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渊的心里,嫡女白元霜,那才是自己的女儿,尊贵又美貌,而已故平妻所出的嫡次女白元瑶,只是次女罢了,比不得长女的一根手指头,纵使这次女还颇有玉雕天赋,可也只配成为长女的影子。
而当白元霜香消玉殒之后,他才猛然发觉,自己是还有个嫡女的,且这女儿性子温柔体贴,还习会了玉雕解要,完全可堪造就一番。
有此觉悟,他遂将心神都转移到次女身上,以期再养出个娇贵的嫡女来,即便这女儿年纪已不小,可并不妨碍他下这样的决定。
可眼下,白元瑶竟然出事了!
白渊当机立断,踹了近前来的苏妈妈一脚,沉着脸喝道,“慌里慌张,成何体统!”
转而,朝场中所有人拱手笑道,“治下不严,让大伙见笑了。”
说完这话,他便隐晦地瞪了苏妈妈一眼,苏妈妈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伏跪低头,不敢声张。
“随我来。”白渊沉吟道,他挥袖背手,领着苏妈妈匆匆去了后院。
凤一天面露疑色,他与杨博对视一眼,心头忽的一跳,往身后看了看,就问道,“可见少家主人在何处?”
他竟是忘了凤修玉起先就逃了出去,这会居然也没出现。
凤家众人面面相觑,皆摇头,唯有面色不好的凤宓,杏眼深处怨毒一闪而逝,她撇头看着站易中辅身边的楼逆,冷笑了声。
凤一天正心念急转,猛然传来白渊震怒入云霄的吼声——
“凤一天,无耻之尤!我白渊今日于你势不两立!”
白渊怒发冲冠,他大步而来,手里还提拎了个人,身后跟着哭哭啼啼的白元瑶。
凤一天眼尖,他已经看清那人分明就是凤修玉,他腾地起身,脸上的笑意竟第一次淡了下去。
到了近前,白渊将凤一天大力灌倒在地,尔后跳脚大骂道,“凤一天,老夫不想你竟如此卑劣,前面花言巧语,后脚就指使自己儿子做下那等龌蹉的事。”
凤一天垂眸,看了地上衣衫不整,发髻散乱,朝着他身手凤修玉,一时间面无表情。
凤缺给边上的凤家下仆使了个眼色,当即就有两人踏出去扶起凤修玉,带了过来,凤一天这才好生看清儿子那副春情未消退的模样。
“父亲,莫要再提,就让女儿去死了吧。”跟在白渊身后的白元瑶凄楚地唤了声,她拿着丝帕,捂着嘴,靠在苏妈妈怀里,十分悲痛的模样,一身衣裳也是大有皱褶。
凤一天脑子转的很多,诸多的念头纷杂不休,可他面上重新扬起了笑,第一次低了身段,对白渊拱手道,“白老弟,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不如你我两家另择清净处,好生细禀如何?”
白渊本想张口就反驳回去,然而白元瑶哀求地拉了拉他袖子,他也就按捺下胸腔之中汩汩的愤怒,使劲一挥衣袖,带着白家那几个主事人先行往正厅去。
凤一天与凤缺,还有凤宓、凤鸾随后跟上,楼逆却是眸色一闪,悄然单独离开。
杨博不动声色,可心里早已将凤一天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凤修玉对白元瑶做下何事,明眼人一瞧便知,此时白凤两家还撇开杨家,单独相谈,这对杨家来说,可谓大事不妙。
他转头网查杨至柔,嘴角弯了弯,叹息一声,“至柔,可看出几分?”
杨至柔脸色倏地就不好看,他沉默了会,青松朗月般的男子竟也有为难无可奈何的时候,“侄儿晓得了。”
话落,他便起身,朝着正厅的方向而去。
却说,到了正厅的白凤两家,撇退下人,白渊再忍不住,冲到凤修玉面前,扬手就是一耳光刮过去,只扇的神智本才初初清醒的凤修玉眼冒金星,嘴角出血。
凤一天不为所动,只他手在袖子嘴里蓦地握紧,后又很快松开。
白元瑶哭的越发大声,那张梨花带雨的容颜,抽泣的悲伤而无助,叫人心生怜惜。
凤一天十分的冷静,他淡淡地朝白元瑶问道,“敢问,犬子可是冒犯了二姑娘,不晓得是否做下无法挽回之事?”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惹的白渊更恼,他对凤一天破口大骂,“好你个凤一天,你儿子孟浪,你还想不承认忽悠过去不成?凤一天,你跟我听好,今个,要么你废了他,要么咱们两家不死不休。”
凤一天觉脑门发疼,他心里对凤修玉如此风流,那是不以为然的,总归男儿都是这样,可凤修玉不该在眼下这样的情形下坏事,他也只恨不得抽死这个不争气的,才解心头之气。
如此,也就无人注意到凤宓越发惨白的脸色,她盯着凤修玉,眸色一瞬深沉,心里对此事颇觉难以置信,又有一种上了凤酌当的羞辱感。
不过,此刻她也晓得是非轻重,晓得要安抚了白家再说。
故而,她上前几步,到白元瑶面前,扯起僵硬的笑脸,拉住她的手道,“既然事已至此,元瑶妹妹入我凤家门便是,从前我便瞧着元瑶妹妹多有缘分,不想咱们竟有同家门之情。”
按理,凤宓提出的法子,那是最为妥当的,凤一天也是赞同的,且这样一来,有这层姻亲关系,白凤两家还颇为妥当一些。
白渊哪里是容易妥协的,他劈头盖脸就对凤宓道,“你是何种身份?滚一边去,再多言,老夫不吝亲自掌嘴!”
凤宓何时被人这样毒骂过,她后退几步,抬袖遮掩脸上的吃惊之色,整个人就颤抖的摇摇欲坠,只再风一吹,就能晕厥过去的模样。
凤一天抿唇沉吟,好半会他才缓缓开口道,“小女虽然失礼,可提出的法子,不失为上策,我凤家愿拿出一条玉脉作为聘礼,还忘白老弟将二姑娘许我儿为正妻。”
这开口就是一条玉脉,让白渊心头怒意稍缓,其实,他那般闹腾的目的本就在此,眼见凤一天果然有松动,当即狮口大开口道,“龙溪子玉玉脉的一半!”
他却是不要其他玉质一般的玉脉,还是死咬着龙溪不放。
闻言,凤一天当即脸上就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他看了眼白元瑶,漫不经心的道,“白老弟,府上就这么一位嫡出姑娘,今个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我儿不清不楚,说个不好听的,旁人只是闲话我儿风流一些罢了,与我儿无碍,可你女儿,怕是就有人要说举止不庄重,才致于此,顶着这样的名声,日后可还要如何嫁人?”
“龙溪,你就不要想了,不可能的,如今风家能拿出来的,便是其他玉脉,白老弟你爱要不要。”凤一天算是将话给撂下了,他心里也生了恼意,谁晓得发生这样的事,是不是白家故意为之,就为了虎口夺食。
白渊被气的个仰倒,他看着话说尽的凤一天带着凤家人又施施然离开正厅,就差点没喊人当场将凤家人给乱刀砍死。
白元瑶掩在帕子下的嘴角翘起点弧度,她眼角发红,多出几分的媚色,提起裙摆就跪到白渊脚下,以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道,“父亲,可相信女儿否?”
“若相信女儿,便让女儿下嫁到凤家去,凭凤修玉那等风流纨绔子弟,女儿定能将他玩弄鼓掌之间,让咱们白家一点一点的侵吞了凤家去,总有彻底将凤家弄垮的时候!”她说的狠厉,脸上更是迸发出对凤一天的恨意来,叫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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