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宫门处,祁霄先下了车。
宫门处早就有几家的夫人到了,也都在等着黄门领路进宫。甫一看见祁霄一个男人下车,还有些惊诧,待见了从车厢内走出来的周梓瑾的时候,便心中了然了,不免掩唇轻笑。都觉得,这位宿卫统领对他这位小妻子不是一般的看重,这样的几步路都送过来了。
祁霄把周梓瑾抱下了车,正为她整理身上的狐裘,便见后面走过来了一辆马车。
护送母亲和妻子来的吴麟早就看见祁霄了,当然也看见了夫妻二人的一番温柔举止。心中纵然酸涩不已,脸上却未表露半分。
马车停下,吴麟和夫妻二人打招呼到:“你们来的倒是早。”
祁霄轻笑:“也是刚到!”
周梓瑾向吴麟一礼,“妾身见过世子!”在外面,还是要规矩些的!
“祁夫人无需多礼!”吴麟面带笑容地看着周梓瑾。只见她今日更不见平常妇人的脂粉气,只轻抹淡匀,眉黛如春山,两颊被雪白的狐裘衬得红晕如三月桃花,肌肤细腻如脂,宛若烟笼芍药、露润玫瑰;一双象牙般的纤纤玉手露在淡蓝色的袖口边,更填了几分莹润。
吴麟也只轻轻一扫,不敢多看,怕她身旁的男人察觉,也怕自己失了两个朋友。然后转身去扶马车边下车的国公夫人,然后也把刚从车厢里出来的新婚妻子抱下了车。
祁霄和周梓瑾见国公夫人下了车,急忙上前施礼:“祁霄见过夫人!”“妾身见过夫人!”
吴国公夫人见自家儿子对新妇这般体贴,想着自己的大孙子该不远了,见了祁霄夫妻,更多了些欣喜,“祁大人祁夫人无需多礼!”
吴麟把新婚妻子抱下了车,然后便替她介绍:“这是宿卫统领祁大人和她的夫人,也是我的生意伙伴!”
祁霄和周梓瑾知道这就是吴麟的世子妃,施礼道:“见过世子夫人!”没办法,人家的品级高呀!
梦薇见丈夫如此体贴,脸上的娇羞还未褪去,听了自己丈夫的话,知道和自家丈夫关系不菲,见人家施礼,慌忙避过半礼,也回礼道:“祁大人好,祁夫人好!”
吴麟见了梦薇这样的举止,很是满意。要不是在外面,他是不愿意受祁霄和周梓瑾的礼的,太生分了,无端的把距离拉得那么远,让他有些……心慌!
祁霄知道周梓瑾要进去了,向国公夫人一礼,说道:“内子是头次进宫,还请夫人多多看顾些,祁霄感激不尽!”
国公夫人打趣地看着周梓瑾,笑道:“祁大人可真体贴,放心,你这小媳妇我老婆子替你看着,保管完好无损地给你带出来。”
“既如此,祁霄便多谢夫人!”祁霄也像一干文人一般一揖到地。
国公夫人被他这架势给逗得呵呵直笑。周梓瑾脸色发红地低头不敢说话。
吴麟看着越发红润的周梓瑾,看着如此郑重地祁霄,莫名地心虚,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子,也出言嘱咐到:“好生照顾母亲,你自己也注意些,也……多照看着祁夫人些!”
梦薇见一向冷淡的丈夫如今这般体贴和煦,不由也红晕满布,“是,夫君放心,妾身知晓!”
“走吧,别都舍不得了!看得我这老婆子都觉得自己多余了!”国公夫人连自家儿子都跟着打趣了。
周梓瑾这才领着彩月和彩云,跟着吴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在黄门的带领下进了皇宫。
偌大的皇宫殿宇端严恢宏,翘角飞檐,红墙碧瓦,青砖漫地,却是一片寥落静寂,只余脚下步伐簌簌,给这皇宫中行走的一行人平添了几分渺小和紧张。
一行人目不斜视,端正着身姿一路随着黄门直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也不知转过了几道弯,过了几道巷,穿了几道廊,这才到了一处殿门前。
周梓瑾稍一抬头,复又低头,清凉殿?大冬日的在这样的一处殿宇里赏灯,这位皇后还真有意思!
殿宇内却是温暖如春,门口自有宫女接过各家夫人厚重的狐裘或者披风。殿内有先到的夫人正在低头交谈着。
周梓瑾知道国公夫人要带着儿媳交际一番的,自己又不愿意凑热闹,又怕人家觉得丢下自己感到为难,便先施礼说道:“多谢夫人照拂妾身,夫人定要和世子夫人有事商量,您请随意,妾身自可寻一处座位休息!”
国公夫人对于周梓瑾的知情识趣很是满意,笑着说道:“也好,我带着薇儿先去找几个老婆子聊一聊。”
“夫人还请随意!”
国公夫人领着儿媳去结交去了,周梓瑾便找了一处角落里坐了下来,这才抬眼打量了一番。
这座清凉殿只不过是暂时歇脚的地方,殿中只备了点心茶水,看来元宵晚宴和灯会是另有地方的。
主仆三人看热闹一般,见各位夫人陆陆续续地被黄门领了进来,都笑呵呵地找相熟的夫人们说笑去了。
不多时,姜夫人和苏夫人相携走了进来,在大殿地不经意般的扫了一圈,便见独自在一旁喝茶的周梓瑾,然后便向着周梓瑾主仆的方向走了过来。
周梓瑾见二位夫人走了过来,起身施礼到:“妾身见过姜夫人,见过苏夫人!”
姜夫人笑呵呵地说道:“我们两个老婆子在祁夫人身边占个座位,找个清静,祁夫人可别嫌弃!”
周梓瑾知道人家这样做定是因为祁霄所托,这样说是为了避开耳目,也是客气,笑盈盈地回话到:“妾身求之不得,二位夫人请!”
三人一起说了会家常,因为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又没有口舌可扯,也不过是询问些祁霄和周梓瑾孩子的情况。周梓瑾顺势想两位夫人讨教一番育儿经验,倒是也没冷场。
吴国公夫人领着儿媳梦薇见了一圈人,也缓步走了过来,几个人凑到一起,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国公夫人、大将军夫人、宿卫统领夫人,这三位坐到一起,不由得不让人往深了想。有一双眼睛,更为凌厉地射向周梓瑾。周梓瑾也感知到了,但是安之若素,很是泰然地和几位夫人说笑着。她的这种气度姿态倒是让在场的众位夫人愈加赞赏,心中对景宁侯府夫人的狭隘和心胸更为不屑。
国公夫人见自家儿媳偷眼打量周梓瑾,说道:“你们两个小姑娘也去说说话,娇花似的,和我们这老婆子呆在一起无端老气了。”
这话说的梦薇和周梓瑾脸色都微微发热。周梓瑾想,吴麟的性子定是随着这位国公夫人要多些。
姜夫人也说道:“你们小姑娘去说说话吧!不用管我们这几个老婆子。”
梦薇和周梓瑾这才起身对着三位夫人一礼,然后转到一旁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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