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珩兴高采烈地和姐姐讲着从堂兄那里听来的事情,小脸因为激动发红。
周梓瑾看着弟弟的样子,心中很是难过。弟弟从小便没有玩伴,每日也就是读书写字,偶尔在院子里逛一逛。这样激动的表情在弟弟的身上甚少看到,想来这样大的孩子都是想和同龄人在一块玩耍的吧!
末了,周梓珩意犹未尽地说道:“我和冬堂哥说了,请他去府里玩。”说完,带着些期盼地看着周梓瑾。
周梓瑾轻轻擦掉他脸颊上的灰尘,笑道:“当然可以,珩儿都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友人了。不过,珩儿还要仔细地分辨哪个人可以做朋友,哪个人不可以。”
周梓珩很是郑重地回答:“嗯,我知道,‘不知其人,则不为其友’。我会好好观察后再交朋友的。”
“嗯,我们阿珩真是聪明。”周梓瑾摸着弟弟温暖的小手,欢喜地问道。“不知阿珩中午想要吃什么?咱们回不去了,中午在外面吃。”
周梓珩想了想,说到:“我也不知道,看看都有什么吧。”
周梓瑾吩咐彩兰:“去让人看看咱们铺子附近有没有好一些的酒楼,最好离铺子近些。”
等马车在停下的时候,便是在一座酒楼的前面。
祁霄刚从一处巷子出来,便觉得似是有什么东西牵引着自己似的,不由的转了头,只看到一个带着围帽的女孩的身影忽地从眼前一闪,身后的婢女很是谦恭地跟在身后。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幻影,似乎是看到了自己心中深藏的人儿。可是如果是她,身后的婢女应该是那个叫彩月的,不会是这个陌生的丫头,便是车夫,也不是周府的。
祁霄哪里知道,不但车夫小厮,连婢女周梓瑾都换了,唯一他认识的周梓珩还先一步进了酒楼。
祁霄摇了摇头,无奈地走了。
姐弟二人到了雅间,周梓瑾让弟弟点了菜。便来到窗口向外看。
彩兰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奴婢听小厮说这座酒楼的斜对面便是府里的铺子。”
周梓瑾抬眼向斜对面看去。她那日也就是大致的看了看铺子里的情况,这匾额上写的什么倒是没注意。今日才发现,那匾额上还写着“王記皮货”,如今这换了主家,匾额上再这样的写便不妥了。
周梓瑾皱眉,吩咐彩兰去向掌柜的要来了笔墨。她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把纸递给彩兰,说到:“让小厮按照这个名字把铺子的匾额定做去,字体、颜色,匾额的颜色什么都不要变,三个铺子都换了。”
彩兰不解,“玉訊皮货”?
周梓瑾见彩兰不解,轻声说道:“取其形近。”又说到,“咱们要在这儿呆一会儿,你们也和店家要些饭菜吃了,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彩兰这才明白过来,应声转身出去了。
姐弟边吃边聊。用过了饭,周梓瑾便观察着对面自己的铺子。进去的人还算是不少,都是拿着包袱进去空着包袱出来,脸色也都很好。这是城北的铺子,买卖还是不错的,照这个态势做下去,今年还有望好好赢利一把。
不多时,彩兰便回来了。周梓瑾知道他们这是用完饭了,吩咐道:“让小厮去铺子里把刘福叫来,我有话要问。”
不多时,刘福便来了。进了屋子,施礼问道:“小姐找奴婢?”
周梓瑾问道:“这几天看着如何?”
刘福不知道自家小姐是问自己的情况,还是问掌柜的情况。斟酌了片刻,说到:“奴才把小姐的话带给了冯掌柜,又把银子也给了他,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把银子给了账房入了帐。这两天冯掌柜就是收皮子,奴婢不懂皮货的好坏,但是看客人们的态度,冯掌柜给的价钱还是公道的。冯掌柜虽然看着精明了些,但是态度一直是那样,不好不坏,也没吩咐奴婢做什么,奴婢想看什么看什么。要是奴婢有什么想问的,只要不是他保密的本事,他也讲给奴婢听。奴婢这些日子也和冯掌柜学习了不少。”
周梓瑾点了点头,冯掌柜此人已经算是不错了。思忖片刻说到:“你可问过皮货铺子其他的货源?”
刘福摇头,“这奴婢倒是没问过。难道不是送过来的这些?”
周梓瑾说到:“我今日才知道,这所谓的货源,估计是要咱们自己的人去雍朝收购。那样,皮子的质量会更好,价钱也更低。”说到这儿,她微微一叹,“今年估计也只能如此了,咱们没有懂行的,赢利少些便少些吧。今年你和冯掌柜好好学学,如果可能,明年你和郑山便到雍朝走一趟。”
刘福心中一动,自己这是得了小姐的看重了!“多谢小姐信任奴婢,奴婢定好好和冯掌柜的学习。”
“你可知郑山那边的情况如何?”
刘福略一沉吟,“他那边的钱掌柜估计对他很是提防,我听他回府的时候嘀咕过,至于生意如何,奴婢倒是没听郑山说过。”
“你回去吧,把我的意思侧面透漏给冯掌柜便可。”沉吟片刻,又说道,“今日你拿回几张好皮子回去,就说京城里有贵人托咱们给留意的。嗯,先这样说吧。”
刘福走后,周梓瑾见弟弟也有些厌烦了,这才吩咐彩兰回府。本来还打算去其他两家看一看的,看弟弟这个样子是去不成了。
到了府门的时候,众人便见贺伯正等在门口。
周梓瑾下了车,不禁问道:“贺伯怎么在此?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贺伯很是心焦的说到:“小姐,老爷的什么堂姐什么惠的又来了,非要到小姐和公子的房间去看看,奴婢们不同意她进去,正闹着呢!”
周梓瑾秀眉深蹙,这是拿顺手了?问道“父亲呢?”
贺伯满脸无奈,“老爷也不好阻止!老爷一说话,那位夫人便说一些很是难听的话,又说起上辈子的恩怨来,老爷也便不好再说什么。”
周梓瑾咬牙,这是遇上泼妇了,和京城的舅母真是有的一比。自家这是什么运道,怎么到了哪里都能遇到这样的不可理喻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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