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罗王宫。
阿芙因受了颇重的内伤被新罗王留在了王宫里养伤,为期足足一个月有余。
阿芙养好伤欲备离开之时,又被新罗王给留下来闭关修养了三个月。
阿芙的本意是并不想留在此处闭关的,但不知当时如何被新罗王给忽悠了,竟然一留就得留三个月之久。
这三个月来,阿芙每日都在石室中度过,阿芙看不到外面的日升日落,只好从石室中漏进来的忽明忽暗的光影来判断一天当中的时辰。
新罗王每每前来石室中探她之时,阿芙见到的石室中的光影都已然有些斜度。
今日便是为期三月的最后一日了,阿芙一如往常一样盘腿坐于石室正中的阴阳台上,阴阳台前摆着的是一张硕大的太极图,阿芙始终不能从这太极图中参透什么东西,便只好让自己闭着眼睛修心养性。
待阿芙再睁开眼睛来时,漏进石室中来的光影已是微斜。
新罗王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石室之中。
看见阿芙睁开一双美丽的眼睛来时,原本身在暗处的新罗王上前走进阿芙,在及膝高的阴阳台前停了下来。
阿芙抬眼,看着眼前距离她颇近的新罗王,尊了声,“国主陛下。”
新罗王保持着负着双手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阿芙,问她道,“怎么样?阿芙姑娘把这太极图参详得如何了?”
阿芙将头摇了摇,十分老实地回答:“并没有参出什么来。”
新罗王接着又问,“那阿芙姑娘对自己以前的事情,可是想起什么来了没有?”
阿芙顺着他的话,又再想了想什么,确定自己真的什么也没有想起来时,方摇着头回话道,“也没有想出什么来。”
新罗王:“……”
阿芙没有去看新罗王的脸上此际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美眸一转,忽然在新罗王的腰间停了一停。
阿芙看见新罗王腰间系着的一条锦绣玉带之间,收藏了一件女人的首饰,那件首饰似乎是一串极稀罕的珠子,在暗处莹莹发着紫光。
阿芙心念一转,鬼使神差地就伸了手去,从新罗王腰间将那一件暴露在腰带之外的首饰拿了过来。
新罗王因她这忽然的动作而目光追逐着她拿着珠串的纤手。
阿芙对着那一串莹白中泛出淡紫颜彩的珠串,十分纳闷地道,“我看你这珠串怎么长得像我的呢?”
可是问出这话之时,却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何时有过一串这样的珠串的。
新罗王听了这话分明有些不待见,当即伸手将那珠串自阿芙手中取了回来,唯恐阿芙会跟他抢似的,俄而,怏怏不快着道,“我看你人还长得像我的呢!”
阿芙得了这么一句,忽然间就觉出自己脸皮在发烫,默默收回手来,一时没有说话,“……”
新罗王拿着珠串在手,深深地看了阿芙一眼。
阿芙默了默之后,伸直双腿,手掌着阴阳台预备从上面下来。
却叫新罗王上前半步给堵了住。
阿芙神情错愕地将新罗王给看了住,道是,“国主陛下,阿芙答应陛下留此修养的三月时限已经到了,难道现在不是阿芙该要离开的时候了吗?”
阿芙话音才落,陡然觉着一阵眼花,反应过来方知,乃是新罗王握着她的双肩将她给带倒在了阴阳台上,“呃……”
新罗王当即俯身半压了下去,唤了声:“无极……”
阿芙觉着身上一重的同时,阴阳台上骤然现出一道淡紫色的光来。
阿芙侧头看了一眼那骤现的紫色淡光,再回过头来时,新罗王的一张俊脸已是离得她极近。
阿芙甚是惶恐地将一双纤手撑在他胸前,企图想将他推开她些许距离,惊诧道,“国主陛下,你这是要做什么?”
惊诧完了,红着脸续道,“你快放开我,我要走了!”
新罗王抓着阿芙的双手将她的手反摁在头侧,摆了个缴械投降的姿势,问了声,“你现在还想走?”
阿芙闻言一凛,动了动手,没能动弹半分,赶忙要将双腿交叠。
新罗王却早已先她一步将一条腿挤进了她双腿之间。
阿芙猛觉得自己心上近乎漏跳了一拍,半羞半恼着道,“国主陛下,来者是客,我既是你的客人,你又怎可如此轻薄于我?”
这新罗王一连三月来都对她礼待有加,今日这是又搭错了哪根神经?
俯视着身下的阿芙,新罗王未有顾她与他说了什么,只忽然有些哀伤地问了阿芙一句,“若是当时吻你,当时抱你,是否,你就不会这么狠心要将我遗忘?”
对着这莫名其妙的问话,阿芙一时根本都反应不来,看着将她压在身下的新罗王,分明一脸的错愕,“……”
没等阿芙反应过来,人家新罗王就当真吻了下去……
一声低吟婉转自阿芙唇际漏了出来,阿芙明显愣了一愣,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来。
石室门口,一个女音传了进来,“陛下……”
新罗王放开阿芙,懊恼着转头看去,“谁?”
门口的那一记女音的主人往前走了半步,露出上次夜探他寝宫的那名女侍卫的脸来,低着头回话,“属下冰羽灵。”
阿芙见况,赶忙翻了个身,自新罗王怀里挣脱了出来。
新罗王立身而起,走到那名唤冰羽灵的女侍卫面前,停了脚步,冷冷道是,“是谁让你进来的?”
冰羽灵保持着垂首抱拳的姿势,道是,“属下担心陛下的安危,所以就跟着陛下一起来了。”
这三个月来,冰羽灵一直想要知道石室之中藏着的那位姑娘到底生得什么模样,缘何能够叫她们家陛下对她如此着迷上心的。
可素日里她并不能够进得石室去,只有等到新罗王前来石室探望阿芙之际,她才有机会每一天都悄悄地跟着新罗王一起来到石室之外等候。
新罗王每每进去约摸一刻钟也就出来了,唯独今日进入石室的时间分外的久,冰羽灵不知道新罗王在石室里面做些什么,大着胆子,悄悄在门口一探,却正巧撞见新罗王将阿芙摁倒在了阴阳台上……
冰羽灵分明感到眼前的景象刺痛了她的双眼,以及深深伤了她的心,她没有心思再去细看阿芙到底生得什么模样,只红着眼眸,一阵晕眩地跟新罗王说着话。
她听到新罗王冷冰冰地告诉她,“从今往后,你就不必再继续跟在孤身边了。”
冰羽灵呆了一呆,一时根本接受不来,“陛下……?”
新罗王但不顾她,再回过头来时,却发现阿芙不知何时已然不知去向了。
新罗王环视了石室一周,微微将眉凝了一凝,“……”
青天白云,暮春微凉。
阿芙走出新罗王宫,就在王宫之外遇到了不周、不谷二人,“姑娘!”
“姑娘……”
阿芙对这二人的忽然出现,分明感到有些意外。
这二人似是已经等了她许多时日了,故而,一见面不谷便问她,“姑娘,你怎的在新罗王宫里一住就是三四个月?我们还以为你打算嫁给人家新罗王当王后了。”
阿芙白皙的脸庞微微红了一红,佯嗔着道,“休要胡言。”
阿芙话毕,又问道,“你二人为何会在这里?”
不周解释道,“自姑娘去了天应皇宫,我们二人便也想跟着悄悄潜进去,但奈何皇宫里守卫森严,我二人根本难以相寻,后来,撞见新罗王将姑娘自皇宫里带了出来,方才又相跟着来到了新罗。”
“我二人每日都在此等候姑娘,这一等就等了三四个月,期间,我们也曾进入王宫探过,新罗王对我二人说他将姑娘你留在王宫里养伤,伤好之后自然就会回去了,我们看那新罗王并不像是什么坏人,所以也就安心在此等候。”
阿芙听不周说了这么一番原由,当即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说罢,忍不住轻叹,“我竟然在人家王宫里一留就留了三四个月!”
不谷适时加了一句,“我瞧那新罗王倒是很想将姑娘你留上一辈子呢。”
阿芙看了不谷一眼,又悄悄红了红脸,但正色道,“不要胡说。”
不谷并不认为自己是在胡说,但听他家阿芙姑娘叫他不要胡说,他便只好不再胡乱说话了。
阿芙理了理自己来新罗王宫之前的事情,不由问了一句,“也不知道妙锦她现在如何了?”
不谷听了,当即回道,“听说小十一她又不见了。”
阿芙不解:“小十一?”
不周解释说,“小十一就是妙锦姑娘,妙锦姑娘曾经假扮过诸葛十一,所以不谷就一直叫人家小十一。”
阿芙会意过来,又问不谷,“你说妙锦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不谷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据我所知,现在整个天应都在找她。”
阿芙一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想了想,便道,“也不知我那忙是不是帮倒了,我们且回去看看妙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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