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瑾带着彩兰和张婆子急匆匆刚走到弟弟的院门口时,便听到一声尖锐的声音,“好啊,堂弟你们这是换了大宅子了,便看不起我这蓬门小户的,我不就是想看看我这大侄儿的屋子,要是有什么不合适的也给我大侄儿参详参详呀。怎么还不让进呢?你府里这奴才也真是的,瑾儿这家当的也太没威严了,哪有奴才拦着主子的道理?”
周骅是满脸的无奈,勉力压着涌出的厌烦周旋到:“堂姐,孩子们都大了,我便是他们的父亲,进了院子也要知会孩子一声,这是礼数!咱们走吧,去前厅坐一坐。”
显然,惠堂姑没打算放弃,“堂弟你也真是的,孩子的东西还不都是你的,饶是你做了十几年的官,怎么这点的威严还没有,也怪不得要辞官回家来,估计这是让人家给欺负了!”
所谓说人别说短,这是周家所有人心中难言的痛,一家人怕彼此伤心,都小心翼翼把这痛楚埋了下去,不期然竟然一个混账妇人大剌剌地掀开来。
周骅只气得脸色发青,却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他是个男人,不能和一个女人在口舌上争个是非,如若那般,也失了男人的气度。
周梓瑾脸色发青地疾步走进了院子,见那个惠堂姑正透着窗子向屋里看。长明和虎子脸色沉沉地挡在屋门口。彩兰的弟弟长福也瑟缩在门边上,满脸的惊恐,三人的衣服都已经皱巴了。
周梓瑾对着满脸怒色的父亲说到:“父亲累了这半晌,快去休息去吧。这儿有女儿来解释便好。”
见自家父亲担忧的眼神,心中一暖,又解释道,“惠堂姑怎么说也是女眷,还是女儿陪着好,我没事。”
周骅也知道自己在这儿也帮不了什么忙,只会让堂妹更嚣张,让女儿掣肘,这才说到:“那为父便去休息一会儿,如若……,便让下人来吧!”
这话也就是说,实在不行就轰出去吧!
“嗯,女儿知道。”
周骅脸色阴沉地看了一眼还贪婪地看着屋内的惠堂姐,甩袖走了。
周梓瑾看着那女人的背影,冷哼一笑,“惠堂姑怎么还扒着窗子看人家的屋子,要不是在我府上,还以为是哪个贼人呢!”
惠堂姑这才转过身来,见周家姐弟二人正满脸不屑地看着自己,悻悻地笑了笑,走下了台阶。见周骅走了,似是又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气焰顿涨,“我说瑾儿呀,你这家当的也实在是太松散了,这奴才们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我就说要看看,他们非要拦着不让进。”
周梓瑾冷笑,“他们再是奴才,也是我周府的奴才,听我周府主子的话,可不是给别人当奴才的。”
惠堂姑听了这话,脸色一沉,“你这孩子怎么和长辈说话呢?我要告诉周家族长说你不敬尊长。”
周梓瑾冷哼一声,“我记得惠堂姑可算不得是周家人,您可是出嫁了的。”
惠堂姑气得柳眉倒竖,估计她还真没想到周梓瑾会冒着不敬尊长的名头顶撞她。
刚要说话,便见张婆子慌张张地走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悲戚戚地喊道:“小姐呀小姐,不好了,夫人给您留的宫里赐的那只宝瓶不知怎么就没了?”
周梓瑾眨了眨眼睛,自己好像没安排这一处。
就听张婆子又说道:“您前些日子不是在老宅的时候摆在了老爷的房间嘛!老爷也记不清楚那瓶子哪里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周梓瑾这才会意,脸色也一变,故作慌张地问道:“父亲真的想不起来了?”
“嗯,老爷今日气得狠了,有些头痛,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小姐,咱们报官吧,谁要是偷了那样的宝贝,可是要杀头的!当时摆在老爷屋里的时候也没和老爷说清楚,要是让人看着些,估计那贼便不敢拿了。那瓶子怎么能随便拿呢,这贼也是个不长眼睛的,那东西卖都不能卖,拿出去便是死罪,只能一辈子留着看了。”
周梓瑾也很是配合,“快去,去报官,一定把那瓶子给找回来。”
一旁的惠堂姑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一白,支吾道:“我、我还有事,走、走了。”
就听张婆子又喊道:“姑奶奶你别走呀,老奴记得前些日子您好像来过府里的,走也得等衙役们问完话再走才好。”
惠堂姑听了这话,脚步更急了,也不理睬身后之人,埋头便往外冲。
周梓瑾在她身后火上浇油,“咱们府里好多东西都是有来头的,要是那个不长眼睛的再拿了,虽然咱们损失了财物,但是那贼说不定要丢了命了,所以呀,还是手脚干净些的好。快去报官,然后把府里的东西都上账到官府备案,要是下回再丢,直接让官府拿人便好了。”
说完这话,众人看着惠堂姑脚步一顿、踉跄了两步差点没跌倒,都偷偷地笑了出来。
周梓瑾这才对地上的张婆子说到:“人都走了,快起来吧。”
张婆子这才起了身,向周梓瑾告罪到:“奴婢擅自做主,还望小姐恕罪。”
周梓瑾笑了笑,“无妨,倒是多亏你解了围,要是和她吵起来,也是掉了我的气度,可是她实在是讨厌。”
随即又吩咐道,“去告诉门房,以后不许让她再进来,她要是敢闹,就说府上还丢了一个象牙的镇纸。她自然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张婆子领命走了。
周梓瑾对着弟弟门口的三人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们今天做的很好,每人奖励一两银子。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还要这样做,小少爷便是你们的主子,其他人的话都在其次,可知?”
“奴婢知道,奴婢谢谢小姐赏。”
周梓瑾安排弟弟去休息,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刚进院,贺伯很是欢喜地走了过来,“小姐今日的事情可还顺利?”
周梓瑾轻笑,“还可。”说着,对彩兰说到,“把今日堂婶写的名单拿来。你弟弟今日可能吓到了,你去看看吧。”
彩兰很是吃惊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向来冷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把名单交给了周梓瑾之后,施礼谢道:“奴婢谢小姐体谅。”
“嗯,去吧。”
贺伯看着彩兰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处,不解地问自家小姐,“小姐,当日为何要买下她?这个丫头性子冷淡孤傲,并不适合做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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