。
孙落樱苦涩一笑,她脸色略疲惫,眼中一霎怨毒浓郁的化不开,“王妈,上官她必须死,否则我不保,知道了么?”
“是,一切都照夫人的吩咐。”王妈站出来,脸上有心疼的表情,她似乎想说什么,嘴皮嗫嚅了几下,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谁叫夫人不是孙府嫡亲血脉,旁支而已,能嫁给凤二公子为正妻,那已是高攀了,外人都道她风光,又岂止在这凤家二房,夫人也是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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