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蛮国小美人薄纱遮体,有扭着小细腰大汗淋漓的跳舞,还有像水蛇一样缠在明帝身边的,伺候的宫女也是一个个花容月貌,醉倒在地的人有七八个,明帝衣衫有些凌乱,被小美人迷得神魂颠倒,一副醉态。
一见我进来,明帝打起来几分精神,却依旧搂着美人喝酒,“朕要到边关去,舒华你去安排安排。
边关?闵书听到的消息果然没错。我立马跪下:“父皇,虽然匈奴已退,但边关并不安宁,父皇乃是大顺之主,万一匈奴突袭后果不堪设想,还请父皇收回圣意。”
明帝身边的小美人笑起来,声音真是酥到了骨子里:“皇上,你可是答应了臣妾们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哦。”
另一名小美人更是一副委屈模样:“皇上乃是真龙天子,区区几个匈奴有什么好怕的?大公主谋略过人,闵将军武功高强,有他们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妇人之见,这些女人有没有脑子啊。“父皇,晋州乃是大顺的北大门,万万不可有失,陈庆英的军队都驻守在边关,实在不能抽调人马护驾,闵书手上只有两千人马,若真遇上匈奴半分胜算都没有,还请父皇三思。”
倚在明帝身边的小美人笑道:“舒华公主太过小心了,皇上威武,匈奴若真得知皇上巡边,只怕躲还来不及了,怎么会来挑衅,皇上巡边乃是展示大顺国威,这是大事。”
“是啊皇上,除了闵将军,不是还有郎中令郑大人吗?就去几天,不会有什么事的,臣妾们很是想看看塞外风光呢。”
被美人一吹捧,明帝很是受用,整个人飘飘然都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我仔细掂量了一番,犯不着得罪明帝,也就识趣的不说话了,见了礼就离开大帐。
闵书和陈庆英就等在帐外,我十分抱歉的说道:“陈将军,怕是要麻烦你了。”
陈庆英很是着急:“公主没劝动皇上?”
我看看大帐,扯了扯嘴角:“枕边风有多厉害,你们作为男人该是比我清楚吧。”
陈庆英和闵书很尴尬的不说话,哼,明君还有受不了枕边风的呢,更别说明帝这样的昏君,摊上这个爹,怕是我上辈子造了不少孽。
闵书说道:“此事该是五公主策划的。”
“除了她还有谁,只是不知道汝阳到底想干什么,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皇上身边那些个小美人都已经被汝阳买通了,联手给我添麻烦呢。”
陈庆英看看我,十分不平:“公主可有什么办法了?”
办法?“没有,他们要去玩,干我何事?他们要去看看塞外风光,就让他们好好看看。”
最后几个字被我说的咬牙切齿,陈庆英和闵书面面相觑,他们可不敢给明帝找苦头吃,我可就不一样了,要是我没有算错的话,等过了端午,漠北这边就是沙暴天气了,我倒要看看养尊处优的明帝和汝阳还有那几个小美人怎么熬过去,哼,给我找麻烦,太天真了。
大概是我这次太听话,没有给明帝找闹心事,明帝也格外给我面子,不管那几个小美人再怎么吹枕边风他也带着人和我回城了,一闹就到了端午,明帝在那边歌舞升平美人在怀,我忙着安排巡边的事。
闵书说道:“几位美人交代,必须把歌舞乐妓都带上,可这样一来,又要多上许多人。”
他和陈庆英为难,我倒是爽快:“带,为什么不带,把好看的都带上,万一遇到匈奴,还能来个美人计呢,带上,不好看的不要。”
闵书嘴角抽了抽,抿着嘴不说话了,陈庆英瞅瞅闵书,干咳了两声才说道:“臣会调拨一万兵马交给闵将军,尽力保护皇上安全。”
我挑挑眉毛:“陈将军不必麻烦,你敢调拨一万兵马我还不敢要呢,晋州后面是大顺几十万的百姓,不容有失。”
陈庆英忙道:“可是皇上的安危?”
“你放心好了,若真出事,闵书把皇上带走就行了,我只管皇上的安危,其他人是死是活,无我何干?”
陈庆英脸色一僵,倒也不在多说:“臣明白了。”
韩集进来给我一卷竹简:“公主,太宰备好的粮草,说是请您看看。”
我扫了一眼,嚯,还真是大方哈,山珍海味,美酒佳酿一应齐全。“晋州储备的粮草不多,他是怎么弄到的?”
韩集说道:“邻近的郡守都接到了皇上即将巡边的消息,是他们送来的。”
“哦,是这样啊,消息还挺快,我前日才发出去的消息,今日就送来这么多。”
陈庆英和闵书立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汝阳啊汝阳,看来你此举是瞄准了我啊,那我倒要看看,你会怎么玩。“晋州将士御敌辛苦,这些东西留给他们吧,皇上乃是明君,那些美人也是极其向往塞外风情的,这些东西怕是也吃腻了,那日的饭菜就不错,多备些干粮就成。”
陈庆英明白我要给明帝苦头吃,有些为难的说道:“公主,这样怕是不妥。”
我理直气壮地说道:“有什么不妥的?那些东西不用冰护着,一两天就吃不了了,我们是去巡边又不是去游玩,怎可能带上冰去,带些不易腐烂的东西就是了,皇上那边我去说。”
陈庆英还是不放心,闵书插口了:“陈将军放心就是。”
忙到大半夜才弄完,我累得腰酸背痛,趴在塌上懒得动弹,正打算睡觉,突然闻到一股酒香,立马抽抽鼻子,嗯,真是好酒啊,肚子里的馋虫被勾起来,我也来了精神,利索的跳下床开门,闵书就抱着两个酒坛子站在院子里,一见我就笑了。
“这么晚了闵将军还不去休息吗?”
闵书笑道:“今日是端午,公主忙了一天,还没吃饭呢,臣请了陈将军一起,与公主品尝新得的好酒。”
他是有意避嫌啊,把陈庆英叫上的确是个好主意。我看了看,没有陈庆英的身影,不免有些糊涂了:“陈将军呢?”
闵书过来把酒放在廊下:“他去弄些热乎的吃食,公主未吃东西,喝酒伤身。”
哦,原来是这样,我回屋取了席子,往廊下一铺,闵书把小矮桌搬了出来,正巧陈庆英也来了,手里拿着三四个纸包,打开一看,有烧鸡,猪蹄还有烤的金黄流油的鹿肉,尽是些肉食,看得我还真有些饿了。
围桌坐下,我端起酒细细闻了闻:“好香啊,我都许久不曾喝酒了,真是馋了。”
尝了一口,嗯哼,还不错,“想不到晋州还有此等好酒。”
闵书笑了笑:“这是朝廷供给军队的烈酒,原本不是这样的味道,治粟内史唐大人上任后,专门改的酒水。”
切,唐荃改酒的方子还是我写的呢,怪不得味道和我酿的差不多。
陈庆英笑道:“公主酿的酒可比这个好喝多了。”
我笑了:“陈将军喝过我酿的酒?”
“当初一同抗敌的时候,梁大人给驸马送来了几坛烈酒,说是公主亲手酿的,驸马自谦,说不胜酒量,就分给我们喝了,真是好酒啊。”
听他说起云欢,我心里有一丝难受,却依旧笑道:“云欢酒量不佳,我酿的酒他鲜少会喝。”
闵书岔开话:“陈将军不知,公主的酿酒手艺极好,楚昭临三杯必倒,梁大人那般的好手艺也挨不过五杯的。”
陈庆英一脸惊讶:“当真?那臣还真想见识见识。”
我挑挑眉:“陈将军当真想见识?”
“这个自然。”
啊哈,恰好我前几日新练了个法子,只可惜韩集打死不给我试,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陈庆英这般热情,正好试试我的手艺。“那陈将军慢等。”
我进屋把柜子里的小瓷瓶拿出来,巴掌大的一小只,只倒了两只酒杯,推给闵书和陈庆英:“请两位尝尝。”
陈庆英笑道:“这么小的一杯,公主真是轻视臣了。”
等他爽快的喝了,闵书也不疑有他的喝了,我忙问道:“如何?”
闵书扶着桌子:“有些头晕,公主是下了药吗?”
“胡说,我给你下药做什么?”
一眨眼的功夫他俩就扑了,韩集悄悄进来打量了一番,看我眼神简直崇拜:“公主,你真是太神了。”
我拿着小瓷瓶站起来:“这东西太厉害了,幸好我明智,没有自己喝,把他们送回去吧。”
乐呵呵的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我带着韩集出门,好巧不巧的在门口碰见陈庆英,看他的模样似乎还有些头疼,那就后颈挺大的哈。“陈将军可是还有些不舒服?”
陈庆英叹了口气:“臣现在算是知道,为何当初驸马爷说公主的酒要少喝了。”
额,云欢还会这么说话?不过也是哈,我和他不就是因为喝醉了躺一块,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了吗?
“公主这是要去哪里?”
“哦,明日就要去边关了,我去买些零嘴带上。”
陈庆英笑道:“公主不是说要过过苦日子吗?”
“我是让他们过苦日子,又不是说我?我这小身板,还是得好好养着。”
陈庆英哈哈哈笑出来:“那公主慢走。”
出了门,韩集说道:“那个陈庆英和闵将军年岁差不多,却把公主当小孩子看,公主不生气吗?”
“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还不是把我当小孩子看?你说我该生气吗?”
韩集不说话了,闲逛了一圈,买了好些东西,韩集有些拿不下了,我也走不动了,就近找了家茶楼喝茶。
韩集小声说道:“公主,买了这么多了,应该差不多了吧?”
“这哪够啊?我一个人还差不多,算上你们还有小狐狸,这还差得远呢。”
“不用算上我们,就准备公主和狐狸的就行。”
我仔细翻了翻:“待会儿还要再多准备些肉干,小狐狸嘴刁,只吃肉。”
“哎,知道了。”
邻桌的人说道:“这次出塞,我可得了件宝贝。”
立马有人问道:“什么宝贝啊,快拿出来看看。”
宝贝?我好奇了,也跟着去看,那人松开手,垂下来一块如寒冰般晶莹剔透的玉佩,精致的潘云纹上刻着一个‘欢’字,系着淡黄色的流苏。
韩集大吃一惊:“驸马爷的玉佩。”
我早已红了眼睛,那是明帝给云欢的皇家玉佩。其他人啧啧称奇,那人一脸的骄傲,旁人问道:“这么个好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
那人眉飞色舞的说道:“前几个月,我的商队到了一处荒山,有个塞外女子拿着这块玉佩来换药,几包外伤药就换来了,算是白赚了。”
外伤药?塞外荒山?我有些坐不住了,拉着韩集说道:“不管花多少钱,都把玉佩买下来。”
韩集看我脸色不好,也明白我的心情,叫了两个侍卫送我回去,一路上,我心思翻腾不能平静。等到夜里韩集才回来,把玉佩交给我:“那人说了,女子还请他们的大夫看了,受伤的是个少年人,伤的不轻。”
伤的不轻?我心中一痛,眼泪决堤,忍不住哭起来,韩集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儿抱着小狐狸进来:“今日小狐狸就到了,他们怕它乱跑被人伤着,就拿笼子关着,公主快别哭了。”
看见小狐狸我更伤心了,我还和云欢说,把小狐狸当孩子养,让我们练练手,等我们有孩子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汝阳站在门外阴阳怪气的说道:“现在可是夜里了,大姐哭成这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火了,大吼一声:“夏千贞我告诉你,现在别来惹我。”
汝阳被我吓了一跳,冷哼一声就走了,我哭得可伤心了,把嗓子都哭哑了,第二天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上路,明帝特意把那些粘人的美人打发去别的马车,把我叫了上去。
“元庆说你昨晚哭了一夜?可是碰到什么伤心事了?”
我此刻特别想找个人哭诉,明帝问就忍不住说了:“我昨天看见云欢的皇家玉佩了,那人说他伤的不轻。”
才两句话我就哭得不行,明帝看看我,该是明白我的意思了,给我块帕子擦眼泪,满是怀念的说道:“朕与你一般大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姑娘,当时,朕和先皇后的儿子打架,被先皇罚到行宫自省,她是行宫里的小宫女,起初不知道我的身份,得闲时就与我玩耍,她天真烂漫没有心机,那时,我暗暗发誓,将来定要纳她为妃。”
明帝头一次与我说起他以前的事,我小声问道:“是病故的沈妃娘娘吗?”
明帝摇了摇头:“不是,她叫千千,父亲是罪臣,她因年幼被没入宫廷为奴。”
“那后来呢?”
“后来,我在秋猎中拔的头筹,求得先皇把她赏给我,我迎她入门那日,她自尽了。”
我吓了一跳:“为何?”
明帝露出恨意:“先太子借酒玷污了她的清白,她无颜见我。”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一个女子失了清白的确难以存活,温娴草率下嫁就是例子。
明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她死后,没过一个月,我就有了沈妃,后来有了更多的女人,我宠她们,与她们延续血脉,尽量完成一个丈夫的责任,但是我并不爱她们,舒华,生在帝王之家,情爱本就是奢侈的事,等一颗真心死透了,你就能明白,在帝王看来,婚姻不过是巩固自己权利的手段,父皇成全了你和云欢,但现在他已经不在了,你就要明白,你的真心也该死了。”
明帝抬手拭去我眼角的泪珠,颇有语重心长的味道:“闵书是闵景的独子,不管是他的出身还是才学,都高过云欢太多,他才是你的良人,才对你有用,至于云欢,他只不过是带走你真心的那个人,他帮不到你什么的。”
“难道在父皇看来,权利是独一无二的吗?”
明帝神色严肃了几分:“帝王之家,莫不如此。”
“可儿臣不想如此,儿臣只是个女子,所期望的,不过恩爱夫君,乖巧孩儿。”
明帝大喝道:“平庸,相士说你龙生凤胎,你怎可有这样的想法?舒华,莫要叫朕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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