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略一思索,即会过意,“杨夫人的意思是,我该在贾大人面前,有所作为?”
“不错,”雪贞点头,“曹大人原本就颇具雄才大略,故也不必刻意讨好或者怎样,只需让贾大人看到你的才华抱负,贾大人必然希望曹氏一族能得有志之士继承,发扬光大,必能慧眼识英。”
曹丕纵声大笑,“杨夫人果然不俗,书远,你艳福不浅啊,哈哈哈!”
杨书远都有些吃味儿了,“曹大人谬赞了,我与曹大人谋事这许久,竟不及雪贞一番话,我这谋士当的好生不称职,不若回家去吧。”
“书远言重了,”曹丕收了笑,“你夫妇二人都甚合我意,一个行事大胆,一个处事谨慎,对我而言,都不可或缺,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何况我得你夫妇二人为知己,此生无憾。”
夫妇二人忙道了谢,郭氏与雪贞,也越发亲热了。
有雪贞相助,相公得世子之位必为期不远,何况雪贞还助她对付甄氏,前路一片大好呢。
曹丕又敬了雪贞一杯茶,道,“杨夫人何以如此运筹帷幄,不加怀疑就相助于我?”
雪贞平静地道,“曹大人就当我是慧眼识英吧,反正自打第一次见到姐姐和曹大人,我就觉得两位有容人之量,贵气逼人,是大富大贵之相,将来必位于万万人之上。”
夫妻俩双双举杯,曹丕郑重道,“承杨夫人吉言,若真有那一日,曹丕必不忘杨夫人之恩,涌泉相报!”
“曹大人言重了!”
雪贞与杨书远一道还了礼。
接下来四人都不再说政事,轻轻松松游起湖来。
午后回府,雪贞已经有些累,坐船虽然不比坐马车那样辛苦,不过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头晕晕的,想睡。
可辰哥儿刚刚睡起,精神好的很,在她身上爬来爬去,哼哼唧唧,还到她胸前蹭蹭,意图非常明显。
月姐儿睡下后,还没起呢,她一向比她哥哥能睡。
雪贞好笑地把他放到一边,正儿八经地教训,“你已经不吃奶啦,都一岁多啦,要自个儿吃饭,知不知道?”
辰哥儿拍着两只小手,好高兴的样子。
他和月姐儿早就自个儿吃饭了,不过小孩子嘛,就那么点想头,在娘跟前,就知道蹭。
“他懂什么呀,你与他说也没用。”杨书远把辰哥儿抱过来,放在腿上,笑道,“这两天不是才断奶吗,估计是没习惯,若是实在想的狠了,就让他吃两口,解解馋。”
雪贞白他一眼,“孩子就是这么惯的!说不吃就不吃,不能给他留念想。”
杨书远撇撇嘴,把辰哥儿抱起来哄,“唉哟,你娘亲是个狠心的,有奶不给你吃,不怕不怕,爹疼你,带你去找奶娘,好不好?”
辰哥儿吱吱叫了两声,转过脸来向雪贞伸长胳膊,还是要娘抱抱。
雪贞得意地将辰哥儿接过,“不给吃奶,我也是他亲娘,他不找你,也会找我。”
杨书远照着辰哥儿的小屁股来了一巴掌,“没出息的!”
结果辰哥儿正因为没奶吃而烦着呢,猛不丁挨一巴掌,吓了一跳,又委屈着,登时不干了,哇哇大哭起来。
雪贞好气又好笑,“你也是个没轻重的,打疼了吧?辰哥儿乖,不哭,不哭……”
杨书远这个心疼,“没用多大劲儿啊,辰哥儿,你这是赖我是吧?”
辰哥儿只是哭,趴在雪贞肩膀上不起。
一边儿吃,一边往他爹那头瞥一眼,似乎还很得意。
杨书远笑的不行,“小坏蛋,别逞强啊,小心我还揍你!”
雪贞都懒得说他了。
“三少爷,三少奶奶,夫人来信了。”芙蓉拿着信进来,也是一脸喜色。
两位主子身处他乡,平日里不免思念亲人,最高兴的事儿,莫过于收到家书,主子们高兴,他们这些下人自然也会高兴。
杨书远果然高兴地道,“母亲的信总是来的这样及时,快拿过来!”
大概十天前,他才写了信回家,母亲的信这么快就到了,可不比父亲,常常一月两月的,才有一封信来,而且都是寥寥数语,大有惜字如金之势。
“快看看,母亲说了什么。”雪贞喂着辰哥儿吃奶,也看不着,便催促相公。
杨书远打开来,仔仔细细地看了,道,“母亲先是问辰哥儿和月姐儿好,再问我们好,然后说家里的事。”
雪贞笑道,“一惯如此。”
母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相公在官场能否应对,再就是她是否安然,然后就是一双儿女。
“父亲的生意已经渐渐恢复正常,大家都知道我在曹大人手下做事,父亲做起生意来,也方便的多。”
雪贞道,“情理之中,当初老夫人和父母一心要你入仕,为的也是这个。”
只不过后来双亲对伏皇后一伙彻底失望,要不是正遇上曹大人这个明主,双亲原本也是打算放弃让杨家人入仕的。
“你说的对。哦,母亲还说二嫂终于有喜了,希望二嫂会给她生个孙女。”杨书远看到这里,也替二哥高兴。
虽说二嫂是个有算计的,不过二哥能有后,也是好事。
“那再好不过了,”雪贞眼中闪过一抹锐色,“我离家的时候,二嫂是打着算计的,这回她一有喜,杨家的事,她也少得处处出头,好好养胎是正经,有母亲和大嫂掌舵,我就放心了。”
杨书远赞同地道,“不错,原先你说二哥一门心思学做生意,我还有些不能相信,不过想来是二嫂与他说了什么,二哥肯上进是好事,再者有父亲带着他,必不能让他走到弯路上去。”
“不错,父亲商海沉浮几十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二哥那点小九九,他能不知道吗?早晚将二哥带上正道,也就是了。二嫂有母亲约束着,能有多大本事使心眼。”杨书远对父亲母亲的教人之道,一向放心。
雪贞道,“正是如此,还有呢,母亲还说了什么?”
杨书远继续看下去道,“总之呢,就是让我们两个放心,要我好生辅佐曹大人,要你照顾好辰哥儿和月姐儿,还说她想念我们的紧,待开春天气回暖,就来看咱们。”
“哦,母亲要到邺城来?”雪贞喜道,“这倒是好事,你回信时与母亲确定一下,她几时过来,咱们好迎接。”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会记得。”杨书远也甚是高兴,与雪贞说完信后,即去给母亲回信不提。
——
“杨夫人真神人也!我再敬夫人一杯!”曹丕举杯,一向沉稳的他,也不禁露出兴奋之色来。
上次与雪贞一叙之后,他即找一切机会,在贾诩面前不急不徐地陈述自己的治国之道,尽显抱负。
贾诩原本是有意支持曹植的,因曹操对曹植很是器重,然后来发现曹丕行事沉稳,极有谋略,而曹植却任意妄为,且书生气太重,并非世子的最佳人选。
更重要的是,贾诩有意出要栽培曹植之意,却被曹植嘲讽一身铜臭,他愤怒失望之下,越发觉得曹丕才能当大任,故已一心一意支持他,并在曹操面前数次推荐曹丕,曹操对曹丕,也渐渐更宠信起来。
不得不说,这是雪贞的功劳。
雪贞客气地道,“曹大人客气了,我不过略尽绵薄之力,能帮到曹大人一二,我已甚感欣慰,曹大人万勿再说感谢之语,我担当不起。”
“应该的,此番若不是杨夫人,我还不知前途几何,杨夫人相助我甚多,大恩不言谢,我先干为敬!”曹丕举杯,一饮而尽,纵声笑道,“痛快!”
“曹大人乃人中龙凤,被立为世子,是早晚的事,”雪贞也喝了一杯,试探地问道,“那……曹公可曾决定立曹大人为世子了”
曹丕敛了敛笑容,“父亲尚未有定论,不瞒杨夫人,父亲对三弟,一向钟爱,所以……”
“我明白,曹公想是要再给三公子机会吧,”雪贞点点头,心中自是有数,“曹大人稍安勿躁,所谓‘日久见人心’,曹公亦是英明之人,相信世子之争,很快就会有个结果。”
“如此,就请杨夫人多多提点了。”曹丕态度甚是恭敬。
“不敢,我定全力相助。”
杨书远也举了杯,虽说妻子的出彩,显得他有些失色,不过他们是夫妻,不分彼此,他也从来不是小心眼的人,妻子能帮上曹大人,他也能安心。
郭氏不停地给雪贞夹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相公,有客人啊,”甄氏忽地从外面进来,扫一眼杨书远和雪贞,那眼神颇有些不屑,“相公,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曹丕微笑道,“不妨事,你若是不曾用饭,就一道吧,此间也没有外人。”
“哦,相公的意思,这两位都是自家人了?”甄氏半是玩笑,半是嘲讽地道,“啊,是了,我想起来了,这位杨夫人与姐姐也是姐妹相称,相公就把杨夫人当成自己人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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