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不好继续打扰商掌柜和寒姨,于是在下车前握着寒姨的手,微笑着说,“寒姨,谢谢您和商掌柜送我过来,现在我已经恢复神智了,他们不能再肆意的欺负我。现在我要进去找刘文,不能让寒姨一直陪着,你们已经不辞辛劳的找了我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我真的没事了。”
“不行!”王寒箫直接拒绝,“你身上的伤看着很狰狞,必须要赶紧抓药治疗,你执意要来,我不拦你,但我不能放你自己在这。”
王寒箫和商良忠对视了一眼,最终点点头,回头对着程夏说,“你进去吧,到底是你的家事,我们在旁边看着也不好。我和良忠在外头等你,你什么时候气消了,我们直接带你回去。”
程夏满是歉意的嗯了一声,“谢谢寒姨。”
下了马车抬眼一看,怪不得商掌柜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刘文的家,这个地方只有眼前一座房屋,也是高宅大院,看着却已经有了些年岁,但是院子看着很大,一看就是老宅,年岁很久的那种。
程夏听着院子里传来一阵阵的欢声笑语,突然觉得莫名的讽刺,刘文将自己害到如此地步,竟然还有闲情逸致享受。
程夏推门,门没关,她直接进了去,院子里只有程上和刘精忠在玩捉迷藏,正屋里隐隐能看到刘文的剪影,在对月小酌吗?程夏呵呵冷笑两声,自动的走到眼睛蒙着黑布的程上的面前,一旁的刘精忠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身是血突然出现的程夏,惊呼了一声,竟然不敢说出话来。
程上寻着刘精忠的声音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感觉到眼前站着一个人,使劲摸索了两下,顿时高兴起来,“傻小子,你就站在我面前我哪里能摸不到你啊,你输了。”
程夏任由她上下摸索着并不说话,只冷眼看着她,程上突然觉得对方身上破破烂烂的,而且一摸一手的粘腻,身量和胖瘦也和刘精忠大为不同,程上顿时抽回自己的手来,着急的撤掉自己眼前的黑布,挑眼就看到阴沉着一张脸,还带着点点血迹的程夏。
程夏的脸本就如此白皙,配着殷红的血点,在黑夜中看起来尤其的渗人,程上忍不住啊啊大叫,“鬼啊,见鬼啦。”
刘文一听动静,赶紧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看到站在院子正中央一身破衣烂衫的程夏,往前冲的脚步顿时止住,身子一时没收住,眼看着就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程上赶紧扶起刘文,顺便将已然看呆的刘精忠扯了过来,看着程夏一动不动就跟个鬼怪一样的盯着他们一家三口,程上赶紧小声的问刘文,“你怎么着她了,她怎么跑家里来了,还这幅样子,你都干嘛了?”
“我,我,我哪知道。”刘文此刻早就丢了三魂七魄了,他喜滋滋的想着,这会二伯已经将程夏给制服的服服帖帖的了,他本来还担心程夏脾气太犟,让二伯生气了呢。
二伯那么大的家产,又只有一个傻儿子,想给儿子随便找个女人传宗接代,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偏生二伯母要求很多,不漂亮不要,怕生出来的孩子丑;不聪明的不要,怕孙子跟儿子一样傻;不高挑也不要,不顺眼也不行,反正觉得堂弟年纪还小,就一直挑来挑去的到了现在。
如若不是他和二伯有点交易,又正差那么点银子,二伯也不会勉强答应见见程夏,毕竟程夏总还是嫁过人了。
现在总算是将她弄到二伯府里了,他们的交易也等着过几日稍微安稳了就继续进行,他想着都过了两日,生米煮成熟饭,再倔强的女人也该屈服了,怎么也想不到今晚程夏竟然一身带血的出现在他的院子里。
这说明什么?他跟二伯的交易进行不下去了吗?该死,他筹谋了这么久,如果失败了,那他就真的要从头再来了。
刘文壮着胆朝前走了一步,质问不出声的程夏,“你怎么找到我家来了?谁让你出来的?”
“呵呵,”程夏干笑了两声,径直的走向刘文,吓得刘文赶紧退缩,一直带着妻儿退缩到了台阶之上,在即将退进房间要关门的时候,程夏快速的闪身进了屋,抬脚将房门踹上,直接走到刘文面前,在他没回过神来之前,对着他的脸啪啪啪连环到了十几巴掌。
程上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声惊呆住了,怔愣了片刻才发现自己的相公一直被打着,赶紧跑过来要扯开程夏的手,程夏使劲一挥,她直接跌倒在了旁边。
“啊啊,你干什么,你给我放手!”刘文不住的哀嚎,使劲的掰扯程夏的手,奈何程夏就跟疯了,力气大到一个男人根本就扯不开。
一直打到手疼,程夏才放开刘文,她脸色冷凝的就像来自地狱的鬼差,她的头发早就松散了一片,几缕发丝掉落在了眼前,身上纯白色的衣服沾满了鲜血,仔细一看,就像是戏文里描写的孤魂野鬼一样。尤其是微微扯开嘴角带上一丝笑容,更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骇人的很。
刘精忠在一旁看着,突然吓哭了,“娘,她到底是人是鬼啊,怎么这么吓人啊,我害怕。”他哭着跑到程上的怀里,紧紧的抱着程上不松手。
程上也是一脸茫然的盯着程夏,她不知道这个妹妹怎么突然变成这副鬼样子了,明明上次一起去外祖父家的时候,还伶牙俐齿谁都欺负不了,并且让二舅母吃了亏,让外祖父面子挂不住呢,怎么几天不见就成了这幅样子,还单单找上刘文。
刘文除了特意让自己回娘家,打听程夏到底什么时候来崇安县,其他也没干什么啊。
刘文被程夏吓得不轻,一边谨慎的后退,一边不住的摆手,“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刚不动手因为你是个女人,你要是再敢放肆,我不会轻饶你。”
“是吗?”程夏声音冰冰的,三两步走到刘文的面前,狠狠的抬脚踹向他的胸口,踹的他一个踉跄,直接撞上了身后的桌子,腰被桌角碰上,都能明显听到咔擦一声响。
程上赶紧跑过去看刘文到底怎么样了,看他扭曲着脸痛苦不已的样子,顿时怒了,立马转身对着程夏吼,“你到底发什么疯,谁将你折腾成这副鬼样子你找谁去,来我家里撒野做什么,你脑子进屎了,无缘无故的打你姐夫。刚刚我们是让着你,你再敢继续放肆,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那来吧。”程夏冷眼扫视了程上一番,看着装饰的很是干净整洁的房间,桌椅柜子一应俱全,窗明几净的,还真是过的快活。
程夏绕着房间仔细打量着,走到一个看着很是古典的花瓶前,双手拿起使劲摩挲了下,在程上眼睁睁的目光中,啪的一下丢到地上,花瓶顿时四溅开来,粉身碎骨了。
程夏呵呵一笑,看程上变得铁青的脸,顿觉心情舒畅。她冷眼瞧着,走到一旁的柜子边,在程上反应过来之前,使劲一推,整个柜子堪堪倒在一边,柜子里放着的一些珍藏起来的东西,顿时碎裂了开来。
接下来还有桌子,踹翻了,椅子,开了窗户扔到外面去,还有床边上的帷幔,统统撕碎了扔掉。
程上猛地扑过去拦住程夏走向另一个房间的动作,不客气的抬手对着程夏挥了过去,程夏面无表情的将她的手抓在手中,略微使劲,捏的程上觉得自己的手都要断了,“放手,放手,你是不是真的疯了,你有事就说,没事来捣乱你做什么。”
程夏回头看着呆愣在一旁没有动作的刘文,呵呵讪笑两声,还真是个孬种,“我这个好姐夫让他二伯偷偷派人打晕了我,然后让我嫁给他那个傻子堂弟,你看我身上的伤,我现在没有立刻要了你们的命,已经是菩萨心肠了。实话说吧,我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易的死去,凌迟处死比一刀两断更折磨人,刘文想要我的命,我就好好的活给他看,我倒要看看,一个这样德性的男人,能有多大的成就。姐姐,我现在还尊称你一声姐姐,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妹妹,就让我发泄完了,然后让刘文跟我一起去见官,否则别怪我连我一起报复。”
程上听完,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刘文,“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将她弄到二伯府里,你跟二伯有什么交易,我怎么不知道。”
程夏耸耸肩,肩膀处的伤口又传来一阵阵的剧痛,她这个亲姐姐,听到自己说的,第一反应不是关心自己,而是质问刘文背着她要做什么事,她在意的只是自己被蒙在了鼓里,还真是她的好姐姐。
程夏推开程上,进了另一个房间,将所有能看到的东西扫荡一空,突然发现墙角的一处地方有被挖开过的痕迹,程夏使劲弄开,果真在里面发现了十两银子,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十两银子就是卖掉她换来的吧。
程上一进门看到程夏拿着银子,顿时气咻咻的冲过来要抢走,程夏伸脚一绊,看程上朝着墙上撞了过去,这才拿着银子出了房间。
刘文已经被程夏的样子打击到了,就是程夏从他面前走过,他也没有察觉一般。
刘精忠冲过来要打程夏,被她砰的关门挡在了门内,程夏快步出了房间和院子,商掌柜和王寒箫正紧张的朝里张望着,看程夏手里拿着银子出了门,顿时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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