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赶紧跑进去,见主子无恙,才松了一口气,道,“三少奶奶,三少爷好不容易自个儿过来了,您怎么把人给气走了?”
许是今儿被大夫人罚了跪,就把气撒在三少爷身上了?
雪贞冷漠地道,“他爱走就走,爱留就留,谁要理他。”
璎珞不敢再多说,心中直叹,两位主子什么时候才能夫妻一心呢?
——
隔了一日,雪贞的膝盖没那么疼了,于行动无影响了,便让吴妈妈传话,让所有人都过来见礼。
不出一刻钟,得了吩咐的姨娘通房们都来到院里,低了头听训。
雪贞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先扫视一圈,道,“蓝姨娘还起不了身?”
吴妈妈道,“回三少奶奶话,蓝姨娘还卧着。”
挨了一顿板子,蓝姨娘又是个经不过疼的,早不知道死过去多少回了,能保住命已经是不错,这才几天哪,怎么可能起来身。
雪贞道,“罢了,那就让她好好养着,以后能长记性就好。”
“三少奶奶说的是。”
雪贞拿了名册,一一点过。
除了宋姨娘外,还有个秦姨娘,也就是秦氏娘家哥哥庶出的女儿,生的皮肤白净,眉眼温顺,看上去就是个心善的。
其他几个通房,都是千娇百媚,各有风情的。
“相公的眼色倒是好,”雪贞这话说的不无讽刺,“你们都听好了,从今往后,这无涯院的事,都由我来吩咐,遇事都要来禀报,我允许了,才可以去做,谁若不经禀报就自做主张,休怪我不讲情分。”
“是,三少奶奶。”
“翡翠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守好自己的本分,不是人人都能往相公身边儿站,要知道自己的分量才行。”
雪贞冰冷的目光在几个通房身上一转,话里警告的意思很明显。
众人交换个眼色:三少奶奶果然是妒妇,蓝姨娘说的没错。
“是,三少奶奶。”
“还有,”雪贞看向两个姨娘,“我喜欢清静,你们三天过来请一次安,平时无事,别来打扰。”
宋姨娘和秦姨娘都恭敬地应了。
有蓝姨娘的前车之鉴,她们还不敢明面儿上跟雪贞对着干。
“规矩都是约束不讲规矩的人,你们若是安分了,大家都好过,没事散了吧。”雪贞摆了摆手,该说的话都说过了,听与不听,且看个人造化。
“是。”
众人各自散去。
宋姨娘进了屋,到蓝姨娘床前,冷笑两声,“三少奶奶开始立规矩了,这是摆明要把三少爷霸占了去。”
蓝姨娘有气无力地冷笑,“她想霸占有个屁用?大夫人是不会同意的。”
“话是这样说,不过我也听说了,大少爷要成全了三少爷跟三少奶奶。”宋姨娘面有忧色。
“什么?”蓝姨娘一惊,略动一动,屁股上就是钻心的疼,恨的她直咬牙,“大少爷竟然……你是如何知道的?”
“听大夫人院里的丫鬟说的,那日三少奶奶被大夫人叫了去,后来不知怎的,大少爷就说了,不要三少奶奶。”
“那怎么行!”蓝姨娘直捶床,“吕雪贞一看就是狐媚子相,若她留在三少爷身边,我们哪有好日子过?”
宋姨娘颇有些无奈的样子,“不然怎样?”
蓝姨娘略想了想,阴森森笑了起来,“其实这事儿咱们都知道,三少奶奶还被蒙在鼓里吧?”
宋姨娘心一沉,“你、你待怎的?”
“若是三少奶奶知道她为什么嫁到杨家来,会是怎样反应?”
“你该不会……”宋姨娘双手齐摇,“不可不可!大夫人一再警告,不得在三少奶奶面前多言,使不得,使不得!”
蓝姨娘别有意味地道,“我说了要在她跟前说吗?”
——
晌午用了饭,雪贞小睡了一会,大夫人即让人来传话,说是四爷和四夫人过来给老夫人请安,要她也一道过去见过老夫人。
雪贞嫁过来这些天,还一直没见过老夫人,不免有些紧张。
吴妈妈看出她的不安,在旁提点,“三少奶奶不必担心,老夫人虽不喜热闹,见了人没个笑脸,不过处事是公正的,不会无缘无故委屈了三少奶奶,三少奶奶依着规矩答话就好。”
雪贞心下稍安,对吴妈妈越发感激了,“多谢吴妈妈提点,若不是有吴妈妈在,我在杨家怕是处处犯错,举步维艰,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感激你。”
吴妈妈惶恐地道,“三少奶奶折煞奴婢了!奴婢只是尽自己的本份罢了,三少奶奶替奴婢弟弟娶了媳妇,奴婢才要感激三少奶奶一辈子呢!”
雪贞摆了摆手,“吴妈妈言重了。翡翠可安生吗?”
毕竟是自个儿强令翡翠嫁的,若是闹将起来,惹出事,吴妈妈可就不是这话了。
吴妈妈道,“让三少奶奶费心了,翡翠与奴婢弟弟已经圆了房,这两日一直在房中做绣活,很是安静。”
许是认命了。
雪贞也不再多问,转了话题,“四爷与四夫人这边,还请吴妈妈再提点一二。”
上次吴妈妈已说过,这杨宅里就只有公婆一家和四爷一家在,还是相当宽敞的。
四爷杨文栋,妻子柳氏,娘家是定襄郡望族,这些年虽是大不如前,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颇有些底子的。
柳氏是嫡出女儿先不说,她的妹妹小柳氏是平津王的侧妃,光是这一点,也够她得意的了,也难怪平常在杨府,她自觉高人一头,处处耀武扬威,与秦氏之间也并不怎样亲密了。
“三少奶奶是个通秀的,明面儿上不失了礼仪,也就是了。四爷家的衍哥儿今年十一岁,萍姐儿今年只得十岁,三少奶奶替他们备着礼,哄一个高兴,也无其他。”
雪贞心中有了底,笑道,“我知道了,多谢吴妈妈提醒。”
“三少奶奶万万不要再说‘谢’字,奴婢担当不起。”吴妈妈都不好意思起来。
雪贞笑了笑,即让人将杨书远请了过来。
这两天两人一直没见面,杨书远烦躁难安,常发无名火,吓的雨安都不敢近前侍候着。
雪贞一让人传话,他立马就过来了,还得拿出高姿态来,“叫我何事?”
这架势,不免有些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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