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看到了很多人，很多事。

　　梦里，有他人生的起点和终点。

　　梦里，还有他心心念念、执念成魔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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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地，他被梦里的绝望与悲凉魇住，几乎无法自拔。

　　在差点被黑暗吞噬之前，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可心口的疼痛却依旧如同刀绞，绞得他胸膛里一片鲜血淋漓。

　　刹时间，他体内灵力大乱，一口腥甜漫上了喉间。

　　“噗——”

　　他侧身喷出了一大口血，血染衣襟的同时，腹上那道被压制的伤口和右手的创口同时崩裂。

　　鲜血几乎染红了他一身雪衣。

　　他却仿佛不知疼痛般轻靠着床沿，眸底一片寂灭无光。

　　“主上！”

　　里屋的动静惊动了守夜的极风和澜雨。

　　当二人闯入屋里，看到的就是满地是血的惨景。

　　“主上！”

　　极风和澜雨大惊失色，扑向床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天还不是好好的吗？”

　　澜雨惊慌地伸手按住了轩辕煜腰腹间的伤口，可那血怎么也止不住，反而越来越多。

　　“主上——”

　　她抬头，却发现轩辕煜完全没有反应，只是怔然失神地望着窗外那一片黑沉的夜色。

　　“澜雨，快，去喊萧然，还有楚姑娘——”

　　极风当机立断。

　　“好。”

　　澜雨转身就欲走，手腕却被一只满是鲜血、冰寒如雪的手给紧紧地扣住。

　　“主上？”

　　澜雨转头，看向面色惨白轩辕煜。

　　“不要告诉她。”他低低地说了一句。

　　纵然没有指名道姓，澜雨也明白，主子是不想让楚姑娘知道。

　　“是。”澜雨忍住心中的酸涩，转身立刻去找萧然。

　　当萧然心急火燎地赶过来的时候，也被轩辕煜那一身的血给吓到了。

　　“你又做了什么？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萧然此时也顾不得骂了，连忙开始处理轩辕煜身上的伤口。

　　当灵力探入轩辕煜的身体，他才骇然发现轩辕煜体内的灵力简直乱成了一团，在体内横冲直撞。

　　但要命的是，轩辕煜自己完全没有一点意识去疏导，他就似乎放任了自己暴走的力量冲撞肆虐着五脏六腑。

　　“你是不是疯了！”萧然急了，“你就这样死了，是要汐儿伤心难过吗？”

　　听到楚念汐的名字，原本面无表情的轩辕煜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可那表情在萧然看来，却是一种近乎万念俱灰的绝望。

　　“轩辕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萧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并不是普通的伤势复发。

　　“萧然，我要是死了，汐儿一定会伤心难过的，对不对？”

　　他问的极轻极低，也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萧然。

　　“她当然会伤心难过。就算是眼瞎的人都看得出来，汐儿很爱你。轩辕煜，你舍得让她难过伤心吗？”

　　轩辕煜忽然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却带着悲凉，“是啊，我舍不得。”

　　“舍不得就给我收敛心神，你自己如果都放弃了，没有人能帮得了你。”萧然沉声责备道。

　　这一回，轩辕煜竟没反驳，而是盘膝坐起，静心凝神，将体内暴乱肆虐的灵力一一压制了下去。

　　萧然看着轩辕煜苍白如雪的面庞，微微一拧剑眉，“看来找秋若水的事，我得加快些——”

　　轩辕煜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睛，淡然丢出一句：“不用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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