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孝天长公主忽然惊坐起来,屋内是斑驳的月色,她瞪着眼睛喘息着,微弱的烛光中,额头的冷汗淡淡的披上一层。
“长公主。”守夜的下人立即推门而入,一看就知道孝天是做噩梦了,忙将温在炉上的茶倒上一杯,端过来小声的说:“长公主,喝口水吧。”
孝天呐呐的接过来茶盅喝起来,心里这才好过了一些。将茶盅递给下人,淡淡的说:“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
静坐了一会,孝天靠在榻上,脑中一遍遍的回想自己的女儿,心又开始绞痛起来,情不自禁的无助胸口皱着眉头目无焦距的看着远处。许久之后方才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孝天就早早的起来了,就听见一个惊人的消息,铁佳卿……淑妃,正在生产,似乎是难产。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孝天正在吃饭,一口饭菜哽咽喉十分难受,许久之后才冷漠的说:”知道了。”
看似冷漠,孝天却没有食欲,放下双筷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只说:“要是生个闺女,真是大快人心啊。”冷哼一声,然后走到后院,看着光秃秃的腊梅树,让人搬来软榻,坐在腊梅树下,找来一卷书,看的认真。
这头皇宫内,却沉寂在一处紧张的气氛中,庆乐公主响午赶到的时候,铁佳卿依然没能安然生产,她来到申屠铭瑄跟前轻声安慰:“放心吧,会没事的。”对于这个孩子,申屠铭瑄还是很期待的。
申屠铭瑄毕竟第一次做父亲,站在外殿没有话说,庆乐公主说:“我进去看看。”
天子的第一位孩子,太医十分谨慎,伺候的人也很谨慎,铁佳卿也很谨慎,所以简介导致了铁佳卿腹中的孩子胎儿过大,运动量少,铁佳卿在生产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力气。
软榻上,嬷嬷们急的团团转,太医们也侯在外面随时准备采用紧急措施。庆乐公主进来的时候,嬷嬷急的大汗淋漓,嘴里哀求的说:“娘娘啊,你千万要把皇子生下来啊。”否则,她们几个人是要陪葬的。
铁佳卿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气若游丝的看着庆乐公主撩起帘子走进来,张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一波疼痛袭来,她立即弓起身子,难过的呜咽。庆乐公主心疼的坐下来,接过宫女手中的帕子,为铁佳卿试汗。
“爱妃,坚强一些,生完这个孩子,你便是荣华富贵于一身,知道么?”然后伏在铁佳卿耳旁轻声细语说:“若是生了皇子,陛下便册立你为皇后,孩子,你一定要生下来。”
铁佳卿本来无神的双眼霍然睁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庆乐公主,庆乐公主知道她听进去了,起作用了。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我不会骗你。”
这个承诺无疑给了铁佳卿一个最好的动力,她双手拽进被褥咬着牙心里很念:“一定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生下来。”嬷嬷们看铁佳卿有一股动力了,忙说:“娘娘,用力啊。”
傍晚十分,铁佳卿历经一整天的疼痛终于将孩子平安的生产下来,然大家喜笑颜开的是————是一位皇子!!!
“孩子……”铁佳卿用最后的意识问:“是公主……还是……皇子……”
嬷嬷忙说:“恭喜娘娘,是位皇子!!!!”
铁佳卿浑身一松,皇子,皇子?!真真是太好了。最后的意识里是宫女抱着孩子去给外面的申屠铭瑄道喜:“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淑妃娘娘诞下一位皇子!”然后,她什么也听不到了。
半夜,铁佳卿悠悠转醒,侯在一旁的宫女立即欣喜的说:“娘娘,你醒了?”
铁佳卿挣扎的想要坐起来,那宫女忙过来扶起。她张望一番:“孩子呢?我的孩子呢?”眼里的惶恐一闪而过,宫女却没有发觉,只是笑着说:“奶嬷嬷正在喂着呢。”
“抱过来,让我看看。”铁佳卿按耐住急切的说。
宫女立即起身离开,少刻,奶嬷嬷抱着一个暗黄的襁褓过来,给铁佳卿行礼,铁佳卿微笑这说:“让我看看我的孩子。”
奶嬷嬷立即将孩子伸过来给铁佳卿看,那是个皱巴巴的婴儿,看不清楚像谁,捏着小拳头正呼呼大睡呢。奶嬷嬷讨好的说:“娘娘,小皇子身子很健壮,而且肯吃,哭声又大,日后必有作为。”
“来,让我抱抱。”铁佳卿说。
奶嬷嬷立即教铁佳卿如何抱孩子,铁佳卿接触那柔软的婴儿,然后不知所措的交给奶嬷嬷,说:“还是你抱。”那软软的身子她真是抱不好,若是摔着了,磕着了,那如何是好。
奶嬷嬷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
“醒了?我去瞧瞧!”门外,响起庆乐公主的声音,然后就见庆乐公主笑吟吟的看着孩子说:“你抱小皇子下去吧,等养几日在抱过来,可要仔细了,不能伤了皇子。”
奶嬷嬷点头,诚惶诚恐的说:“是。”然后悄然离开。
“臣妾见过庆乐公主。”铁佳卿躬身算是行礼,庆乐公主笑着说:“你可是我朝的大功臣啊,为陛下诞下了皇长子,功不可没啊。”
“不敢。”或许是因为孩子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庆乐公主之前的一句承诺,铁佳卿此刻一言一行都带着一股沉稳之风。庆乐公主笑着说:“你果然是个不错的孩子,没有看错你。”
“身子可有什么不适的?”庆乐公主问。
“没有。”铁佳卿温和的说。
“看你醒了,我也没有什么事了,我便歇息去了。”庆乐公主微笑的站起来,颇显仪态的离开。
“谢谢公主记挂,恭送公主。”
等庆乐公主一走,立即有宫人摆膳端在卧榻上来……在得知铁佳卿生下皇长子后,孝天阖眼讥讽:“皇子!她真是好命。哼!!!!”然后一甩袖子。
与此同时,比皇长子早一刻诞生的还有有一个孩子……一个意外生下的早产儿。
梦涟漪看着皱巴巴的孩子,皱着眉头不解的问:“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为什么皱巴巴的,忒不好看了。”她细细的端详呼呼大睡的孩子,真的很难让自己相信,这个孩子跟自己有着血脉联系,这个孩子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这个孩子……血液流着自己的血脉。
明儿不敢抱这个小东西,歪着脑袋听产婆说:“老婆子我接生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小公子。夫人,你可真有福气啊。”
梦涟漪想着,这么小的孩子,怎么知道是个漂亮的小子啊。不过想想,宗政涟漪和申屠铭瑄都是长相俊美的人,生下的孩子,也应该查不到那里去吧。
明儿好像很新奇一样,看着孩子直叫唤:“哎呀呀,看,还吐泡泡呢。”
梦涟漪伸头一看,可不是么,这小嘴儿正吐着大小泡泡,好不热闹的说。瞬间,她的心开始转柔,啊,这个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真好!!此时,外面的王霄说:“把孩子抱过来。”
这个声音对梦涟漪而言,无疑是当头棒喝,她的脸瞬间羞得通红一片。明儿暧昧不明的看一眼梦涟漪,让梦涟漪连死的心都有了,只听明儿哎一声,让产婆抱着孩子离开。
浑身松懈下来的梦涟漪,身子一软,就这么躺了回去。
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梦涟漪缓缓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青色的纱幔,帐顶悬着一双精致的镂空鎏金熏香球,缭绕如烟传来安身的药物淡香,她撑着床榻起身,只觉手臂一阵酸痛无力,身体一晃,便又跌在了柔软的床上。
四望之下,屋中处处别致,床边琉璃印花的高台上盛着清水,其上浮着水仙,干净中透着贵气。阳光自雕花的梨木窗投入,打在窗边长案上的玉竹笔架上,照的玉色苍翠,仿若透明。
这里不是王嫂子的家。
梦涟漪伸手抚额,梦里残留的片段在脑中串花过柳,梦涟漪轻轻抬手,抚过面颊,恍惚中面上还残留着陌生人的抚摸轻柔,丝丝怜惜,透过轻颤的手尖传到她的心扉。虽是睁不开眼眸,却能清晰看到他温柔脉脉的眼眸。
梦涟漪自己吓了一跳,那个人,绝非是王霄!撑起身体下床。
走出房门,眯眯眼,适应了外面明亮的光线,这才发现外面是一处别致的小院,微微愣神间,耳中隐约传来低语声,梦涟漪扭头去看,就见明儿和另一个丫鬟摸样打扮的小姑娘有说有笑着。
“夫人醒了。可要用些膳食?奴婢这就去准备。”然后恍然醒悟过来一样,哎呀呀的叫唤:“夫人啊,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坐月子期间是不能随便行走的。伤了腿就不好了。”
“我睡了多久?”梦涟漪微微一愣,由着明儿搀扶回房:“这里是哪里?是谁把我带到这里的?”
“一天两夜了。”另一个丫鬟已是匆匆回房拿了件轻裘给梦涟漪披上,明儿回答。
梦涟漪一愣,原以为只一夜工夫,却不想竟睡了这么久,怪不得身上乏力,想是饿的。
“是公子亲自带夫人过来的,公子这两日一有空闲便过来亲自照顾呢,说夫人这次生产,身子有些亏损,要好好照顾才是呢。”梦涟漪虽是心中清楚,却不会放在心上。
“公子呢?”
“公子照顾夫人一夜,天亮时客人来请,这才离开。”明日的眼神又开始变得暧昧起来。
梦涟漪摆摆手,哭笑不得说:“明儿啊,你都乱七八糟想什么呢?”
明儿明显的装傻从愣:“没有啊,明儿什么都没有想啊。”然后想了想又说:“公子采药完了,所以我们已经离开王家村回到镇上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来到房间明儿服侍梦涟漪躺下,然后吩咐嬷嬷们把孩子抱过来。“夫人,听说淑妃娘娘诞下了皇长子呢。”
梦涟漪愣住,心瞬间沉了下来,问:“什么时候诞生的?”
明儿奇道:“不知道,宫里通报出来的,也没个准儿。”然后,梦涟漪在没有说话了,心却有一股很怪异的感觉,皇长子……铁佳卿……孩子……宗政涟漪……申屠铭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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