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瑾听了林慧这话,当即脸色更沉了,只定定的看着林慧不语。
就听林慧悲戚戚的说道:“夫人不知,我在林府的地位远没有看着的这样光鲜,我还不如人家的奴婢来的有脸面。前些日子的事情,我也是逼不得已,我要是不那样做,林府和皇后娘娘都不会放过我的!……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继续哭诉到:“我知道我前些日子的做法着实让人不喜,但是,我这也是没法子的呀!求夫人让我进祁府吧!我绝对不和夫人争宠,只是让我有机会离开林府便成,真的,我可以发誓!我只是想离开那里,否则,我只有死路一条了!呜呜……”
周梓瑾看着她这悲戚的样子,要说一点的同情心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
只是,且不论她这是真情流露还是假意哄骗,这样的事情岂是能让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劝慰到:“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你要知道,两个人的感情里是没有第三个人的位置的,无论是有名分还是没名分!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林慧听了这话,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哀求道:“夫人,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呀!我只求一个栖身之所而已!”
周梓瑾看着她这个样子,无奈说道:“你可是林府的千金,岂会没有栖身之所?这样的话,我真要是容了你,林府又会如何看待我?你做得过了。只要你一心努力,天下之大,怎么就没有过活的地方?……唉,你把自己看得太高,又把自己看得太重,偏偏世情却吧你压制的死死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大概便是如此吧,患得患失间反倒是让你迷失了本性。想来,你的这番话也只是现在说说,真要是让你得了一点的机会,你会不惜一切把别人的幸福给毁了!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即便是不入我们祁府,天下还有那么多的府邸等着你,再如何,林府也是你的靠山,好生经营,你的生活不见得便是没有出路!你走吧!”
林慧听了周梓瑾的这一番话,脸色变得更加难堪,被一个同龄人这样一针见血的指出根由来,如何能不恼,当即便提声反唇相讥:“你知道什么!那样的家里,每个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我这样没有依仗的庶女,还能怎么活下去?难道就老实的等着被人送给一个貌丑无盐的鳏夫不成?我哪一点不如你,你可以得到的幸福,为什么我不能得到?”
“放肆!一个无耻的女人岂能和我家夫人相比?”门外的祁霄大步走了进来,对着林慧怒道,“你多说无益,赶紧走!我的府邸不会容下你的!”随即对着门外喊道,“谁把她放进来的,拉出去打一百板子!”
周梓瑾见祁霄满脸怒容,对着门口侍立的王伯赶紧偷偷挥了挥手,然后便劝慰到:“好了,我和她也只是聊一聊,你先走吧。我等会便过去。”
见祁霄动也不动,只愤怒而厌恶地看着林慧。她只得对林慧说道:“无论如何,我是不会答应林小姐的,林小姐好自珍重!”拉着祁霄便要走,忽地又一顿,笑了笑说道,“林小姐不用妄自菲薄,如今,我只是平民之女,也能把日子过好了,你大小还是相府闺阁,怎么就不能好好活了?我和大人相识之际,大人他也只是五品官职,你要求的太多太高了!”
说着,拉着满身怒气祁霄的走了,把林慧主仆丢在了前厅,置之不理。
“小姐……”林慧的丫头看着空落落的前厅,怯怯地喊了一句。她没想到自家小姐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这实在是有损颜面,这些话要是到了相府之人的耳朵里,自己主仆便是更没了好日子过了。
林慧麻木地站起了身,神情呆滞地一步一步向外走,对身后祁府众奴仆的窃笑声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丫鬟埋着脑袋,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慧神情呆滞地回到了林府,看着林府的这一切,想到了周梓瑾的话,突然间神色一变,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来,对着丫鬟说道:“你去给我要一碗粥来,我饿了。”
丫鬟欲言又止。这个时辰哪里还有粥?厨房的人是不会给小姐做的。看着林慧这个样子,最终没有开口解释,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试一试吧,今日小姐委屈极了,想来要是能喝碗热粥,心情会好些。
等丫鬟走了,林慧才从床脚的一块地砖下,拿出一个包袱来,珍而视之的打开,竟是一大包首饰,有的很新,样式虽说不是时下最新颖的,却也是近些年头的;有的却是已经乌了,样式也老旧了,显然是有了好些年月。
林慧攥紧了这些首饰,喃喃道:“姨娘,你的这些东西我看我也是没机会用到了,他们既然不让我好过,那么我也不让他们好过。”然后,便是一阵仰头大笑,张狂的,绝望的,狠厉的笑,眼泪却是顺着眼角倾泻下来。
满京城的人都对祁霄的做法啧啧出声,虽然觉得荒唐无稽,却也是有些吃不到葡萄的酸气。人家现在是宏朝举足轻重的人物,有这条件再成一次亲,有本事你别去喝喜酒!
周梓瑾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什么心态,怎么就答应陪着这个男人一同胡闹了,听着花轿外面的议论声,不由面色羞红。当时定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为了成亲,祁霄特意把周梓瑾送到了给章信和钱晚妆买的院子里,按照成婚流程,大红花轿又给抬了过来,有过一次经验了,如今倒是也没了当初的羞怯不安了,迈过马鞍,跨了火盆,复又拜了天地,唯一不同的是,二拜高堂时,坐在上首受礼的是周骅。
喜堂上的人显然也都是稳重之人居多,也没了那么多的俏皮话,更是窃窃私语的人多一些。想来也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果然,自己和这个男人又在京城里出了名了!
等苏夫人给了二人撒帐过后,又喝了合卺酒,苏夫人和媒婆显然都是有眼色的,笑呵呵的打了招呼便出去了。
祁霄看着还如同三年前一般让人惊艳的周梓瑾,如今驾轻就熟,当然也没了三年前的顾及,实在是忍不住了,对着屋内看笑话的一众丫鬟们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出去,我和夫人有两句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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