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衣男子
打开门,跳了下去,走到前头,看见离马蹄一点的距离处,躺着一个白衣男子,浑身浴血,脸上竟看不出一些完好,到处是剑伤与刀伤,触目惊心,让人看了极度不忍心。从仍可可以从轮廓里看出他长相不俗,虽是素色衣服,却是珍贵的雪缎,看来他身份非同一般。
“相公,快过来。”叶溪倩回过头,大喊了一声。
“娘子,来了,来了。”唇红齿白的安月君乐颠颠地跑了过来,脸上是喜悦不已的欢愉。迅速跑到叶溪倩面前,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问:“请问娘子有什么要为夫去做?”
“你呀,就会耍嘴皮子。”叶溪倩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看了眼地上的男子,没好气地说:“你救不救他?”
“救,娘子说救就救,我哪敢不从。”安月君小声嘀咕。
说完走上前,俯下身,眼略略地看了眼,眼底闪过一丝幽暗,轻轻地说:“快咽气了,没救了。”
“怎么会?我刚刚还看到他在动,怎么会一下子就死了?”叶溪倩一听,立即俯下身,手颤颤巍巍地伸到他的鼻尖,在感觉到有一丝生命迹象时,激动地说:“安月君,还有救,真的还有救,他还有气!”
“娘子,他中了剧毒,而且还被人砍了数刀,凄惨无比,杀他的人手段比我还残忍。”安月君看着她,老老实实地说道。
“是啊,是啊,你每次都是将人绞成碎片,直接毙命。相对于他还要忍受这么久的痛苦,你确实好多了。”叶溪倩凉凉地说,眼不赞同地看着他。
“娘子……”安月君赌起小嘴,不赞同地叫道。
“真的没救了?”叶溪倩脸上满是担心,不确定地问道。
“气若游丝,娘子,我们补上一脚吧,省德他痛苦了。”安月君睁着双无辜地大眼,笑眯眯地说着让人气结的话。
“嘣!”
“哎呀!”安月君哭丧着一张脸,眼里泪花闪现,揉着被打的地方,眼眨巴吧地看着她,小声地说:“娘子,事实嘛。”
“什么事实?这是一条人命!”叶溪倩怒气冲冲地说。
“我……我只是开个玩笑。”安月君委屈地小声说道。
“开玩笑,人命也可以开玩笑吗?”叶溪倩凶巴巴地无奈又好笑地说。
“人命在我眼中,就如蝼蚁,不值一提。”安月君声音突然一冷,这般不在乎,仿若一切都不在眼中。
叶溪倩一惊,不值一提?他到底遭遇过什么?眼神才会如此冰冷孤傲,能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这般残忍的话。想到这,眼里满是疼惜,心在疼,为他疼,一个念头闪过,嘴不受控制地轻声说:“相公,以后我保护你。”声音充满了坚定。不一定,只有男子才可以保护女子。因为她爱他,所以保护他。
安月君身子一震,像水晶一样澄澈晶莹的眼先是震惊,随后化开了点点幸福,唇瓣勾起一抹轻笑,那般美,那般艳,又那般暖。他点点头,轻轻地说:“好。”他此刻是幸福的,十年前的事,因为她,仿若离得好遥远了。记忆中……
叶溪倩着迷地看着他的谪仙般的笑容,久久不能回神。
安月君显然看到她眼中的痴迷,低低地笑开了,叶溪倩回过神来,眼刷的便红了,暗自埋怨自己,太丢脸了,她怎么这么花痴!到现在,她还是不相信,他是她的,如此优秀的人是她的。
“娘子,也不是没得救。”仔细看了眼前的男子,想了片刻之后说,声音变得特别黏人,特别软嫩。
“什么?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叶溪倩想要抛开这恼人的羞意,忙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最为关键的是中毒,离这百里处有一座祈玉山,里面居住着一位百世药医,能解世上任何一种毒。只要毒解了,刀伤没伤到筋骨,只要好好调养变行了。”
“那我们快去吧。”叶溪倩眼里透着焦急,人命关天,她虽非救世主那样有解救天下的胸襟大度,但是在她面前却也做不到坐视不管。
“娘子,很远,我才不要去。”安月君斩钉截铁地拒绝道,眼里写满了坚持。
“他大概还有多少时间可活?”叶溪倩又问了一句。
“大概还有半天的时辰。”安月君想了一会儿,答道。
“这到祈玉山要有多久?”
“一天。”
“没问你走过去!”叶溪倩咬牙切齿地说,手已经跃跃欲试了。
“骑马半个时辰,马车两个时辰。”安月君缩了缩脑袋,乖乖地答道。
叶溪倩听完后,看了眼安月君,叹口气,伸出手想要将他扶起来,却被安月君拦住了,他不赞同地扁着嘴,说:“娘子,你不可以碰别的男人。”
“要不,你抱?”叶溪倩挑挑眉说,忽然眯起眼,一副怀疑的目光看着他,说:“你不会是为了不想去,在故意拖延时间吧?”
“没有,绝对没有。“安月君拼命摇了摇头,翘起小嘴儿撒娇地说:“娘子,我们去会浪费很多时间的,要赶快回去。”
“你回去有急事?”叶溪倩斜看他,眼里有些怀疑,轻轻地说:“家里有美娇娘等你?”口气虽轻却带着危险。如果他有了,她会揍到他没有!
“没有,我的娘子只会有一个,以前,现在,将来。”安月君认真地说,眼里写满了认真。
叶溪倩一脚踹了上去,嘴角有着一丝微笑,但,口气凶恶地说:“抱他上去。”
听了,安月君只是冷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车夫,车夫心中升起一股子寒气,他立即明白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男子抱起。然,一个古箫掉落地上,安月君将它捡起,这古箫很短,外表精致,箫中央嵌着一块紫玉,阳光照耀下,大放光彩。垂着一截流苏,不像箫,却又是箫。眼里说过一丝光亮,随后若有所思地沉吟许久。
倏地,将古箫紧紧握在手中,抬头,有些激动地说:“娘子,走吧。”
两人坐上了马车,受伤男子已被安置在一旁的坐垫上,血已经将坐垫染红了。安月君第一次没有缠着叶溪倩,坐在靠小窗口的一边,眼望着窗外,什么话都没有说。然,周身却弥漫着一股子悲伤。
这是叶溪倩第一次看到安月君脸上除了冷以外其他的情绪,一直想要他能像个常人一样,有喜怒哀乐,可是,这么悲伤的他,她不想要。
车内,一片寂静……
倏地,安月君有些落寞以及厌恶地对她说:“娘子,你知道我眼睛只要在疯狂的时候,就会变成紫色吧。”
“恩,漂亮的颜色。”叶溪倩回想起来,心里一阵赞叹,不由得脱口而出。这样的紫色,带着神秘,纯然的,让人迷炫不已。
“哈哈哈,漂亮,漂亮……”安月君突然大笑出声,笑声里充满了悲凉,自嘲,以及难以言语的痛楚,喃喃自语:“怎么会是漂亮呢,要是,我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如果漂亮,怎么会有人骂他妖孽,如果漂亮,他的爹娘也不会死,如果漂亮,他也不会……
“怎么了?”叶溪倩真的被他这个样子的吓到了,不是因为怕他,只是因为担心,心,在疼,撕裂般的疼痛。
“没什么。”安月君突然止住了话语,淡淡地回道。他不是不想告诉她,只是怕,怕她知道了这些事,她会嫌弃他,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平常待他么?他们都该死,杀他们,他从来不后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竟有了悔恨的感觉。
叶溪倩点了点头,也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也没有再说话。
“娘子,你怎么不问?”安月君以为像她这样的性格,肯定会问清楚。却没想到是听到她这样回答,有些惊讶地问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秘,等你想说时再告诉我就可以了,我只要相信你就好了。”叶溪倩深深地凝视他,一字一句地说。因为爱你,所以相信。
安月君眼也看着她,周身的悲伤在慢慢地散尽,只余了醉人的暖意,轻轻地说:“总有一天,我会将所有的告诉你,毫无保留的。”
两个人的对视,浓情蜜意围绕其中,这样的氛围是任何也打不破的。
“笃笃笃……”
马车在平稳地行驶着,气氛温馨得甜蜜。
也许是马车速度快,没过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车夫说:“堡主,夫人到了。”
叶溪倩出来,眼里满是赞叹。这山,耸立云霄,树木蓊郁,有种云雾缭绕的感觉,风吹来,带着湿湿的感觉,有着山该有的威严以及波澜,也有着江南朦胧,如梦如幻。
安月君跟在后面,柔嫩的面颊上红扑扑的,嘴唇微翘,从后面一把抱住叶溪倩,撒娇地说:“娘子,我们要进去么?”
“废话,都来了。”叶溪倩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说。
“娘子,我还要走进去,很辛苦的,有没有奖励啊?”安月君一脸讨好地说,眼神里充满了眸中渴求,眼底却闪过一丝亮光。
叶溪倩又想一脚踢上去了,突然看到他手中的古箫,眯起眼,怀疑地说:“其实,你很想救活他吧?还好意思问我要奖赏,你这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
安月君眼底闪过一丝心虚,瞬时冷汗直流,小声委屈地说:“哪有?”
“你没吗?”叶溪倩眯起眼,冷声道。
“娘子,我们走吧,耽误了时辰可不好。”安月君软软地声音撒娇道。
说完,立即往前走了,他头看向车夫,冷冷地说:“将他带上。”
“是。”
就这样,走了上去,越走越觉得奇怪,越走越艰难,隐约有着阵阵虎啸声,加上树木众多,竟添了一分鬼魅之感。
叶溪倩听了身子一抖,忙向安月君靠去,忍不住颤抖地问:“安月君,你确定我们走得对的吗?有老虎……”
“大概对的吧。”安月君看了眼周围,眼冷冷地看向前处,转过头对着她说:“娘子,你会怕老虎?”
“为什么不怕?老虎耶,吃人呀。”叶溪倩越说越大声。
“你不就是嘛,还用得着怕它们吗?”安月君小声地嘀咕道。
“砰!”
叶溪倩冷笑一声,恶狠狠地说:“不要以为你说的小声,我就没听到!”
安月君一呆,扁着嘴,眼里的泪光闪过,软软地说:“娘子,我在夸奖你。”
“夸奖我什么?”
“夸奖……恩,厉害,对,厉害。”安月君先是皱着眉想了半天,无意识地说,随后点点头,肯定地说道,脚上的步子却没有停过。
叶溪倩想要再说下去。
这时,叶溪倩踩上了一个软腻腻,湿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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