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退下吧,孤与太子妃说会儿话。”
本来朱祐樘应该让人将太子妃请到自己跟前的,但因为对张思言有亏欠,朱祐樘就想是应该放低姿态。
虽然朱祐樘不太清楚张思言是个怎么样的人,但是毕竟是个女儿家,想到自己也算是跟张思言同样的人。朱祐樘就有些可怜这个今后要跟自己生活的人,作为太子妃算不上是什么好事情。
自己不能给张思言一个孩子,这已经令朱祐樘很愧疚了。结果大婚第二日就把张思言推向了地狱,这不是朱祐樘的本意。
“你,”朱祐樘见张思言一脸平静,更加不知道如何开口。自从朱祐樘一点点从皇帝手中掌权之后,就是在万贵妃跟前,太子大都没有这样哑口无言的时候。
“你不必因为外面的话而伤神,你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东宫就是你做主的地方。要是有什么人冒犯了你,你尽管处置就好。至于那些谣言都是无稽之谈,不必放在心上。”
“明河虽然有些骄纵,但是本性纯善。昨夜事起是因为孤,这不是明河的错。这件事孤以后会向你明说的,今日起你就接管东宫的府库和账本吧。”
张思言没有想到,应该是一个月以后才被自己接管的账本和大权,太子今日就给了自己。
因祸得福,说的就是现在的自己吧。
虽然不明白太子这是什么意思,但并不妨碍张思言接管东宫一部分的权利。张思言不是一般的女儿,所以对于权势的渴望是骨子里就有的。这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令张思言不能拒绝太子的好意。
而且张思言希望能够借助权势,来令自己的安危得到保障。
与张思言说完话之后,朱祐樘就离开了属于太子妃所在的后殿。毕竟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朱祐樘又怕自己与张思言太过亲密,到时候会造成一些坏影响出来。
周一茹的所作所为在朱祐樘的心中留下来不小的痕迹,可以说朱祐樘至今觉得往事历历在目没有改变。
太子殿下现在好不容易放下了对于张思言的戒备之心,却因为不愿意过多的与张思言有瓜葛而匆匆离去。这样的心思,朱祐樘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如果朱祐樘自己是个男儿身,真正的太子身份,对于张思言这样一个温婉懂事的妻子,自然是喜欢的。夫妻敦伦这样的事情也比用避讳,也不用对张思言感到愧疚。
但是朱祐樘不是,所以一开始的防备,不如说是朱祐樘不能接受自己拉下一个无辜的女人进入深宫。但是生活从来不是由着自己的,因此朱祐樘也只能接受父皇的安排,‘娶妻生子,开枝散叶’。
朱祐樘心中的纠结,张思言不知道。因为张思言自己也绝对不会想到,一国太子是个女人这样惊悚的事实。
处理了积压了两日的奏章,哪怕是朱祐樘还想拖沓。但是又怕第二日外面谣言在起,给张思言造成很坏的影响,朱祐樘也还是是踏入了自己的婚房内。
虽然是进入了婚房,但是朱祐樘自己是浑身的尴尬。毕竟两个人女人能够做些什么呢?再说了自己的身份还是不能透露的,朱祐樘第一时间就不想让张思言知道自己是个女人。
也不要其他人伺候,朱祐樘的习惯东宫的奴婢都是知道的。也没有上前伺候太子宽衣,“不用了,你不必伺候孤。”朱祐樘看张思言蠢蠢欲动的样子,挥手示意张思言不必这样。
自己将外衣脱了,只剩下明黄色的里衣之后,朱祐樘掀开了被子自己就躺在了床上。
在梳妆台上坐着拆发髻的张思言,恨不得时间能够再慢一点。太子已经躺在了床上了,这样的暗喻在明白不过了。但是张思言不想去床上,所以拆个发钗这样的东西,张思言也是慢腾腾的。
而朱祐樘自己也一心二用,手中虽然拿着一本书,但是很明显的,朱祐樘没有看进去一点东西。心中一直想着的,全部都是到时候张思言要是上床了,自己应该怎么拒绝才好。
两个人心思各异,反倒是有些默契的都在彼此安全的范围内守着,不越雷池一步。
但是时间流逝,哪怕张思言在磨蹭,头发也有全部解开的时候。而朱祐樘自己也明白,这件事只能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所以当张思言一点点的往床榻走来,朱祐樘手中依旧拿着书没有放下的意思。而张思言看见太子的动作,心中的紧张感倒是蓦地送了。心中不在觉得紧绷着,张思言身体也放松了。
“你要是困倦了,自己早早的歇息吧。孤还要在看一会儿书籍,你不必管我。”朱祐樘面不改色的交代张思言,然后再次将精力投入到了书中。
朱祐樘开口了说出来的话,是张思言求之不得的。因此张思言也只是回答好,然后就真的不管朱祐樘,自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张思言睡不着,毕竟自己身边躺了一个陌生人,这样的情况对于张思言来说,还是头一次。但是为了不让朱祐樘怀疑自己,张思言也只能装睡。
同样为了防着太子出尔反尔,张思言自己也不敢真的睡着了。
就这样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书。东宫的后殿安安静静的,等着太子与太子妃行鱼水之欢的老嬷嬷,从黄昏等到了天明都没有等到。
朱祐樘自己是子时放下手中的孤本的,然后有人听从吩咐将内殿的烛火熄灭。朱祐樘自己也困倦了,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因为将张思言当作了女子,所以朱祐樘是一点都没有防备。况且朱祐樘自己还不是一般的女子,学过几年的拳脚功夫,所以朱祐樘不觉得自己会吃亏。
而张思言自己一直等着朱祐樘休息,直到见寝宫的烛火熄灭了,这才熬不住迷迷糊糊的睡了。原本还怀疑太子的,但是现在朱祐樘也不觉得太子真的是小人。
第二日起床,张思言就看见床榻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想到昨夜的事情,张思言想或许太子真的不喜欢自己,又或者是对于明河郡主太子是真的爱着的。
不然太子为什么一点都不碰自己呢。
一时间张思言对于朱祐樘的感情,有些复杂了。佩服太子真的爱着明河郡主,又觉得太子是个正人君子。这样的皇储,今后一定会有一番作为吧。
而离开寝宫之后的朱祐樘,对于张思言也很满意。张思言不闻不问,甚至是默认顺从的态度朱祐樘很喜欢。张思言不问自己,朱祐樘就觉得自己不用用谎言来骗她。
同样的,这样自己留宿在后宫也才没有压力。在周太后,皇后那边自己也能够有个交代。
周太后一早就接到消息说太子在东宫后殿留宿了,心中很是欢喜。甚至在心中已经想到了,过不久自己就应该受到消息,太子妃怀有身孕,自己可以抱上曾孙。
想一想,周太后就觉得这八月份的清晨,其实是很美好的。
不过希望越大失望也是随之而来的,得知太子与太子妃只是盖着被子纯聊天,太后一点都不满意。
但是也不想逼太紧,让太子不满意。最后周太后也只能暂时妥协,“你们在东宫看着就是,只要太子愿意进太子妃的屋子那也好。”
等着第三日到来,这就是太子妃回门的三朝日了。不过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皇家现在已经没有三朝回门的习俗了。
皇家做事一向都是有皇家自己的规矩的,比如锦衣卫虽然骁勇,但是也不能完全保证太子妃的安全。再说了太子妃嫁给了太子,要是太子妃回门没有太子陪同,天下人该如何看待这件事。
自古都是君臣有别,自从永乐大帝之后,就没有皇帝在从皇宫之中往权臣的府宅中去。因此太子自然不能破了这个先例,所以这一的惯例就留下来了。
太子妃三朝回门,都是太子妃的生母亲自前往皇宫拜见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太子妃算是君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孝道跟前,君臣之礼最大。太子妃生母拜见太子,也是说得过去的。
而且大明朝的先帝们,已经许久没有出过皇城了。到了朱见深这个皇帝的时候,更是如此。天顺八年与成化元年的御驾亲征,那是做不到数的东西。
“夫人随奴婢往这边走。”这一次前来午门迎接张夫人的,是木棠。张思言考虑到张夫人身边还是要找一个熟人带路才好,因此就把这件事交给了她。
木棠因为太子妃的缘故,在东宫也是一等的女官。由她来个张夫人带路,足以看出来东宫太子是看重太子妃的娘家人的。
这样一来,有人又拿出来太子亲自给张家找府邸的事情来说话。言外之意,无法就是太子是很重视太子妃的。当初的流言都是假的,是谣传。
而这样的话才是朱祐樘授意的,虽然找到了当初说太子妃失宠谣言的根源,但最后那个人确实个死人。这样的死人又怎么能够开口呢?
朱祐樘跟太子妃是一体的,所以为了自己的清白,太子在后宫中开始在操纵那些搬弄是非的人。
当然太子其实还有一个用意,那就是张夫人最好还是觉得张思言在后宫生活美满才好。
张家虽然不显赫但是作为太子岳家该有的尊贵,太子也不愿意吝啬不给。反正这些东西对于太子来说,不算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张家在外面安分了,皇家的尊严保住了太子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不过一想都已天下大事为先的太子殿下,很明显的不知道作为母亲担忧孩子才是天性。张家夫人甚至整个张家主要的家人,全部都知道太子因为明河郡主冷落张思言。
纸包不住火,张家想要知道女儿的消息,自然有的是办法。
反正对于太子来说自己以为,自己解决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所以早早的就去东宫书房处理政务了。至于见张家人,那是太子妃作为女儿的义务,不是自己这个太子该做的事情。
“臣妇见过太子妃,殿下安好。”张夫人现在已经不能把自己看作张思言的母亲,现在的张夫人是臣张思言是君。
“母亲快快请起。”当着下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张思言就做主将人赶出了内殿。张思言与张夫人相顾无言,不过几日不见已经不是从何开始说起。
“娘亲您不必忧心,我现在很好。”
张思言一开口,张夫人就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孩子你在宫里受苦了,要是当初我拦着你父亲,梅石夫人没有做你的老师,现在你一定不会受这些委屈的。”
天家的事情,就是自己作为女儿的娘家人,可是还能如何呢?如果是寻常人家张府还能给女儿做主,但是皇家的恩怨皇命就是圣旨,这样的落差,足以令张家只能忍气吞声。
“娘亲听见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张思言很肯定张家人是知道了自己的境况才会如此。“娘亲想一想,我是陛下亲自选的儿媳妇,太子怎么会忤逆圣上给我难堪呢。”
张夫人的眼泪还没有完全的垂落,听见张思言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一时间张夫人的举动显得有些的可笑。
不过虽然是这样不假,张思言也还是安抚了张夫人。如此,张夫人得到了保证,在东宫呆了半日这就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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