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倒底是谁私自在宫中烧冥纸,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的,倒底是哪个大胆妄为的奴才这样放肆!”王执怒道。
郝明月跪在地中央,两眼垂泪,轻声回道:“回太后娘娘,是奴婢烧的,并不干别人的事。”
“放屁,你一个进宫十几年的老人,这点规矩都不知道么?哀家知道你是个老好人,总是替那些不相干的人担罪责,别以为我真不敢处置你!”王执伸手指着她,放开音量,大声道。
立在一边的左安拽了拽王执的衣襟,低声道:“母后,这一次怕是真的,你是忘啦,今儿也也许是她那刚见天就死了的女儿的忌日吧?”
王执闪了闪眼,怔一怔,面上浮出些同情之色,点头道:“是啊,你那孩子若是活着,也该会爬了,饶是这样,你也不该在宫里头动这些东西,你可知罪?”
明月磕头下去,泪水涟涟的声称知罪该死。
“这一次便是饶了你,下不准有下次明白么?”王执叹口气,挥袖让她离开。
却兀自叹口气,摇摇头,面上依旧有怜悯之意。
含蓝走上前来,伸手给她捏着肩膀,望着明月离开的背影,干笑一声,语声落落:“也不知谁是下一个。”
“此话何意?”王执不解的望着她。
“太后娘娘,你这可是老背晦了,她那孩子怎么死的,你难道不知道?”含蓝冷笑道。
“没谱的事不要胡乱揣测,她与明月自来交好,怎么会害死那孩子,再说了,若不是她出手相救,她们母女俩可是一尸两命!”王执道。
“太后娘娘,你就是心太善,把人都想的太好了,不是我说,皇后娘娘可也在跟前儿,这孩子的死确是蹊跷。
她是救了她们母女不假,可救人是真的,害人也可能是真的,谁让先帝一听说明月生了个女儿,就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抱着孩子爱不释手,当即就给了封号呢。”含蓝道。
王执不由点头称是:“这却也对,我尚记得清楚,因那是先帝头一个女儿,自然喜爱的要命,就是当年皇儿出生,他都没有那么欢喜过,不等孩子收拾利索便抱在怀里呢,也不怕污了皇衣,沾上秽水。”
含蓝拍手道:“难道不是先帝这个举动,要了孩子的命么?”
王执眯眯眼,扭头瞅着她,有些想不通。
左安轻轻叹口气,接言道:“母后,含蓝说的不错,那时候她刚从外边回来,先帝对她的宠早不及对明月及万福儿的宠。
她正处心积虑的要夺回自己的地位,若这时候明月再生个先帝无比喜爱的公主出来,自然是母凭女贵,先帝因为这个小公主将她忘到了脑后也不无可能,她又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
若不是后来先帝不幸驾崩,鹤归西天,母后有不有今日的地位都尚且难说呢。”
王执神色狐疑的瞧了左安一眼,冷笑一声:“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却也稀奇,你们俩个不是最好么?”
未及左安答话,便听含蓝接言道:“太后娘娘,皇后她说的不过是实情而已。”
“哀家知道是实情,只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端的稀奇,大概你也总算是看明白了她这个人的可怕之处罢?亏得你以前那么照拂她,
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想薅着你的痛处,要置你于死地?你父亲这件事,我可听说了,其中就有她出的主意。
皇儿是个耳根子软的,她那枕边风一吹,焉有不听从的?
摆布完了你父亲,可就要朝你下手了,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否则她倒是回来干什么来的?
那孩子说是苍术的,其实哪个不明白,就是皇儿的?我当初也是糊涂油脂蒙了心,一味只想将她赶将出宫去,
哪里就想到那不过是他们设计好的一处戏,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能光明正大的回来做皇妃的?
不光你们,哀家也怕,若真要她爬上宝座,我们这些人哪个是她的对手?到时候不都由着她摆布玩弄?能有个好死么?”
王执慢吞吞的说道,这才是她是心理话,她憋在心里许久,没地方说出来的心里话。
今儿借明月这事,总算是能够说出来。
尤其是左安的转变,让她的心欢乐起来。这些天,后宫传的沸沸扬扬,左相入罪是因为安素要夺皇后之位的原因。
她便估摸着左安要坐不住了。
果不然,左安真的坐不住了,除了当日在御花园见了安素一面外,这些天却都是在她的仁寿殿,围着她转,奉承她,要她替她父亲求情免死。
“皇后娘娘,妾身早就跟你说过,她决不是个好人,看看当年郑秀珠的下场就知道了,先帝那么宠爱郑贵妃,又有留王那样深得先帝之心的儿子,结果怎么样?自尽而死了。”含蓝正色道。
左安咬着唇,垂着头,不出声儿。
含蓝便冷笑一声:“你若还是不信,这事是她做的,我倒是还可找出一个证人来。
这人便是内侍局副统领御前三品护卫临风,他当年与安素也交好吧?可因为这件事,也是冷了心的,没想到她的心肠如此之毒,为了这皇后之位,竟然对一名对朝廷鞠躬尽瘁的老臣下毒手。”
“临侍卫也是这么说的?”王执追问一句,一脸讶异,拍手道:“那这事必是真的,再假不了,当年他们可都是好的穿一条裤子的,既然他能这么说,可见这妇人的心有多毒。”
“她一个草根出身也配这皇后之位?真正是异想天开!我就是将这位置让于含蓝,也决不会让它落在她的手里!”左安红着眼睛,咬牙低吼道。
王执与含蓝对视一眼,含蓝嘴角露出些不易觉察的得意的笑来,那面色却分明变的惶恐不安起来:
“皇后娘娘,您可千万不要说这种泄气的话,你与皇上有糟糠之意,皇上断是不会抛弃你的。”
梅树下,安素有一搭无一搭的拔着琴弦。
她原来不会弹琴,过来后,跟明月学会了古琴,学了两三个月后,竟然弹的比明月还要好许多。
明月为这事还吃过醋,说有了安素,她郝明月真正是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了。
郝明月最后悔的应该是去了梅香阁当差罢?原以为能讨个清闲,伺候位不得志的主子,有大把的时间与情人周旋盘桓,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罢?
半卧在梅树下小憩的小武,蓦地的睁开眼,瞧着身边的安素,有些惋惜的摇头:
“今儿这凤求凰弹的牵强,你是在敷衍我?”
“铮!”的一声响,琴弦断在安素的手下。
“素儿,你有心事?”小武直起身,将她怀中的古琴推到一边,将她拥入怀中。
“我有没有心事,皇上不知?”安素冷淡的问道,将手指上的指套脱掉。
小武的眼睛闪了闪,诡异一笑:“只要我们俩个联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你尽可不用想的太多。”
“你知道自以为聪明的人都是什么臭毛病么?”安素倚着他的胸膛,声音结了冰一样的寒冷。
小武哏一哏,哼一声,摇头。
“自以为聪明的人,最厌恶的便是被另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当猴耍。”安素一字一顿的说道。
小武将手伸进她的内衫中,不安分的四处游走,眸中尽是邪气的笑意:“素儿,你不是猴,别人自然也耍不了你,这其实叫作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我们都没有损失,你得到你想要的皇后之位,而我呢,借此举除去一直横亘在我眼前,束缚着我手脚的那班老不死的朝臣,此等好事,何乐而不为?”
“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将戕害忠臣的罪名悉数扣到我头上,而你,将是一位拔乱反正的旷世明君?”安素低声问道,话语里已经没有丝毫感情。
“素儿,你爱我不是么?为了我,背一次黑锅又若何?我会记着你的恩情,这一生都会好好爱你。”小武将她抱紧,毫不客气的刺穿她的身体,换来她一声痛苦的惊叫。
“素儿,我答应你,做成了这件事,我清空后宫,只留你一人,我们从此相亲相爱,再不分离。”小武将她摁到粗糙的梅树树干上,一边大动一边低吼道。
安素的面容清冷,没有丝毫动容。
有的眼睛有时候真的会欺骗自己。他明明就是夏锡武,一个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可她的眼睛里看到的为什么会是米果呢?
安素问着自己的内心,自己怎么就能把这个衣冠禽兽看成是自己最最亲爱的爱人呢?
真是奇怪的要命!
她张大眼,盯着眼前那张因为激情而变的扭曲的脸,突然大笑起来。
这明明是张陌生人的脸!
小武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唬了一跳,一下子软下来,瘫倒在软榻上,喘着粗气骂了一声脏话。
安素却伏下身去,将脸凑上去,换一脸的妩媚,声音也变的娇媚:
“皇上,臣妾会好好伺候您,也会好好替你做事,直做到您满意为止。确实如您所说,我们这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她的声音听上去那样美好娇娆,可小武却生生的打了个大大的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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