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那小子了,贼眉鼠眼,嘴角边还长着颗大黑痦子,看着就不是个好人。”王丑嚷道,“带着一对人,骑马横冲直撞的,险些把我的驴车给挤翻了。”
“看来他贼心不死。”李想沉下脸,咬牙道。
“大哥,看那架式,正满城找人呢!”王丑握拳,重重敲在桌上。
“李大哥,这事……连累了你们啊!”祖二摇头叹息。
“祖二哥,你这话差了。不说玉姑娘马上要成我嫂子了,就说旁人,踫上这事也会看不过去帮一把的,何来连累之说。”韩山温和一笑。
“怕他作啥,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丁小七豪气干云。
“你小子,对我胃口。”孟禹轻拍丁小七脑袋,哈哈赞道,“祖大兄弟,祖二兄弟,别怕,安心在这呆着,我们有这么多人呢,个个都是战场上拼杀下来的,区区几个护院,还是对付得了的。”
“孟子,我们也不可托大,还是小心些好。”李想望向屋外,“他们当真找上门来,我们也不怕。”
“李叔,你们谁有空,陪顺子叔去挑张架子床呗。”木言来到门口,笑盈盈喊道。
“大哥,我去吧。”韩山站起身。
“好,山子,谢谢!”李想点头。
“不说了,祖大、祖二兄弟,你们就安心呆着,等这风头过去了再说。”孟禹站起身道,“大哥,我去后头看看,屋子要架顶了。”
“我们也去帮忙,呆坐着没劲。”祖大跟着祖二站起身。
“好兄弟。”孟禹拍拍祖大肩膀,哈哈笑。
“妹妹,你也要学学女红了,以后嫁衣也让姐帮你做吗?”田草拉起针线,温柔说道。
“姐,你不愿帮我做吗!”木言嘟起嘴,靠上田草肩膀撒娇。
“小心,别扎到针。”田草瞪一眼木言,瞋道,“嫁衣怎能让姐帮你做!这嫁衣啊要细细缝,细细绣,把你的一片心都绣进去,成婚当日穿上,才是个最美的新娘子。”
“姐,你看玉姐姐不也没自已做嫁衣吗?”木言嘻嘻笑。
“这丫头,还有理了。”丁婶笑,“你玉姐姐是没法子。婚事决定的这样仓促,哪有时间准备啊!”
“姐,我的嫁衣就靠你啦!”木言笑着站起身,转身往门外跑去,“我去后头看看屋子盖得怎样了。”
“这丫头,跟菊一个模样,说到针线活就躲。”田草无奈摇头。
“她呀,也是你宠的。哪能一点针线活计都不学呢!难道将来男人的内衣衫也要帮她做!”丁婶笑怪道。
“自从爹娘走了,都是妹妹在,我才没有垮了去。”田草抬起头,轻声回道,“别看她小,都是她撑起来的。这些小事,我也不忍再去烦着她做。”
“这倒是,丫头管得都是大事。”丁婶点头,哈哈笑,“我看她,到了二十岁还要跑来,大姐,大姐,帮我做衣衫,那可真是笑话了。草儿,别绣得那么细致了,时间紧。”
“嗯,这片叶子绣好就成。”田草轻笑,点头,“真那样,那我也帮她做。”
“就你最宠她。”丁婶呵呵笑着,把手上新郎袍递过来,“草,你看这袖子上得成不成?”
“婶子,你的活计这么好,哪有不成的。”田草接过,看了下笑道。
“现在眼睛不行了。以前没日没夜帮人缝补衣衫,眼睛都弄坏了。”丁婶叹气,“草,你也不要一直盯着绣活做,眼睛弄坏了,不值当。”
嗯,田草轻应。
第二排东头一间茅草屋腾出来,做了李想和玉胡蝶的新房。
大红床帐挂上,百子被铺开,大红喜字高高贴起,一身红衣的李想和玉胡蝶,男的威武雄壮,女的娇俏动人。
没有来宾,只有同袍,没有长辈,只拜天地。
“大妹,大哥祝你们以后的日子天天红火。”祖大目光含泪,激动道。
“大妹,跟妹夫好好过日子,做个好媳妇。”祖二抹去泪,动情道。
“大姐,你今天好漂亮。”小蘋含泪带笑。
“大哥,二哥,要不是你们,早就没有玉胡蝶了,谢谢你们收养之恩。”玉胡蝶拉着李想,“我们给大哥、二哥磕个头吧!”
“要的,要的。”李想连连应道。
玉胡蝶扶着李想,两人跪下,给祖大、祖二重重磕了个头。
“妹夫,以后好好待我大妹。”祖大、祖二忙着搀扶起二人。
“嫂子,嫂子……”那些士兵们同声欢呼。
玉胡蝶望一圈大伙,也不扭捏,笑着高声应了,“哎……”
江湖儿女,性情洒脱,玉胡蝶伴着李想,一桌桌给大伙敬酒。
夏日夜空,繁星璀璨,罗河岸边,红灯高挂,高梁酒,梅子酒,欢声笑语。
田富缓步走近,在田草身边静静坐了下来。
晚风轻吹,带着水汽扑上面来,清凉宜人,罗河水倒映星光,泛着粼粼暗金色。稍远处一片喧哗,此处安静,只余蛙声,时起时伏。
“你怎么过来了,不去喝酒。”
田草转头看一眼田富,又把目光收回,投向远处沉沉暗夜,玉似脸庞发着淡淡瓷白色。
“我来陪你。”田富轻叹一声,跟着望向远处星空,“今日星空真好看,这么多星子。”
“你说……其中一颗会是……他吗?”田草抬头,神情更加专注,话语声低弱似轻叹。
田富手指微抖一下,收住心痛感觉,仔细望向星空,一颗星子,两颗星子,三颗星子……
“我奶跟我说过,人死后就是去了天上,变成了星子。想来他也在天上,望着你,念着你。”
“真的吗?”田草惊喜转头,望向田富的眼睛晶亮如水,嘴角弯起挂上莫大喜悦。
田富怔怔然望住田草,那细细的眉,乌黑的眼,无数回描画在心中,无数回现在梦里,盈盈对自已笑着,小富……小富……
“嗯,真的!他是最亮的那颗星子!我们一起来找!”
“寅夜,你听到啦!”木言轻舒口气,嘻嘻笑起来,“我来给你们送吃的。今儿菜色可好了,有红烧肉吃。”
“谢谢公主!”寅夜接过提篮,躬身道谢。
“哎,不用谢,不用谢,弄到这么晚才给你们送吃的。”木言忙摆手,“噢,你放心,这些都是干净的,没动过,刚烧好就盛出来了,放心吃吧!”
“属下不敢。”寅夜再次躬身道谢。
“寅夜,快别这么多礼了,按岁数,你都可以作我爷爷了,老给我行礼,我怪难受的。”木言苦下脸,嘟起小嘴,一脸可爱。
“好,那我们把那些俗礼去了。”寅夜呵呵笑起来。
“这就对啦!寅爷爷,你怎么叫这个名啊!怪怪的!”木言微皱眉头,一脸疑惑。
“这名字是阁主赐下的!按辈份排,我这一辈都姓寅,我徒儿他们就姓卯了。”寅夜微笑道。
“阁主?这是门派吗?”木言更是惊讶,“子丑寅卯,这是十二地支啊!”
“拿十二地支排,我估计是阁主偷懒,随手拿来用的。”寅夜舒展皱纹,轻笑开来,“我们是夜阁门,这夜阁门可以说是门派,但江湖上知道的不多,是暗底下的。”
“杀人放火吗?”木言眨着眼睛,凑近,压低声音,一脸好奇。
“公主,当然要杀人放火啦!”寅夜跟着凑近,故意压低声音幽幽道来。
一阵冷风从脖颈后吹过,木言全身一抖,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丫头,爷爷跟你说笑呢!”寅夜轻笑起来,“夜阁门不做坏事,做得都是大义之事。杀人当然也杀,但杀得是恶霸,是贪脏枉法之人,是该杀之人。”
噢,木言拍拍胸口,轻舒口气,瞋去一眼,“爷爷,你怎么能这样吓我啊!”
“丫头,还有重要一点,这夜阁门每任阁主都姓杜。”寅夜咧开大嘴,笑得更欢了。
“都姓杜啊……”木言怔然,“跟我亲娘一个姓?”
“都姓杜。”寅夜点头。
“爷爷,晚了,我回啦!”木言微笑道。
“公主,前几天在益州府买的铺子,这是房契,给您。”寅夜从怀中掏出一张桑皮纸。
“买下来了。”木言一喜。
“三百两银子,一口价。”寅夜笑,把房契递出。
“爷爷,先放你这吧!现在用不上,等过些日子再说。”木言一手推去,笑道,“我要回了,不然我姐她们要担心了。”
“公主,我送您。”寅夜收回房契,躬身道。
“别送了,你回吧!这路好走呢!”木言转身,蹦跳着回百家村。
都姓杜……暗底下的……杜家看来不简单啊……
“师父,从没见你这样笑过啊!”卯民一把接过提篮,“什么好吃的呀,今儿一整天了,那香味飘的,几里地都能闻见。”
“这什么东西啊!不错!不错!挺香!”卯松拿出筷子,看着卯民把一碗碗菜食拿出提篮。
“这估计就是红烧肉了。”寅夜看一眼,笑道,“来,一起吃吧!”
“小丫头真好!还想着我们!”卯民夹起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嚼几下,满足呼道。
“什么小丫头,是公主。”寅夜一筷子敲向卯民手背。
“师父,看来你最不疼我!”卯民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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