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五是半月之后首先知道上官要嫁人了的消息,在昭州的眼线一直有密切注意上官那边的动静,眼见着凤翊开始准备拜堂成亲的物什,一打听之下才知晓,并火速将这消息送回了京城。
他愣了半天,最后将那消息纸条给瞬间烧了,将此消息压下,没有对轩辕夜进行回禀。
与此同时,正一心对付闵王的轩辕夜当然也根本不知道他一直理所当然的认为属于他的上官十三即将在半月之后嫁作他人妇。
红酥已经有七八月的身孕,肚子一天大过一天,眼见即将诞下龙子,仁康皇帝最近脸上也是可见喜色。
轩辕夜决定对闵王下手,务必要在红酥肚里龙子落地之前将闵王逼出京城。
最先异动的自然是闵王掌管的神策禁军,轩辕夜只用下一道命令下去,从前一直费心潜藏起来的暗桩亲卫,立马做出反应。
在闵王根本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将多数的右神策禁军给控制了。
紧接着,红酥对仁康皇帝提出想要去皇家寺庙祈福,以期腹中骨肉平安,本来这种事,特别还是在红酥这个时候,仁康皇帝自然不会允的。
可他经不住这枕边风的吹拂,也耐不住红酥的软膜,不得不同意。
为此轩辕夜一番布置,亲力亲为并让皇上看的眼里,择了离京城最近的皇家寺庙,一路都是神策禁军开路把守。
那防卫,连仁康皇帝亲自检验了遍,都觉得简直就是天罗地网,无缝可钻。
遂抽了空,与红酥一同前往。
本来随行禁军是要从整个神策军营中抽掉,哪想,还不等仁康皇帝开口,红酥就悠悠地指了轩辕夜,要其护卫安全不得有误。
于是,当天皇宫的安全便落到了闵王右神策禁军的头上,轩辕夜的左神策禁军自然从京城到皇家寺庙一路严密保护。
这一天,天气晴朗,冬日少有的暖阳也冒了出来。
红酥穿着白色狐裘披风,她右手边,是仁康皇帝亲自扶着,那车撵,为了不至于路途颠簸,全卸了马以人力抬之,且垫了厚软的褥子,舒服又平稳。
轩辕夜站在车撵下一边,眼见一切妥当,遂提着嗓音喊了声,“起。”
华盖遮顶,漫长的流苏垂落,一行人缓慢地往皇家寺庙而去,所过之处,皆是神策禁军十步一人,一丈一队,端是只鸟都飞不进来。
轩辕夜的视线不经意和车撵上的红酥对上,他又若无其事地移开,回头瞟了眼被抛在身后的皇宫,嘴角勾引的笑潜藏着邪恶的兽。
一路很顺利,红酥肚里的龙子也很安份,并不向往日那么折腾,她懒懒地靠在软垫上,倚在仁康皇帝身上,眼眸半垂,就和皇上有一句没一句先聊着。
轩辕夜找的皇家寺庙并不院,一出京城,再走上个把时辰,就能到了。
寺庙里,自然也是提前就清场过的,知晓红酥要过来祈福,这天,平时香火鼎盛的寺庙今日并无信男善女在朝拜。
就是那寺庙的主持,一个寿眉长长的老和尚,也是很早便在门口候着,袈裟披身,再是正式不过。
红酥到的时候,正是暖阳正浓之际,她和仁康皇帝身份尊贵,自不必跪拜,只那寺庙主持亲自为两人做了简单的过场行式,将那香烛送到两人手里朝佛陀拜祭一番,自有小和尚上前接过香烛,然后代替两人插到香炉上。
祈福便算是完了。
恰到晌午时间,红酥自然也饿了,便和仁康皇帝留在寺中一同用素斋。
那素斋自然也是精致美味的,就是平时红酥因身怀龙子胃口不佳,结果她今日都比多用半碗饭,看的仁康皇帝龙心大悦,这又是一番赏赐送下。
按照红酥往日的习惯,用完午膳,她是要休憩一会的,那主持早也便准备好了厢房,有那宫女抱着红酥习惯的贴身之物,先行就进了厢房布置了番,这才引红酥进去休息。
仁康皇帝趁此机会,在红酥休息的厢房屏风阻隔的外间,搭了张案几,将带来的一些政务,就地处理起来。
轩辕夜自然研墨伺候,一时之间,整个厢房里安静无声,只有浅淡的佛檀香在飘散,好闻又让人身心舒服。
轩辕夜垂了眼皮,手下有一下没一下地研着,实际他心里在计算着时辰,如若他所料不错,京城皇宫那边已经开始起事了,闵王自然是入瓮了。
果然,他才这样想着,不出一刻钟,就有红服小太监晃晃张张地撩着袍子跑进来。
有极具深沉的颜色从轩辕夜狭长的丹凤眼中像流星般一闪而逝,他顿了手边的动作,冷眼看着那近前的小太监,然后也不打扰皇上和红酥,朝那小太监挥了挥手手,他先出去了。
眼见轩辕夜一出来,那小太监压低了声音,面色慌张惨白地道,“夜大人,不好了,闵王突然带人闯进尚书房,要抢夺皇上的御前龙玺。”
御前龙玺,那是大殷皇帝的象征,但凡只要手握龙玺着,就能号令三军,群臣见之如见帝,便可以说是皇帝的象征。
轩辕夜面色一凛,眼神瞬间锐利如电,他盯着那小太监,就泛出杀意来。
那小太监再不敢直视,只得低下头,以更小的声音道,“说是要拿着御前龙玺打开国库,硬夺之前被皇上扣下的那一半粮饷。”
“真是大胆!”轩辕夜喝了声,他一拂衣袖,来回走了几步,沉吟片刻道,“再探,本督这就去回禀皇上。”
听闻这话,那小太监才松了口气,朝轩辕夜行了一礼,倒退着转身又飞快的去探消息了。
轩辕夜看着那小太监走的不见人影,他又在门外立了半刻的功夫,天生寡情的薄唇挂着冰凌般的冷笑。
整了表情,他脸上带点大事不好的神色,又进了房间,在仁康皇帝耳边小声的耳语了几句。
仁康皇帝正握着笔在批阅,蒙听轩辕夜的回禀,眉一竖,就有仄人的威严从他身上瞬间爆发出来,他扬手将那笔啪地摔在案几上,就雷霆般的怒喝道,“逆子,尔敢!”
这一声,石破惊天,将本就没熟睡的红酥给惊醒了起来,她眉头一皱就问,“皇上,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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