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大事!”杨书远一本正经,“你瞧二嫂都有了身孕,咱们也得抓紧了,不能落他们后头!”
雪贞吃吃笑,“二哥二嫂成亲都两年多了,咱们才成亲几天,你急什么。”
儿女都要命里担,该有就有了,急也急不来。
“不急怎么成?明日我就要陪大哥去长沙郡,这一走少则半月,多则一月,甚至更长,不就又晚了?来来,争取今晚就成了!”
杨书远坏笑着,掀开被子,吻了上去。
雪贞“嘤咛”一声,摸上他柔顺的头发,全身都抖了起来,“你还不累……”
“不累。”杨书远卖力地取悦她,“每次都是你说累好吗?”
不奋战一个晚上,他是不会累的。
雪贞被他一阵逗弄,又软了下来,想着明天就要分开一段时间,今晚就由得他闹吧。
一个时辰后,她欲哭无泪,想要把相公给推下去,也没了力气。
刚刚,真不应该心软啊,唉哟,这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幸亏赶明儿起,相公就要离开一段时间,她也省得被这么折腾。
说多了都是泪,不说了,赶紧睡会儿。
第二天一早,雪贞正迷迷糊糊,就觉得身边有人动来动去,勉力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相公在穿衣服。“到时间了?”
“你躺着吧,昨晚累坏了,”杨书远坏笑,按倒她,“天还早,你再睡一会,我去收拾一下,一会叫大哥启程。”
“我帮你整理一下,你总是粗心些。”雪贞还是起了床,相公要出远门,她哪能躺着不去送。
杨书远捏捏她细到两手就能掐过来的腰,“你撑得住?”
“别闹了,不嫌臊的慌。”雪贞哀怨地白他一眼,拿过衣服穿。
“夫妻间的事,臊什么。”杨书远不以为然,帮她拿过裙子。
两人打闹着穿戴好,洗漱过后,雪贞到院子里,小厮们已经把东西装好,她一一看过,没有什么差错了,再让他们把箱子锁好,抬上车。
简单用过早饭,时辰也差不多了,雪贞送杨书远到无涯院门口,又嘱咐了几句。
杨书轩由雪梅扶着过来,老远就看到他俩在门口依依惜别,便站住了,等他们说话。
雪贞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杨书远,“大哥过来了。”
杨书远过去迎人,“大哥早起了?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过来与你一起,向父亲母亲拜别。”杨书轩这才过来,对雪贞道,“三弟妹,我跟三弟离开这段时间,家里的事,你多辛苦,为母亲分忧。”
雪贞恭敬地道,“大哥放心,我会尽力。”
“三弟,走吧。”杨书轩不欲多说,虽是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可只要看到雪贞,那目光,就总移不开。
“好。”杨书远倒也不避讳,亲亲雪贞,与杨书轩一道去了芝兰院。
没多久,兄弟俩即一道出了门,马车早已备好,杨文盛夫妇、杨书帆夫妇都出来送行,雪贞走在最后,心一下子有些空。
“父亲母亲请回。”杨书轩兄弟俩深深一揖。
秦氏心里头堵的慌,眼圈都有些红,“去吧,远哥儿,照顾好你大哥,早去早回,轩哥儿到了那边山庄,好好休养,一个月至少写一封书信回来,报平安。”
“是,母亲。”
“平常缺着什么了,吩咐底下人去打点,哪个若是不尽心,我定饶不了他。”秦氏还不忘警告一下杨书轩身边的人。
“母亲放心吧,儿子省的。”杨书轩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离家,虽已不是小孩子,被母亲这样叮嘱来叮嘱去,情绪也不好了。
杨文盛挥挥手,“好了,别多说了,启程吧。”
“是。”
杨书远扶着杨书轩上了车,回头往人群后瞧,“雪贞,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服侍好母亲。”
雪贞往前走了两步,都不敢看他,怕会哭出来,“我知道了,相公路上小心,照顾好大哥。”
“好。”杨书远冲她挥挥手,这才上了车,命车夫启程。
车队缓缓远去,直到瞧不见了,杨文盛才道,“进去吧。”
秦氏擦了擦眼泪,随他一道进去。
周氏挺着凸出来的肚子,安抚雪贞,“三弟妹别难过了,三弟是送大哥过去,很快就会回来的。”
雪贞知她并不明白个中详情,微笑道,“让二嫂笑话了,我并没有难过,希望大哥和相公路上平安。”
“一定会的,以后这家里的事,就要多辛苦三弟妹了,我这身子,也是越来越不方便。”周氏不无遗憾地道。
“二嫂要安心养着,替咱们杨家生个大胖小子,就是最大的辛苦。”雪贞笑着道。
杨书帆搂着周氏的肩膀,哈哈笑道,“三弟妹真是会说话,说起来你与三弟成亲也有些日子了,肚子,有动静没?”
雪贞登红了脸,心中有气。
周氏回头狠瞪他一眼,“你有个做人哥哥的样子吗?这话也是你能问的?”
杨书帆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我也是关心三弟妹。”
“三弟妹有三弟关心,碍着你什么事了?回去!”周氏回头又对雪贞抱歉地笑,“三弟妹,你二哥就这德性,你莫往心里去。”
雪贞说声“不会”,道,“我先回去了。”
杨书帆还不服气呢,“就问一问而已,小气什么。”
“问什么问?杨书帆我警告你,你若再跟三弟妹不清不楚,我禀告了母亲,让你跪祠堂!”周氏骂完,扶着腰,一扭一扭进去了。
杨书帆仍是一脸痞痞的,不满地喃喃,“管管管,什么都要管!挺着大肚子碰不得,我还不能找别的女人了?”
整天就知道唠叨,瞧瞧三弟妹,文文静静,温柔贤惠,媳妇就要找这样的才好呢。
——
乞巧节这天,雪贞一早起来,仔细询问了里里外外准备的情况,一切无虞了,这才安心。
收拾停当后,她去了芝兰院。
这么久了,这两天还是头一回在身边没有人的情况下醒来,晚上入睡时,身边空空荡荡,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呢。
“不知道相公路上是不是平安,大哥身子怎么样了。”
明知道芙蓉不可能给答案,雪贞还是忍不住要说一说,减轻心上的压力。
芙蓉道,“三少奶奶放心,三少爷是个能主事的,大少爷身边又有人照顾,不会有事的。”
“没事就好,只要平安到达,就好了。”雪贞对素未谋面的张仲景,寄予厚望。
“三少奶奶安心就好。”
“好。”
到了芝兰院,已经有不少妇人到来,正三三两两说着话。
一般而言,这乞巧节是已婚年轻妇人拜织女,穿针验巧之类,故今日来的,少有未婚女子。
不过,秦氏有意与一些门当户对之家的夫人一起说话,也好看看谁家有合适的哥儿,替杨书虹相看相看,所以今日来的,倒也不拘于年轻人。
“三嫂。”
刘兰芝向着雪贞过来,眉目间尽是喜色。
雪贞先是打量了她一会,见她脸色红润,精神奕奕,想来是还沉浸在新婚的喜悦当中,也不好多问了,“兰芝早来了?”
“才到,母亲在与姨母说话,我正等你呢。”刘兰芝笑着应一句。
雪贞暗道看来兰芝的婆婆还不曾恶待兰芝,加上有焦仲卿相护,如今她的日子,过的挺不错的。
既如此,就盼着兰芝的婆婆能一直善待她,毕竟戏是戏,生活是生活,还是有希望的。
“三嫂,三哥与大哥去桂阳了?”刘兰芝拉着雪贞的手,一道坐了说话。
雪贞不动声色地道,“大哥要过去休养一阵,大夫也说大哥整天闷着不好,便过去了。”
“倒是好,大哥病了这些年,是该多出去走走的,倒是三嫂你,相信三哥的紧吧?”刘兰芝也是不想她过于难过,说起玩笑来。
雪贞笑骂道,“成了亲就是不一样,说这话不嫌害臊是吧?”
刘兰芝掩着口只是笑。
赵妈妈出来了,道,“三少奶奶,焦夫人,请进来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先给各自的母亲行了礼。
秦氏道,“远哥儿媳妇,这是焦夫人,兰芝的婆婆,过来见个礼。”
“是,”雪贞恭敬地行了礼,“见过焦夫人。”
说罢极快地扫了焦母一眼,但见她并不显得苍老,虽比起自己的婆婆,少了些贵气,看去也是个能压得住场子的。
穿戴很整齐,头面戴的好,恰如其分,脸样儿隐约能见年轻时的端庄,没有带着狠样儿,想来大户人家出来的,总也不会太差。
焦母笑道,“不用多礼了,一直听我们兰芝说,远哥儿媳妇不但生的好,更是知书达理,气质不凡,今日一见,倒是我们兰芝夸的轻了,果真是个出挑的,不错!”
雪贞听她说这“我们兰芝”颇为顺口自然,想来平时待刘兰芝也是不错的吧。
秦氏笑道,“夫人太夸赞她了,远哥儿媳妇没怎么出门,见世面少,若有失仪之处,夫人还得海涵着。”
焦母客气几句,对雪贞不吝夸赞之词。
秦氏待她话歇了,对雪贞道,“远哥儿媳妇,我原先拜托了焦夫人,替咱们虹姐儿相看了几户人家,焦夫人上心,给相看了几家,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你是个有主见的,不妨说说看。”
雪贞惶恐道,“虹姐儿的亲事,母亲做主就好,再不然就劳烦老夫人过来看一看,媳妇年轻识浅,说不得话。”
再者,佟姨娘一惯是个眼高手低的,她看中的,人家未必看的中呢,她哪敢多话。
秦氏道,“无妨,也不是要你一句话,就定了虹姐儿的亲事,你就说一说你的想法罢了,我已让人去唤佟姨娘过来,一起说道说道。”
雪贞自是不好再推辞,“是,母亲。”
正说着话,佟姨娘便挑帘进来了,满脸笑意地见礼,“夫人,焦夫人。”
焦母微笑点了点头。
佟姨娘瞥见桌上有一几张男人画像,估摸着就是给杨书虹说亲来了,眼睛便放了光。
“佟姨娘,焦夫人上心,给送了几张哥儿的画像,叫你也过来看看。”秦氏看她这浮躁的样,先皱了眉。
“是是,夫人有心了,焦夫人也辛苦了,妾替虹姐儿,谢过夫人。”佟姨娘行了大礼。
“坐下吧,焦夫人,请说。”
焦母即指着最上一张画像,道,“这位是卢家庶出的三公子,样貌好,人也上进,对父母孝敬,会疼人,与我们家仲卿是好友,我看着是个好哥儿。”
佟姨娘想了想,卢家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家中做点小买卖,自是比不上杨家宅大业大,瞧着这哥儿倒是仪表堂堂,可这长的好了,也不当饭吃,便不甚满意。
秦氏点头,“我瞧着也不错,知道疼人,孝敬长辈,才最要紧。远哥儿媳妇,你说呢?”
雪贞道,“是,母亲说的对,请恕母亲多句嘴。”
“你且说。”
“是,敢问焦夫人,这卢公子家,可有妾室?”这才是雪贞最关心的。
焦夫人颇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道,“这你倒是问着了,卢三公子性情寡淡,不曾纳妾,这次说到是与杨家结亲,倒是很欢喜。”
佟姨娘不无讽刺地道,“可不是欢喜吗?这人呐,都是往高处走,卢家要是能跟杨家攀上亲,他自然是欢喜的。”
秦氏听这话委实不好听,沉下脸来,“佟姨娘,这人的高低不看家世,要看人品,卢家公子只要上进,也差不到哪去。”
焦母也有些几分不屑,“杨夫人说的是,卢三公子欢喜,倒不是因为攀上了杨家,是早知道杨家有家教,是忠良之后,能娶到杨家的女儿,是卢家的福气。”
雪贞对这卢三公子,肃然起敬,嫁人就得嫁这样的,比那腰缠万贯,却不思上进的,不知道强多少倍。
“焦夫人此言甚好,那其他几家呢?”佟姨娘可听不下这些,迫不及待地问。
焦母指着下一幅画像道,“这是临乡华家的二公子,是嫡出,不过年纪大了虹姐儿十多岁,腿还有点不好,家中是做钱庄的,家底丰盈,华公子的妻子因病过世,娶了虹姐儿过去的话,是做继室,有他家中已有了十几房妾室,前妻也留下了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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