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瞟了我一眼,嘲讽道:“楚昭临与大姐本就有纠葛,纵然大姐不嫁楚国一事让人刮目相看,但大姐别忘了,闵书将军也是青年才俊,大姐与他暧昧不清着实惹人闲话,长安城尽是大姐与闵书的流言蜚语,听在耳里可是不好听啊,现在刚来晋州没两天,大姐又在深夜被陈庆英送回来,还不带一个宫女,若说无事,我是不信。”
我暗暗握了拳头:“汝阳,你的口齿到是伶俐了不少,只是谣言止于智者这话你是不会懂得,捕风捉影的事也信,只怕更加有失你公主的身份,闵书和陈庆英都是大顺的武将,堂堂男儿容不得你言语侮辱,你也不必用这番话来挖苦我,我行事磊落,问心无愧。”
汝阳笑了笑,反倒让我瘆得慌,她慢悠悠的说道:“刚刚父皇与我谈起,说闵书不错,要趁着此番巡游看看他的品行,莫不能像上一次那般,只看在一片真心上就把大姐草草下嫁了。”
明帝看不上云欢,这个我倒是知道,可在我心里,任何人都比不过他,不管此番话是真是假,总之明帝是有这个意思,只是一直不曾说出来罢了,现在被汝阳冷嘲热讽的说出来,就如同一根刺,让我心痛难忍。
看我已经气急了,汝阳适时的住嘴,心情大好的回房,留我一个人在院子里站着,一口火气憋在肚子里发泄不出来,闷着头回房捂在被子里哭,爱的人被人否定,这种滋味太难受了。
一夜没睡,老早我就起身了,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天色才灰灰亮,到前院的时候撞上了陈庆英,一大早见到我他挺惊讶的:“天色还早,公主怎么就起身了?”
我心情不怎么好,为此语气也很低落:“我习惯早起,怎么?陈将军又要去练兵吗?”
陈庆英到没多问,只是回答:“晋州是边关,练兵不可耽误。”
还真是尽职尽责啊,我让开半条路,“陈将军事忙,就不耽误你了。”
陈庆英笑了笑:“晋州虽是边关,但城外的景致也不错,公主若是无聊,可以去逛逛。”
我看了看自己:“怎么?陈将军是看我年纪小,觉得我还是贪玩的年纪?”
陈庆英到是不和我客套:“公主一举一动都是孩子气,藏不住的。”
孩子气?有吗?我有些怀疑陈庆英在套我的话。“陈将军说笑了。”
陈庆英走了两步,忽又转过来说道:“东街那边有家点心铺子,是晋州城最好吃的,小娃娃遇到好吃的都会高兴起来,公主可以去看看。”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陈庆英笑了笑,大摇大摆的出去。点心铺子?还真把我当孩子啊?尽拿好吃的好玩的哄。
元庆找见我,老远就乐:“公主,你起的好早啊。”
“什么事?”
“皇上醒了想出去逛逛,让奴才来找你,说你一定起身了。”
算的还真准,有事就找我,没事就找汝阳,明帝偏心偏得有点厉害了啊。我跟着元庆去见明帝,没想到闵书也在,又想起昨晚汝阳的那番话,我老远就绕开他,闵书本来已经迈开的步子又缩了回去,脸色有些失落。
元庆过去门边听了听,有些尴尬的和我说:“皇上只怕一时还不能起身,公主和闵将军先等等。”
我瞅瞅紧闭的房门,不用想也知道明帝这个老色鬼在做什么,那几个小美人和我们姐妹几人年龄相仿,他也下得去手。明帝住的院子挺大,还有一方小池塘,我着实有些无聊了,只好坐在池边看鱼。
等了许久,明帝还没出来,我有些没耐心了,刚站起来就看见汝阳,还离着好远她就说话了:“大姐脸色这样差,又是一夜未眠吧?”
“我爱睡不睡,你管得着吗?”
兴许是我的表现太没底气了,汝阳挑衅的走过来,很有兴致的说道:“大姐一向心思敏感,我昨晚不过提了闵将军几句闲话,大姐就这般多心了?”
一听汝阳提自己,闵书立马就看过来了,汝阳反倒不说话了,一直含笑不语,说话只说一半,让人不猜疑都难,闵书看我的眼神变了又变,不用想都知道他误会了。
“汝阳,你大姐夫出事后,我的确心思不定,给了你很多机会来对付我,但你也要知道,凡事都讲个底线,你最好别惹怒我。”
汝阳扫眼看看我,嘴角满是笑意:“我势微,可不敢得罪大姐。”
我干脆的回嘴:“那就把你的嘴闭上,大清早的别吵吵。”
汝阳白了我一眼,走到廊下坐着等,许多鱼聚在我脚下等着讨食,我心中一转,心中有了主意,闹脾气似得捡起一把石子扔在水里,溅起好大的水花,鱼群刷的散开,还把我的衣角都弄湿了,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不用看都知道许多人都被吓住了。
气氛僵硬的等了许久,终于听见屋门打开的声音,一回头就看见两名美人依着明帝出来,明帝何等精明,一下子就察觉到了院子里的不寻常。
汝阳红着眼跪地上,欲哭不哭的喊道:“父皇。”
明帝脸色未变,看看我又看看汝阳,松开身边的美人走下来,“怎么回事?又吵架了?”
汝阳委屈极了:“父皇,儿臣和大姐说了几句玩笑话,大姐就发脾气了。”
明帝看看我:“舒华,怎么回事啊?”
哭是可以装的,明帝整日浸在女人堆里早已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听着语气就知道汝阳在说谎,要不也不会这么问我,我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把委屈、愤怒、难受、隐忍糅杂,做出一副极力强忍的模样,却半个字都不说,可谓是委屈至极了。
明帝没等到我说话,走过来把我扶起来,语气和蔼了许多:“自小就是这个脾气,嫁人了还改不过来。”
我适时的掉下两滴眼泪,虽说算不上梨花带雨惹人怜,但明帝的眼色却柔和了许多,抬抬手让汝阳也起来,语气稍显严厉:“汝阳你也太不懂事了,舒华什么脾性朕还是知道的,若不是你惹急了她,她怎么会发火?”
嗯?这么好说话,我有些狐疑,但不敢表现出来。明帝转而和我说道:“你脸色不好,今日就不必陪驾了,闵书啊。”
闵书立马应声:“臣在。”
明帝揽着我的肩过去:“今日你就不必护驾了,舒华喜欢吃些零嘴,你带她去买些。”
这是什么意思?我刻意躲着闵书的事难不成明帝不知道?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要撮合我们俩吗?怪不得这么好说话,当初我没嫁人的时候不见他这么上心。
显然闵书也明白明帝的意思了,抬眼看看我,应下了此事。简单的了结了此事后,明帝就带着几名小美人和汝阳出门了,似乎要到城外去走走。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闵书两个人了,这样似乎不怎么妥当,我向来不喜欢藏着掖着,有话就喜欢直说,现在也是一样:“闵将军,皇上的意思你我都明白,但舒华认定的驸马只有云欢一人,还请闵将军理解。”
“臣知道,公主放心便是,臣绝不敢有越礼之心,此事利害闵书清楚,不会给公主添麻烦的。”
还算是懂事,那我也少了些麻烦事。“闵将军没有家室,还是离我远一些为好,我累了,闵将军自便。”
闵书也知道我不乐意和他一起去逛那什么街,倒也知趣,出了门,韩集立马就凑了过来:“公主,我们陪你去逛吧。”
我顿住脚,朝他笑了笑:“韩集,我昨晚一夜没睡,想回去补觉,陈庆英说东街有家点心铺子很不错,你去给我买些回来吧。”
韩集一向由着我,听我这样说立马应道:“好,我这就去。”
我心中突然一暖,觉得自己受些委屈也没什么,王嬷嬷什么都由着我,蒙江和韩集更像是两个哥哥一样惯着我,这样已经足够了。
韩集看我要哭,一下子就急了:“公主受委屈了?别哭别哭。”
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我笑了起来,自己擦了眼泪说道:“韩集,让人回去把小狐狸带来吧,我一个人睡得不习惯,王嬷嬷年纪大了就不要麻烦她了。”
韩集松了口气:“好,我这就让他们回去把狐狸弄来。”
回到屋里,把伺候的宫女打发走,靠在塌上看云欢给我的玉佩,莫名其妙的哭了,一想起他心里就一阵阵的发酸,索性裹在被子了痛痛快快的哭起来,我觉得自己压抑的太久了,需要好好的发泄一场,却总也不能把内心深处的根源消去。
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我是被饿醒的,一睁眼已经是午后了,腹中空空如也,嗓子痒得厉害,真是饿极了,扫眼一看,桌子上摆了好些零嘴,我立马跑过去看。什么芙蓉糕啊,绿豆酥啊,千层酥啊,芝麻糯米圆子啊,摆了许许多多,还有许多我没见过的,该是晋州特有的吧,一道道尝过去,总算是解决了口腹之欲,若是再来一坛美酒就更好了,可惜云欢不许我喝醉,更是交代韩集他们不许给我喝酒,仔细想想,我已经许久没有醉过了。
吃个半饱我也就停手了,拿了席子打开门,找了个既有太阳又不怎么暴露的的地方席地而坐,打算好好晒晒太阳,没坐一会儿就趴席上了,午后的太阳算不上火辣,但也晒得我昏昏欲睡,浑身上下暖洋洋的格外舒服。
宫女端上来一旁去了籽的西瓜,水灵灵的看着很是可口,我取了一块还没喂到嘴里呢就被人夺了过去,谁人这么大胆?我抬头一看就是闵书。
他把西瓜全数拿走,不苟言笑的说道:“公主本机吃错东西坏了肚子,切不可再吃这些贪凉的东西。”
还是管的宽啊,我有些不高兴了,但一想,他也是好意,只好压了性子坐起来:“闵将军说的是,是我大意,只是不知闵将军来是为了何事?”
闵书看了看周边,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支走伺候的宫女,闵书这才说道:“刚刚,臣听在御前伺候的人说,五公主曾和皇上提过去边关向匈奴展示国威,皇上有些犹豫。”
去边关?汝阳不是有病吧?“即便匈奴已退,但边关实在不安全,汝阳也胡闹了些。”
“家父来信说,蛮国国君病重,几位皇子蠢蠢欲动,似乎要不太平了。”
我看看闵书,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倒让我多了几分好感:“知道了,蛮国若真要内斗,消耗的只会是他们自己的国力,让人好生警惕着即可。”
“是。”
到了夜间,明帝也没回来,这可真是稀奇事,安卿急的亲自去问,韩集也派了人去打听,得到的消息是,城外景致很好,明帝就在城外住下了,等玩够了才会回来。
一听消息我就怒了,把手里的书砸在桌上:“城外不安全,怎能让皇上住在外面?让闵书带些人去护卫,不可出了闪失。”
韩集立马就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说道:“闵将军已经带人去了,陈将军也派了好些人去,让公主不必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晋州本就是边关,城外有多少敌人虎视眈眈都不知道,当初如罕就在晋州城外把我劫走,若是明帝真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我又睡不着了,天色刚刚泛白就带着韩集几人赶去城外,到了明帝他们扎营的地方早已经满身露水,营地周边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半丝都不敢松懈,可见城外有多危险,不然陈庆英也不会如此小心谨慎。
闵书见到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倒是耐不住性子,立马问道:“皇上呢?”
闵书让开路:“公主自己去看吧。”
他也这幅样子,莫不是明帝出了什么事,我心中一紧,立马加快了脚步,到了大帐外,里面的靡靡之音灌入耳朵,调笑声,歌舞声,丝竹声混杂在一起。
“一大早就这幅样子吗?”
闵书摇摇头:“从昨晚开始就没停过。”
昏君,沉迷于女色不可自拔了啊。我压住火气说道:“儿臣求见父皇。”
“进来吧。”
掀帘进去,立马就是扑鼻的脂粉味和酒气,场面可谓是香艳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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